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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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娃娃-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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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后来傍上电视台的导演,参加选美,得了冠军,然后和导演一拍两散,平安地分手,并与共患难的小骗子们划清界限,堂而皇之地当起了主持人,再不用偷别人的手机了。她说女人要坚强,如果不够坚强,在街上晃荡那会儿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哪有今天,走出去有人要签名,想请她吃饭还得预约,担任大型比赛的颁奖嘉宾,生活变得五光十色。不过娓娓口碑没有安娜好,因为娓娓有天说了句“媒体都是神经病”得罪了一帮记者,所以他们把娓娓以前的事都给抖了出来,娓娓说随他们去说,谁没点历史啊。
但朱安娜很少和娓娓一起出去玩,朱安娜说娓娓不肯努力,经常是到手的钱却还给别人,太愚蠢了,不懂得用心计来应付老鬼。她还说娓娓的生活方式她无法接受,因为娓娓常常和自己的朋友出去磕药,磕得忘记自己身在何方,然后神智不清地被人拖去吃宵夜,吃完消夜就上床,她的“大腿”也管不了她,这在电视台是公开的秘密,所以娓娓常常孤独地生活。
相比朱安娜,娓娓显得更安静,她很少发表什么看法,也很少评价各色人等,一定要她说话,她肯定会说什么生活索然无趣之类的话。她和糯糯很合得来,因为他们认识得早,她现在戴的墨镜就是从糯糯那儿抢来的,她说她很怀念以前在歌厅唱歌的时候,尽管那个艺术总监是个畜生,三番五次打她的主意,但是她觉得那个时候她是热情洋溢的。有时候是糯糯陪她回家,她说她不喜欢电视台,觉得是个虚假的地方,充满了各色怪物,她总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寻求新的生命。刘娓娓让我觉得她是一个陷入坏圈子的好女孩。
朱安娜和刘娓娓让我突然想到一个新兴的名词——“美女经济”,这些“兰心蕙质”的疯狂小美人,是这个城市里的奢侈消费一族,她们在吵闹的迪吧跳舞,她们举杯痛饮,她们用最疯狂的话来祝福对方,她们没有理想,看不清前面是什么样子,她们美丽的外壳包裹着日渐亏空的精神,就像暗自开放的凤仙花,风一吹,花瓣就会散落。
据说,这样的现象在日本和香港更加盛行,专家们把这叫做“援助交际”,不少年轻漂亮的小女生,为了昂贵的LV包包和兰蔻的眼霜,还有无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名牌衣服,而和一些有钱老鬼进行交际,陪他们吃饭,甚至和他们上床。一想到这,我就猜想丁小贝的未来将是什么颜色? 
                  
 5。娱乐编辑-肖邦
 我开始为一家娱乐报写专栏,那家报纸的一个能干的编辑曾经做过我的采访,她有个非常牛逼的名字,叫肖邦,她个子矮小,但言辞犀利,看起来很精干,短头发,K城人,曾参与策划女明星李薇的言论专题,夸大了李薇在美国接受采访时的口误,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害得李薇身败名裂。当李薇来K城演出时,刚下飞机就遭到一百多名群情激昂的影迷的抗议,她气急败坏,将娱乐报和肖邦告上法庭,结果使他们报社知名度高涨,成为同类报刊中的佼佼者,肖邦也因此颇受领导重视,成为K城有名的娱记,很多小明星都给她打不菲的红包要求上头条,或要求刊登他们的专访。我常常说,肖邦你真是个坏女人,心狠手辣!肖邦回答我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法则,这没有办法,谁叫她碰上我了。她这样解释我当然无话可说。这家报纸的待遇很不错,稿费开得很高,我每周写两篇娱乐评论,要求语言辛辣,他们给我主题和资料,肖邦说她喜欢我的叛逆,还说她一直很看好我,等我哪天一鸣惊人,她负责我的全程炒作工作,还说要当我的经纪人,让我红遍大江南北,当然,我觉得这仅仅是吹捧而已。我对肖邦印象很不错,她很直率,愤世嫉俗,而且特别喜欢请我吃饭,我们每周碰头两次,她在碰头的时候把那周的娱乐热点和文字资料给我,然后会顺便请我吃饭,每次她都坚持由她付账。
写专栏让我有固定的事情可做,显得很有规律,我很满意这样的生活,所以我对肖邦心存感激,尽管我曾经很喜欢被她迫害的那个女明星,很喜欢看她演的时装戏,但我知道这是肖邦的职责所在,她整天都盼着娱乐圈能出点事,谁酒后驾车撞死人啊,谁上电视节目连芦沟桥事变都不知道啊,谁结婚后生了个畸形儿啊。
肖邦约我晚上一起吃晚饭,她说最近谢霆锋的顶包案火得不行,还有一个叫璩美凤的坏女人,靠着一张性爱光盘又开演唱会又出自传,还楚楚可怜说自己是受害者,愧为女性,一定要给她点教训。肖邦说她手头有不少资料,要我执笔开骂,她说骂得越狠越好,然后作为开端,做一个问题明星的专题。我有点为难,我说亲爱的肖邦,我只是一个作家,我不习惯这样骂来骂去,做这样的事我有点亏心,我会怀疑自己的身份,甚至,这样会严重的影响我写作的心情。肖邦不屑地对我说,如果每个人都不做亏心事,这个世界如何进步啊!
晚上我和她在“金牛角”碰面,准备在这里吃个套餐。我们正在等套餐上来的时候,走进一对情侣,肖邦说那是她们总编和他的情人,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总编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大腹便便,西装革履,而那情人竟然是毛毛,她穿金色旗袍,盘起头发,化浓妆。我一口茶水没喷出来,还好他们的位置离我们比较远,没有看见我。肖邦说:“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
“那女的我认识。”
“是吗?”
“他们何时勾搭上的?”
“前不久吧,我们老总出差,顺便把她领了回来。”
“怎么说?”
“她被一个无聊的剧组找去拍戏,结果只是让她演草丛中的女尸,她气得想自杀,我们老总阻止了她自杀,还答应给她幸福。”
“真是狭路相逢。”
我对肖邦说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有这么多变化,很多时候,我们还没有明白,事情就发生了,生活不能安定,我就不能用最好的状态去思考,这样我幻想写出一部伟大的作品的愿望就泡汤了。肖邦说你是一只小小的困兽,等你走出囚笼会发现外面是一个更大的囚笼。我说我本来以为发现了一个最好的方式,就是不顾一切地写作,我曾经以为写作是一种严肃的活动,后来发现这也是一种逃避方式,甚至是一种自省的方式。在我写作的时候,我可以看清我自己的一切,包括我大脑中血液的流淌,我心灵的褶皱,我泪腺的膨胀,还有一些思想的小火花慢慢燃烧慢慢跳跃,简直可以这么说,写作可以净化我的灵魂,一边写作能一边感觉到如鱼得水的快乐,只是现在这样的浮躁生活让我很难投入到写作的世界当中去。肖邦不屑地说你的小说不能是私人的东西,最好有些噱头,知道吗,这年头没点噱头怎么有卖点,没点卖点,你怎么能够迅速的在文坛上挤个一席之地呢,我建议你写吸毒,同性恋,自杀,用世界上最酷最炫的字眼,写出最惊人最暗伏玄机的作品,让人过目不忘,并想探询作者的隐私,你可以趁势大做文章,闹得锣鼓喧天,然后我就在娱乐报开个专栏抨击你,展开讨论,于是,你就红了。
我说我反感这样,我觉得文学的价值是精神上的,那些浮名和金钱其实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肖邦问我如果去吃面,服务员的态度不好,但面很好吃,愿不愿意把面吃完。我说当然吃完啊。她说那不结了,物质最终能够战胜精神!
我觉得肖邦的言论总让我惊讶,比朱安娜带给我的惊讶更加强烈。我承认我并不了解娱乐圈,也不是圈内人,我只是一个作家而已,我有我自己独立的优质生活,有我自己独立的朋友圈子,肖邦或许正是看中这一点,利用了我的惊讶,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 
                  
 6。参加湖北新秀电视晚会
 追朱安娜的马总在市中心有一家酒店,专门接待领导,最近丁小贝住了过去,原因很简单,过几天有一个糖酒交易会,很多杰出的经济人物都是马总的朋友,朱安娜说带丁小贝见见世面。她说这些人当中,随便搞定一个,保证飞黄腾达,想在哪儿定居就上哪儿定居。丁小贝想也没想就飞奔而去,朱安娜说马总最近应酬很多,她又不方便离开,所以枯燥无味,丁小贝去陪她也好。两天后丁小贝打电话给我说在酒会上碰到了那个倒霉的海南人,他还是对她一往情深,不肯放手,但是已经无法挽留她的心,丁小贝说面对那么多有钱人,就连看一眼那个海南人的心思也没有了。
晚上菲菲打来电话约我和子弹去唱KTV,她说她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准备去一趟西藏,然后回家休息一个暑假,九月开学成为一名光荣的研究生。我和子弹先在松花江饺子馆吃晚饭,这里上菜很慢,味道也不好,服务态度烂得我们无话可说,更离谱的是,当我们吃到一半时,我看见一只年轻的蟑螂从桌底缓慢爬出,那表情,似乎是回眸一笑,我们呆了好半天,决定不吃了。
当我们到金色年华的时候菲菲和她的朋友们已经到了,她说她玩得很开心,之前已经在楼下的酒吧喝了不少酒,她亲切地称呼我是“幽怨一代男”,她说有什么不开心全都忘掉,善于遗忘的人总是活得很滋润。她还是那样性感的大麻花辫子,上面扎另类的灰色头绳,她穿奇怪的麻布上衣和纯情的小短裙,脚踏一双粉红色小皮靴,白色的蓓蕾袜。子弹说这身打扮活脱脱一个日本A片中的女主角,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好像她会道一声好之后马上把小短裙脱掉甩得远远的。菲菲轻轻给了子弹一个耳光,她说她要一直读下去,当一个女教授,做学问,不食人间烟火,不嫁凡夫俗子。菲菲别的朋友我不怎么熟,但是看得出来很少在外面玩的,有一对恶心的情侣,两张饱经风霜的老脸,还给对方剥糖吃,据说他们是日语系的学生,和菲菲同一时间被保送,他们最恶心的表现在于他们用日语交流,以防止我们听懂他们的甜言蜜语。还有一个盘着头的女生,戴的眼镜似乎比啤酒瓶底还厚,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丰富,而且双手总感觉不知放哪儿才好,一副虔诚的模样,他们都不点歌,菲菲唱得很带劲,唱快歌的时候就把鞋脱了站在沙发上唱,唱慢歌的时候,尤其是唱英文歌的时候很投入,举手投足像是在做爱。菲菲唱歌很难听,永远都找不到调,一首歌要换五个以上的调,唱完了还满意地看着你,等待我们鼓掌并用最虚伪最肉麻的语言进行表扬。最后菲菲说了一句话使我和子弹几近晕倒,她说亲爱的小朋友,这些都是成绩优秀的哥哥姐姐,只不过他们都不如我多才多艺。我们一直玩到晚上十二点才散去,他们四人一起打车离开,我和子弹在五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子弹四处张望,他说美女一般都是夜间出来行动的动物,说不定可以撞见一个。结果美女我们没见着,但看到更好看的一幕,一个穿花毛衣的女人跟着一个穿黑毛衣的大胡子男人身后赶,男人大步流星向前走,对那个女人不予理睬,那个女人每次追到那个男人便拉着他的手臂大喊大叫。男人使劲把她甩开,她因为高跟鞋的跟太高总站不稳而摔在地上,这样反复了好多次。子弹边看边笑,他说好久没看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了,我拍拍他的头说原来你如此空虚。
子弹的同学打他电话说一起去玩反恐。我说那我呢。子弹说关我屁事,自己去找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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