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付诸行动,则需要超乎寻常的定力和坚如磐石的价值观。 。。
高盛帝国 前言
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曾多次想过放弃。1963年冬天,即将从哈佛商学院毕业的我和所有其他同学一样正在找工作。贝克图书馆布告栏上的黄色平面广告吸引了我的注意。广告的左上角印着“沟通机会”,右边则是“高盛”的名字。作为一名波士顿证券业的律师,我父亲对这家公司非常敬重,因此我开始阅读对这个工作的具体描述,但是当我看到年薪只有5 800美元时,我就没有再继续读下去了。
后来成为我妻子的“她”当时刚从韦尔斯利女子学院①毕业,她是Phi Beta Kappa②的成员、女高音独唱歌手,上学期间申请了助学贷款。我必须帮她偿还银行贷款,所以我想我的收入不能低于6 000美元。由于当时未曾考虑过还有分红和加薪,我太过天真地“知道”我每年赚的钱不会超过5 800美元,所以高盛不太适合我。如果当时像其他人一样在高盛发展自己的事业,那么我肯定不会写这本关于内部人士如何看待高盛的书了。
20世纪70年代初,在向潜在合伙人承诺我们会将羽翼未丰的咨询事务所—格林尼治(Greenwich Associates)发展成为超级专业的事务所时,我就自嘲地说:“你是个傻瓜。作了承诺,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超级专业的事务所到底该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达到那个目标。你甚至从来没有为一家那样的事务所工作过。你最好快点学。”从那时起,一有机会我就向我在法律、咨询、投资、投行等行业工作的朋友和熟人咨询他们认为哪家公司在其所在行业做得最好,以及它做得最好的原因是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坚持探索同样的问题,很自然,雏形出来了。
一家真正的专业大型公司有某些特质:那些最能干的专业人士认同这是他们最想加入的公司,同时该公司招募并留住那些最好的人才;那些最挑剔的大客户则认可该公司能够持续地提供最好的服务;这家公司在以前和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其竞争对手看做行业的领军者;有些挑战者可能偶尔通过一两次杰出服务暂时超越,但是它们都无法长期维持卓越水准。
各个行业保持其卓越水准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但是有些特定的因素对于每家伟大的公司都是重要的,即:长期服务和投入的“仆人式领导”,精英的报酬机制和权威性,不计得失的客户服务,高度专业和杰出的道德水准,持续强化专业水准的企业文化,拥有长远的价值、政策、观念和行为以持续保证其抓住短期“机会”。每个伟大的组织都是具有持续多年跨地域和跨业务实现价值、实务和文化一致性的“One…Firm公司”①。所有伟大的企业都是“偏执狂”—对竞争对手总是保持高度的警惕和忧虑。但是,它们很少向竞争者学习,因为它们认为自己独一无二。不过,就像在各项比赛中表现突出的奥运选手一样,这些公司很大程度上都是一样的。
基于格林尼治公司深入的资产管理研究,以及作为战略咨询顾问与各大主要证券公司密切合作的工作经验,我能够从独特的角度来比较相互竞争的公司,并从多个客户评价的标准来进行对比,包括在不同市场、不同年份,特别是持续跟踪一段时间的对比。在过去这些年里,我相信我的研究成果启迪了一部分人士,特别是那些渴望取得卓越成就的人士,那些提供最好服务的专业人士,以及那些愿意为专业公司奉献毕生职业生涯的人士。有一个发现让我很吃惊:在每个行业中,都有某一家公司被业界人士公认为“最佳公司”—如投资行业中的资本集团公司,咨询业中的麦肯锡公司,法律界的克维斯律所(后来被达维律所及世达律所超越),医药行业中的美国梅育医学院(后来被约翰·霍普金斯医院超越)。而在证券行业也有这样一家公司,那就是—高盛公司。
10年或20年前,也许还有人认为证券行业中有其他公司比高盛更优秀,但是现在不会了。(更早之前,几乎没有人认为高盛是行业的领军者。)多年以来,我一直很清楚高盛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与竞争对手相比,高盛员工更为公司着想;他们拥有共同的信念,或者其“文化”意识更强烈;高盛的每一级领导者都更认真,更深谋远虑,更注重从长期的角度来改善公司的点点滴滴;他们放眼长远利益,同时注重细节;他们更了解员工,更关心员工;他们加倍努力工作,而且非常谦逊;他们知识渊博,又求知若渴;他们总是致力于寻找改善的方法,并改善良多;他们的抱负不是想成为什么,而是要做成什么。
60年前,高盛还只是一家三流的美国东部商业票据交易商,拥有不到300名员工,它从依赖信用度低的小客户投资银行业务起家,发展成为全球投资银行界的主宰者,先后经历了从小代理商到大代理商再到重要合作伙伴这一系列发展过程,最后将自己成功地塑造成为金融领域最重要的投资者。它拥有的优势是其他公司无法超越的:它在投资的任何金融市场中,可以自由决定条款、选择合适的规模、挑选有利时机、选择感兴趣的合作伙伴,完全没有任何外部限制。
高盛现有3万名员工,而本书中提到的高盛员工的名字不到其总数的%,但是高盛的伟大故事正是由这少数人创造出来的—是这些最初加入公司的前辈们,通过努力打造了今日的高盛。高盛采用的是合伙人制度,于成立100年后实现了公开上市,这一法律事实对律师和投资者的意义深远,但是实际上,高盛的合伙人制度已经渗透到每一个角落:公司员工的合作方式、员工对公司以及员工之间的了解,甚至已成为主宰员工信仰的强大的
精神力量。
高盛现任及未来的领导者将会面临更加艰巨的挑战。作为行业领导者,特别是面对内部和外部追求卓越的永无休止的需求,高盛将始终站在竞争性创新的前沿。
有兴趣的读者会立刻提出三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高盛在许多方面如此强大?公司如何取得现有的领导地位,并展示其卓越?高盛未来将怎样再续辉煌?
本书下面的章节将试图回答以上三个问题。
查尔斯·埃利斯
于康涅狄格州纽黑文
2008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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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起家(1)
1907年11月16日,年仅16岁的西德尼·温伯格(Sidney Weinberg)为了求职而重返华尔街,这件本不起眼的小事却为高盛日后的崛起埋下了重要的伏笔。这片地界对他而言并不算陌生。更小的时候,温伯格曾经在这里每周为商家运送女士花边帽,一周能赚到两美元。曾有一段时间,他同时为三家零售券商做信使—直到每家券商都意识到他同时在为其他两家券商做一模一样的工作时,才被三家雇主扫地出门。
1907年的早些时候,温伯格在往返于布鲁克林与曼哈顿的渡轮上听一位好友说起华尔街正在发生恐慌。后来回忆起这个小插曲的时候,温伯格承认“当时这样的消息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那一场恐慌引发了针对美国信托公司(Trust pany of America)的挤兑,但同时也给温伯格创造了更多赚钱的机会—每天最多可以赚到5美元—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前来取钱的焦躁不安的储户中排队。等他排到银行门口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个位置卖给后来的急着取钱的人。然后,他又回到队伍的最后,重复做着这个买卖位置的小生意。为了赚钱,他干脆也不去上学了,就这样耍了一个星期的小聪明之后,学校也把他扫地出门了。这时他才意识到真的需要找一份像样的工作来养活自己。
他的父亲平卡斯·温伯格是一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波兰裔酒水批发商,有时候还干些见不得人的走私勾当。作为11个孩子的单身父亲,在西德尼从学校辍学的这个时候他又给孩子们找到了继母。但是他的新妻子不愿意抚养家里排行老三的孩子—这个孩子在她的眼中太放肆无礼—于是西德尼只好自己出去打拼。作为从七年级中途辍学的孩子,他比同龄人只多了一点优势—一封由他的一位老师签名的言辞模糊的介绍信。信中说:“相关负责人:我很乐意为持信人西德尼·温伯格的经商能力提供证明。他只有在忙得脚不点地的时候最开心,并且他也总是愿意按照您的指令行事。我们相信任何雇用他的人都会对他能提供的服务感到满意。”
五短身材,口音浓重,而且布鲁克林区犹太人平卷舌音不分的毛病学了全套,温伯格就带着这些特征踏上了求职之路,当时任何一份正当的工作都能满足他。不过他还是决定从曼哈顿下城的金融区开始尝试,于是就有了他在各个高楼大厦中求职的身影。他后来也曾讲述过他在华尔街第一次取得成功的经历:“当时为了找一份正当的工作,我在早上8点钟的时候走进了交易广场43号。选择这栋楼开始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不过从外面看它是那么高大而光鲜。我坐电梯直达23层,从顶层开始,每个办公区我都走进去,用最谦卑的语调问:‘你们还招人吗?’到下午6点,我已经走到了3层,但是仍然没有找到工作。高盛的办公区就在那一层,但是那天他们已经准备下班了。柜台上的一位员工告诉我没有什么职位可以给我的,但是我可以回来试试运气。第二天早上,我仍然在8点准时走进大楼,准备从昨天暂停的地方接着再来。”
温伯格当时坚定地说他是被请回来的。“柜员莫里西先生召来了大堂清洁工贾维斯,问他:‘你需不需要一个助手?’贾维斯当然乐意多个帮手,于是我就以5美元一周的薪水被聘为清洁工贾维斯的助手。”他最初的工作是很被人看不起的清理痰盂之类的活儿。①虽然感觉这份工作卑贱,但好歹是个起步。
白手起家(2)
温伯格在这项工作上也没干太长时间。有一次,他被指派用购物小推车送一根8英尺长的旗杆到曼哈顿上城去—“你用购物小车运过旗杆吗?那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差使!”温伯格送货的地点是保罗·萨克斯(Paul Sachs)的家,给他开门的竟然不是管家而是萨克斯本人,保罗·萨克斯是高盛公司首位初级合伙人的儿子。温伯格充分发挥了他最擅长的与贵人交友的本事,他的活力与聪敏给萨克斯先生留下了不俗的印象,以至于萨克斯将他留在家中吃饭—不过当然只是和仆人们同桌。温伯格很快成了传达室的领班,并且他对传达室日常工作的重新规划引起了保罗·萨克斯的关注,这也许是保罗·萨克斯成为他日后在高盛的诸多合伙人中唯一的“教父”的最初原因。
萨克斯决定送温伯格到位于布鲁克林的布朗商学院(Browne’s Business College)学习文案课程,同时还让他学习在华尔街工作必备的数学知识。萨克斯为他垫付了50美元的学费,指导他如何在高盛内部取得进步,并且一直关心呵护着他。“直到他把我当做自己的学生之前,我都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孩子—粗野且倔犟。保罗·萨克斯多给了我25美元,让我到纽约大学去再学一门课。他并没有指定选哪门课。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纽约大学,但我还是把事情办成了。很多可选的课程都不能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