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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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九- 第1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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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流闻得大怒,亲来攻打南郑,张鲁再吹法哨,声闻数里,激得逐流腰间铜铃齐响相应,震耳欲聋,哨声倒卷回去,天色攘攘复明,假军纷纷坠地,张鲁大惊,逐流攻打半日,军力稍乏,暂且退去。

张鲁见破了法术,知不可守,听从部将之议,趁夜开了东门,弃城而走。从人劝焚烧仓库,勿济中华。张鲁流涕道:〃吾负武祖之任,不能守保南郑,其罪已甚,仓廪府库,民所公有,无分两国,安可废之?〃尽与封存,收拾军马退守米仓山,接应曹洪、郭淮等军。张鲁治南郑三十余年,一家之私,全城公有,倘有犯过,先恕三次,累教不改时,全城共徙之,又多盖义舍:舍内饭米、柴火、肉食齐备,许过往人量食多少,自取而食,多取者受天诛。因此百姓诚信,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有诗赞张鲁道:

虽言神怪惑人心,毕竟存良欲保民。教化德行今不复,空余铜臭伴荒淫。
曹洪等在乐城,前为诸少年所阻,又有张清儿救应,后有叶逐流已得南郑,不敢恋战,合军逃窜成都去了。逐流马不停蹄,又议取葭萌关之策。大都督夏侯惇急留吴班、张嶷守剑阁,自起大军去救葭萌。逐流虽除夕、正旦亦不停军,强攻不下,遂弃关不打,星夜转道又取剑阁,怎料剑阁之雄,犹胜葭萌,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虽调开夏侯惇主力,仍是攻打不下,时日稍延,夏侯惇复回,依法死守,逐流麾下骑兵原不善攻城,虽有张清儿步卒相助,那剑门关前,路窄山高,别无小道,却又如何攻得进去?一连数日,寸功未获,只在营中忧闷,一面往长安催粮,一面使人打探南路归尘讯息。

却说当日归尘定计,遣甘宁诈降,忽得密书,欣然点起军马来夺夔关。遥见敌楼无人,藤牌倒竖,守备似松,于是大进,忽然梆子一响,麾盖之下,万箭齐到,归尘啊的一叫,变成刺猬,坠下马来。关内张辽引军杀出,来夺归尘死尸,魏延敌住,各人只抢了归尘尸首,惶惶便走,原来陆逊去打水门截断张辽归路,杀到营前,不见一人,只是虚扎旌旗,料知中计,叫道:〃太子危矣!〃急忙转来,救了归尘便走。幸得大雾忽至,人马乱窜,魏延、陈到、戴陵方得逃命而回。

中华折了万余人马,悲惶四起,四下传言太子已亡,右丞相恐乱军心,不敢发丧,过不多日,魏延、陈到、凌统、韩当、黄盖各营军士次第退去,只有安清、张苞等驻守中军。不敢擅动。只说夔关之中,张辽与众将庆功,兼贺除夕,甘宁只道太子果然丧命,岂不悲愤,推病不至,自在帐中思忖:〃好张辽,用此毒计,使吾亲手害了太子,此仇安能不报?〃虎目瞠处,扶案而起,便欲投中军主帐刺杀张辽。

忽有劫江随从来见,道:〃魏将多言将军不往赴宴,乃因害了太子心虚,皆道将军乃是诈降。〃甘宁闻得,全身发颤,随从道:〃将军莫非真是诈降?〃甘宁大惊,四顾无人,方才安定,悄告道:〃吾今诈降,连累太子身亡,正欲行刺张辽,随后便自刭以谢,君既知之,切勿走露!〃随从道:〃魏将大集,不可促行,需缓缓图之,以免前功尽弃!〃

只说魏军庆功宴罢,张辽便欲乘胜出击,法正道:〃未得归尘尸首,不知其死虚实,陆逊多谋,可先打探。〃张辽从之,探得中华军毫无动静,便不出兵,后闻各营缓退,法正方道:〃其军戴孝而退,当是诈死,若不举丧,方是真死也!归尘尸首必停中军帐上,以安军心,可先灭此路,再救东川。〃

饶是张辽一生冷静,然而殚精竭虑苦守数月,陡的确认敌首已亡,国家图存重生有望,亦抑止不住喜意,留张虎守关,便与丁奉、徐盛前来劫寨,望见中军灯火昏暗,当下砍开鹿角,推倒寨栅,一拥而入,中华军一哄而散,但见归尘棺梓赫然在目,径来抢夺时,忽地四面火起,号炮连声,伏兵涌到,魏军大乱。

烟火中推出一军,归尘扶戟而立,魏军魂飞天外,人马践踏,张辽情知中计,横刀喝道:〃休得慌乱,反身杀回,先返夔关。〃领军冲突,只往夔关奔走。安清、张苞二将,飞马冲来,魏延、陈到、邓艾、韩当、黄盖、太史亨、蒋钦,俱各杀到。原来当日归尘与陆逊商议,只恐甘宁在敌营身受挟制,遂在俘虏之中,寻得身材相似之人领军,安清张苞扼住两畔,归尘藏于军中,来取夔关,静观虚实,待知果是张辽用计,归尘暗呼万幸,也不顾正旦在即,惹下一身晦气,又用诈死之计,伏下重兵来捉张辽。

时下喊声大起,丁奉、徐盛皆被解去,八路军马齐集,困不住张辽,被他将着数百骑,横刀纵马,左冲右突,撞开阵脚,闯出重围,直往夔关小路而来,孙尚香、孙桓、戴陵、全琮、张承、贺齐、黄义、贾华、宋谦、王威各领精锐赶到,陆逊登高指挥,张辽奔往何处,旗帜便指何方,进退纵横,反复驰骋,厮杀之声,荡彻九霄,有诗赞曰:

长江碧水忽朝西,猛虎平阳怒吼时。十面重围何所惧?顿开金锁又奔驰。
十八路水军步卒,擒不住张辽,被他横眉怒目处,骇死宋谦,立马横刀时,砍倒贾华,镇住众将,匹马奔走,十八路军面面相觑,不敢追袭阻拦。归尘原已料到张辽非被困之人,伏下心腹从人,吹笙敲鼓,高唱楚歌。江南精甲听得,思及当年夔关一战损父折兄之痛,家破人亡之惨,恨满心胸,恶生肝胆,按下仓惶,舍下性命,奋力追杀。有诗叹道:

非是将军智不及,循环因果怎容迟?江南万士葬身处,叹恨坟前泪已稀。
却说夔门关上,张虎望见父亲身陷十面埋伏,急点军马杀出关厢,左右皆道:〃小将军休得轻出!〃张虎叫道:〃吾父一生英雄,安可丧于鼠辈之手!〃飞马杀下关来,张辽望见,怒喝道:〃关不可失,回关驻守!〃楚歌高唱,凄厉倍加,将张辽之声压住,忽地一箭射来,正中张辽背心,扑地倒下,四面牙将来夺尸首,各路军马直捣夔关。张虎疯砍狂杀,为乱军困住,忽然张辽带血站起,嘶声叫道:〃吾儿速走,再报国家!〃将刀往张虎马臀上一击,那马龙腾虎跃而去。诸军一惊,四面散开,弓拉满,箭上弦,将张辽围在当心。

归尘下马而出道:〃文远将军智勇盖世,今日落难至此,何不暂屈有为之身,再报国民?吾甘弃杀父之仇,终生为将军牵马执镫。〃张辽道:〃太子好意,张辽心领,闻忠臣为报国而宁死,壮士不屈节以求生,既遇明主,当尽始终,某无别言。〃回刀自尽,正是黎明,雄鸡高歌,东方欲亮,张辽缓缓倒地。有诗赞张辽曰:

孤穷挑重任,铁骨自何来?巴蜀生名将,雁门产异才。
神威开六合,气概扫尘埃。身死虽无恨,应留万古哀。
曹睿闻得张辽身死,涕泪双流,与毛皇后道:〃朕方欲重兴祖业,奈何先逢大难,名将次第而丧,不能善始,安能令终?时不待我,夫复何言!〃言罢大哭昏晕,有诗叹魏明帝曰:

魏家五子渐趋终,堪叹苍天何不公!泪洒西风悲蜀地,坟浇冷雨遍川中。
方怜故国成崩裂,又念谁人佐鞠躬?少帝回天安有术,且将世事作虚空。
魏臣沮丧,毛皇后从容谓曹睿道:〃国家逢难,大变将临,陛下旦哭至夜,夜哭至明,能哭退中华军否?武祖礼聘天下奇才多也,趁早迎敌,勿负亡灵,何念一张辽乎?〃曹睿大悟,便教曹仁引军来守巴西。

这边夔关上董袭见张虎穷奔,张辽陨命,急起吊桥,紧闭关厢,依险死守,忽有数十人跃上关墙,当先却是甘宁,大喝道:〃董元代,时至今日,犹且执迷不悟,甘心随贼乎?〃斩关落锁,放中华军入内。张辽副将郝盟、郝约大叫道:〃主公既丧,内变又起,何用生为?〃各引从人,直取甘宁,短兵相接,甘宁飞身跃下,横戟步战,守在门前,魏军如潮涌到,长枪齐至,甘宁不让,忽有一军扑到,正是凌统,大叫道:〃兴霸挺住,某来相助!〃杀入门洞,背后中华军一拥而入,乱枪戳死郝盟郝约,得了夔关。

归尘厚敛张辽入土,待董袭、徐盛、丁奉极厚,三将各感其意,卸甲归降。川口已破,忽有北路讯来,归尘大惊道:〃吾弟如此迅疾,这边亦当速发!〃遂与陆逊商议进军。这正是:藩王又探虎穴去,太子急攻巴蜀来。毕竟北路却又如何,还是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二回破金锁张苞射箭图手足太子多心

上回只说逐流平定东川,西川震动,曹睿知事已急,只可先行图存,乃令大都督夏侯惇死守剑阁、葭萌,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逐流虽有拔山举鼎之力,西楚霸王之功,麾下名将如云,智士如雨,亦被阻在关前,不能前进半步,又有太傅刘晔来到军前,问夏侯惇道:“战事如何?”惇曰:“蜀道艰难,叶逐流难破剑阁,粮草不继,必将退兵,国家之势,庶可转危为安。”

刘晔道:“此关纵可守,成都惜无人,如何当之?”夏侯惇道:“成都山险地峻,非可易取,何必忧之?”刘晔道:“阴平之地虽然艰险,久必有失。”夏侯惇猛醒,乃分一千军士把守阴平险隘,又分一军去守江油,倘有兵至,皆深沟高垒不出,敌军自死也。细细分拨已定,各将心方得安。

按下魏国,只说逐流强攻剑阁,终是难下,周循告曰:“以愚意度之,自世间有军事以来,倘无内应,未逢能入剑门关者,何不别引一军取阴平小道,而出汉中德阳亭,径发奇兵直取成都,夏侯惇若起兵去救,剑阁方可破也。”逐流大喜道:“子远哥哥真有通天胆量,覆海韬机!若能直抵成都,胜取剑阁多矣!”遂点军马要行。

有张清儿道:“偷度阴平,虽无不可,唯趁虚方得行之。小道皆崇山峻岭,今险要有阻,归路已断,逐流儿虽欲建功,不可如此冒进。”逐流道:“自古以来,开疆辟土未有无险之理,逐流愿重震雄心,再入敌境,立取成都献与父皇,愿清姨万勿阻碍!”

清儿再劝道:“直捣虎穴,深入重围,此为分敌势,偏将之任也,非主帅可宜,殿下若真欲进取成都,清姨替汝一行,诱开敌众,剑阁可下也。”逐流道:“此中之险,孩儿深知,若不自行,众将谁可努力,清姨勿言,孩儿誓夺此天赐奇功。”乃发书告到长安、南阳,只道誓死之心,尽忠之意,请张清儿暂领此间十数万军马,使高顺为先锋,引精兵五千,不着衣甲,各执斧凿器具,遇山凿洞,遇阻开路,遇水搭桥,遇地下寨,以便后军续发,逐流自与王基、赵薇、周循引铜铃亲兵三万,各带干粮绳索起行,约行百余里,选下三千兵,就彼扎寨,又行百余里,又选三千兵下寨。是年二月自阴平进兵,至于巅崖峡谷之中,凡二十余日,行七百余里,皆是无人之地。

沿途既下数寨,只剩下二千人马。前至一岭,名摩天岭,马不堪行,逐流步行上岭,正见高顺与开路陷阵营壮士皆望崖嗟叹,泪落腮边。逐流问其故。高顺道:“此岭向西,皆是峻壁巅崖,不能开凿,虚废前劳,如何得进耶?”

逐流铜铃齐响,勃然怒道:“吾军到此,已行了七百余里,过此便是江油,岂可复退,谅此险比西羌人天绝境如何?”乃唤诸军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吾与汝等数年来生死患难一体而受,今到此地,若得成功,富贵共之。”众皆应道:“素蒙殿下恩养,但有所命,无不凛遵!”逐流道:“吾有翻越之法,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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