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夫人见儿子这么早回来,高兴得什么似的,亲自下厨给儿子炒了几个小菜,烫了壶酒拿上桌来。
费允祥哪里有心思吃,只一口口干喝,很快将那酒见了底。
“不是娘说你,不就是一个上官家的四小姐吗,用得着这么失魂落魄?如今你高官厚禄,有多少高门贵胄的千金小姐都急着赶着想和咱们攀亲。娘还要给你好好挑一挑呢,你就别整天哭丧个脸了。”魏老夫人看着儿子郁郁不乐的样子,啪得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娘,儿子没这么没出息,上官语既然攀上了靖南王,儿子就不会再为她伤心,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破女人,我费允祥乃是大丈夫,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患无妻!”费允祥已有了醉意,听娘生气,手拍着桌子为自己辩白。
“好个大丈夫何患无妻!”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阴测测的女子说话的声音。
“谁?”
何患无妻 (7)
费允祥一吓,酒醒了过来,刚要起身去开门看,房门却无风自开,一个头戴重孝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你是谁?”费家母子顿时大惊失色。
“十八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日黄泉路上见,可知妾身泪满襟。”女子幽幽怨怨,泣声吟之。
“阿语!不,你不是阿语!你是青荷?”费允祥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面无血色的女子就是往日里帮他与四小姐私下互传信物的小丫环青荷。
“偏劳费大人还记得小女子,小女子冒昧前来打扰,就是将小姐的绝命诗转赠给大人。”青荷说着话,从怀中摸出一副血帕。
绝命诗?阿语不是要做王妃了吗?怎么会有绝命诗赠给自己?青荷这是为谁戴得重孝?
费允祥看着桌子上的这幅血迹斑斑的绢帕,踉踉跄跄往后退去。
“你个贱人不要装神弄鬼来吓唬我们母子!”费老夫人见青荷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不由怒从心头起,操起桌子上的烛台就要往青荷身上砸。
那字迹,虽然因为血迹的浸润而略略有些模糊,但的确是阿语的手笔。费允祥心中顿时搅疼起来,伸手挡住母亲手中的烛台,不顾滚滚的烛油滴落手上,一字一句的吻:“阿语她已不在人世了不成?”
“‘十八年来梦幻真,今朝撒手谢红尘。他日黄泉路上见,可知妾身泪满襟。’费允祥,小姐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你有什么话就亲自去问小姐好了!”
说着话,青荷突然自衣袖中脱出匕首,迎着费允祥的胸口就狠狠扎了过去。
王爷抢婚 (1)
费允祥虽是文官,却也习得些武艺,此时见迎面刺来寒光闪闪的匕首,不由闪身躲过,顺手一掌拍在青荷的背上。
费老妇人见那丫环突然拔出凶器刺向儿子,大惊地往儿子身前冲去,迎面刚好撞上手持利刃往前倾倒的青荷,立时,一个胸前中刀,一个肚腹插进了烛签,竟是双双倒地。
“娘!娘!”费允祥见老娘倒在青荷刀下,顿时给吓傻了,大瞪着眼目,连连呼唤。
听到儿子唤,老太太虚弱地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地瞅了一眼儿子,嘴巴张合了几下,猛地一口鲜血喷出,头一歪,竟然就此咽气。
青荷受伤颇轻,正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抬头见捅死了费家老太太,不由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血迹发呆。自己杀了人了?
“你!你给我娘偿命!”费允祥眼见辛辛苦苦抚养他长大的娘,就这样被青荷一刀捅死,不由放下老娘的尸体,扑上前去恶狠狠卡住青荷的脖子。
“唉,本宫来的晚了,可惜可惜。”眼见青荷咽了气,费允祥身后的院子里忽然飘落一个面遮红纱,身穿红袍的女子。
“谁?”费允祥刚杀了人,身后突然出现的声响,顿时将他惊得跳了起来,刚要出手出击,几朵花瓣忽然击向他的膝盖,整个人竟一下子跪倒在那人面前。
“费允祥,你可真是大胆,竟然敢对本宫出手!”女子红衣飘飘,出声冷厉。
“公主殿下?”费允祥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位遮着红纱的女子,听声音竟是白日刚刚迎接进京的北魏公主。
“费允祥,若本宫救活你的娘,你拿什么报答本宫?”北魏公主淡淡地瞅了眼地上咽了气的费老夫人。
“什么?公主能救我娘?太好了!太好了!只要公主救活我娘,费允祥甘愿鞍前马后追随公主。”费允祥一听老娘还能救,顿时惊喜若狂,匍匐到北魏公主脚下连连磕头。
“呵呵,你可敢发下毒誓,此后追随本宫?”北魏公主见费允祥摇尾乞怜的样子,不由得意狂笑。
“只要公主救得费某的娘亲,费允祥愿为公主肝脑涂地,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费允祥急忙竖起二指指天赌咒道。
“好,很好,费允祥,将你娘胸口的刀拔出来,本宫这就救活你的娘亲。”
一听此话,费允祥急忙起身将老娘胸前的凶器狠狠心拔了出来。
那北魏公主见刀已拔出,示意费允祥退后,纤纤玉手轻抬,竟自指尖弹出一朵红艳至极的幽冥花落在费老夫人胸前的刀口上。
眨眼间,那妖艳的红色花朵竟似被吸收了般融进伤口之内,四周的血迹也瞬间被带回体内,眨眼的功夫,费老妇人的胸前,除了衣衫上还有个破洞,竟然似没挨过那一刀班,瞬间恢复如初。
王爷抢婚 (2)
费允祥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站立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来扑到费老妇人身边,将老娘抱在怀里,连连呼唤:
“娘!娘!”
“祥儿,娘这是怎么了?娘怎么梦见有鬼差来抓娘,然后一片血红,鬼差没了。”费老妇人怔怔地睁开眼,似受了极大惊吓,哆哆嗦嗦道。
“娘,是公主救了您,娘,是公主将您从鬼差手中救了出来。”费允祥一见老娘醒了,不由喜极而泣。转身扶着娘,跪倒在北魏公主脚下。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老身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主的大恩大德!”费老妇人见眼前之人红纱翻飞,衣袂飘飘,心道儿子遇上了仙子,顿时大喜过望,急忙磕头谢恩。
“呵呵,费老夫人请起。”北魏公主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又对身后的一个宫女道:“涟漪,从今后由你来照顾老夫人的饮食起居,费大人暂时同本宫回宾馆。”
……
……
红色的纱帐轻飞,房间四角都架着极大的暖炉,对面的一张床铺上,北魏公主斜斜地横卧在上面,眼瞅着站在地下的费允祥紧张的直冒冷汗,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费大人过来坐啊?”
柔柔软软的声音,似勾魂的锁链,竟让费允祥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液。
“过来啊。”那柔软缠绵的声音再度响起,大红的锦袍往两边敞了畅,露出粉嫩的玉足,以及一截洁白如玉的小腿。
费允祥的脚忍不住就走了过去。
“费大人,本宫美不美?”纤纤玉手挑起费允祥的下颌。
“美,公主入谪仙下凡。”费允祥口干了干,声音略略有些颤抖。
“你来陪本宫可好?本宫很寂寞呢……”红唇微张,吐出诱惑的话语。
“公主……公主……”费允祥的手,轻轻探向北魏公主的香肩,俯下身去,那诱惑的红唇就附了上来,红衣自柔嫩的身体上滑落,白玉般的背上,露出一朵幽冥花的灼影。
纷纷的花瓣自床榻上四下纷飞,费允祥只觉整个人如落云端,云里雾里,不知去向……
……
……
就像一场美梦,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费允祥睁开眼时,北魏公主已经离开床榻,大红的衣袍刚刚好露出半截粉肩后,又遮盖的严严实实。
“公主!”费允祥一下子匍匐在公主脚下,对北魏公主的臣服简直死心塌地。
已经回不了头,索性不再回头。
……
……
费允祥用御史大夫的身份,骗开了紧闭的祭庙大门,那里面供奉着一座水晶棺,得懿贵妃的水晶棺。
王爷抢婚 (3)
费允祥木然地往棺材中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她是上官博的第四个女儿——上官语!”
“呵呵,那么明日嫁给靖南王的就是真正的上官宝了?”女人紫色的眼目一敛,闪出几丝仇恨。
“公主所言极是。”费允祥弯腰和胸。
“上官宝大婚,本宫也要送点别致的礼物给她才成,费允祥,这个礼物就由你亲自来制作好了。你不是说今后对本宫言听计从吗?”女人阴险的看了看棺材中安详静躺的上官语。
……
……
一大早,阿宝由紫菱云英服侍起了床,洗手净面漱口。由儿女双全公婆在堂的喜婆开了脸,描了眉,唇上点了胭脂,整个人水灵灵的惹人动目。
云英端详了一下,又提笔蘸了胭脂在小姐光洁的额头,画了一朵海棠花,吃吃低笑着将铜镜递给小姐看。
镜子里的小女子,因为这一朵海棠,益发显得神采飞扬,哪里看得出有孕妇人的疲惫。
“小姐喜欢吗?”
“喜欢,真好看,谢谢你云英。”阿宝素来粗拉惯了,乍被打扮的千娇百媚的略略有些害羞起来。不过小脸也露出些自豪的神色,心想自己长的如此天骄国色,嘻嘻。
“宝儿,今天起你就是出嫁的人了,要记得经常回家来看看娘啊。”上官夫人倚在门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头戴凤冠,身穿大红诰服的女子,就是自己最小的女儿——阿宝。哽咽了一下,有些不舍道。
“娘,你可真能多心,我可不是大姐姐,靖南王府也没那么多臭规矩,当然可以经常回来看看您了。”阿宝见娘来,起身拉了娘坐,撒娇般地嘟着小嘴道。
“你啊,过了门可不能老欺负人家靖南王,好歹人家也是王爷身份的人,不能整天耍小孩脾气。夫妻嘛,应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不能整天打打闹闹让人看了笑话。”这孩子,从下就没接受过女孩子的教育,如今这都要嫁人了,恐怕也不知道女子的三从四德为何物,真是让人担心呐。
“娘,瞧你说的,他那么大的块头我哪能欺负了他,你怎么就不担心女儿嫁过去受气呢?”很委屈吃醋的声音,娘偏心,果然丈母娘疼女婿!
“啐,娘还不知道你,谁能给你气受?好了,时辰不早了,娘不能陪着你坐了,娘得到前面看看去,你都不知道你那个爹啊,昨天夜里唠唠叨叨了一夜,大清早早膳不用,就开始吩咐下人忙活开了,恨不得连树梢上也给它缠满红绸,还嫌喜庆的不够。乖女儿,你就安安静静等着靖南王来接你过府吧。”
上官夫人仔细瞅了瞅女儿的妆容,轻轻将风钗中的珠穗用指尖抚顺,这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王爷抢婚 (4)
前院里上官太师一会嫌这个灯笼挂的有点歪,一会嫌那个喜字贴的有点低,又门前扫地的小厮叱了一顿,嫌铺地的黄沙里有小石块。
上官夫人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过去道:“老爷,你就喝口茶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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