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心应手的就难了。至于其他方面的,Dieter一直是温和的保守派,就算是有异议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一般都不会用激进的手段。要让你在以最少伤害为前提的基础上,了解我们所处的这个阶层,或许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对待Dieter的打算是最好的方法。”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正诧异,就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抬起我的下巴,一下子就撞进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面。平时不敢多看的眸子敛去了所有的笑意和淡漠,直直地看向我,似乎是不想错过我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接着说下去:“可是我错了,梳,我要的不是让你适应这个阶级,也不是一个得体光鲜的侯爵夫人。我应该把你好好地包起来,一圈一圈地,不让任何人看到、碰到、伤到你。我不需要你体会人情的冷暖,也不需要你知道世态炎凉,就像我求婚时候承诺过你的一样,我想要给你的是整个世界的美好,和整个世界的幸福。而这一切所需要的只是你的允许而已。”他的睫微微一动,眼垂下去然后勾起了一丝笑来,牵住我的手立起身,然后在我跟前单膝跪了下去,又抬起眼来看我。那双眸子含着笑,又含着一派水一样的温柔,一些期待,甚至些微不加掩饰的紧张在里面。
那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被爱着的眼神击中了我心中一处,瞬时眼前一模糊,就感觉两条热线顺着脸颊滚了下来,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按下了哽咽的声音。
他轻轻地吻在我的手背上:“虽然这不是我打算的地点,婚戒也还在店里没有完工,不过看起来似乎已经是最合适的时间了。梳,你愿意给我这个荣幸么?”
我一下子也跪下来抱紧他,像是等待了许久,努力了许久之后,终于实现了的愿望。我用力咬住唇想要忍住眼泪,他轻轻地吻着我的耳垂,抚慰似的拍着我的背,可是眼泪却更加汹涌,哽咽的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我只有用力地抱住他,像是生怕他在我回答之前就跑去了别处。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我轻轻地拍我的背,等着我的回答。
我几乎将唇咬出血来,把哽咽都强压下去,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来:“我愿意……我愿意!”
他听见了绽开一笑,如同百亩的花田一瞬开放般的美好,黑色的眸子里面盈满了光彩,像是倒映了一整条银河的繁华。他把我抱起来擦去了泪痕,却不劝我,只是说:“你今天就哭个尽兴,之后的日子里面,我连叹息的机会都不会给你的。”
我听了一笑,又是眼泪:“童话里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的那种结尾?”
他吻了我一下,然后将额头相抵,看着我认真地、轻轻地说:“嗯,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我点头,用力地点头,然后一阵哽咽,又用力地抱住他,闷闷地说:“容城。”
“嗯,我在。”
“我告诉过你么,你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
他轻轻地笑:“说过的,你喝醉的时候告诉过我了。”
我点点头,然后听着他说:“你也是。”亲吻着我的后颈,用那我听过一次就不曾逃开过的嗓音低低的说,“你也是发生过在我身上的,最好的事情。”
正文止
作者有话要说:主线情节就到这里,已经不能再写下去了。还有配角的交代,以及一些断断续续的生活片断,见番外。
番外 一
吃过午饭之后,因为没有带着原来订婚的戒指,柳下执意要去买了对戒套上。我本意是不要的,可是看他面上一直是那种欣喜的笑。平时经常是惊鸿一瞥的笑容,今日特别地慷慨不敛去,感染得我也踮起脚来轻轻吻在他唇上,就随他在柜台边把简单的银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他捧着我的头吻我,面上全都是笑,然后说:“在这个银戒指黯淡下去之前我们就结婚。”我用力地抱住他,咬着唇点了点头。
下午进了Denes的病房的时候,我们就像任何刚订婚的情侣一样,一派喜洋洋地。Denes立刻就看到了我们手上的戒指,推了推眼镜淡笑了下:“恭喜了。”
小孩听了Denes的话才知道往我们的手上看,立刻面上就是那种惊骇而不相信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咳了一下掩饰地转过头去,往边上坐了下来。
柳下带着我还没在沙发上坐稳,就看到执事君开门进来,看到我们轻轻地一笑:“原来您在这里,正好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就在走廊里,您能出来一下么?”
我一听就有些紧张,还拉着柳下的手就站了起来。光只是一个血检而已怎么要个医生来送结果,一听就不像是好事情。
柳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抚慰:“没什么大事的,要我跟你一起去么?”
我点点头,和他一走出病房,就看到个高个子短头发带着金框细架眼睛的医生站在那里,还不断地在病历上刷刷刷地写着什么。身后执事君体贴地把病房门关上了,医生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把我们看了一圈,然后转向我问:“梳……若…是么?”
我点点头,欣欣然地看着他手上的那张纸。
谁知他还要转过头去问柳下:“你是?”
柳下笑着回答他:“她的未婚夫。”说着还把手上的戒指一起举起来给他看,“我们刚刚订婚。”
那医生眨了眨眼睛,像是消化了一下信息,然后将手上的纸递过来:“那么恭喜了。这样的话我猜应该是好消息了。”他双手叠在身前,朝着我微微一点:“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血液里面有镇定剂的残留,还有低血糖,这些都是需要特别重视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下面。”
我把纸头接过来,上面都是一堆看不懂的指标,又抬头看那医生。
医生被我这么一看才好像想起来话没有说完,赶紧添上去:“你怀孕了,恭喜。”
……
啥?!
惊空一个焦雷打得我灰头土脸,瞬时一片白茫茫白茫茫。
医生看了我的反应有点惊诧,求助一样转头去看柳下。柳下被他一看立刻反应过来了,上前和他握了握手:“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医生点点头,还是翻了翻病例对他说:“这次用的镇定剂半衰期比较短,应该对胎儿没有什么大影响。不过之后对药物还是要注意,还有我建议做一次全身的检查,怀孕对于她的健康状态来说还是有点负担的。”
柳下一一都应承了,虽然面上没有露出来什么,只是一般笑着,却和那个医生握手握手再握手,才肯放他走。
我回过神来,完全不能够相信这件事情一样,在医生有些雾水地看着我的时候,连忙上去问:“医生,你确定我是怀孕了么?”
他停下转过身来对着我:“按照测出来的指标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的。不过我还是建议做一个超。”
“我怀孕多久了?”
“这个血检看不出来,要等超的结果。”
柳下一把抱住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乖,等下就帮你安排去做。”
问题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盯住那医生不放追着问:“那个,医生,就算用了防护措施也会怀孕么?”
医生这下子知道我诧异的原因了,立刻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了解地笑了一下:“避孕套破裂或者损坏之类的例子不少见,没有哪个避孕措施的概率是百分之百的。现在还是在怀孕的第一阶段,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有一种新的药,效果很好而且没有什么副作用……”
柳下立刻停住他的话头:“不,我们不需要,谢谢。”
医生耸了耸肩:“只是让你知道而已。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让我知道。”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还在一片白茫茫中,伸手捂住肚子。他从后面抱住我,手盖在我的手掌上带着往下移,低下头来在我耳边带着轻轻的笑音说:“那里是胃,孩子还在更下面,在这里。”
我木在那里,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只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还有掌心按住的还平坦的腹部。
他贴在我脸侧,把我抱得一丝风也不透,像是逮着只兔子,生怕一撒手就不知道蹦跶到哪儿去了。他微微蹭了我几下:“怎么了,在担心什么?马上就安排了去做个检查好么?”
我侧过头去,却没有看他只是垂着眼:“我不知道…我自己都不像个大人的样子,要我带一个孩子……”
他只管把我的头抬起来:“梳,看着我,看着我。”
我一派愁云地抬眼看他,他额头抵着我,眼内一片星彩:“有我在,梳,一切都有我在,不用担心。”
这么一说我就有点狐疑地看他:“容城,你知道我多大的是吧?”
他点点头:“嗯,已经到了能结婚能够生孩子的年纪了。”
我继续问:“那么你多大了?cadence小姐应该是比我大不少的,你还要比cadence小姐年长……”
他笑着看了我几秒,然后牵起我的手欣欣然地往病房内走:“好了,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么?Denes一定会想要做我们孩子的教父的。”
番外 二 caldwell
我讨厌瑞士。
讨厌的树林,讨厌的疗养院,讨厌的奶酪锅,讨厌的有钱老头。
天渐渐暖起来,没有能够滑雪的地方,瑞士看起来更让人讨厌了。
讨厌也没有用,Denes住在这里,我也只能在这儿蹲着。
现在更讨厌了,lavin和梳又在隔壁住了下来,连dieter都跟过来了。虽然隔着半片小树林,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lavin这种平时大半年都不见影的人,都好像在这边扎下根来了。前一阶段有事情不得不飞去一个多礼拜,在门口告别搂搂抱抱了半个多小时,dieter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
可是我嗤之以鼻的时候,Denes就会在旁边淡淡地笑,不是也挺好的。
我立刻收声,琢磨着他是什么意思。上回被lavin训,说我根本连Denes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就自说自话地往身上揽责任,这才是最不负责任的事情。那这个就是Denes想要的么?这种黏来黏去的样子?
又伸出头去看了看,被风吹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转回来摇摇头,继续暗暗地在心里嗤之以鼻。
头开始一个月,梳还不知道对这个孩子怎么表态,成天地飘来飘去都是一脸的茫茫阿茫茫。把lavin紧张得一步也不敢离开,跟护窝似的,那是拼了命地含情脉脉柔情蜜意,果然没几天梳就一头栽里边,溺死了。
lavin终于心满意足地抱着梳在庭院里面晒太阳,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dieter在一旁照样笑得不见心不见眼,只有梳还傻呵呵地一脸安心的样子。
我从推开的窗户里看到了,撇嘴哼了一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转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Denes微微抬起眼来,隔着一双反光的镜片还是看不见他眼睛里面的神情。他夹上书签合上书,好像还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一样伸手去摸口袋,然后手指的动作一顿,微微在衣角上擦了一下,像是掩饰一样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他放下书站起来,怎么,又看到什么了?
我有点不情愿地从窗口让开,指了指外面。
Denes走过来,撩起窗帘往外面看,然后淡淡地笑了一下,就只有烟雾消弭在湿冷的空气中那么长的时间,然后淡淡地说了句,不是也挺好的。
挺好的?什么挺好的?我看到他们几个人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没有和和睦睦的样子就起鸡皮疙瘩。梳当初是怎么被拉进了这淌浑水的,别人不知道我们能不知道么。前一阶段还一塌糊涂的关系,突然之间就什么影子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