《从前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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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以后-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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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拖地越久越糟糕。但他无门无路无权无势一个普通的小白领,拿什么去换人?情急之下打了大楠的手机,不通;打到NANCY那,丫的下午三点了还一副要醒不醒慵懒沙哑的声音:“喂?”  
 “你男人呢?”维盛劈头就问,NANCY没反应过来,还乐呵呵地说:“在我身边呀~”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夹着NANCY的低笑,维盛听出来那不是大楠的声音,于是急了:“我说的是大楠,我挂他电话挂不通!”NANCY似乎清醒了一点:“他前天去外地了,据说他爸爸要狠狠管教他咯~怎么,找他有急事?啊~”似乎不满地打了身边的人一记,清脆却亲昵。  
 维盛听着电话里的他又开始连笑带喘,皱了皱眉,也不想与他多说,便挂了电话,开始往外冲。  
 
 曾裴放下电话,他懒得再听黄胜的小报告,他是先回来F城替张钧浩主持大局的,他知道这一次张钧浩是铁了心地要离,居然是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叶维盛。。。刚才黄胜的废话里倒是透露出个重要信息“公安局”。。。叶维盛矿工赶去公安局,肯定不会是找朋友喝茶那么简单吧。于是拿起电话,迅速拨了个号:“。。。梁队长?我曾裴啊。。。诶,对,是有事儿想问问您。。。”  
 
 说实话,维盛这辈子还没进过公安局,人又急地热锅似地蚂蚁一样,好不容易找到管事儿的地方,刚把事一说,坐办公桌前的几个公安就啧啧啧地笑起来。一个在电脑前面紧张斗地主的中年公安还不忘百忙之中插一句高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保了,兔子就是跑地快哪。”  
 
 
 
 维盛只觉得头皮发麻,不是怕,气的,但他此刻什么脾气也不能有,依旧是带着点低三下四地赔笑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么。。。我那个朋友绝对是个正经人,可能出了什么误会,各位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能通融。。。”说来说去不过时要钱,就算赔进全副身家,他也要纪莫平安无事!  
 众人互看一眼,一个年轻点的站起来,抽出一个表格甩在他面前:“想来保人?先把这些资料填了,姓名,年龄,工作,和在押人什么关系,都给我先写清楚了。”  
 维盛被这个绝不可能出现的公事公办的语气给震惊了一下,只得抓过纸笔开始写,他边填年轻的公安边跟着念:“叶维盛。。。寰宇。。。哟,也是大公司啊,大公司也出兔子啊?”众人又是一阵窃笑,那公安咳了一声,继续:“。。。和在押人关系是朋友?——朋友可不能保释的。。。否则还不是乱了套了。。。特别是你们。。。朋友还特多。。。”  
 叶维盛放下笔,他意识到所谓地填写资料不过时换一种奚落的方式:“各位警察同志能不能讲点道理,我和他是朋友,这不是你们嘲笑的理由吧?要什么条件你们可以尽管提。”  
 众人愣了下,那个斗地主的中年公安摘下帽子往桌上一丢,露出顶上皎洁广阔的地中海:“小李。。。他在教训我们哪。。。他觉得他这么大喇喇往局里一冲,说他要交钱保人,咱就得巴巴地把人给送上啊~”  
 于是哄堂大笑,叫小李的年轻人轻轻巧巧地撕去那页记录,三两下团了丢进字纸篓里,一屁股倚在桌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你瞎大胆往这里一冲说要保人,我们就得放人?实话告儿你,现在没门路,你连送钱行贿都他吗的没处使去。走走走,哪来回哪去,能放我们自然会放,不能放也只好委屈你那个细皮嫩肉的朋友——嘿嘿,在里面多吃点苦了。”维盛深吸一口气,他只要一闭眼就想到纪莫在里面的日子又多难熬,他哪里受地了这种侮辱,可恨他居然连帮他都无能为力!但维盛依旧是理智的,他知道此刻自己只能忍了,回去再想别的办法,以图将来。就当他机械性地往回走时,只听身后几个人又在议论,声音小地全场人都听地见——尤其是他——  
 “同性恋真恶心,瞧那个贱样!”  
 “是啊,要不要给那个嘴硬的小子换个牢房?”  
 “你说哪个?不会是重案犯的那间吧?”  
 “是啊,那里的男人都是几百年没开过荤的,为了头母猪估计都能火拼起来,咱让他也吃香一回!”  
 笑声此起彼伏:“你老小子真黑。。。”
  
 
 维盛眉心一蹙,猛地转过身想说什么,却惊见一记重拳已临面门,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挥拳以向,李姓公安哎哟一声叫,捂着眉骨,就重重地跌坐下去。   
 “你干什么!”   
 “赶在这打人,你有几条命!?”   
 “我丨操,还想学那个杨一丨刀啊!”   
 几个人纷拥而上,叶维盛吃了一惊,他本能地觉得这是一场阴谋,可是,为什么?!“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袭警!反了你的!”   
 维盛瞪着眼,他本能地想挣扎抗拒,但看着这些大盖帽,他不能不心惊胆战——若他也倒下了,纪莫怎么办?他一下子没了反抗的气力,但是在冰冷的手铐铐上他的同时,他还是有些不能置信。“我要找律师,你们这是栽赃!”   
 李姓公安蹦起来冲维盛脑门上就是一下:“你在这里打老子还请什么律师!在场人都是证据!”众人也在起哄吆喝之时,门忽然打开,支队副队长进来,打量全场后,轻咳一声:“闹什么你们!”   
 大家伙住手,李姓公安按着维盛的肩膀:“队长,这家伙袭警!”梁队长大怒:“反了你!还愣什么!扣下!从重处理!”   
 曾裴透过百叶窗的间隙往房里看了一眼,漠然地将眼神转开,看向随后带上门出来的梁队长。   
 梁队长顺了顺脑门上捉襟见肘的几根毛,浮起一脸笑来:“曾先生,您看。。。”   
 曾裴一摆手,漾起生意场上惯有的笑容来:“袭警是大事,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出这事那就得严加整治,要不成个什么事了!梁队长,是吧?”   
 梁队长笑出一脸褶子:“。。。明白,明白!”   
   
 
    
 24 
 
 张钧浩行李还没放下,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地回头瞪他:“你说什么!?”  
 曾裴皱着眉:“叶维盛也是脑子进水了,为了那么个人,他就敢大闹公安局。我听说那个叫纪莫的,是跟男人乱丨交还是援丨交才被扫黄组抓进去的——都已经这么没脸了,叶维盛哪来的胆子和道理去闹?!”  
 不可能。张钧浩一摇头,开始掏手机。维盛没那么傻。  
 “我也是这么说呢!叶维盛平常挺冷静理智的一个人,我就奇怪了,这纪莫和维盛什么关系,值得他这么头脑发热把自己全赔上去了?要是能花点钱就能解决的小事,不用等你回来,我就能帮你搞定,可刑拘2个月——我的天,是要闹地多大才有这么个罪!”曾裴耸肩,“不过傻是傻,那份心还真是感人,要是有这么个人这样待我,铁石心肠都得融化了,也不知道纪莫能拿什么来回报他了!”  
 张钧浩的手僵了一下,曾裴叹息一声:“我也不过是。。。为你不值。”  
 
 维盛进去不过1天,就出来了,带他出来的不是小李那些人,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公安,身后一片起哄声,大抵是没想到这个犯事的“同行”这么快就能出去。维盛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忙跟上几步问公安:“那纪莫呢,你们。。。你们关起来的那个,我没看见他。。。他呢?!”用力过猛他微一皱眉,还没结痂的嘴角又裂开了。  
 刚进去就被牢头“教训”了一下,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无论是黑是白都是钱权暴力为第一准则。呵。。。他是不是还该庆幸自己没去重犯牢,否则,就他那几下反抗只怕不只被揍一顿了事,那大个子揍他的原因只不过他身上搜不出孝敬他的东西,哪怕是一支烟!  
 公安很不耐地推他向前:“什么寂寞不寂寞的,不知道,你快走吧,有人保你出去还啰嗦!”  
 维盛还要挣扎:“那你让我见见先前的那些人!凭什么爱关就关爱放就放?”  
 “行了啊,越来越出息了。”张钧浩从门外步进,脸上的笑容带着点他不熟知的不屑与阴冷,“还要继续闹到二进宫才算完?”  
 这是那夜之后,他与他第一次的见面。  
 不是不想换一个说话的方式,换一个面对的态度,但他几乎是瞬间看见了维盛脸上的伤和嘴角未曾凝结的血痂,胸口一闷——心是别人的,命也是别人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自己,哪怕一次!盲目冲动,不知轻重,就敢贸贸然为了纪莫闯这个龙潭虎穴,真是无可救药地蠢!  
 维盛嘶了一声,咽下一口混着血丝的唾沫,却又忍着痛,道:“与你无关。”  
 “是啊,与我无关,我不把你弄出去,你就把自己给纪莫赔进去,是吧?”张钧浩气地两眼发红,却还在咬牙切齿地笑,“你不小了叶维盛,做事之前掂量过自己的几斤几两没?”  
 这句话无情地戳破了叶维盛的虚张声势,他自己明白再这么在局子里僵下去,纪莫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先前他冲动已是不该,难道这时候还要和张钧浩在这无谓地斗气?张钧浩高高在上的鄙夷不堪的神态更是如如鲠在喉,但他一抿唇,忍了,匆匆走了出去。  
 
 在车上俩人都一言不发,或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进了维盛的家,张钧浩才碰地一摔门,问道:“纪莫就这么重要?为了这么个货色,你头脑发昏到这个地步?我要是赶不及回来,你是真打算进号子了?!”  
 维盛脚步不停,略过他自顾自地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张钧浩怒了,一把拽住他的肘弯:“你哑了啊你!不是很会瞎逞能吗?!”  
 维盛劈手挣开了:“我们这样的货色能说什么?您手眼通天,救我出来我是真地感激,否则我凭什么救纪莫?您的恩,将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还!”  
 张钧浩愣了下,他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在他为了维盛闹地天翻地覆家宅不宁地同时,维盛就这么决绝地撇清了他们的关系——为了纪莫!为了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他此间的焦急担心牵挂狂躁全成一场笑谈!  
 
  
 
 “。。。你要与他同患难共进退,我呢?”张钧浩第一次放慢了声音,甚至破天荒地带上了一点哀求的意味;“我那次。。。那次是昏了头是我不对。。。可我们才应该在一起,维盛——我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和曾蕾摊牌,我要和她离婚,我们重新开始,我认真的维盛!”  
 叶维盛手上衣僵,离婚?他想过张钧浩千百种行为独独没想过他真地会言出必践地摊牌离婚,可是,他和他之间的鸿沟又岂止是当年那桩利益攸关的婚姻!他深吸一口气,“你要我说几次。。。曾蕾其实没有任何的错,何况她帮过你,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拉你一把!怎么,你现在不需要她了就能一脚踹开她来我这剖白你所谓的爱?”维盛摇着头,他此时方才明白,自己最不该的,就是当时一念之差,一晌贪欢,重新开始这段孽缘!错过的早该错过,何苦害人累己!他是真的像要个了断。他咬着牙,抬头看向他,竭力坚强地说,“你失意的时候推开我选择她,得意的时候就把她甩了再高高在上地来找我,张钧浩 你回去吧,回你的家人身边他们才是最适合和你一生一世的?!在那个晚上,我就和你说过了——游戏结束,我们完了!”  
 张钧浩如遭电击,有瞬间的恍神,眼前的人面容模糊却狰狞,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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