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红彤彤的毛爷爷就能飞着窜到他怀里。
周冉抬起头,睫毛扑闪,微昂的角度恰如其分表现出他的好奇和跃跃欲试。
周华成亦是信心十足的笑道,“大哥说的不错,阿冉若是跟着我们一块投钱,以后可就吃穿不愁了。”
周冉暗自翻了个白眼儿,真当自己是三岁小孩么,这么个冤大头他可做不来。
周华平笑着眨眨眼,加大砝码诱惑道:“阿冉帮了舅舅们的忙,就是你爷爷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你也知道你爷爷爱面子,拉不下脸来和你亲近,所以你就要走出第一步不是,这样大家都好相处啊。”
呲,谁稀罕。周冉心里各种吐槽不屑,只是面上还是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
眼看事情要成,这小兔崽子却是临时变卦,不干了。周华平心里憋气,脸上还要耐心温和的问他,试图解决掉这个障碍。
周冉歪歪脑袋,笑的纯然无辜,“因为我身上的钱都放在祖母那里了啊。”你敢找她要么,昂?周冉心里小人得意的直扭屁股,转圈圈。
这,周氏兄弟四目相对,倒是没想到这茬儿,要想从老太太手里把钱扣出来比从周大福身上拿钱还难。
正为难之际,门外响起周华宁的声音,吓得两兄弟纷纷暗自心虚的抖索了下,“冉冉,大门那里有人找你。”
困的正乏就有人来送枕头,甚好甚好,周冉脚下一蹬,冲两个舅舅挥挥手,兹溜一下就钻出门去。
走到正门的时候,周冉才有心思思考在这么偏僻的小地方他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啊,找他的人会是谁呢?带着这个疑问,周冉加快了脚步向门口走去。
“嘿,在这儿呢,”隔老远儿就看见裹的圆球似的一人冲他招手,笑的傻里傻气的。
走进一看,可不就是小王助理么,周冉不自觉的抿着嘴笑,“你怎么来了?”
小王侧了侧身,赶紧指了指车里头,笑的贼兮兮的,“不是我要来,是BOSS专程来找你的。”说着搓搓被冻僵的手指,冷得直跺脚。
车门应声开了,那双熟悉的浅灰色眸子一如从前的冷硬没有温度,周冉手脚下意识就僵住了,尴尬的向后退了一步,木木地打了个招呼道:“新年好。”
那双冷冰冰的眸子动了动,虽然脸上依旧表情乏乏,细瞧之下明显缓和了不少,竖在一边的小王助理会意的走上前去,从后车厢搬出架轮椅,小心的扶着自家BOSS坐好,才一本正经的拜托周冉,“那个,我们BOSS这几天就拜托你照顾了,”拎下个行李箱,还不待周冉反应过来就手机麻利的爬上车,‘咻’的一下就跑掉了。
留下个满头黑线的周冉呆呆得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某人,一脸纠结,犹豫了好一会儿,确定这人不打算先开口了,才轻声问道:“你腿怎么了?”
男人直直的看着眼前这思念已久的少年,勾起嘴角笑的一派肆意,“没事,小伤,养几天就好了。”要是小王助理还在现场,一定破口大骂这败家玩意儿,敢情前几天一直蹲医院里动弹不得的人不是他啊,说谎也不打草稿。
周冉心里一悸,莫名感觉百味交集,到底还是改变不了历史的轨道不是吗?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呢。蹲□来,小心打量了下,眼角扫视到一旁的行李箱,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小王助理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要住我这儿?”
少年蹲着身子,朝上仰头,瞪大眼睛的模样格外讨喜,就好像是在跟他撒娇似的可爱无邪。
忍住摸摸少年的脑袋的冲动,摊摊手,男人笑得很无辜,“我现在无家可归了。”父亲家要肃清家贼,一时之间他还不能回去,乱了他的计划,而英国母亲那边,他身上的伤就是从那带回来的战利品,九死一生的夺命追击让他倍感疲惫,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好好养伤,安静一段日子,而周冉那无声的电话恰好给了他一个喘气的理由和借口。
周冉撇撇嘴,直接拒绝,“家里没房间了,你自己到外面租间房子吧,要不把小王助理叫回来也行。”反正他不想伺候这伤残人士。
这时候儿,老太太从外边回来了,大老远就吆喝着和周冉说话,“哟,家里来客人了,乖孙孙你怎么也不把人给领进去啊,真是。”转头冲轮椅上的男人笑的和蔼,“来来来,快进来,外边天冷,不要冻着了。”
得,老太太都帮他,周冉耸耸肩,面无表情的拎起不重的行李箱跟在轮椅后头。
霍文东虽然仍旧冰着张脸,和老太太说起话来却格外伏贴,一问一答默契的直让后边的周冉皱眉,这人到底是要搞的咋样?
不管周冉心里如何抗议,他也不能反对老太太将人领回家的举动,要说他不认识这男人估计是个人都不信,又不是没长眼睛不会看。
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周冉心里各种惆怅叹气。
老太太兴高采烈的将霍文东安置在周冉房间里,转头就欢欢喜喜的去准备吃的去了,连个给周冉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老太太精着呢,一看就知道那坐轮椅的男人和周冉关系不浅,心里盘算了好几圈,就以她的眼光来看,怎么也不会是个平头老百姓,说不得就是个什么大人物。现在这大过年的但求过得安稳,无论如何是不能随便得罪人的,好好招待着准没错。
屋子里被烧上了木炭,冰冷的温度逐渐上升,空气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叹了口气儿,周冉认命的将霍文东推到床边,小心的扶着他坐上床去,男人身上的衣服温度冰凉,冻得人指节麻木僵硬,脚上的鞋子也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层。倒了杯热开水给他暖暖胃和手,簌簌地抖动几下,扯开不太保暖的大外套,将他整个人都塞进暖和的被子里,端了热水给他擦洗身上几处冰冷的部位,认真仔细的给他抹上防冻防裂的面霜。自始至终霍文东都表现的很配合,甚至在周冉拿手蹭他,给他抹护手霜的时候轻轻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食指,这一切太过熟悉,恍似就在昨天,以至于周冉生不出一丝警觉和抵触的情绪来。
“以后也给我打电话吧,不说话也行。”男人享受的眯起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周冉挑眉,矢口否认道:“那是我不小心按到的。”
“那就继续不小心按到吧。”有人牵挂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父亲和母亲对他而言实际上比陌生人还不如,霍文东觉得自己就像他俩开的一个大玩笑儿,父亲待他就像一个好用的手下,就像一个趁手的兵器,亲切但不是亲近。而母亲这边亦是儿女成群,怎么也不缺他一个,却一次又一次将他卷进权利的中心,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他甚至怀疑自己只是她生的一个小玩具,喜欢了就捧得高高的,没兴趣了就矢手扔掉,不管他是死是活,就如这次。他被母亲的大女儿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了市中心水塔里,用特制的锁链缠得紧紧的,只需指针指向十二点,那水塔的闸门就会自动打开,不出几小时他就会被淹死,若不是,若不是周冉给他的那枚特制戒指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命,恐怕这时候他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即使他拿出了确切的证据证明是大女儿下的狠手,最终不还是不了了之。
幸运的是他也摸清了身边那几枚暗子的底细,趁着事情混乱不堪,就势将人控制在手心底。
许是这样的温暖太过珍贵,所以等周冉收拾好男人身上的琐碎的时候,霍文东已经枕着枕头睡的安稳。
睡吧,这儿很安全,周冉喃喃自语,轻轻拿手摸了摸男人的脑袋,面色柔和的要滴出水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天和基友通电话,问起她家的小狗。 A:你家的狗什么时候生第二胎啊? B:。。。。我家的狗是公的。 噗,我现在才知道。
☆、年初二
霍文东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早晨六点多他就醒过来了,怀里温热的躯体让他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昨天长途跋涉到这个偏僻小镇来,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精力,那根绷得紧紧的神经一松他就自顾自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还记得有人给他喂了一碗热汤。
外面的天蒙蒙亮,紧闭的窗子透不出一点光亮,周冉睡的很沉,对旁边这伺机偷窥的男人毫无防备,精致的小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几乎将整颗脑袋都埋了进去,柔软的黑发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搔的霍文东的脖子眼□,两人四肢交缠,以一种极为熟捻的亲密姿势缠抱在一块,不留一丝缝隙。
霍文东低着头慢慢凑近了看,只是他一动周冉也跟着迷迷噔噔的醒过来,小声的‘唔’了一声,努力睁开眼睛。
看到那张放大的脸孔有些茫然的定定神,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眯眯眼小声嘟囔了句‘不烧了’,转头看一眼窗外,觉得睡意更浓了,打个哈欠拍拍霍文东的脸庞,模糊不清的说了什么,然后脸颊蹭蹭睡过去了。
周冉现在全身上下都叫嚷着困字,昨晚上霍文东睡到半夜突然全身冒冷汗,身上温度高得吓人,无论周冉怎么拍打叫唤都没反应,吓得周冉差点以为这人就这么死在这儿了,忙趿拉着鞋子下床给拿了毛巾沾水给他擦汗降温,他这是给急的六神无主了,等霍文东这温度稍稍降下来一些,他才想起自己空间里那绿水的好处,急冲冲就钻进空间拿个玻璃瓶子给装了一些出来,因为怕用多了功效过猛,反倒伤人,所以他还特意熬了祛寒的姜汤给兑了绿水,捏着鼻子给灌进去不少,好歹折腾到半夜,这来势汹汹的高烧总算被打退了。因为怕夜里反复,周冉也不敢跑去睡了,搬着凳子就在床边守了一夜,到凌晨才磕磕绊绊的爬上床睡觉。
进空间的时候才发现二宝已经醒了,正迳自咬着尾巴转圈圈,当时周冉没有多想,舀了绿水顺手就将二宝给带了出来,结果忙活完霍文东的事儿,才有心思仔细打量二宝,那双漂亮的祖母绿宝石一样的眼珠子更亮了,在黑夜里就跟两盏探照灯似的招眼,乌黑的皮毛油光滑亮,倒显得眼睛那两圈白毛愈加显眼,眼珠子一眯慵懒的不成样子,周冉守夜的时候它就亲昵的窝在周冉怀里打滚,直到周冉有精力应付它了,就拿两只眼睛看他,尾巴摇啊摇,讨好的用小舌头舔他手心,小声的‘喵哦喵哦’的叫唤,似乎在倾诉几天不见的思念,狡黠又可爱。
霍文东昨晚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觉,半点没察觉周冉的苦心,只是觉得小孩这样困顿的样子着实招人疼,忍不住亲昵的拿下巴蹭他,光滑无暇的肌肤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大手也跟着磨蹭上他的脸颊,顺着脸部流畅的线条慢慢下滑到他的嘴角,轻轻用指腹摩挲,眯眼想起小孩严肃时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斜眼看你时嘴角会挑衅似的微微翘起,见到喜欢吃的食物时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会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唇瓣饱满圆滑,果冻似的鲜艳欲滴。
摸摸小孩柔软的头发,男人心里软趴趴的化成一滩水,看着周冉轻轻耷拉着的睫毛盖住那双澄净的眸子,霍文东恍然记得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也是带着这样一副干净的模样,闯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在高中的时候曾经交往过一个男孩子,男孩长得很清秀,笑起来的时候柔和的仿似一团月光,他向自己告白的时候,霍文东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虽然那时候的他还分不清喜欢和欣赏的距离,就像在一片荒漠里遇到的一股清泉儿,忍不住就吸引了自己全身心的注意力,甚至他还为此顶撞了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坚定的去捍卫自己也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