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退回。那边山越又大举来攻,郭嘉简雍奉令撤退。
四处战事,直弄得叶飘零心烦意乱:“谁说南方太平,明明是乱七八糟一桶粥嘛!”心下也懒惰起来,终日都无精打采。这正是:功绩未成心已乱,错将基业送英雄。
第八回叶飘零聚集三军孙文台连擒两将
如果让叶飘零重新玩一次,他会不会做出这个决定呢?这个问题就谁也无法回答了。即使多年以后,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但是这个号令终究是已经下达了。这个号令就是“撤出荆南三郡,所有兵马钱粮全部囤积江陵。”
号令一出,四座皆惊。孙瑜自襄平访出田畴,今日方归,闻听此言,出列道:“主公,荆南三郡和柴桑城多经战阵,好容易保得今日平安,主公如何轻言放弃?”叶飘零道:“我这几日早已多番思虑,自得四座城池以来,终日受孙坚与山越骚扰,一个是一镇诸侯,江东猛虎,一个是化外夷民,不服王化,偏偏拥有精兵数十万,皆非我等所能相敌,不如将所有重兵,一概聚集江陵,北向而取襄阳。此利有三:一则此时刘表乃天下公敌,四面被攻,襄阳空虚,守将韩玄庸才耳,取之甚易。二则孙坚得了四郡,抚民建城,非一日而可造就,且须与山越相争,一举而去了两个强敌。我只需在公安留屯一万兵马扼守,孙坚便不能北上犯我。三则襄阳久经刘表治理,富庶繁华,人口四十余万,真用武之地。若得襄阳,再取江夏,平定荆襄,那时南下一举而灭孙坚,取其手下谋臣武将,何等便当!”
简雍道:“主公不可。放弃四郡,不利亦有三:荆襄地广,四面受敌,难于呼应,即便取之,难以自守,一也。江陵孤城,囤积许多人马,百姓疲敝,供养不足,二也。刘表势强,我等若取其半土,南下灭孙,彼袭其后,则我等覆亡之日也。”
郭嘉忽道:“主公此计甚是。刘表虽精文才,不通武事,生性懦弱,自守之贼也。我攻襄阳,彼必无后援,我南下灭孙,彼亦当狐疑不动,不足惧之。宪和之言,唯许多兵马,江陵难养可虑耳。”叶飘零道:“奉孝之言,深获我心。”当即传令各地兵马汇集江陵。
十数日间,安宁清儿引四万军,李通、崔琰引两万军,回到江陵,只桂阳慕容秋水一万五千军马迟迟未到。叶飘零放心不下,与安宁引一万日久训练成的江陵虎狼之士前来接应,同时命探马急去打探,回报道:“自桂阳至江陵,沿途必劲衡阳。慕容将军大军为衡阳韩当阻住,后路被孙策抄了,进退不得。”
叶飘零大惊,跌足道:“吾不明地理,致有今日之失。若折了秋水,我命休矣!”连夜赶路,行至公安,已闻报道:“慕容将军被孙策突袭,周郎攻心,全军覆没,慕容将军兵败被俘。”
叶飘零顿时呆若木鸡,头昏目眩,浑身上下,一片麻痒,好半晌才大喊道:“给我全速进军,将长沙城夷为平地!”原来慕容秋水镇守江陵日久,极得军心,众军听她被擒,都大声鼓噪,要进攻长沙。叶飘零哪里顾得上思忖,安宁更是莽撞,两人引军直扑衡阳。
如疯似虎一番猛打,叶飘零、安宁两人全身披甲,架云梯,冒箭雨,登上衡阳城,一个缠住韩当,一个直冲城门,大杀一阵,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城下一齐呐喊直冲进城来。昔日一月尚不能入的城寨今日被他一举攻破,俘虏孙静韩当。乃发书孙坚,着他放了慕容秋水,自己便放孙静,还倒赔他一个韩当。
孙坚便欲应允。周瑜急道:“不可。叶飘零孤军来取衡阳,自送死也。慕容秋水一在我处,叶飘零方寸便已尽乱,吾闻他此时已经不能理事。且再囚数日,我军围剿衡阳,叶飘零可擒,荆南三郡与江陵一举而落我手,而叶飘零安宁等智勇之将皆为我所有,韩当孙静平安而回,更不在话下。”孙坚道:“此计果然大妙。”便回书佯作应允,暗起三万军马,三路围攻衡阳。
叶飘零见孙坚允许放人,遂点五千兵士,来到长沙城下,高呼道:“韩将军孙将军在我军中有若上宾,今番到此,请孙君侯放归慕容将军。”话音未落,城头万箭射下,四面喊声大作,皆有军马杀来。探马急报:“安将军已被周瑜潘璋丁奉徐盛逼出衡阳,正在反攻城池。”
叶飘零大怒,欲斩韩当孙静,又恐于慕容秋水不利,只大骂道:“孙坚竖子,无耻小人,吾誓不饶汝!”冲阵杀出。孙策匹马来迎,叶飘零怒气愈胜,喝声如雷,拼力冲杀,小霸王也觉胆寒。程普黄盖上前助战,三将夹攻,约有二十余合,叶飘零见麾下军士尽皆散乱,怒气更添,右手长枪舞成一圈敌住三将,左手宝剑疯狂砍杀,敌阵之中,纵横驰骋,牙将小兵,纷纷辟易。孙策程普黄盖随后紧追不放。
城头炮响,孙坚杀出,亲自来战叶飘零。此刻叶飘零早已手酥脚软,被江东猛虎猿臂到处,生擒活捉,抛掷在地。副将上前,五花大绑,带入城中。
大堂上众将各自就坐,孙坚满面笑意,身离虎案,来与叶飘零松绑,口中喝道:“是谁教对叶将军如此无礼来!快取衣来。”叶飘零心灰意懒,只道:“孙坚,汝休要来这一套,吾既被擒,唯求一死。请唤我家秋水出来,吾与她若能死在一处,九泉之下,也感激不尽。”
孙坚道:“慕容将军乃女中巾帼,屈留在此,我等焉敢不待为上宾?”回头喝道:“来人,请慕容将军。”一将连忙去了。叶飘零抬起头来,见四周诸将并无轻视之色,有的只是敬重与企盼,火气倒退了三分。
那将却慌慌张张赶回,报道:“禀太守,今日我军大举出城,慕容秋水已乘虚斩了看守家将,逃出城去了。”叶飘零闻言,立即喜笑颜开。
孙坚稍一变色,即刻如常,不敢松了叶飘零脚镣,大笑道:“慕容将军果然智勇足备,可惜我长沙无福留住。将军既到长沙,我等也应稍尽地主之谊。请将军入内奉茶。”叶飘零见慕容秋水既已脱身,便冷静下来,笑道:“多承君侯美意,某便叨扰了。”
按下这边,却说安宁反攻衡阳,终无所获,又闻叶飘零被俘,更是大惊,方欲转攻长沙,被周瑜乘势杀出,只剩数百残兵,无奈何逃回江陵,与众官商议。
众官正惊异间,忽闻慕容秋水跟着返回江陵,当下接入大堂。清儿问道:“慕容姊姊,你是如何脱身的?”慕容秋水道:“孙坚之人,待我甚是礼敬,并未把我关入牢狱之中,早晚皆有丫鬟服侍,欲使我感恩而降。后因孙坚出战,城中空虚,我故斩杀看守之人逃回江陵,飘零今日何在?”
安宁却待要言,郭嘉给他使个眼色,连忙止住。郭嘉却道:“主公闻将军被俘,无计可施,于是前往结交山越,请他攻打长沙,以解将军之厄,尚未归来。”慕容秋水道:“我已回来,快发书联络飘零,让他不必去那种蛮荒远地,早日回江陵来吧。”郭嘉允诺,暗地里与众将商议。
孙瑜道:“我与孙伯符颇有私交,今愿往说孙坚,赎回主公。”崔琰道:“我也陪将军前往。”于是两人备了厚礼,便要前往长沙。旁边转出慕容秋水,叫道:“奉孝欺我!既是飘零身落牢笼,江陵城中人人皆知,何故独独瞒我!”说着流下泪来。
郭嘉忙道:“非是郭嘉蓄意隐瞒,只恐将军闻主公被擒,便如主公知将军遭擒之时一般情急之下而坏大事。望将军恕罪。”慕容秋水道:“不论如何,这次长沙之行,我定然也要同去。”
郭嘉无奈,只得又请清儿陪同前往,一路好生看顾。于是孙瑜、崔琰、清儿、慕容秋水带上黄金千两,珍珠宝贝无数,往长沙而来。这正是:荆楚刀兵犹未了,北伐大计终难成。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曲有误兮周郎顾人多情耶叶帅疯
却说叶飘零为孙坚擒获,慕容秋水大恸,幸得孙瑜献计,与清儿等四人一齐来长沙赎主。进入城门,却见无数女儿军纷纷囔囔,直投东去,口中都道:“周郎又在八角亭弹琴,快走快走。”原来慕容秋水原籍长沙,知八角亭在湘水东、麓山下,不觉跟在女儿军后,往八角亭而来。清儿等不知长沙路径,便也跟在慕容秋水身后。
但见望月湖中,微波翻滚。一桥架到湖心,连着一个小亭。亭中一琴,一员白袍将和一个碧衫美女端坐而奏,乐声轻舞飞扬,飘荡在湖面上。桥上人头攒动,少说也有数百女儿,或笛或箫在一旁伴奏。慕容秋水认得那白袍将正是周郎,身旁女子娇俏无比,绝世姿颜隐隐然与清儿有几分相似,一颦一笑,顿教慕容秋水自惭形秽,平空之间,似有一个大锤重重击在心头。
清儿见她脸色忽晴忽暗,变幻不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悄声问道:“姊姊,那将军乃是何人?为何这伴奏声中,不合乐理之处如此之多?”旁边孙瑜道:“此周公瑾是也。江南素传‘曲有误,周郎顾’,姑娘们故意奏错,是盼望周郎能回过头来看上一眼。”清儿慨然叹道:“天下能有如此风流俊雅之士!旁边那姑娘是他夫人么?”
孙瑜道:“正是。江东有二乔,大乔嫁孙郎,小乔嫁周郎,英雄美人相配,素来是长沙城中一段佳话。”崔琰忽然低声道:“周郎乃孙坚要人,若擒了他去赎主公,必然成功。”
一言提醒了孙瑜和清儿,两人便往桥头上挤过去。慕容秋水啊的一声,跨出一步,心中百念丛生,却终是发不出一声来。
桥头众女儿见清儿面貌与小乔一模一样,均以为大乔来到,纷纷让开。清儿与孙瑜进入亭中,方要动手,周瑜曲声忽然转低,渐不可闻,清儿正用心倾听,琴声又起,婉转飘扬,清儿忽觉心旷神怡,顿时杀气全消。
只孙瑜不为所动,当即拔剑喝道:“公瑾,江陵孙瑜来也。”周瑜仰面笑道:“吾虽不才,闻弦歌能知雅意也!”拔剑起身相应。孙瑜数合之间,难占上风。清儿如梦初醒,欺近身来,二人合力,这才将周瑜擒住。
小乔不虞有此,顿时花容失色。桥头众女却鼓噪起来:“喂,你们干什么!赶快放手!”一时间,桥上飞起琴箫竖笛,纷纷涌涌往亭中砸来,更胜过了战场上万箭齐飞。
清儿孙瑜无奈,退到亭边。孙瑜喝道:“周公谨,你枉空长沙小辈英雄,临到头来居然要这许多女子为你解围,是何道理!”周郎大笑道:“汝既识得周郎,却不任我弹完这一曲《长河吟》,又怎能走出此地!”
孙瑜正没奈何,众女儿已拥了过来,非将自己二人挤入湖中不可,只得放开周郎,群雌唾骂声中,抱头而去。只清儿因貌似小乔,众女手下留情,方不致狼狈。
琴声又起,慕容秋水忽然高声道:“周郎且住,听我一言!”琴声顿时舒缓,小乔接过瑶琴继续弹奏。周郎站在雕栏边道:“姑娘有何言语?”
慕容秋水道:“周郎,我家飘零见天下大乱,生灵多苦,这才揭竿而起,取江陵为本,欲早平天下,扫除战乱,以报社稷,自来与孙君侯无仇,更敬孙君侯一心为国,故撤出荆南三郡送与君侯,自此一念北伐,平北方之战乱,解生灵于倒悬。想孙太守深受国恩,不为天下大计,却何故苦苦相逼?”周瑜道:“此主公之事,做臣子但尊所命,不敢有违。”
慕容秋水道:“公瑾说出此言,令秋水心寒甚也。秋水多闻公瑾大名,只道自是心系苍生万民,当伸大义以报天下,于我家飘零正是同道中人,故而向来对公瑾敬仰万分,未料到竟然徒有虚名,以臣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