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她很带劲地跳着，化很浓的妆，动作像触电了一样，丁小贝大喊一声：“马莉！”但是迪厅太吵了，没有人理她，那个高个儿女孩依旧很带劲地跳舞。丁小贝的声音迅速淹没在人声鼎沸的迪厅里。那一瞬间，我看见丁小贝的脸上滑过两滴泪水，我突然明白，原来青春的痛苦是不能够避免的，青春有很多狗屎，没有人关心我们，我们必须鼓起勇气去承受，我就像五光十色的陶瓷做成的小人儿，看起来闪着明亮的光彩，其实容易破碎，轻轻一推，就从高高的书柜上坠落。我不否认，其实我对马莉的印象并不深刻，她很少言谈，她的微笑很轻，像一只蝴蝶从眼前飞过的感觉，她是一个傻傻可爱的女孩子，我们必须承认，她没有了。我开始有种奇怪的害怕，因为我知道有很多痛苦是我们无法预料的，痛苦总是来得很快。
马莉走的第二天，我们又开始痛快的生活。我经常听歌、买碟，小说照写，空虚也照旧。丁小贝美容照做，舞照跳，只是很少出去，整日和“春天”腻在一起，沉默寡言。海盗还要上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子弹不上课的日子比上课的日子多，唉声叹气永远不会改变。一切都在进行，都在等待激情和幻觉的再次发生。
8。丁小贝，为一个洗发水品牌做…
马莉走后第四天，丁小贝接了一个活，为一个洗发水品牌做发型秀，她说这个品牌的老板年轻、有钱，最重要的是听别人说他还得了肝癌，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物，一定要趁这次发型秀把他一手掌握。我说，这可靠吗，传言都很虚的。丁小贝想想说，没关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捞一把。过了一会，她又对我说，康，干脆你陪我去吧。我问为什么。她说，我不想一个人去，都是不认识的人，其实有时候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个世界上哪儿来随处可捡的钱呀，幸福不是唾手可得的。
听完这话，我有点感动，丁小贝的脸上贴着黄瓜片，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听得出她心中的无可奈何，不过我也适应了她偶尔发发的牢骚，一阵一阵的，成不了气候。
下午我陪丁小贝去了金源大酒店，她和另外三个女孩将同时出现在下午的媒体见面会上，她们一共花了两个小时来做头发，丁小贝说也许另外三个女孩都心怀鬼胎，各自有各自的阴谋，都打听到这个洗发水老板身患肝癌的消息。等她们折腾完，丁小贝对我说，康，你先去多功能会议厅等我。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会议厅，迎头碰到了ECHO，这才知道她是今天媒体见面会的主持人。我尴尬地说你好。她也若无其事地说你好。然后去忙着和熟悉的朋友打招呼，在场的都是媒体圈子里的人，他们拿了不菲的红包，懒懒散散地聚在一起聊天，等着见面会的开始，他们看起来都很疲惫，没有能够让他们激动的新闻，K城最近有点雾沉沉的，我偷偷想。如果我突然冲上台宣布和ECHO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这些娱记都有点“丧心病狂综合症”，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激起千层浪，ECHO一定会一头雾水，站在那儿伤心至极。
等我回过神来，见面会已经开始，丁小贝和其他六个女模特轮流上场，丁小贝金色的头发最讨人喜欢，主持人ECHO还笑称：这可是小甜甜布兰妮的招牌发型。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总算体会到如坐针毡的感觉，ECHO在见面会上运筹帷幄的神情，高高在上的气质让我心慌意乱。见面会刚结束，丁小贝就拉住ECHO说话，还说很久没有见面，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聊聊。ECHO也客套地说那当然好，如果彼此都有时间就约出来见个面吧。我站在丁小贝身后，看着这两个可爱女人，觉得自己很失败，也许她们都不属于我，无论是和我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ECHO，还是率真美丽的丁小贝，也许我跟她们就像三根平行线，这样的想法有点悲观，但事实上分明就是这样。我们一起坐电梯下楼，丁小贝跟我闲聊着，我看了一眼ECHO，发现她正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叫人害怕。但我们没有说话，好像从来不曾发生什么，和她在床上的阵阵快感，有点恍如隔世。在回家的的士上，我问丁小贝，那个得肝癌的老板的情况是否属实。丁小贝叹口气说，那全都是假的，也许是各位美女们太过急功近利，所以才有了这误传，听说那老鬼是ECHO的腿，娱乐界就这样嘛，小明星傍小腿，大明星傍大腿，像ECHO现在这么红，肯定是傍了条飞毛腿，兴许还不止一条。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丁小贝是不是信口雌黄，也许都是真的吧。早就听说，电视圈存在不少有老鬼在背后撑腰的纸做的女强人，ECHO可能就是其中一个，关于ECHO的故事我零零碎碎道听途说不少。据说她的红色跑车就是去年的生日礼物，每当她开着它兜风的时候，应该会想到自己强烈的优越感吧，和我这样的小朋友也许还能谈谈感情，厮守一辈子简直不太可能。但我心里非常清楚，我爱的是眼前的丁小贝，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激动，她那染过很多次的长头发，那像小甜甜布兰妮一样乖张执拗的性格，就像午夜在视网膜里燃烧的小火花。
红遍全球的流行巨星小甜甜布兰妮，她的飞扬跋扈和我行我素的性情让所有的迷途少女疯狂，全世界的媒体正为她与贾斯汀的恋情、是否还是处女、在夜店举止怪异大肆炒作，丁小贝更是将她视为偶像，头发、眼睛、胸部，只要有人夸奖她有何处与布兰妮相似，她就会高兴得眉飞色舞。当然，她们最大的共同之处也许在于，都有像景泰蓝陶瓷一样艳丽光鲜的外表，也许这个国际巨星背后有着鲜为人知的辛酸，当然谁也不知道。
1。菩提树与人的聚会
但我不能否认，ECHO在某些夜晚会让我很躁动，爱情、崇拜、好奇、性关系，这些敏感而充满生命力的词语在我心里起伏。我想，也许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每个人所处的圈子很重要，我以前听说过一种“气味说”，据说任何一个人都有一种很独特的气味，那综合了一个人的荷尔蒙、衣服、鼻息等气味，而爱情产生的原由就是彼此适应对方的气味。而我和ECHO完全处于不同的圈子，她是一个公众人物，在电视圈有着强大的号召力，被很多善男信女奉若神明，所以她很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注意到有点道貌岸然的程度。比方说她出门前要对全身每个细节打理得完完全全，不让自己有一点可供路人挑剔的地方，走在街上会不由自主的想象眼前是镜头，所以举手投足间会百分之百的高雅，和同事说话的时候，用词很考究，眼神摆放得很得体，即便是说到激动的话题，也尽量不准唾沫星子喷出嘴外，在通电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常常会点到为止，会暗示电话另一方她的时间有限。当然，当她的身份在主持人、电视人和酒吧老板之间不时的变化时，她还懂得随时替换自己的心态和言谈举止。但是，不管怎么样，当她上床之后，就完全不是ECHO了，这让我此后经常以想象伟人做爱的场景自娱自乐，她的忠实观众永远不会想到她脱光衣服的样子，更想不到她脱光衣服后千娇百媚的姿态，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她除了会说“各位观众，天天好心情”之外，还会说“你兴奋吗”、“你是因为爱我才做我的吗”之类的蠢话，并且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叫声清脆。从很大程度上，她满足了我的好奇，填补了我的空虚，她床上与床下的巨大反差让我有种征服和享受的幸福感觉。所以也许除了性爱，我们之间再也无法前进，因为我们有着无法融合的气味。
晚上九点，丁小贝给子弹补英语，他们补习的样子特别逗，他们往往是讲五分钟正事，然后又讲十分钟题外话。他们都属于富于联想的人，可以从一个不相关的单词联想到美国姑娘和中国姑娘乳房的区别，以及美国男人和中国男人生殖器的区别，甚至谈婚论嫁，谈到了胎教，谈到了智力投资和子女的成长，其间丁小贝还为子弹表演了一段越剧，子弹连连叫好。丁小贝去上厕所的空当，我进了她房间，轻轻给了子弹一个耳光说认真学习，不要虚度光阴。他给我回了个耳光说怎么，该不会是醋意大发吧。我说什么呀，我和她是纯洁的阶级友情。他做了一个极其难看的鬼脸，说，你给我少放狗屁，你每次看她眼神都大放灵光异彩，像我这种明眼人就能一眼看穿你心里那些龌龊的想法。我正欲打他，丁小贝进来了，我轻轻在子弹脸上拍拍，面带微笑但语气恶狠狠地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们继续边补习边聊天，海盗和大苗出去私混，他们常常借谈工作为由拿公费出去消遣，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形影相吊。
这时我接到ECHO一个电话，我想起昨天在电梯里她的眼神，心有余悸，我甚至不敢接电话。响了三声后，我把电话掐掉，两分钟后，我不争气地又打了过去。好笑的是这个电话的前三分钟对话，由于我们彼此心里都有点疙瘩，所以彼此都装得无事发生，十分客套并且还十分陌生地聊了两句，但最后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ECHO说你如果有空就出来吧，有两个人想见见你。我笑了笑说，怎么，难不成你把我给卖了。她说哪儿的话，以前做了一个室外的见面会，认识了两个歌手，台里安排他们在见面会上唱开场，我们聊得很愉快，最近在我这里看到了你的书，说以前在电视上见过你，听说我认识你，所以一定要见见你，交个朋友。我问怎么怎么，我怎么总觉得你有个什么阴谋在等着陷害我啊。她说你给我少贫嘴，他们两个也算新收下的小老弟，两个和你同年，应该会和你合得来，少嗦了，来还是不来。我说那好吧，约在哪儿呢？她说了一个我不怎么愿意听到的名字——菩提树与人。
菩提树与人的灯光像以往一样昏暗，侍应生像以往一样服务周到，天花板还是那么像星空，美妙无比。但我来早了，我找了一个偏僻的位子坐下，小姐问几位，我说是ECHO小姐的朋友，她马上变得更加客气起来，问我要什么，我要了一杯奇异果汁加蜂蜜，我还没有开口喝，就听见ECHO的声音，她从楼上下来。
“你倒不客气，先点了东西。”她穿得很朴素，白毛衣，格子裤，但是又格外惹眼，而且有点陌生。她背后跟着两个鲜嫩的家伙，青春期的男孩子，活蹦乱跳，想必就是她说的两人。
2。真正的高潮
我们彼此都非常热情，倒是ECHO有点尴尬起来，我觉得原因有二，一是她可能意识到她和我们有了年龄的距离，夹在我们中间有种不可避免的生硬，二是因为那两个男孩子叫她ECHO姐，所以我也跟着叫ECHO姐，所以她干脆声称有点事，然后要我们几个好好聊，迅速离开，离开的姿势有点像逃跑。我很喜欢那两个男孩，看起来大一点头发很有型的叫西米格，他有点扮酷，不过刚刚好能让人接受，穿一件ESPRIT的黑色毛衣，一双破旧的Cat的鞋子，小一点的白净些的叫糯糯，头发不长不短，长得很卡通，穿一件橙色的衣服，像一只大番茄，衣服上面有个大口袋，像机器猫的百宝袋。他们两个我念高中时都在电视上见过，都是“美少年”比赛选拔出的歌手，参加过很多电视节目，现在做了一个演唱组合，叫做“海草小浅”。他们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