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早已忍耐不住,大喝道:“贼子休要装神弄鬼,吃我一剑!”拔出佩剑,便往两鬼物冲了过去。那两个鬼物慌忙跳开,安宁没头没脑追击过去,清儿两支甩手箭发出,两个鬼物兵刃落地,安宁立即两剑,斩倒二鬼,吁了一口气,心道:“还想如何神通广大,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众百姓见他砍倒土地公公座下的神鬼,都慌乱起来。叶飘零高喝道:“各位乡亲休得惊慌,让我们来看看这些假充神明的强盗的真面目!”走到倒地的二鬼面前,伸剑去挑他们的面皮。
众百姓惊惶未定,却也忍不住围了上来。忽然庙内一声爆响,一阵浓烟冒出。叶飘零和安宁急舞剑护住头脸。但听得马蹄声响起,浓烟散去,但见四骑马冲进人群中,直往外奔,众百姓被踩得七零八落,地上二鬼却已被那四人救去,只有四根高跷倒在地上。
清儿弯弓搭箭,弓弦响处,左首那土地神和手中之鬼应声落马。叶飘零和安宁随后赶至,按住摔下来的二人,另三骑却终于逃了。安宁急伸手,提起那鬼,喝问道:“你是何人,赶快报上名来!”那鬼痛得直哆,偏偏被安宁这急性子抓得胸闷气短,哪里说得出话来。
叶飘零道:“安宁,放下他,让他慢慢说。”安宁松手把他一摔,那鬼哼哼唧唧半晌,翻身跪下,磕头有如鸡啄米粒,只道:“小爷饶命。小人乃是腾龙山丁立、白寿爷爷座下的小喽罗阿三,不想冒犯了小爷,请小爷千万开恩,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啦!”
安宁道:“你在这里假冒神灵,侮辱良家女子,还要我等饶你狗命!”阿三连连磕头,道:“小人该死,可那是上面的话,小人也不敢不听啊!”叶飘零道:“今日借你之口回去告诉你们那什么丁立、白寿,他祸害江陵百姓,我叶飘零迟早有一天会找上他的腾龙山去,铲平他的贼窝,你去吧!”眼光看向那土地神。
那土地神叫道:“我阎观怕死不是好汉,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不必废话!”叶飘零道:“你倒硬气,只可惜干些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朗声道:“江陵城的百姓听了,这是祸害你们的罪魁祸首,并非什么土地公公显灵,此人交给你们处置了。这阿三还得留条活口带信上山,才能除尽他的同党,还望各位体谅!”
哗,江陵城的百姓都欢呼起来。清儿和慕容秋水已经把十名女子的绑缚尽数松开了,她们死里逃生,都在那里相拥而泣。当下众百姓把那阎观一顿痛打,他本有伤在身,再被这一顿折辱,顿时进气多出气少了。
叶飘零一笑,携了三人便要离去。忽然人群中一名老者高声道:“壮士且慢。各位乡亲,我们江陵自来无主,以致贼盗垂涎。今日这几位壮士给我们除了大害,于我们恩比天高。可日后万一强人复返报仇,我江陵百姓却又如何抵挡?”
众百姓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叶飘零道:“只要我叶飘零在江陵一日,愿以性命保江陵一日平安!”那老者道:“话虽如此,可却终究不是长久之策。”安宁捏紧拳头,道:“老丈若然放心不下,飘零,俺们这便上腾龙山去,捣了贼窝,绝了贼根,如何?”
那老者摇头道:“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之法。”安宁便跳了起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却要如何是好?”叶飘零拉了拉他,安宁这才静下,听叶飘零道:“老丈可有治本之法?”
那老者转身面对众乡亲,高声道:“众位,这几位壮士英雄肝胆,我江陵百姓若能托庇其下,实乃我们小百姓之福,我们何不拥他为主,共抗贼兵?”众百姓猛地省起,大声喝起睬来。
安宁,慕容秋水都大喜。叶飘零微一迟疑,安宁道:“飘零,这不就是我们的基业么?”叶飘零这才说道:“小子年幼识浅,原不敢担此重任。只是既然各位错爱,小子也不敢推辞,冷了众乡亲一片厚爱。只是我若领了江陵,须得和各位约法三章,小子方敢接任。”
一名乡亲大呼道:“壮士如此英雄,但有所命,我等岂有不依之理!”叶飘零跳上庙顶,高声道:“小子年幼,不明事务,若领了江陵,凡事若有错失,众位当尽数向我明言,小子若然不改,便当任由乡亲处置,此其一也。我江陵百姓俱是一家,凡事大家都需得宽容忍让,并欢迎外乡人入住,日后众人随我开荒垦田,安居乐业,大家众志成城,共保城池,相互之间不得争吵打斗,此其二也。我江陵乃是大汉疆土,虽然歌舞升平,可天下却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江陵百姓身为大汉子民,当有责任上安社稷,下抚黎民,再艰难的事情也需要我等与众位一齐担当,此其三也。不知众位意下如何?”
众百姓齐声大呼道:“叶大人是为我江陵着想,我等怎能不遵!”叶飘零朗声道:“既然各位如此抬爱,从今以后,某与江陵百姓同进同退,生死相依!”哗啦啦,欢呼声顿时响彻了半边天。安宁三人都微笑着看着叶飘零从庙顶上跳了下来。
人群中走出一名富商,名叫张顺,他女儿被公决送来土地庙,却被叶飘零救了,心下感激莫名,高声道:“小人愿将寒舍十间,薄田百顷,作为郡府之所。请叶大人笑纳。”叶飘零也不推辞,只道:“多谢伯父好意,我等本无处安身,房屋我便收下,只是农田乃生活的根本,小子万万不能拜领。”张顺再三坚持,见叶飘零仍然不依,只索罢了。
自此四人终于决定在江陵城长居下来,叶飘零和慕容秋水每日巡查商市,率领众乡农上山开垦荒田,清儿招兵买马,安宁与士卒们加固城防。江陵百姓尽皆喜悦,眼看着城池一天天繁荣起来,四方难民,纷涌来归。这一日叶飘零正在巡查街市,众百姓欢呼迎接,忽然安宁来报,城南门烽烟大起,一彪人马气势汹汹,直往城门涌来。叶飘零大惊,疾往校场而来。这正是:轻得城池英雄忌,江南猛虎动刀兵。
第三回弱清儿箭震黄盖痴慕容初遇周郎
却说叶飘零听得安宁禀报,南门外来了一彪人马,连忙登上城头来看。果见数里外烟尘打起,一彪军纷涌而来,当先大旗为:“长沙先锋程”。叶飘零道:“是了,原来是长沙太守孙坚麾下大将程普。想孙坚乃是一镇诸侯,既然引军来此,我军未经战阵,却如何抵挡?”安宁怒道:“飘零,兵来将挡,何必犹疑!我愿去战程普。”
叶飘零道:“我等武艺虽不输于人,只恐临阵经验不足,程德谋乃是天下名将,我等未必能敌。”安宁大叫道:“若未曾临阵,难道一辈子上不得战场!即使吕布在此,安宁也要一战,岂惧程普!”叶飘零道:“既然如此,汝可领五千兵出战,我与秋水清儿皆为后应。”安宁慨然领命,点起五千兵马,一声炮响,领兵出城,单搦程普来战。
对阵程普闻听安宁挑战,便与黄盖商议道:“此番听闻江陵城来了一个叶飘零,轻取城池,自成一方,必黄巾之后也。吾受主公之命前来降服,却不知这安宁乃是何等样人?”黄盖道:“此等无名小卒,一战便斩,何必相问。待某去取其首。”
程普道:“公覆小心了。”于是黄盖提起铁鞭,拍马出阵,却见对阵那将原是一乳臭未干的小儿,手持丈八蛇矛,头戴铁盔,身着乌甲,虽然威武,却也寒酸。——此叶飘零刚至三国,白手起家,招兵买马之下,钱粮不足,因此安宁虽为大将,却无金盔银甲相衬。
安宁见有人应阵,大喝道:“来将程普是否!”黄盖高喝道:“某乃零陵黄公覆也,特来取汝项上人头!”安宁道:“原来是汝这老匹夫,速速回阵,吾可饶汝一命!”这老匹夫三字只把黄盖气得浑身发抖,大叫一声,挥铁鞭便砸。
安宁听惯赤壁之战黄盖火烧三江口之事,知他乃是江东德高望重的老将,却全未料到此刻黄盖却也并不年老。这时见黄盖来攻,蛇矛便出,二将战成一团,三十合间,胜负不分。程普道:“此人藉藉无名,未料到居然可与公覆一战。”
话音未落,城头马蹄声响,又有三骑冲下城关来。当先一人,身高九尺,方面大耳,两根稚尾及腰,乌翅环上一杆长枪,好不威风,一双凤眼却微微闭着,恰似不将眼前战阵放在心上。更奇的是身后两员女将,左首那将剑眉大眼,削鼻巧唇,英气勃勃,坐下卷毛桃花马,北插五柄飞刀,手提一杆亮银枪,右首那将却生得娇柔无比,臂挽雕弓,手执长剑,却不知来到战阵之前何事。
程普观罢,心下咯吱一声,暗想:“当先大概就是那叶飘零了,不知后面二女所为何事。战阵之上,凡女将出马,必有非凡本领,此刻倒要小心了。”便喊道:“对阵叶飘零听了,汝乃何妨贼寇,强占汉家土地,将欲谋反焉?”
叶飘零答道:“某领江陵,是从民愿,汝主不好好管理长沙,却起刀兵,岂不令生灵怨望!”程普道:“此言差矣,我主扫灭黄巾,有功社稷,受圣命而得为长沙太守,汝私盗城池,理该问罪!”
那边安宁酣战黄盖,闻得此言大怒,撇了黄盖,一柄蛇矛,直取程普,口中喝道:“我主自领江陵以来,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万民尽已归心,何来私盗一说!”黄盖见他不战而退,不觉乐得笑出声来:“此人果然莽撞,焉有交马之时不顾敌手之理!”弯弓搭箭,直往安宁背心射去。
眼见得手,忽然斜刺里飞来一箭,正撞在黄盖箭上,两箭远远飞开。众人都是一惊:“此人是谁,箭法精妙至斯!”抬头看去,但见手挽雕弓者,正是那娇柔无比的女将。
黄盖大骇,叫道:“射箭女将,留下名来!”清儿首次为万众瞩目,羞怯难当,转马回城去了。慕容秋水大叫道:“此乃吾军顶梁柱,桃花影里飞神箭,无敌将军张清儿也!汝等犯我城池,今日教汝等有来无去!”
那边安宁已冲入敌阵中横冲直撞,程普见清儿神射惊人,己军士气已泄,当下传令鸣金收兵,后退二十里,回到大营来。镇守之将非是寻常,乃是庐江舒城,日后江东闻名遐尔的小辈英雄,赤壁一把火烧掉曹操百万大军的周瑜周公谨,此刻却还只是程普手下一员小将。见程黄二将退回,问道:“叶飘零兵势如何?”
程普道:“江陵之军阵形散乱,士气不振,可一战而胜,今日退兵,只是因为敌将虽然年幼,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在我军前大出风头,挫了我军锐气,因故退兵。”周瑜道:“既然兵衰将勇,何不擒之,招入我军麾下,增我长沙之势!”程普道:“公瑾真高见也!”当下三人商议擒拿叶飘零四将之策。
叶飘零一战获胜,追杀十数里,获取辎重无数,大是欣喜,尚不知己军未经训练,士气不足,早落敌方眼中,江陵城中载歌载舞,欢庆大胜。
清儿却轻声说道:“飘零,我倾城兵马,只有两万,虽不少于程普,可战力却有不及,如何敌得长沙源源不断的援军?”叶飘零道:“此事诚为可虑,清儿可有妙策?”安宁在旁道:“不如称今日之胜,夜里前去偷营。”
叶飘零道:“此计甚好,吾等便趁热打铁,一举破之,再取他城以图壮大。”于是和慕容秋水点起五千兵马,留安宁与清儿守城,三更出发,人皆衔枚,马皆勒口,往程普大营暗暗进发。
片刻见到,叶飘零传令冲营。杀入中军,不见一人,正自茫然,忽然四面喊声大作,火光闪动,叶飘零猛醒道:“不好,《三国演义》中多有描叙,偷营须防中计,吾如何却忘了。”慕容秋水道:“那我们尽快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