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明在亚玉的帮助下,把谭少轩扶到床上,看骆羽杉正忙,挥挥手径自去了。
亚玉轻声道:“姑爷睡下了,四小姐也歇歇吧。”骆羽杉点头,亚玉关上大门走出去。
知道骆羽桐会为这事儿着急,再说和她讲了也没什么用,徒然烦恼罢了,所以小四出嫁的事,骆家并没有事先告诉骆羽桐。直到看到外电说中国南方军政府少帅迎娶骆家四小姐,新婚大喜的报道,骆羽桐才知道,于是急匆匆打电话回来。
“……小四,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糊涂了?……”听得出骆羽桐既着急又不解,恨恨地埋怨着。
骆羽杉无奈,看了看卧室,陪着笑脸轻声道:“三姐,有些事……一句话说不清楚……你就别着急了,横竖都要嫁的……”
“要嫁也要嫁自己喜欢、爱的人啊,你爱他吗?”骆羽桐急冲冲地说道。小四怎么回事,回去几天,见了没几次,就要嫁人,不是开玩笑吗?
“我……”一句话问得骆羽杉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讲实话,三姐必然会追问原因;说喜欢,过不了自己的心这一关,无奈只好沉默。
“肯定是不喜欢,小四,你真是糊涂,不喜欢嫁什么嫁?这样盲婚哑嫁,你觉得幸福吗?”骆羽桐急得要跳起来。
“……”骆羽杉无话可说,沉默了半天,心里一阵委屈。母亲去的早,长姐如母,自幼就是最心疼自己的人,叹了口气低声道:“三姐,不幸福又能怎样……形势比人强,我总不能看着百年骆家毁于一旦……三姐,毕竟是嫁去那样的人家做米虫少夫人,还能委屈了我不成?你就放心吧……”
轮到骆羽桐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小四,你自己多保重,三姐尽快回来看你……”
挂上电话,骆羽杉无声地缩进沙发里,双手捂了脸,半晌不动。
夏天的中午,大多数人在午睡,只有单调的蝉鸣一声一声传来,显得室内外更加静寂,卧室床上的谭少轩微蹙起眉头翻了个身。
午休之后,又陪着奶奶坐了一会,小夫妻二人坐了汽车回到大帅府。
尽管已经是第三天,但大帅府依然还有不少的客人。当晚,作为新鲜出炉的大帅府二少夫人,骆羽杉第一次陪同谭少轩出席了招待教育界和文艺界名人的晚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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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夜销魂:第四十章 夜宴]
俗话说教育和艺术无国界,而且这次北方来的教育界和文艺界名人,大多是跟随北方军政府内阁国务副总理魏世光率领的商谈国事代表团而来的……不管曹………宁一线是不是已经开战,粉饰太平是南北政府必须都要做的。
再加上自动自发来参加婚礼的教育、文艺两界人物,洋洋大观,人数着实不少。一直被北方军政府鄙视为“南蛮子”的南方军政府自是不甘示弱,也请出了南方有名的文人,所以晚宴不仅人多,而且非常热闹。
谭嗣庆从来不否认自己土匪的出身,所以对这样的宴会没啥兴趣,半路出来露个面,打声招呼,敬杯酒便离去,所以晚宴的主人实际上是燕京出身的少帅谭少轩。
因为不少来宾是因为婚礼而来,而且这样的晚宴作为主人本就应该携眷出席,所以骆羽杉责无旁贷,与谭二少联袂出场以尽地主之谊。
万国酒店的宴会大厅,席开十三围,静静来往忙碌的服务生,赫然发现京剧界泰斗梅派创始人梅兰芳先生、有名的电影美人梅萍、颌下一缕长髯的名画家孙大千等名人全部在座,真可谓群星璀璨。而宴会厅外,各媒体记者探头探脑打听消息,只想待宴会结束,能拉住哪位名人给一条密辛明天便可以上个头条。
一身深蓝色西装笔挺的少帅身旁,是名动一时的大帅府二少夫人骆羽杉。今晚她身着深绛红暗花旗袍,领外一串圆润柔和的小珍珠,其他再无饰物,衬托出主人温婉平和的大家气息,面含淡笑,神情端凝,纯静中隐隐透出几分带着书卷气的风情,令晚宴上的诸人暗暗赞叹。
谭少轩作为主人,致了祝酒辞,极为诚恳真挚地感谢大家为国事和自己的婚礼来到凌州。因为遥领坐师之尊,所以客人公推燕京大学校长胡宜之致答谢词和祝贺新婚。胡宜之是有名的文人,致辞意蕴隽永,文采斐然,言语幽默,宴会厅内气氛热烈。
然后谭少轩和骆羽杉逐位敬酒,客人回敬,晚宴按部就班地进行了下去。只有敬酒到最后,在有名的电影艺人梅萍处遭遇了一点意外。
梅萍是国际电影公司的台柱,北地有名的美人,电影界时有“北梅南严”之说,这段时间梅萍主演的古装电影《三笑》正在凌州放映,人气十分的旺。
二少伉俪敬酒,桌上的客人都笑着站了起来,站在谭少轩身旁的梅萍起身时,不知是因为桌布拌了一下,还是高跟鞋踩歪,身子一倾,打翻了桌上的酒杯,酒杯落在地毡上,本也没事,梅大小姐站立,恰恰又踩了上去,“咔嚓”两声,破碎在地。笑靥如花的梅萍由谭少轩扶着胳膊站好,看着脚下的碎片很是尴尬。
气氛一时有些不大自然。骆羽杉轻声招呼服务生收拾残片,一边笑着道:“梅小姐的脚可有受伤?”待梅萍歉然地摇头,方接着说道:“在南方有句俗话,宴会上碎了酒杯,谓之‘岁岁平安’可是好兆头,恭喜梅小姐。”说着,从服务生捧着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酒递到梅萍手中:“梅小姐,请!”
大家登时笑起来,边喝酒边议论起北方和南方一些习俗的差异,很自然地把刚才的一幕带了过去。
谭少轩赞赏的看了骆羽杉一眼,敬完酒二人回到原位。
就算特意关照过夏汉声,给骆羽杉添的多是掺了白水的酒,无奈这样上百人的晚宴,喝得再少,积少成多便也带了薄醺。
因为来的是教育界和文艺界人士,所以晚上还安排了几场折子戏,以为南北文艺界人士见面作贺,登台的全部是名角和名票。
宴会结束,几十台汽车将客人拉到了隔壁的凌州大戏院。
谭少轩和骆羽杉送完客人最后上车,杉儿水汪汪的明眸略带了红晕,长长的羽睫上下翕动,眼神似醉非醉,带着些朦胧迷离,别有一番薄醉后的媚态,谭少轩不由抬眉一笑,有些心荡神驰。
挽了她的腰坐进车子,低低在耳边问道:“杉儿可是醉了?”
骆羽杉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歪到车窗边看着外面闪动的霓虹。
主宾入座,大戏开场,锣鼓铿锵倒也热闹。骆羽杉有些昏沉,无奈自己坐在主人席上,便也打起精神,带着淡笑,关注着舞台。
实在说,今日上台的,都是名角名票,戏很是吸引,台下阵阵掌声如雷。
锣鼓又响起来,京胡悠扬地拉出了熟悉的调门,大幕尚未开启,观众已经沸腾,谭少轩微微侧头,轻声说道:“杉儿是不是累了?这是最后的压轴,梅先生的《苏三起解》,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骆羽杉抬眉看了他一眼,无声地点了点头。
上台的正是梅兰芳,配戏的小花脸狱卒却是凌州名票谢万东。
谢家和骆家一样,是凌州世家,早先还曾有过合作,后来矛盾激化,各撰名利,分道扬镳。再后来更是因为生意上的冲突,矛盾进一步深化,到骆世璋这一代已经互不来往。
谢万东是谢家与骆世璋同辈的长房老三,人称“谢三爷”,曾在几个小地方做盐务官,与谭少轼关系较为密切。生性喜欢开玩笑,处事有些玩世不恭,平生最大的嗜好便是“票”小花脸,早年在北平时曾和梅兰芳有过交往,所以这次也上了台。
锣鼓声中,《苏三起解》开演,一搭一档唱得十分出彩,掌声如雷鸣滚滚不断。
谢万东唱得高兴,即兴发挥的爱好又来了。戏正唱到苏三叫狱卒问问过路的人,有没有从南京来的,有没有在南京看到过她的三郎,狱卒的对白应该是“苏三呀苏三,你可真有良心,都到这个时候了(指苏三身陷牢狱),还念记着你的三哥哥!”
可是台词到了谢万东嘴里,打个滚出来,却变成了“还念记着你的三哥哥和你那二哥哥!”嘴里说着,手顺势向谭少轩处一指,台下顿时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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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九夜销魂:第四十一章 第三夜]
谭少轩正沉醉于自家美人的薄醉浅晕,看着出神,大家一笑看过来,不由有些微尴尬。暗暗庆幸没有记者在场,要不一张照片拍出去,少帅的威严何在。
但是,看戏的人还是记住了这个有趣的细节,第二天的报纸上还是提到了谢三爷的即兴发挥,成一时笑谈。
戏散了场,送走客人,谭少轩和骆羽杉向台阶下的汽车走去,夏汉声拉开车门,刚准备坐进去,旁边一个人急匆匆走过来。
侍卫伸手挡住,来人忙道:“二少,在下是中央大学的孙成武,刚才宴会上见过的。”
谭少轩忙挥手让侍卫退下,淡笑着打了招呼:“孙先生,有何指教?”
孙成武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谭少轩:“请二少帮忙把这个信封交给府上大小姐,有人托在下转交的。”
谭少轩看了看他,点了下头:“好,多谢孙先生!”说完令人将孙成武送回酒店,自己坐回车上。
把信封交给骆羽杉,谭少轩道:“大姐的事你知道吧?明天方便时把这个给她,你们女人讲话方便一点。”说完似有若无地淡淡叹了口气。
骆羽杉看了看他,无声地接过了信封。刚才她也听到是中央大学,便明白了信封的来源,只是有些不明白,展悲鸿也是艺术界名人,怎么不来凌州呢?
车子到了大帅府,二人下车,走回新房。
看着眼前夜色灯光中院井幽深、雕梁画栋、回廊曲折的大宅,骆羽杉心里说不出什么味道,难道从此以后,自己的命运便和这气势恢弘的宅院联系在一起了吗?
还是第一次住在大帅府的新房,待谭少轩沐浴完毕走出去,骆羽杉才走进洗手间洗完澡,换了衣衫。
擦着头发走出来,却发现刚才走出去的谭少轩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已经换了睡衣,正斜倚在床上,手里拿着几张报纸。
见骆羽杉出来,放下报纸一伸手:“过来!”
尽管相处只有几天,但谭少轩唇角轻勾,眼睛微微眯起那样的神态,骆羽杉却清楚知道意味着什么,不由心里一跳,脸上一热,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没有听到门响,以为谭二少有事出去或许还没有回来,骆羽杉只是简单着了一件睡袍。
隐隐可见沟壑深邃,刚刚出浴的缘故,暗香浮动,手抓着正擦头发的浴巾,睡袍的袖子滑落下来,藕的白玉臂堪堪露在外面,水滴顺着未干的发丝滚落下来,晶莹剔透的水滴与雪雕玉琢的肌肤交映,这般潋滟旖旎的画面实在不由人不心猿意马。
看着谭少轩一双黑眸紧紧盯住自己,骆羽杉急忙闪避了眼神,微微侧转了身子,直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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