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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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流年- 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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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摇头:“不,没有。你继续。”

“都被你这样子笑过了,我怎么可能继续。反正故事你也知道的。”我闷闷地喝着红茶。

他揉着我的头发:“抱歉,对于这种一见钟情的童话我一向没有什么热情。”

我把茶杯放下来:“也不能这么说的。”

他似乎有了点兴趣:“嗯?”

我看着那倒映着烟火一片绚烂,如同被泼洒了油彩的海面:“故事里面说,小人鱼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憧憬大海上面的世界,所以与其说她对王子一见钟情,我更认为王子是一种隐喻,透过那个人的血肉之躯,人鱼想要拥抱的应该是这个绚丽疯狂的世界。”我叹了口气,“至少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直到看到人鱼无法下手切开王子的脖子以换回自己的鱼尾,最后变成了海上的泡沫为止。那个时候应该是爱情了吧,不管是对王子还是对那个世界。总感觉安徒生写故事的笔调很奇怪,冷冰冰的。不知道为什么人们能把他的故事改编成浪漫的电影,明明都是本能和欲望,一点没有对爱情的描写的。都是既扭曲又绝望的故事。”

他笑了下:“很多童话都是从当地童谣和异教神话改编过来的,不过似乎家长越来越希望能够保持自己孩子的天真,这些床头故事的结局相对的就都演变成永远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我有几本相关方面很有意思的书,有空的话我找出来给你。”

两个人说着这些的时候,执事君轻轻敲了敲落地移门,他身后跟着侍者端着满满一大托盘的东西:“打搅了,小姐您想在哪里用餐?”

柳下微微挥了挥手:“为什么不在这里呢,烟火还没有完。”

我点点头,柳下同意的话就没有问题。

执事君帮我倒上红茶:“今天船上有一瓶年份很好的红酒,配这样的晚餐是再合适不过了,您确定您不需要么?”

“不,今天还是不需要了,有机会的话改天吧。”

他欠了欠身:“无法体会品酒的乐趣,真是遗憾呢。”

柳下在旁边接话:“找个机会去庄园过周末么?差不多也是季节了。”

“您这么说的话,的确呢。那么还是平常您会去的那个庄园么?”

“再往南一点,与其说香味,梳的话还是甜味比较能让她入门。”

执事君笑了笑:“的确如此呢,那么请交给在下去安排。可以参照您现在的形成表么?”

柳下和他似乎又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这个露台正对着甲板,可以看到下面有零散的一对一对的人,都是比较年轻的,穿着也没有那么一板一眼的讲究。远远地从这里看过去,都感觉和平常的青年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除了那种一看就让人知道是优秀分子的气质和神情。

当主菜被收掉了之后,烟火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我手肘撑在桌子上晃着腿,吹着海风看着逐渐黯淡下去的夜空,等着我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幸福啊,我对人生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执事君把蛋糕放在我的面前:“该说您的要求实在是没有挑战性么?”

我看着那比想象中缩水了太多的蛋糕:“我的幸福刚才都给你一个折扣打掉了。”说着把那个还没有我巴掌大的蛋糕端起来给他看,“执事君你把剩下来的都私吞了么?”

他笑出来:“您在说什么,在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失礼的事情。在下只是想提醒您刚才十二盎司的牛排和正餐分量的沙拉一点都没有剩,为了您的健康考虑这一块蛋糕已经足够了。”

我哀怨地看他:“执事君,我今天可是刚被你从海里捞上来的,连想吃一个蛋糕的愿望都不满足我么?”

执事君笑着:“一次将您人生的愿望全部满足了,不会觉得无趣么。说起来关于那件事情,Quintessa小姐传信过来,说有要和您交谈的意愿。”

我正闷闷不乐地挖了一口蛋糕,听着他这话手一斜,里面融融的巧克力流到了勺子外面。Quintessa?O酱的表妹?找我会有什么事情?

不,这个问题问出来要被人笑的,这时候来找我肯定是因为O酱的事情,或者是因为柳下的事情。

我不太确定地看上柳下,很明显的意思要他帮我拿主意。他说的很对,要我自己去应付这些人简直就是找死。

柳下把刚才在看的书合起来放在边上:“Quintessa?她什么时候说的?”

“事实上,Quintessa小姐的管事还在门外,等候着回复。”

嗳,就这么把人在外面晾了这么久?我含着一口巧克力蛋糕偷偷地抬眼看执事君,他一脸的温和微笑无差。

我默默地回过头,看来执事君也被今天的事情惹毛了。

柳下却没有那样一副笑容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问我:“今天会累么?累的话可以等明天再说。”

我摇了摇头:“我是刚起来的,无所谓。”

柳下转向执事君:“那么如果他家小姐有什么话要说,就请她上这里来。”

执事君笑着一欠身:“是,在下这就去转告。”

我把那蛋糕吃了一半就没有胃口了,这种时候真的没有心情去想白天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心情要来应对Q小姐。可是如果不是现在而是其它什么时候,没有柳下或者执事君在边上的时候,肯定事情会更加麻烦。

柳下看我把勺子放下来了,就拍了拍他边上的位置。我走过去坐下来,让他揉着我的头发,想起来白天看见的那一幕。Q小姐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表姐跪在众目睽睽的甲板上,狼狈地呕着水。而她依旧是丝毫不为所动的冰冷淡漠,轻轻地转着那满是花边的阳伞。

五十八

Q小姐不能吹夜风,加上烟火已经完了,柳下说担心我着凉,就转移到了室内的客厅里。

执事君把落地移门关上落锁的时候,我有些奇怪地问:“Sissy呢?好像醒来就没看到她了。”

他转过身来说:“给您换了房间,Sissy是去收拾东西了。”

“嗳,换房间?今天不是最后一晚上了么?”

他欠了欠身:“的确如此。不过既然发生了白天那种事情,稍微谨慎一些也不是坏事。您的房间就安排在这隔壁,Sissy会睡在客房里,所以请您完全不用担心了。”

我点点头:“那谢谢了执事君,想得这么周到。”

他微微一笑:“为您操心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不是么。”然后直起身子看着客厅的入口处,“看起来客人已经来了呢,Quintessa小姐。”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真的是Q桑,照样还是穿着华丽而缀满花边的及膝蓬蓬裙,不过已经不是白天的那一条了。华丽的金色长发带着浪漫的大卷一直垂到腰上,蓝得像玻璃珠一样的眼睛,精致白皙而没有表情的脸,还有在脖子上一丝不苟地绑着蝴蝶结的缎带。因为手上没有拿着阳伞,看起来更加像一个大型的古董洋娃娃。

她身边还跟着那个高挑而优雅的少年执事,不过在帮她打开门之后,Q桑就说:“可以了,你在外面等着我。”

少年执事那清俊的脸庞一下子就变得踌躇了:“可是小姐,陪在您身旁是在下的义务。”

Q桑并没有不耐烦的表情,却冷冷地抬着下巴微微侧脸看他:“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还是你觉得我在Lavin这里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少年执事听了这么说,一派忧郁而堤防地扫了室内一眼,其中又格外堤防地看了我一会儿。我不论表情还是身形看上去都是良善之辈,为毛这个少年老把我当洪水猛兽?

Q桑不满地提高了音调:“Sebastian!”

少年执事才收回了目光,微微一欠身:“失礼了,那么在下会在门口等候您。”说完就走了出去,恭恭敬敬地关上了门。

Q桑在我面前坐下,执事君端来红茶放在她面前:“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呢,Sebastian也只是为了您着想而已。”

“我当然知道,不然就不会只是训斥了。”Q桑看了看她面前的茶几,然后转向执事君,“Dieter,糖。”

执事君微微一笑:“抱歉,即使Sebastian不在这里,能给您的也只有人工增甜剂。那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在下先告退了。”

Q桑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就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然后对着坐在我旁边沙发上的柳下说:“怎么了Lavin,连要和你的未婚妻单独说话这个要求都过分么?”

柳下举了举手里的书,满不在意地说:“抱歉,监护人的义务。这就是作为一个太有钱的未成年人要经历的事情,相信你也习惯了。不用在意,我会全部当作没有听见的。”

Q桑盯着柳下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向我说:“在一切之前必须要说,我对你并没有任何私人的喜好厌恶,只是你成为Lavin的婚约者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不幸。所以我接下来要说的一切,都没有要诋毁你个人的意思。原因是我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有关键的人在里面推波助澜,凭你的条件和手段是怎么也不可能得到这个位置的,而看你现在的情形,说是并不是自愿的也不过分。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你还不算太没脑子不是么,起码比我那丢人现眼的表姐要好得多了。”她把桌上的两包人工增甜剂拿起来倒在红茶里,然后用银匙轻轻地搅拌,“到现在为止有什么问题么?”

我转头看柳下,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然后我谨慎地摇了摇头:“不,没有。”

“很好。”她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头把茶杯放在托盘上,推开一点,“那么让我们来说正事。我来的目的是关于我表姐Obelia今天白天所做的愚蠢至极的事情。相信道歉并不是我的义务,不过赔偿的条件的话可以与我谈。你有什么要求么?”

“赔偿?”我一头雾水,“不,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

Q桑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你并没有经历过这种对话是么,那让我把话说清楚,要你放弃把这件事情曝光和起诉的权利,需要多少?”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说什么都不要也太装X了。可是现在我被柳下养着,拿着一张不知道限额是多少的信用卡,基本上是要什么有什么,多要了将来也拿不走的状态。何况睡醒过来就吃了海鲜牛排,现在唯一想要的东西是12寸洒满了白巧克力的巧克力熔浆蛋糕。

这个说出来肯定要被柳下笑,被Q桑当作我在开她玩笑。而且最主要的是执事君说不定就在门外,他一句话我要来的巧克力蛋糕就会浮云掉了。

就在我一派惆怅地看着Q桑的时候,柳下在一旁笑了出来:“这个问题是建立在有什么她想要我却没有给的基础上的么?”

Q桑看了他一眼立刻对我说:“抱歉,感情这种事情可不在我交涉的桌子上。”

柳下在旁边对她这种近似中伤的玩笑毫不介意的样子:“你母亲那么招人喜欢的个性,你只继承到了直爽这一点么?”

Q桑微微垂下眼睑来,却依然是直视着他,顿时一种阴沉之气就扑面而来:“如果她曾有过时间来教我其他的话。”然后她微微垂下眼睛,“怎么了Lavin,你有权力来替她做出决定么?”

柳下把手上的书放了下来:“梳应该是巴不得如此。不过,不。”说着他转向我,“还记得我白天对你说过的话么,交谈是相互了解的第一步,然而只有交谈是不够的。这种时候尝试一下任性怎么样?”

“不,就算你这么说……”

他似乎是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些对话,我对着掉下来的睫毛不知道许什么愿,而最后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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