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伐中土,雪自贬冷宫,然长公主终是雪亲生爱女,夫妻情断,母女难绝,又闻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今虽杨盆以女相挟,亦为雪本心所愿,陛下明察。”说着磕头不已,珠泪涟涟。
叶飘零委实心酸,心下恨怒杨盆之意却更添了三分,叹道:“母子连心,朕岂能不知?汝可回报杨盆,除将军与令爱算作中华之民,满城倭人须立中华死难将士百姓之灵,沐浴食斋,叩拜三日,随后开城自缚来降。”夏侯雪拜谢而退,自返倭城。
众将皆与叶飘零道:“陛下,纵宽恕残余倭人,岂可连杨盆一并宽恕!”早有周循在旁微笑,叶飘零道:“此朕之计也。杨盆逼迫夏侯雪来说,料朕必然念同胞之情应允,便趁出降之日,寻隙行刺,朕故将计就计,唾手而平倭土。唯夏侯雪与其女之命,须得保全。此任子龙可担之。”赵云领命,诸臣皆自喜笑。
原来杨盆见倭女出阵即胜,更知叶飘零非枭雄之才,又生此计,遂以亲女杨雪川子之命胁迫夏侯雪去求叶飘零,这时与小犬蠢蚁狼、朱桓、朱治等道:“叶飘零既允受降,吾等亦需防备,可扶棺佯缚而出,如此如此,叶飘零一死,中华军必然大乱。”诸将领命。
却说斋戒三日,众倭狗群相祭拜,城外中华军士亦设灵位,摆倭狗尸身供之。千万中华亡灵齐到,谁不知倭狗味美,胜牲畜远矣,故皆在城外受供,凡入城者,只是环绕回旋,阴风大作,飞砂走石,直扑倭狗,伤目毁面者不计其数。杨盆一张俊脸更被击打得浮肿不堪。时又雷电交加,天地狂啸,劈死倭狗众多,无不皮消肉散,尸骨无存。众狗苦不堪言。
祭祀已过,杨盆令两员倭将挟住夏侯雪与杨雪川子先送后宫,面缚舆梓,率军民出城十里投降,见叶飘零只带护卫十八员,皆作家将打扮,站在最前方,身后诸将各领一军远远列阵。杨盆大喜道:“众将在后,叶飘零正是自寻死路!”当即屈膝跪行而至。
叶飘零见杨盆满面浮肿,知为风沙所袭,暗叹道:“多行不义,天亦遣之。”上前亲手来扶,陡然间夏侯雪披头散发而到,大叫道:“陛下提防,棺中伏有刺客!”话音未落,杨盆大哭三声,反绑双手早已松开,梓盖掀起,两员大将跃出,正是朱恒、朱治,各舞钢刀直取叶飘零,当头斩下,忽地背上一紧,早被两员家将擒住,携去外装,却是魏延、周循。
杨盆转身欲走,诸军哗啦一声冲了过来,早将倭众围住,大肆屠戮,众人乱走,中华军大杀一阵,叶飘零令人暂将夏侯雪送回寨中,擒了杨盆,下令收军,提了杨盆、朱恒、朱治回营,摔于地上,先问杨盆:“杨盆奸诈如鬼,岂肯亲身到此?汝非杨盆是也,实乃何人,敢假冒倭帝?倘不报时,凌迟处死!”那杨盆磕头如捣蒜,道:“小人乃是倭帝座下大将军小犬蠢蚁狼,中华陛下饶命!”叶飘零道:“汝既实言,免去凌迟。推出斩讫报来。”三班拖下。叶飘零又问朱桓朱治:“汝等甘为汉奸,本当处死,念汝等虽在倭国为官,尚未协助杨盆屠戮汉民,今番被擒,汝等更欲何为?”二朱怒道:“逐鹿问鼎,力强者胜,力弱受欺,古来如此,有何是非?汝覆灭我等旧主而建功业,进逼新主欲扬威名,杀人无数,孽债滔天,虽平倭土,不过是以暴易暴耳,焉敢假仁假义,欺瞒天下!”叶飘零道:“朕本欲行仁义,只不向倭狗施恩,非汝等所能知也。纵为万世唾骂,亦当尽灭倭族!”喝令尽斩。
又有赵云假扮倭狗,随逃散倭将潜入倭城,此时城中乱作一团,因此赵云从容逼迫宫女寻见长公主,抱住欲出时,早被散兵围住,赵云就将长公主置于掩心甲中,徒步杀到城门,见大门已闭,乱军追到,心念电转,捉得一员倭将负在背上,往后倒出,仰天跌下,那倭将摔得白沫喷出,筋断骨折,赵云却保住性命,按住一滩血肉翻身站起,救了长公主回营而来。
这一仗又灭倭城中军民半数,众倭狗更是旦夕骇惧,或有降者投中华寨中,皆被叶飘零处斩,因此众狗日夜号泣,更无宁日。杨盆切齿发狠道:“叶飘零,吾不过屠了汝等一州之地,何苦定要灭我族乎!汝逼人太甚,今日当与汝等同归于尽。”遂令残兵搬来法器,于城头筑起高台,设立金幡。杨盆与众女道:“红日炎炎,本出大倭。我等血统,乃天下至高至贵者,决不屈服汉猪,今日吾拼尽全身血气而施法术,虽油尽灯枯,真元耗尽,亦当尽灭中华猪狗!汝等尽力以保性命,倭虽一人,灭汉必倭也!”众女道:“陛下勿忧,法术虽毕,吾等皆愿以此身相报,酬以精血,阴阳调和,必不使陛下捐躯!”
于是杨盆披头散发,登坛舞剑,不觉呕血成升,终教满天飞雪,鬼哭神号,龙挂横行,直往中华寨中袭来。倭土之上冰雹三尺,沉雷闪电,风雨交加。隐匿乡寨之中残存倭女,大半肢体爆裂而亡。叶飘零陡闻此讯,笑道:“吾早已探明,区区妖术,何足道哉!”与周循道:“诸倭狗本为异类,腹内皆有法轮,每日转上三周,汝可令人取倭狗之尸剖腹,将法轮取出,散布营寨四周,自可镇住妖术,吾军不出营墙,自是安如泰山。”
慕容秋水道:“飘零不可,那李哄稚乃是妄人,一番胡言乱语,狂言法圈大法,岂能当得真的,如何用来破解倭人妖术?”叶飘零道:“邪教妖人,不能用于正道,今番对付杨盆,以妖制妖,正是得其所哉也!”于是中华军剖倭腹而取法轮,果然中华寨中,风平浪静,诸军连日埋锅造饭,喝酒谈天,不能出寨演兵列阵,委实憋气。
先有张紫荑怨张苞道:“早说远征倭土乃无趣之事,陛下自行可也,紫荑既不能冲锋陷阵,亦不能参略军机,来此作甚!哥哥,紫荑只要回去,不留此处!”张苞连忙陪笑道:“父仇未报,何忍先离?紫荑,倭城被破,只在顷刻,再忍数日,兄自求陛下重重赏你珍珠美玉。”
紫荑方才不闹,在寨内游来荡去,无所事事,遥望城头金幡闪亮,心下甚是思慕,只是寨门皆被把守,只索罢了。张苞紧紧跟在身后,生恐妹子闹出什么事来,不数日便被弄得神困力倦,幸喜看管得紧,尚无差错。
不觉半月已过,风雪渐退,冰雹皆溶,杨盆气血衰败,非诸女日夜与之取乐,使其求生之念尚存,早成孤魂野鬼。叶飘零笑道:“杨盆技穷也。”令尽去法轮,大军四路,分取各门。此时杨盆早已奄奄一息,倭狗兵将见皇帝妖术,未伤中华将士半根寒毛,皆无战心,如何能敌,须臾攻破,四路围城,逢狗便杀,遇犬即诛,须臾早到残宫烂殿,揪出杨盆,掷于驾前。雌雄犬类,无一漏网,生擒者约有数千人。中华军将汉旗插在城头,三军会聚,各执刀枪火把,来听皇上公审杨盆。这正是:过关斩将多用计,引水开渠渐成功。毕竟如何公审,可有变故,还是下回分解。
第一百三十八回灭倭国二女丧命游草原双雕成婚
上回说到倭夷尽灭,叶飘零大军进入倭国皇宫。杨盆诸人尽皆被执,三军齐聚,将帅环绕,叶飘零问曰:“杨盆,汝昔日何等猖獗,何故一朝终遭亡国败家之报?今天扫荡汝土,如入无人之境,汝还知中华不可欺否?”杨盆呸了一口,怒道:“我大倭雄踞东方,炎炎红日,自倭土而升,世间各族尽皆下贱,万国之中唯倭最高。既误败于汝手,乃天意也!汝冒充儒士,妄言仁德,实一独夫耳!敢居中华帝位,正是中华无人也!”
叶飘零仰天大笑道:“败国之君,尚敢大言炎炎,真不识好歹之辈也!杨盆,今日朕杀汝,如杀一蚁!然是非善恶,不可不明,中华乃文明古国,礼仪之邦,素不杀无罪之人。汝忘恩负义,包藏祸心,为一己私权,尽屠恩主宗室,暴虐残忍,滥杀无辜,纵容部下奸淫抢掠,教大好青州,化作尸山坟墓,黄河上下,流尽冤躯鲜血,千万无辜百姓,遭汝铁蹄践踏。汝侮人国体,杀戮生灵,汝胁持女儿,逼迫妻子,罪恶滔天,莫可为恕!今日之祸,是汝咎由自取,朕宁污双手,亦当亲为天下人除害,以彰公道!”说着拔出号剑道:“汝有何遗言?”
杨盆大骂道:“吾倭国男儿,虽死不服,倘得一存者,终须灭汝等病夫之国,猪狗之邦!”叶飘零大怒,挥剑直刺过去。但见得血花飞溅,一人惨叫一声,软倒在地。众惊而视之,乃夏侯雪也。叶飘零忿恨之下,使尽全力,三尺剑透体而入,直没及柄,剑尖从夏侯雪背心穿出,刺入杨盆右肩。众人尽皆呆了。
张苞大叫道:“夏侯阿姨!”急忙上前扶住,但见血流如泉涌,从胸背两边喷出。叶飘零急道:“军医何在,速为夏侯将军治伤。”夏侯雪惨笑道:“陛下不必了,罪臣早已失身倭人,杨盆纵有千般坏处,与罪臣却有六年夫妻之情,不能亲见他死于身前。”一口气提不上来,张苞急忙抱住。
夏侯雪道:“苞儿,阿姨对不住你父亲,现在要去见他了。”张苞只是垂泪哭道:“老张他不会怪你的。阿姨,你不要去见老张。”夏侯雪凄然笑道:“傻瓜,不去是不行的。雪儿……雪儿……”慕容秋水连忙抱过杨雪川田子,送到夏侯雪身前。夏侯雪抚摸女儿脸蛋良久,断断续续道:“陛下……圣明,万乞照顾我儿……我儿,她与中华……毫无仇恨,她是……是……”叶飘零自知汉女无救,心下怅然,见夏侯雪始终说不下去,接口道:“朕决不视她为倭种便是。”
夏侯雪展颜一笑,昔年神采似乎又恢复了三分,望着杨盆道:“杨盆,你好,你好……”头一歪,倒在张苞怀中。叶飘零轻轻拔出号剑,转向杨盆道:“中华儿女,自是情深意重,奈何摊上了汝这禽兽!”杨盆冷笑道:“休得惺惺作态,此女乃是汉猪之身,吾从来不放眼里,如此缠缠绵绵,吾但呕吐不已!汝速速下手,吾但求一死,再无复言!”
早有张苞怒起,拔出佩剑要斩。叶飘零喝道:“且慢,此人血债累累,自知难活,故求轻易而死,世上岂有如此便宜之事!,汝等自可提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欲砍欲剁随意,万万不可伤其性命,待朕仔细思量,此人之罪,该当如何炮制!”令将杨盆押下,又令大军分途再搜倭土,将倭国逃匿男子尽皆诛杀。
众将领命而行。叶飘零思忖一夜,与张苞、武安国、王修道:“杨盆之罪,万死犹轻,若肯屈服中华,自悔其过,朕尚可教他速死,今日落败,犹敢轻汉,朕岂能遂其心意,可押回中土,每逢出征,皆拿他开刀祭旗,直到中土清平之日问斩不迟。”三人称是。
第二日再来提取杨盆时,早无踪影。叶飘零问看守军士现被提谁人之处,对曰:“阳平郡主一早提杨盆出去,说是要报父仇。”叶飘零道:“紫荑这孩子也知道要报父仇了,该当嘉奖!”与众将往张紫荑帐中而来,却不见一人。
众军皆异道:“紫荑莫不是怨愤过度,欲于无人之处以奇法炮制?不得亲观,生平之憾也!”正议论间,有杨盆挟紫荑来到,尽皆衣冠不整,头发散乱。小卒飞报进来,叶飘零方欲开言,杨盆哈哈大笑道:“叶飘零,此人乃贵国郡主,当得起金枝玉叶之身,吾只许她黄金十两,便甘以身许,宁愿冒险相救!吾蛟龙探海,玩到透顶,此女尚且不足,汝妄言中华如何高贵,原来下贱至斯!”叶飘零怒道:“汝亦男儿之躯,屡欲女儿相救,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