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尾高挑,正周郎之概,手抱方天画戟,有吕布之风,鞭剑弓箭环绕,两柄钢戟悬挂腰间以做步战,肩插飞戟可用短兵相接之时,神威凛凛不逊关羽,纵横无敌有如赵云,骇然叹道:“今日黄须儿真有吕布之勇!”
张苞闻言,环眼生电,跃马纵矛而出,大喝一声,两将战到一处,来回厮杀,曹彰天下戟法陡出之时,尚未使力,已电影金光,隐含天下之势,张苞奋起长矛,荷荷大呼,声杂雷霆之危,拼力相拒,百合已过,未见高低。三军将士,擂鼓助威,震耳欲聋。
曹操暗暗惊异,叹道:“虎父无犬子,今观张苞,勇武不逊其父黄河狂吼之时!”但见阵中两将交马,鏖战多时,回身便走,曹彰大喝赶去,横戟欲砍,张苞座下之马陡然口吐白沫软倒,急一翻身下去,插蛇矛于地,急挽雕弓,连珠箭出,往曹彰上中下三路射来。
曹彰画戟成圈,拨开来箭,飞马上前,一戟刺去,张苞闪过,把画戟夹在腋下,虎吼一声,足下尘土乱迸,竟将急电追云马强行止住。众军目眩神离,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力之人。曹彰急撤兵刃,就拔背上短戟,脱手掷出,张苞亦弃了画戟,接住反掷过来,再吼一声,陡然跃上马背,两人共坐一骑,各起老拳,相互扭打。那急电追云马横行乱跃,两人四条腿紧紧夹住,只顾着厮打不止,人吼马嘶,战得昏天黑地,日月失容。
叶飘零知曹彰力大,恐张苞有失,便令鸣金,着张苞脱身而回。这边曹操亦想儿子短兵肉搏,诚恐有失,亦令唤回。此时曹彰张苞正各执双臂,互相较劲,闻得锣响,曹彰出声道:“父王召回,吾先归去,日后再战未迟!”奋力往前一抵,张苞翻身落马,将双腿一分,稳稳站定,方欲开言,曹彰拾起画戟,圈马回阵去了。
曹操接入,曹彰道:“吾恶战至今,未尝遇张苞之辈也!真不愧张飞之后。”这边张苞徒步而回,叶飘零亲给整甲拍尘,另赐其马,道:“兴华力战曹彰,人所共见,从此天下皆知少将声名也!”众皆叹服。有诗赞曰:
一战潼关有恶声,黄须未断亦英风。江山代有雄才出,天下遍传少将名。
当下叶飘零出阵高声道:“曹孟德,今日亲见令郎神勇,不胜叹羡!然吾中华亦有千里驹在此,虽知高低胜负,非可骤见,人心思变,却在今朝。朕念君亦天下英雄,当知时务之说,以天下为重,今日先返洛阳,待君早日来降,永止干戈,自可换百世英名也。倘不识时务,可趁势来追!”喝一声:“前军变后军,班师回朝!”
诸将齐声响应,约束诸军后退。众魏将大怒,一齐道:“叶飘零当面退兵,分明视吾等有如无物,何不趁彼军阵型变换之际就势杀出,其军必溃,叶飘零可擒也!”曹操遥望军后山间,隐隐有旌旗竖立,语众臣道:“阵前自退,兵法不容,叶飘零故作此状,必然有诈,可见山间约有伏兵,孤若轻出,必遭挫败。今彼既识黄须儿威风,自行引去,正是求之不得也,又何必得陇望蜀,重起争端?”众臣见曹操年老之时,如此不思进取,各自讶异。
于是曹彰依旧返回上郡,留徐晃、于禁扼守潼关,曹操自回长安,因黄须儿一出,任他如何名扬天下之将,亦然黯然失色,心下甚是喜慰。有羌胡、左匈奴、月氏皆惧曹彰在北,各来朝拜,大魏威名,传扬四海。当下有鲁肃献计道:“漠北地广,军民剽悍,公子已威震北地,宜收漠北于版图,与中华成包围之势。今何妨暂遣人往洛阳朝贺,以示交好之心,而先收漠北各部,国内屯田养士,休养生息,共伐中原,家业可复也。”曹操喜而遣使。
却说叶飘零使马超、马岱引本部兵马据守函谷关以当曹操,自返洛阳,问及倭人挑衅之事,与群臣笑道:“倭狗无知,自恃跨海千里,以朕无远征之心,岂不知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乎?朕当出海,先灭其国,以偿当日周郎之恨,亦为燕汉雪刘关张之仇!”
自有一干文臣道:“陛下不可,臣等窃以为自北伐定计以来,四年干戈不止,损折非轻,前番国库空虚,今日西征不遂,皆为明证。况陛下万乘之身,不比往日,倘御驾亲征,远涉海外,稍有闪失,是失天下人之望也。如今中华尽收中原富庶之地,迟早可成一统之局,不必急在一时。但练兵育民,养歇数载,天下方能一举而定,而损折必轻也。”
叶飘零道:“众卿所言,皆金玉妙论也。然而小倭不过鼠辈也,屡被朕挫伤元气,尚胆敢于天朝大国,屡屡逞威,是跳梁小丑,自寻陨毙也。若不征讨,教海外尽曰中华孱弱也。朕虽远去,无需数万兵马,只需事先划略周详,不愁不胜也。此间屯田开商之事,卿等皆社稷之臣,自能当之,朕何须忧虑。”
正议间,曹营使者携礼已到,逞上曹操之书。叶飘零道:“曹孟德与朕划定边疆,言关西未平,贼党多起,需先剿灭方可归降。曹操施此缓兵之计何为?”庞统道:“必思扫荡北疆,恐吾相犯,故佯言欲降。”叶飘零笑道:“此拙计也。漠北荒凉,皆为不毛之地,纵有十万兵丁,若遇风沙,不得还矣。孟德不思充实国力,与朕决战,而行此无益之事,空耗军力,窃为孟德不取也!朕今伐倭,更无后顾之忧。”遂佯装欣喜,回书通好,赠重礼于魏,又请清儿回都,暂辅归尘揽政。
叶飘零又传罗盘造法,已备航海,自于校场阅兵点将,有关兴、张苞、赵云、魏延等燕汉故臣,甘宁、尚香、蒋钦、周循诸孙家旧将,皆愿随从,不灭倭国,誓不还乡。又唤张紫荑道:“汝父张飞为杨盆所害,此仇至今未雪,汝虽不曾习武,亦当随军,目睹仇人遭诛,汝父虽九泉之下,亦当欣慰。”张紫荑不敢应从,叶飘零勃然而怒道:“为人之女,岂可惧难不前乎?留汝不孝之徒何用?”
有张苞道:“妹子,尔若敢去,老张相护,有明珠美玉相赠。”紫荑方喜,道:“愿随兄长出海,赚此珠玉。”
于是叶飘零诏告天下曰:“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昔有唐虞,中有强汉,今有中华。山越、南蛮、鲜卑、西羌皆已称藩,唯倭族鼠辈,未服其辜,屡加挑衅,内怀贼心。僻居海外,以为中华不能臣也。杨盆屠戮生灵,罪恶滔天。凡中华之士,莫不切齿而恨。朕固知倭不尽灭,亡汉之心不死,故将义兵,行天诛。愿诸神佑护,阴阳并应,遍除公害,击斩杨盆,悬其头以示万里,明图中华者,罪当万死,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诏书到处,百姓无不大悦,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当下叶飘零点起五万水军,皆是江南翻腾湖海之士,遍竖旌旗,共往会稽进发,欲先荡夷州,会合韩当黄盖并武安国等青州死士,共征倭土。这正是:方于内地开基业,又向他乡扬国威。毕竟灭倭能否成功,请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三十五回小周郎扬名异域亲夫妇奋武他乡
却说叶飘零决意伐倭,先召清儿还都,又与慕容秋水商议道:“吾等十五岁披发为将,至今二十有三年,众孩儿皆已成人,未可一生处吾等之下而不建功名,日后纵领天下,难服众心也。此番出征,志在必胜,凯旋归来之日,当一意富国强民,不复亲临沙场矣。”慕容秋水道:“飘零,你常年身不离鞍,于刀枪战阵之中出生入死,秋水实已担心久矣。飘零,大业即将水到渠成,汝若有隐退之心,秋水喜之不胜。”
于是夫妇二人再度出征,先到会稽,整顿军马,预备出海。叶飘零问帐下曰:“谁敢先往,诛灭夷州倭寇?”早有周循闪出道:“小侄不才,愿为前部。”叶飘零道:“周郎之子,必定胆略过人,朕心甚慰!”就令周循为前部正先锋,尚香、蒋钦为副将,领一万水军先行。
三将领命出海,早过余姚,各船架起罗盘,便欲深入重洋。忽有一骑前来投奔道:“襄阳廖化,自黎阳兵败,浪迹江湖,近闻中华大帝出海伐倭,为昭烈复仇,特来投奔。”周循大喜接入道:“廖将军捐弃前嫌,真国家之幸也。”忽见廖化自乌翅环上取下一杆长戟,金光闪闪,灿若云霞,不觉吃了一惊。
廖化见他惊异,道:“此化年余来浪迹南北,在乌江偶得,闻此戟乃是当年项羽所使霸王戟,化不会使戟,只为将军趁手兵刃,此来亦有献宝之心。”周循道:“霸王者,有天下之志也,吾岂敢受之?”乃命人送往中军,这边收了廖化,同往夷州。
霸王戟献到叶飘零船上,众将皆来观看,见那戟分作双刃,冷面生光,寒气逼人,果然好戟。叶飘零道:“当年项王执此戟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周循今亦有大将之才,可受此戟,何须谦让!”遂命使送回,教周循执此戟横扫倭土,以报国恨家仇。有诗赞曰:
奋舞金戈向会稽,当年项羽舞长戟。霸王一宝呈祥瑞,华夏千军展赤旗。
父辈伐倭失骏马,儿孙越海有舟楫。今生誓把扶桑灭,长使炎黄脱铁蹄。
当下周循拜受霸王戟,高挑稚尾,手摇羽扇,头戴纶巾,雄姿英发,宛如周郎当日,端坐船头,诸将拥立,旌旗招展,白帆高扬,乘风破浪,疾往琉球而来。自西北岸登临岛日,早有孙起着人来接,道:“倭兵两万,屯于夷州城外,年余来四处劫掠许多粮食人口,幸得韩黄二将军并青州诸义士来到,损伤倭寇无数,乃龟缩营中,不敢出战。”
周循即问韩当、黄盖、武安国道:“既已取胜,扬我华夏国威,老将军为何不趁势围剿?”对曰:“因恐强行攻击,倭狗逃散,知陛下旬日便到,倘有漏网,诚为千古遗恨也。”周循笑道:“今我军大集,欲尽数剿灭,何足难哉?倭寇不退,恐老将军趁势追袭也。吾有一计,教倭寇无人能返故土。”
众将大喜,皆听周循调度,尽起楼船,扬帆出海。有孙起诸人大叫道:“周将军既已决意伐倭,吾等不敢以夷州之地,牵累上国大事,愿坚守于此,将军灭倭凯旋之日,还望前来解围,吾等欲归华夏久矣。”说着人人在城头泣下。
早有人报到倭军寨中,岩本义孝大喜道:“汉猪虽弱,只是以众欺寡,使吾等虽受武皇帝诏命,至今未能荡平琉球岛。今汉猪尽去,远伐倭土,正中武皇帝之计也,吾等何忧夷州不获哉!”遂与佐藤贵子各起一军来夺城池,留马忠守营。孙起等率民兵抵挡一阵,终是无力,须臾城门被攻破,倭军大举入城,原来久受欺辱,心下本已气闷,于是各舞钢刀,便欲大肆杀戮,陡然间各处民房中涌出两军,正是韩当、黄盖是也,大声呼喝,杀入城来。
倭狗大惊,各自逃窜,前方青州死士又到,岩本义孝猝不及防,早被武安国单手刀砍为两段,佐藤贵子圈马便走,斜刺里一将横戟闪出,纶巾银甲,羽扇斜插颈中,大喝道:“识得周郎否?”两将交马,只一合,佐藤已被生擒过去,绳牵索绑。群犬大骇,各自狂吠而逃,早被夷州民兵、青州死士砍个片甲不留。
这边马忠探得,急欲起兵相救,但见海边白帆大起,诸军复回,四面杀到寨前,大叫道:“马忠速出领死!”诸军一齐痛骂,马忠大怒,舞刀杀出营来,诸军齐上,顿时夺了倭寨,将一众倭兵屠戮尽绝,犬尸堆积成山,蒋钦、武安国齐上,马忠死战不退,旁有周循喝道:“马忠,汝本汉人,亦是孙家旧臣,投靠倭人后,助纣为虐,倒反家邦,不知廉耻之极,念为从恶,中华人不杀中华子民,倘肯改过自新,留汝生路!”
马忠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