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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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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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的是那个男人!离婚之后,当妈妈为人帮佣赚钱养活我们的时候,他在哪里?当哥哥为了做饭烫伤自己的时候,他在哪里?当我肺炎高烧进医院的时候,他在哪里?”聿邦婷冷冷地反控回去。“他从来没有尽过半分父亲的责任,请问,他的情在哪里?”

这回轮到泰伦无言以对了,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一个无懈可击的好理由。

“当时他不知道嘛,后来他不是主动找上你们,关心你们了吗?”

“算了吧!”聿邦婷嗤之以鼻的冷笑。“那个男人会找我们,也是在妈妈进外公的公司工作以后的事,你以为我会相信他是因为关心我们才来找我们的吗?请别侮辱我们的智慧了!”话落,她转身要上快艇,却被泰伦一把揪住。

“起码,继父现在是真的在关心你们呀!”他一脸做作的诚恳,真的很假。

“你可以再说得更好听一点,反正……”她用力甩开泰伦。“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这回,话一说完她就疾步上了快艇,加入那两个看得兴高采烈,吃得津津有味的家伙,刚刚吃香蕉又吃梨子,现在改哨苹果,喀噤喀嗓的咬,一看聿邦婷加入他们一国,马上用下巴指指苏菲亚。

“据我所知,她家也十分富有不是吗?”关茜好奇地问。

“是又怎样?虽然苏菲亚她家和聿家的公司同样名列希腊十大绩优企业榜内,两家同样富有,谁也压不下谁,可是…”聿邦婷耸了耸肩,顺手把关茜啃一半的苹果拿过来咬下一大口。“大多数人都认为财富愈多愈好,更何况他们真正想要的也不是外公的控股公司,而是表哥的投资公司。”

眉梢子挑了一下,关茜面无表情地劈手夺回所有物。“为什么?希人的公司不是很小吗?”真没卫生观念,人家的口水她也要分。

“是很小,只不过有能力呼风唤雨而已!”再“拿”过来又咬一口。

“呃?”手伸出去,却忘了要干嘛了。

有能力呼风唤雨?还而已?是怎样?希腊人果然是奥林帕斯山众神的后代,呼风唤雨是小事,移山倒海不是问题,说不定还能毁天灭地呢!怯,异想天开!愈想愈可笑,关茜正待问个清楚,却见聿邦彦已然甩掉那只妖媚的蛇魔女,三步并作两步跳上快艇,一边抽掉踏板,一边吩咐杨颉发动引擎,不到五秒钟,游艇便破浪而去了。

他们还得赶回去参加一场婚礼呢―

“到了!到了!”关茜指着前方兴奋地大叫。

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座小小的岛屿浮漾于澄蓝的海水中,小小的绿色山脉横亘其中,山的那一边是聿家私人活动范围,山的这一边沿着山坡铺泄下来一片宁静悠然的白色山城。小岛上的白色山城就像旅游广告上的照片一样美,彷佛迷宫似的石板小路弯弯曲曲地穿梭在层迭错落的纯白房舍之间,蓝色屋顶与窗棂点缀其间,四周环绕着洁白无瑕的沙滩,水晶般澄澈的海水,一眼望去铺天盖地的蓝与白,彷佛掉进一个湛蓝与纯白的梦幻世界里。

自从聿希人的母亲被绑架撕票之后,聿爷爷就举家搬到梦岛上来住,梦岛是他们的私人天地,也是他们的安全堡垒。

“真美!”关茜由衷地赞叹仇“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觉得它好美好美,美得令人掉泪!”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聿邦婷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

闻言,两个男人一起翻白眼。

“女人!”不就是一座天天见面的小岛,有什么好感动的?

两个女人很有默契的同时横过去不屑的一眼。

“男人!”就说雄性动物最迟钝了,他们还不承认。

未几,游艇停靠船埠,关茜第一个跳上码头,丢下其它人,三两步跳上阶梯,轻快地半跑向聿希人。

而聿希人噙着柔和温文的笑,慵懒地斜倚在栏杆上,白衬衫的袖口卷至肘弯处,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在阳光的映照下显现着健康的肤色,白长裤裹着修长的双腿,率性不羁的站姿,却有说不出的高雅洒脱。很显然的,病愈之后的他跟过去不太一样了,身材仍然顺长瘦削,却隐隐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笑容依旧和煦内敛,眼神却散发出热情奔放的光采;气质不变的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却多了几分放纵与率性。

若说过去的聿希人是含蓄的隐性,那么,如今的聿希人便是耀眼的显性了。

“回来了!”比笑容更温柔的嗓音。

“嗯,我回来了!”关茜低应,整个人直接投入聿希人怀里。

聿希人笑意敛去,瞳眸深处柔情漾浓,无视周遭一道道比阳光还刺眼的视线,俯首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唇。

聿邦彦兄妹见怪不怪的相视而笑,杨颉与石翰摸摸鼻子转开头去装作没看到。

好半晌后,聿希人才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来,修长的手指爱怜地轻抚她被吻得略显红肿的唇瓣。

“累吗?”

“我?累?你在侮辱我吗?”

“那就直接去参加婚礼吧!”于是,包括跟在聿希人身后的石翰在内,六个人一起朝山城里走去。今天他们是要去参加村长之女的婚礼,这也是关茜首次见识到传统的东正教婚礼,因此好奇得很,婚礼中不断拐肘顶顶身旁的聿希人,小小声发问。“希人。”

“嗯?”

聿希人的目光落下,询问地凝住她。

“他们在干嘛?”

“那是希腊人的传统,在象征性的活动上,都会以重复进行三次来强调圣三一的重要性。”

“所以,交换戒指要交换三次?”

还以为新郎、新娘太迟钝,居然到这种时候了才开始犹豫,考虑要不要客串落跑新郎或新娘呢!

“对,新人戴礼冠也要戴三次,饮酒三次,绕祭坛三圈。”

“他们不会也要结三次婚吧?”

“……”

“好吧,不会。那,接下来呢?”“妳猜呢?”关茜一怔,继而很夸张的叹了口气。不必猜,希腊人热爱音乐,生命中没有一刻是听不到音乐的,就算天要塌了,他们也要狂奏音乐庆祝天终于要塌下来了;婚礼上就更别提了,要是没听到音乐,肯定是希腊人全都挂点了!

说实话,初到希腊时,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被迫“享受”希腊传统民谣,关茜还真是有点受不了,好几次都差点尖叫着逃之夭夭。

幸好,她的神经线够粗,久而久之也就麻痹了。

果然,婚礼过后,尚未开始用餐,竖笛、大鼓、小提琴和手风琴就轰轰烈烈的演奏起来了,个性鲜明的希腊乐风愉快地飘扬在宴席之间,让人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有音乐就有舞蹈,大家都早已准备好要歌舞狂欢到天明了,先是新郎、新娘双人跳,不久,陆陆续续有人加入,再过一会儿,双人舞就变成大圈舞了,大家兴高采烈的手拉手围成几个大圈圈,连关茜吃东西吃一半也被聿希人抓下去掺一卡,跟着大家一起又笑又跳,High到不行。

在户外摆宴席用餐就是有这种好处,永远不必考虑空间的问题。“表哥真的好快乐呢!”注视着聿希人毫无保留的笑靥,闪闪发亮的神采,精力充沛的跟着大家一起又跳又转圈圈,完全摆脱了过去那种斯文弱气的外壳,聿邦婷感动得想哭。

“那是当然,他从小身体就不好,”聿邦彦低低叹息。“三天两头抱病号,一个不小心又得住院了,因此生活上不得不接受种种限制--…”

“限制?”聿邦婷很不以为然的哼了一下。“身处在阳光的国度里,却不能自由自在的沐浴在阳光下;居住在海岛上,却不能到海里尽情地游泳;拥有热情的希腊血统,却连纵情地跳支希腊舞都办不到,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可以,那不叫受限制,根本是活生生被绑住了好不好!”

“的确,过去他…”聿邦彦叹气。“真的好辛苦,我想他原本并不是那么内敛的人,只是身体状况逼得他不得不内敛。可是如今--…”

“他健康了,而且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更健康!”语气一转,聿邦婷眉飞色舞,兴奋又激昂。“现在表哥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再受任何限制,就好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被解放出来,他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活了!”

聿邦彦沉默一下,然后更轻更轻地低语,“而这一切,都该归功于表弟妹!”

“对!”聿邦婷重重地点一下头。“如果不是表嫂的朋友及时通知表嫂说还有那位大陆神医可以救表哥,不说表哥会有今天这么快乐,他甚至活不到现在呢!”虽然不是表嫂亲自救的,至少没有她,聿家的人就不会知道那位大陆神医。“起初我怀疑她别有企图,但此刻……”聿邦彦缓缓绽开微笑。“不管她是否真有企图,我只庆幸和表弟结婚的是她,真的是太好了!”

然后兄妹俩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大圈圈中的聿希人和关茜,他们又跳舞又唱歌,畅快的欢笑中不时交换着依恋的视线,聿希人眸中是深情无限,而关茜却是誓死不悔。

是的,她不后悔救了他,即使将来会被他背叛,她也绝不后悔!

清晨,天际甫现出一抹灿斓的辉煌,关茜便徐徐睁开惺忪的眸子,眼前美景一入目,当的一下,两眼立刻冒出两颗心形的大星星!粉红色的。落地窗前,一副修长有力的身躯正傲然接受晨光的洗礼,健康的肌肤反射出奕奕光采,裸露的上半身虽没有纠结的肉瘤,但那俊朗挺拔的曲线更迷人,男人的魅力流露无遗。

啊,歹势,口水流出来了!就在她忙着擦口水之际,背对她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来,见她陡然僵住的动作,又尴尬地红了脸,他温柔的目光中不由透出几许椰榆的笑意。口醒了?一起去?”在这三月天?

想冷死人啊!

她的回答是一翻身滚下床,两大步窜进浴室里,三分钟后出现,已梳洗完毕并换上一身诱人犯罪的比基尼泳装,再随手拎了两条大浴巾。

“走吧!”

话声一落,两人便争先恐后的从落地窗冲出去,嘻嘻哈哈的沿着白色阶梯跑下沙滩;同一时间,聿邦彦兄妹和杨颉、石翰也出现在另一边的阶梯,男的脱长裤,女的丢下大浴巾,先后投入沁凉的大海中。

六条迅捷的人影在翻滚的白浪中飞快的前进,时而两两相对比赛,时而潜入海水中恶作剧的拉扯别人的脚;有时仰躺在海面上古子受暖绵绵的阳光,有时又在浅水处打水仗,直到管家在沙滩上高唤他们用早餐,他们才依依不舍的离水上岸。

十五分钟后,餐厅里!

“爷爷,你嘛差不多一点好不好?”哥俩好,宝一对,聿爷爷正喜孜孜地与宝贝曾孙你一口、我一匙地分享同一碗麦片,冷不防突然杀过来一句话,顿时吓得他差点喷出、一嘴麦片,赶紧把麦片碗丢给保母去喂小曾孙,再尴尬地舀优格淋蜂蜜,拿面包吃起司。

不过,想想实在很不甘心,他又没干什么坏事,只是想跟曾孙幸福美满一下也不行喔?

“其实我这种年纪,吃麦片也很正常嘛!”他小小声抗议。

“跟谁正常啊?爷爷你身体壮得跟头牛一样,两排牙齿跟大钢牙比也差不了多少,拿猪腿骨给你啃都不够看,还跟胖小鬼吃什么儿麦片!”关茜啼笑皆非地把一盘大人吃的麦片送到聿爷爷面前。“咯,要吃就吃这个。还有,听说昨天爷爷还跟小胖子抢奶瓶喝,奶瓶?奶瓶?爷爷,请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聿爷爷瑟缩一下,脑袋埋进盘子里,装死!被麦片淹死的。

见状,关茜想笑,又不知道该怎么笑。“爷爷啊,你实在是……喂喂喂,你们在笑什么?”

聿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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