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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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狂欢-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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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终于追到了她。
  但就在他们领取结婚证的时候,他突然像醒过来一样发现这是一个错误,安赛蜜不能带给他肖艺圆所能带给他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太冷太静,就像冬天的湖水,吹不起涟漪,好像快要结冰了一样。他需要的热爱的是如同夏天的大海一样的波涛,汹涌澎湃,热烈刺激。和肖艺圆欢快的往昔浮上他的脑海,折磨着他的心。他知道自己是为了母亲而放弃了终生幸福。
  如果说母亲爱安赛蜜这个儿媳,说不定他们也能好好过下去,慢慢培养出感情来。可是从准备开始结婚之后,母亲就看不上这个儿媳妇了,说她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若不是喜贴已经发出去了,他几乎就要取消婚礼了。婚礼虽然如期举行,但他像没有结婚的人一样,依然绝大多数时间和妈妈住在一起,而妈妈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安赛蜜这个儿媳是怎么怎么不好,你要怎么怎么地给她立规矩,千万不能宠她,要时时刻刻地给她点颜色看之类的话。于是在杨哲的心中,更加没了安赛蜜的位置。更何况此时肖艺圆又来找他了,说自己准备离婚跟着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杨哲感到心烦,他只有逃避,逃避妻子哀怨的眼神,逃避妻子的责骂。上班八小时之后的生活,他不是逃到母亲的羽翼下去重温未婚时的快乐,就是和肖艺圆在一起。可肖艺圆的离婚之路是那样的艰难,这让他们两个人都在煎熬中度日。相爱而不能相守,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人揪心的。再不然,他就和一群哥们喝酒打牌,聊以度日。
  他希望安赛蜜能自动退出这场错误的婚姻,因为他实在没有勇气开口提出离婚,因为她是一个完全无辜的女人,抛弃她,他用什么理由来抛弃她呢?他甚至不跟她过性生活,实在憋不住了,他就去嫖娼,用疯狂的发泄来倾泄自己心中郁积的烦闷。
  “这么说起来,现在你要靠我养了?”虽然心头有愧疚,但为了能尽快地结束这场婚姻,能和自己倾心相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杨哲冷酷地说出了这句话,表情中充满了鄙夷。
  一阵令人发抖的寒风从安赛蜜的心头吹过,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这场婚姻,痛恨过杨哲这个人。
  她也渴望着离开他,其实恋爱时她并没有特别爱过他,只是觉得两人在相貌上很般配就嫁给了他。要知道,要找一个条件不错的未婚男人是很不容易的。她以为婚后的他会像他许诺的那样对她好,没想到这都是一场谎言。但现在她却已经没有退路了,木已成舟,苦海无边,她已没有办法再回头。
  如果当初不嫁给他,而是嫁给任何一个人,一定比现在幸福。这个想法像沉淀物似的在她的心底渐渐淤积起来,越来越沉重,形成了一个疙瘩。她想这个疙瘩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解开了。
  啊,这样的婚姻是一种压力,这种压力有如急火攻心,已到了难以忍耐的地步。
  房间里是这样的昏暗、冷寂,一如他们的婚姻生活。
  她的丈夫似乎在等待她开口提出离婚的事项,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在这种极度痛苦和疑惑的状态中,安赛蜜不断在心里劝说自己保持冷静,千万不要贸然行事。离婚的事情一旦成为事实,接下来她就更完蛋了。
  为什么有的夫妻会好到如影随形、寸步不离的程度?她虽不奢求如此,但是就连这样一种凑合的日子,上天也吝啬得不愿给她。
  安赛蜜用一种几乎是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杨哲,心里说: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早知这是个狼一般残酷冷漠的男人,说什么也不会嫁给他的。
  “对了,明天妈妈让我们一起过去吃晚饭。”杨哲像突然想起来一样说。
  “我不会去的,要去你一个人去好了,反正你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何必牵扯到我。”安赛蜜怀着最忧郁的歇斯底里的情绪大声说道。
  杨哲也被激怒了:“那好吧,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等到老死吧。我现在就过去,不必等到明天和你一道。”
  大门“砰”的一下被重重关上了,震耳欲聋。
  极度的孤独和悲伤,在安赛蜜的心底像乌贼喷墨似的扩展开来。她感到自己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景象似乎全都蒙上了雾霭,失去了轮廓,只有杨哲那完全没有人味的声音还在耳中回荡。她放肆地号啕大哭起来,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被逼疯。
  当身体里所有的眼泪都倒光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无助,她渴求着有人来帮助她。这个时候,她放下了所有矜持的架子,她必须找人诉说,哪怕这在将来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会是别人眼中自己完美人生中的一大污点。
  她把电话打给了铁雨秀,那是她以前一个单位的同事兼好友,比她小两岁。
  在听完她的不幸遭遇后,铁雨秀来了一个总结性的发言:“一定是你不够性感。你去买一件性感一点的内衣试试,一准行。”
  也许这是铁雨秀的经验之谈,但安赛蜜知道,那不适合她,因为她清楚地认识到,这不是事情的关键地方。
  她又把电话打给了朗藿葵,那是一个比她大五岁的离了婚的女人,她也在网上写稿子,她们就是这样从网上的文友变成了生活中的朋友。
  听了安赛蜜的叙说,朗藿葵情绪显得异常激动,一连说了三声“和他离婚”后,又补充了一段话:“在这种人身上是寻不到良心和人情的。不管你怎样喂狼,狼心总是向着树林的。”
  安赛蜜明白,从杨哲的身上,朗藿葵看见了自己前夫的影子,所以她恨得牙痒痒的。但安赛蜜不是朗藿葵,她没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她不能像朗藿葵那样,说离就潇洒地离了。
  她不敢再打下去了,不要弄得方案没有得到,自己反而臭名昭著了。这么一想,她又非常后悔先前打的这两个电话来,真是多此一举。生活是自己的,别人怎么可能给你答案来解决呢?
  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她坐下来把她的痛苦化作文字,变成小说。她也曾无数次地投过稿,但没有一次能够发表。于是她只能把她的文字,免费地在网上刊登,这既是一种企盼,也是一种寄托。
  她感到她做人非常失败,原以为凭借她的美貌可以找到一个对她百般呵护的丈夫,但是事实和理想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以为凭借她的文采可以成为一个作家,但是没想到现在写作的人那么多,没有一点门路是不可能发表小说的;她以为凭借她的实力,可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却不想这是一个男权的世界。她真不知道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的优点都不能给她带来实质上的好处,因此她疑心自己究竟还有没有优点。
  从小,因为母亲重男轻女的缘故,她一直有自卑感。直到成人后,成为众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这种自卑才化为了自傲。但现在,她又开始自卑起来了,童年的感觉深深地盘踞在心头,毒蛇一样咬噬着她的心灵,让她在痛苦中麻木。
  安赛蜜走到阳台上,黑暗而清朗的天空带着它那神秘的壮丽,冷酷地、高远无极地藐视着她。
  啊,安赛蜜用双手捂住眼睛,连上苍都那么讨厌我,难怪没有一个人会喜欢我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马上就有一个声音在说:不可能吧,曾经有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他是那么地喜欢我,爱我,而我仅仅是因为他其貌不扬而与他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抛弃了他。他叫孟肃其,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在这个冷冷的冬夜,他有没有想起过我。还有,他有没有结婚?如果他结婚了怎么样,如果他没有结婚那又怎么样?
  安赛蜜使劲甩了甩头:想这些干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呀。
  她在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的同时,脑子里却异常清晰地跳出了一串久违了的手机号码。那是孟肃其的手机号码,不知道改了没有。
  改了又怎样,没改又怎样,这些都与她无关了。阳台上是那么冷,寒气一直透到她的骨头里,她的五脏六腑都像被冻僵了,麻木了。但她需要这种中毒性的麻木,那样更像是被毒蛇咬了。
  在这样的麻木状态中,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去吧,去找他吧,现在你不去找他,你还能干什么呢?
  她败下阵来,感觉到自己再一次落入了命运的掌心。它不让她去死,它要消遣地看着一个美女怎样在人生的泥泞中艰难行走,这样它就会有一种施虐的快感。命运是一个虐待狂,它要它的子民们都变成受虐狂。
  她回到房中,拨响了那个手机号码,她以为自己也许会背错,结果却一字不差。
  “你是匡蓉?”孟肃其听到她的声音,惊喜万分。听得出来,他依然还深爱着她,并不因为她的绝情而怨恨她。安赛蜜的眼泪掉了下来。
  “你在哪里,匡蓉?这个电话号码怎么这样陌生,你是不是已经结婚了?匡蓉,为什么不说话,让我见见你好吗?”
  安赛蜜被他的激情所左右,心中不由得颤栗不已。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你还要见我吗?”
  “啊。”他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就说,“一样的,我也结婚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难为你还能想到我,出来见一面好吗?”
  安赛蜜悄然无语,他已经结婚了,那似乎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他那么爱她,看见她难免情不自禁,这对于孟肃其的妻子来说是一种伤害。她现在觉得女人都很可怜,她特别不想伤害同胞。
  “你不方便吗?改天也行。”见她不说话,孟肃其又说,但明显感到情绪低落。
  “难道你现在方便吗?”
  “不瞒你说,这两天和爱人吵架,她住到娘家去了。”
  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安赛蜜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巧?我和先生吵架,他也住回婆家去了。”
  于是两人都笑起来,而且笑个不停。那些久已沉睡的印象忽然苏醒过来,回忆犹如鸟儿翱翔,过去的一切鲜明地展现在眼前,并活跃起来。
  是的,他们也曾经欢愉过,就像今晚这样的大笑在过去也常常有。这就是缘分啊,久也扯不断的缘分,使得事情在一个不可能的时候,突然变得可能起来。
  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的。
  笑到最后,安赛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让他现在就到她的家里来。为什么要约在家里而不是外面,她也说不清。她只是感到恨杨哲,她甚至希望在孟肃其到来时,杨哲也正好回家。当他看见深夜一个男子出现在自己的新房里时,不知心中会做何感想。
  二十分钟后,孟肃其就开车赶到了,从时间上推断,他是一挂上电话就赶来了。
  把他迎进家门的时候,安赛蜜虽然从容自若,但脸上还是唰地涨红了。孟肃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那似乎不是脂粉和香水的味道,而是来自她的身体。
  “匡蓉,你还是那么迷人。”孟肃其心旌摇动地说。
  “你还是那么平淡乏味得接近于丑陋。”安赛蜜心里默默说。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安赛蜜一看到那张毫无吸引力的脸,依然觉得兴趣索然。她开始后悔不该贸然行动,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独处一间屋子,再要发生点什么,那不岂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这么一想,全身都没有力气了,脸也拉长了。
  但孟肃其却把这种无精打采看成是对丈夫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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