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便带陌生人去你家,也不怕别人是坏蛋啊?要是把你的小命儿给要了,你可咋办啊?你胆子也忒大了吧?”劣马笑着说。
“你还不是一样!你也不怕我是坏蛋啊?我要是坏蛋,哼,把你带到我家,先奸后杀,我看你怎么办!你还是个女生呢,你胆子才贼大呢!我
真为你担心。像我这样的好人,现在可是没几个啦!男人绝不会拒绝送到嘴边的肉的!男人都一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莫伟伟笑
。
“我没怀疑过你。”劣马一心只想着“钓”别人,却没想到别人也有可能在“钓”她呢!听莫伟伟这么一说,她还真出了一身冷汗。
“怕了吧?”莫伟伟扭头看看劣马,笑。
“还真有些害怕。”劣马尴尬地笑笑说。
“不害怕能行吗?现在坏人这么多,街上一走,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坏蛋。坏人太多了,所以好人都不敢相信别人了。也许相遇的,是两个纯
正的好人,可他们也不敢互相信任呢!谁知道你是谁啊!‘一见钟情’这样的事儿,是再也不能相信的啦!也许别人笑着笑着就把你给卖了呢
!但是,算你幸运,我可不是坏蛋。”莫伟伟笑笑,打开就在眼前的门。
“用不用把门就这么开着,让你放心些啊?”给劣马拿出一罐饮料后,莫伟伟问劣马。
“不用。我说了,我没怀疑过你。”劣马打开饮料,笑着喝了一口说。
“你还真大胆啊!你也不怕我在这饮料里放了迷药。我看还是把门开着,免得你害怕。”莫伟伟说完,把关上的大门又打开了。
“你是怕我把你咋了吧?”劣马笑。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莫伟伟说完,就把厅里的电脑打开了。
“要不要一起来玩游戏啊?”他扭头问劣马。
“看来你还真是孤单啊,只是想找个人来陪你玩儿。可是你真的没有想过,如果我是个坏蛋,把你揍一顿,再把你家抢个光光,你可咋办啊?
”劣马笑,没有把内心的挣扎表现出来。她看着莫伟伟
这个孤单的男生,有着和大部分同龄男生一样单纯的眼睛,一样干净的笑脸,一样洁白无瑕的心。被关在“家”这个大笼子里的他,像一只孤
单的小鸟,需要朋友。他只想找一个同龄的人来他家陪他玩儿,或者他出去和别人一起玩儿。
劣马看着莫伟伟,轻声问:“我能抽烟吗?”莫伟伟点头,从自己的电脑桌上拿过一盒芙蓉王,甩给劣马。劣马看了看那烟,笑,说:“嗬,
三十五块一盒哪!你还真是有钱没地儿花啊!不过我不抽这烟。”
“那你抽什么烟?”莫伟伟停下游戏,接过劣马又甩回的烟,抽出一支,点上后问劣马。
“我抽希尔顿。很便宜的一种烟,七块五一盒。但在我这里,它比任何一种烟都好。”劣马说着,从包里拿出希尔顿,点上。
“哦。你的打扮很前卫啊,刚才聊天儿时,我感觉你的思想也特别前锋啊,可你在某些方面,又似乎特别老土。大概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了
解你吧?又前卫又老土的一个小姑娘。”莫伟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的,在有些方面,我贼老土。”劣马笑。
“你真不玩游戏吗?”莫伟伟问。
“不,谢谢。”劣马笑。这时,她的手机在腿边震动了。劣马没有立刻接手机,而是问莫伟伟:“你电脑里有特别疯狂的音乐吗?”
“有。很多。”莫伟伟说着,就放出了那种能把人的脑袋震晕的音乐。
“放大声些。再大声些。”劣马说完,拿出电话,“啊,现在不行。他们一伙儿十几个人在开party呢。”劣马故意对着电话大声地嚷着。“我
晚些才回去。”劣马停了一下,又对着电话说。她一边说,一边关了莫伟伟家的大门。
“你朋友叫你回家啊?”等劣马挂了电话后,莫伟伟问。
“嗯。”劣马红着脸点头。
“那你是不是着急回去?我送你。车就在楼下。很快的。”莫伟伟说着就要关电脑。
“不用。等下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坐出租车就得。我再陪你玩一会儿吧。这游戏我也会玩。”劣马说着,就和莫伟伟并排坐在了一起。
“你也会玩?这可是才出的新游戏啊!许多男生都不会玩呢!”莫伟伟很惊讶,他没有想到劣马会玩这种游戏。一个女孩子家家!
“咱俩一起玩啊,你就知道我玩得好不好啦。”劣马扭头看看莫伟伟,笑。
“那太好啦!”莫伟伟站起来,让劣马等一下。两分钟后,就见兴奋的他从厨房里钻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大堆零食。
“边吃边玩才有意思。我平时一个人吃,贼没意思。大家一起吃那才有意思嘛。”他把一大堆零食往桌上一摆,对劣马笑着说。那双单纯的眼
睛笑得格外开心。笼子里那只孤单的小鸟,终于盼到了一个伙伴,它高兴地在笼子里欢跳鸣叫着。那真实的兴奋劲儿,全部都显现在莫伟伟干
净的脸庞上了。
“嗯。”劣马笑,不等莫伟伟说,就自己动手拆了一包零食。
“你也喜欢吃这些东西吧?女生都喜欢吃,嘿嘿。”莫伟伟笑得开心极了。
“嗯。”劣马一边吃一边玩着,也高兴地点头。
童年的诸多往事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这个孤单的男生,让她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个时候,她也是那样那样地期盼着能有个人
来陪陪她啊!她盼望着朋友和快乐。可是,爸爸妈妈却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的内心世界,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
钱把他们“勾引”走了!
莫伟伟现在的处境,让劣马心里很难过,她只想尽自己的一点能力,让莫伟伟更快乐些。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在莫伟伟单纯的笑脸里似乎一
下子远去了,她的生活,只有童年和现在。在童年时,她盼望快乐,而现在,有另一个人也在盼望着快乐。
像她当年一样,如今的他,对快乐望眼欲穿。
她要把她童年时不曾得到的东西,全部都给予他!
劣马的童年,穿过漫漫的时空,与莫伟伟的少年连接在了一起。而童年与少年之间的那段时间,在他们虽然隔着时空但却相同的盼望里,自觉
地隐没了。生活似乎从来就是单纯的,简单得只有快乐。只有快乐。
劣马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玩着游戏,一边看着莫伟伟。她让自己尽可能地快乐,而她也确实很快乐。打打杀杀的日子,在这种单纯的快乐里,
似乎淡化成了一缕烟,慢慢地飘远,慢慢地消失。她尽可能大声地笑着,尽可能让自己的内心单纯一些再单纯一些更单纯一些。
“嗬,你还真能玩啊!你看你,比我还NB呢!我都要请你做我师父啦!”莫伟伟高兴得直拍电脑桌。
“那你就叫我师父嘛!有啥怕丑的?”劣马也高兴得直拍电脑桌。两人像疯子一样又是鬼叫又是狼嚎,快乐得不知所措。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了,莫伟伟这才伸伸懒腰,说:“你累了吧?就在我家睡一觉吧,晚上再回去。”
劣马笑,说:“我经常玩通宵,不怕的。我还是回去睡吧。以后咱见面的机会有的是。只要有时间,我就过来陪你玩。”说完,她站起来,抽
着希尔顿往外走去。
“行。那我送你。”莫伟伟也站起来,跟着劣马往外走。
劣马回头看看莫伟伟,忍不住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莫伟伟不解地问。
“你看看,你看看,你家被咱俩强盗弄成啥样儿啦!”劣马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笑意,而是指着电脑桌旁的那块地方笑得弯下了腰。她真正在
笑的,是她本来是来打劫的,却一不留神,就成了被打劫者的好朋友啦!
莫伟伟回头看看,也笑了起来。一地的零食袋子、酒瓶、饮料罐、烟盒,电脑桌那块儿乱得一塌糊涂。
莫伟伟笑够了,打开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可记得以后常来玩啊。”
劣马点头,笑。
车停在劣马家楼下后,莫伟伟突然说:“谢谢你!”
劣马惊诧地望着莫伟伟,以为他知道什么了,随后反应过来,笑了,说:“我小时候,也像你现在一样,盼望着有人能陪我成长、快乐。所以
我能够明白你现在的感受。真的。”
莫伟伟看看劣马,说:“那你一定常来玩啊!”
劣马看着莫伟伟,郑重地点头再点头。
回到出租屋后,劣马没跟任何人说话,倒头就睡。
因为中午她没起来,其他人没人叫醒,也就没起来。一直到晚上,韩立才醒了,醒来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扭头看看劣马在不在。一看劣马在床
上睡得正香,他放了心,吐了一口气,又接着睡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大家这才都醒了。
“老五,昨晚打电话给你,你干吗老不接?啥意思啊?”韩立一翻起身,就问劣马。
“我昨晚不是不方便接电话吗?”劣马白韩立一眼,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就那么突然地,她强烈地想过莫伟伟那样正常的生活,虽然孤单了些
,可生活是正常的。
但她又知道,要真让她回去,她又是不愿意的。她想过那样的生活,可又恨那样的生活。她恨这个世界,恨几乎所有的成人,恨一切。在正常
的生活里,她周围没有人爱她。只有在打打杀杀里,她才觉得脑子是可以不用想事儿的。
“哎,我只是问你一句,你脾气鬼大干啥?”韩立也火了,大声问。
“我没有。”劣马没看韩立,盯着天花板回答。
“你起来把话说清楚!你一晚上没回来,先是害得大家空跑一场,又害得大家为你担心,你居然还不接电话!你在想啥?”
“好了啦,别吵了啦,我要吃饭。”薛飞拉过韩立,对他说。
“你自个儿去吃!又不是没钱!少跟我说话!烦死了啦我!”韩立越说越火,恨不能打薛飞一拳。
“老五,你昨儿那样做是不对的。大家都为你担心呢。要不是郑老大拦着,我们哥儿几个可就闯进去啦!郑老大说你不会有危险的,你是根本
不愿意钓那条大鱼。后来我们哥儿几个就没上去。郑老大那臭嘴,还说你对那小子有感情啦,所以老大才这么生气。老大昨儿晚上,抽了N盒烟
。”欧子看着劣马说。
“人跟人之间,除了爱情外,难道就没有其他感情了吗?”劣马冷笑一声问。
“不知道。反正我不相信感情。”欧子马上回答。
“你要不相信感情,我问你老二,你为啥鬼想念老大老三老四和我啊?”劣马又冷笑,问欧子。
“这……”欧子愣住了。
“我昨晚一到莫伟伟家——对了,那小子叫莫伟伟,就像是穿越时空,回到了自己的童年,那种孤单和无助的感觉,再次向我袭来。而莫伟伟
,他就生活在这种氛围里。我心里很不是味儿,所以我不打算钓他了。我陪他玩了一个晚上的游戏。”劣马把双手叠着,垫在脑袋下面,眼睛
看着天花板。伤感的空气包围着她。
“那你也不应该不接老大的电话啊。让我们多担心。”迟凡说着,打开灯。
“关上关上,让我在黑暗里呆一会儿吧。”劣马马上着急地说。“昨天晚上我在我的童年里,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