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太妙,雅坛主受伤的地方很不巧,内腑受损。加之这掌力阴毒,致使其筋脉淤堵。我现在只能先为她打通筋脉,再施针药,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就要看雅坛主自己的造化了……诶……”沈大夫边摇着头边叹息道。
听说为了这次深入聚风救人,雅坛主不惜亲自做诱饵引了敌人大举出动,才为秦二爷争取到了机会深入敌坛救出三爷。
雅坛主和常三爷的关系是三寒寨里几乎无人不知的秘密。莱雅坛主是教里数一数二的巾帼英雄,绝对的美人胚子,又是这般情深义重。在外人眼里和常三那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却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过去,常三爷都没有要娶雅坛主的意思。
可惜世事弄人,常三爷自己受了重伤不说,眼下这位雅坛主的性命也是在鬼门关前徘徊。大好的一对璧人,着实可惜。
秦二倒一直冷静,只是吩咐左右:“雅坛主受伤一事,绝对不能告诉三爷。谁敢多嘴,我定不轻饶!”
下头人自然心里清楚:这次常爷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元气大伤,至今都时昏时醒。若是再有人在他面前道出雅坛主为了救他而赔上性命,按着常爷的性子定是得自责懊悔。
“沈大夫,雅儿就交托给您了。请您务必……”秦二抬手给沈大夫深深作揖,诚恳的眼神让沈大夫不禁感动。
“三爷不必……救人是大夫的天职,何况雅坛主为人教中上下都全心佩服,我定会尽力。”沈大夫恭敬回礼,便指挥手下医官进屋帮忙。
秦二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中暗暗叹气。当初自己到聚风后便找了秋杪召集教众,原本是想由自己当诱饵引着叶承修出来,再让秋杪带人救出常三。
但却在行动前一天晚上,见到了连夜赶来的莱雅。
屋外漫天大雪,疾风呼啸。这个傻姑娘仍是那样倔强:“无论如何,请二爷一定答应莱雅,让我去吧!”
见自己不应,便这么直直跪在雪地里,执意不起。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情深不寿。
“诶……”轻轻叹了口气,秦二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中一度混乱,胸口的伤隐隐作痛,却还是忍不住想到那个人……再次重逢来的如此之快,却是那般情况下。
石门轰然而塌,却根本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叶承修!电光火石间,对方业已出手,秦二出剑抵挡,偷眼扫过墙角边昏迷的常冷程,显然是身受重伤。心中也已明了,叶承修根本就是派了个替身去刑场,将计就计诱使自己来救人。
七年未见,心思竟已如此缜密。
叶承修心下微惑,眼前这个人总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下手便起了试探之心。不过几个回合,心中已有计较:眼前这人确是个高手,但是一个人深入虎穴,想要全身而退始终是不可能的。
叶承修左手按地,轻身跃开,挡在秦二和常三的中间。看似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凭着叶承修如此精明,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刚才地上那一按,便是触发了机关。
外面的回廊已经变位,饶是再熟悉地形,也不可能在几分钟之内辨别出来。
眼神间细微变化早已经被秦二尽收眼底。微一思量,左手袖下翻飞,几发银针射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常冷程。
叶承修一犹豫,最终还是扑身过去挡下那几发毒针。如此千辛万苦闯进来救人,怎么可能会出手杀了人质?但叶承修已经别无选择。
这一招很是歹毒,若是自己不出手相救,那么这个双程便是真的小命不保了。这样对寒衣教是无害无利,但对聚风确是百害而无一利。
趁着着一空隙秦二飞快跃上,剑锋凌厉,咄咄相逼。叶承修偏身抵挡,堪堪接下一剑,同时挡下那几枚毒针。
秦二却忽然邪魅一笑,右手一记响指,地上就突然发出一记轰鸣!整个地面一瞬间塌陷,抖动轰鸣着坍塌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洞显露在地面,浑浊的灰尘飞扬迷住了双眼。
叶承修一偏头避开尘烟,眼角扫过秦二已经背上双程正欲跳入洞里。急中生智下猛的抄起剑鞘飞向那个背影,这一击确是灌入了七成内力。秦二只觉得背脊一阵剧痛,四肢百骸间一股强大的内力撕扯着冲入!一个踉跄下,眼看叶承修又要赶上,却是连喘息都不敢,硬是拼着最后一口真气护住心脉,拉起常双程跳入那个炸出的大坑。
下面早有冷秋秒带人接应,炸药暗器齐发而上,阻了身后暗卫的追踪,一路逃到寒衣教聚风分坛。又在在冷秋秒的帮助下一路向西,直达崩云。
“先生。”一声清冽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打断秦二的思绪。寒衣教中会叫自己先生的也只有他了,秦二微笑着回头:“阿冕。”
林冕点头同样报以微笑,深深作揖道:“近有一年没与先生再见,先生还是一般精神,学生真为先生感到高兴。”
秦二摆摆手道:“能不精神么?我若是体虚些还不被那些不知长进的小鬼给折腾死了!”这话讲的咬牙切齿,林冕自然知道他是指常三。
“三哥也是救人心切才会着了道,先生也别太苛责了。”林冕如今也已脱了稚气,虽然不过是十八九的年纪,但平时为人内敛沉静。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子沉着温润之气,举手投足间总让人心生亲近敬重之情。
秦二摇摇头,叹息道:“常三但凡有些许你的沉稳也就好了。”
林冕无奈轻笑,“三哥他平日里花花肠子最是多,只是他与棺材仔从小一起长大,又是过了命的弟兄,自然心里比别人紧张在意些。”
秦二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林冕奇道:“想来你平日也忙,怎么今日竟有闲工夫陪我唠嗑?”
林冕摇头狡黠一笑:“先生说过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制于人。学生自然懂得忙里偷闲,给下面人点活干。”
秦二看林冕一脸孩子气,不免失笑:“若是别人知道天下第一奸商林处之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必定大跌眼镜。”
林冕闻言轻笑,眼角眉目间犹如波纹漾开。由心而发,传至眉眼,让人心中漾暖,好不夺目。
秦二看着便有些痴,这般笑容,自何时起再无见过,也再不能做。
“你与阿远……”秦二望着林冕淡笑,能够温暖如斯,一定很幸福……
林冕听得秦二的话,虽未说完,心中已明了。面上不禁有些发热,颇为窘迫的道:“阿远最近去惊雷接买卖,应该过一两日就能回来。”
秦二一脸促狭:“阿冕果然还是那般性子,这招转移话题可是做的太明显了~”
林冕低头不语,面上红晕一片,嚅嗫道:“先生取笑学生了……我们、我们真没什么……”
秦二见林冕急着狡辩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禁心中好笑,不禁想起曾经年华,心中漾起一片温馨。轻轻拍拍林冕的肩道:“平生知音最难得。若是真心相爱,那便要好好珍惜。莫待无花才空折枝,像我一般至今都寂寞廖寡。”
林冕闻言心里一紧,抬头看秦二却是笑意满盈,豁然从容。
只是眼神却那般遥远。
嘴角的笑意再浓,缺少了真心,便到不了眼眸。
只剩下落寞。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只是你要记着,一旦错过,那便再难回头了。”
聚风皇宫“什么?人被救走了?!”叶承志惊怒交加,猛的站起身几步冲到叶承修面前,满心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我的错。”叶承修微低着头,看不清面上表情。
“你是怎么调置暗卫的,竟然连一个受重伤的囚犯都看不住?!”叶承志大急,怒瞪着双眼,言语愈发严厉,怒气不可抑制的爆发。
叶承修沉默半饷,终还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口,却俯身行了君臣之礼:“臣知罪,甘愿受任何惩罚。”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不起一丝波澜。
叶承志定定看着叶承修单膝下跪,却只沉默地站在一旁。气氛仿佛凝固,叶承修几乎能感到头顶凌厉的眼神犹如芒刺在身,却也依旧倔强,不肯开口道一句。
二人便这般僵持着,各自心中都暗怀心思。良久,叶承志终于开口,所有情绪早已收敛:“二哥,你这又是何必?我不过是有些心急,你也知道这样一来我们手中便少了最有力的棋子。你也要体谅我啊……”说着便俯身扶起叶承修。
嘴边溢出轻轻一声叹息,却让叶承修心中一酸。他自然知道叶承志心中在担心什么,亲身兄弟,却要这般算计防备。但若互换角色,恐怕自己也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说到底,人不过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叶承志脑中烦乱,不欲再说,便摆手让叶承修先休息再做商讨。
叶承修此时也是一般烦躁,虽然面上装的淡定,心里早已经是五味杂陈,低声应了便出了宫门。
脑中再一次浮现出那个人踉跄着拉起常双程跳进洞里的背影。竟如此熟悉……
叶承修暗暗叹气,这显然是巧合吧。如果说外貌可以易容,身形可以伪装,但那个小懒猪怎么可能会勤练武功,修得如此境界?况且言语行事截然相反,若是按着他一向低调潜行的习惯,绝不会用放炸药这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知道一旦吸引了四国的目光,他所希冀的自由生活也算到头了。
罢了罢了,叶承修几乎要自嘲般笑出来。自己真是傻得可以了,当年他如此处心积虑得想逃离自己,如此决绝而不留后路,便是已经表明了心迹。永远不可能回头。而自己却傻到幻想着他可能有苦衷,可能会再回到自己的身边?叶承修啊叶承修,你当真是愈发懦弱,愈发不中用了。
跟在身后的暗卫明显感到叶承修自出了宫门后的肃杀气场,暗自都缩了缩脖子,抹了抹冷汗。
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消时队形便以叶承修为圆心分散开,各自提心吊,胆免得自己被公子的怒气牵连。唯有孟坚还不知不觉,傻傻跟在后头。
正在瑟瑟间,便听得叶承修忽然大笑两声。暗卫集体瑟缩,偷眼看叶承修的背影也不知是哭是笑。只是那大笑两声却是让人听得如此凄凉,似乎有数不尽的苦楚难言。
暗卫们心下也有些黯然,公子近年来权利愈发被削弱。虽然明上不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如今当道得宠的主战派视公子如眼中钉肉中刺。
七年前戈虬大战,公子名扬天下。所谓功高盖主,多少闲言碎语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终有一天会三人成虎。何况按着当今皇上的性子,不见得会惦念兄弟情义。
这一次的奇耻大辱,竟被人家从老窝里劫走了人!就是大家兄弟间想起也觉得牙痒痒,何况是公子?更不知是受了什么样的气……
“公子有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啊~”一个一本正经的声音忽然响起,所有暗卫们在这一瞬间都有了想捏爆那个人脑袋的冲动……孟坚,你在说什么昏话!
只见公子的背影略僵,沉默许久道:“公子我正暗自伤心啜泪手痒难忍,你想现在运动一下我也不反对。”集体暗卫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公子生气了生气了绝对是生气了……孟坚你死定了!
孟坚依旧无知无觉:“公子你原来不开心啊……你有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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