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一口气儿,还是没忍心,直接换了个小碗,将那些酱牛肉放碗里用汤唰了唰,大概清洗了下那上面的辣椒子,稍稍去除了点辛辣味,才放进了霍文东碗里。
这周冉自顾自的唰的认真,而霍文东更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好待遇,欢喜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的一旁的小王助理那是一脸羡慕啊,而琳琅则是嘴角抽搐的不行,她都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就她对自家BOSS的了解,以他那严重到苦逼的洁癖症,能让人这么对待可真是神奇中的神奇呢。
周冉吃饭速度算不得快,这还要帮着那货唰酱牛肉,结果等琳琅他们早早吃完了,他都还在慢吞吞的吃东西。
这两电灯泡好不容易走了,霍文东反倒是兴致来了一般,夹了菜竟然还想试着给周冉喂食,不过他这次学聪明了,没捡着周冉不喜欢的菜去,捡着一朵鲜绿的小菜花就给夹到了周冉面前,那副期待的模样看的周冉有点嘴角抽搐。
不知怎的,周冉觉得这货正在慢慢向上辈子那模样靠拢,不,就是上辈子都还没这么腻歪呢,好吧,因为霍文东的多次恶趣味倾向,他们的相处一向很僵滞,就算偶尔的举止亲近一下那都是很稀奇的事儿了,更逞论这样和睦相处。而现在则只是因为他们相遇的早,且这现在的霍文东毕竟也还没经历那些子诛心伤肺的事儿,所以相处起来却也没有上辈子那么僵硬,只是他依旧会有些不习惯罢了。
一想到这个,周冉就想叹气儿,这死心眼的倔驴子,怎么就偏喜欢跟他较真呢,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依然缠着不放。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百般滋味苦甜都有,复杂得很。
周冉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霍文东执拗的脸,还是妥协的低下头去咬了一口,慢吞吞的咬着小菜花咀嚼,这样垂眉敛目的模样惹得霍文东心里一阵痒痒,但是要上手却也不能了,他这一下午的时间都在使劲儿去撩拨他,好几次小孩都要差点翻脸了,若不是看在自己是伤患的份上,恐怕待遇只会更坏,所以,只是拿手揉揉他的头发,感叹了句,“好乖~”
这,这是喂宠物呢吧,周冉顿时不乐意了,“你逗小狗儿呢,把手放下,真是。”那脸黑得跟什么似的,大有霍文东一有异议,立马撂爪子的架势。
一顿饭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吃完,途中那货屡教不改的非要拿菜喂他,在无奈妥协几次以后,周冉是彻底不干了,拧着个脸,霍文东一动作他就直接飞两眼刀子过去,无奈,喂养不成的霍文东也不过撇撇嘴不再动作,只是那手却是直勾勾的扣在了周冉腰上,大有一副打死都不走的模样。
晚上,周冉自然还要跟他一块同床,为这事儿周冉也跟霍文东小心提议过,怕晚上翻身了压到他身上的伤口,要求自个一个人睡。对此的回答,是霍文东直接就把人也扯上了床,扣着他的手不放,轻轻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又一下,无关情@欲,反而跟哄孩子似的轻柔安稳,就是不愿意让他找了由头离开。
“冉冉,你以后也来看我,好不好?”霍文东弯着唇,笑眯眯的亲了亲周冉的额头,眼神灼灼的巴巴看着他,轻声问道。
周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墨似的眼珠子盯着霍文东看了会儿,半晌才小声嗫嚅了一句:“我还没想好儿…。。”他的话儿没头没尾的,霍文东却是意外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霍文东笑笑,拉着他的手指,十指交握,亲密的毫无缝隙,“没事儿,咱们时间长着呢,”用一辈子来耗都不嫌长。
若说霍文东一开始只是偷偷对周冉上了心,却并不能立即体会那样复杂的心思,直到后来几次三番的巧遇,从酒店到曾伯那里,再从机场到春林镇,也就在春林镇两人相处的那会儿,他才稍稍定了神,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小孩一贯的别扭又害羞,每次靠近都不自然的很,但是偶尔怯怯的模样却让他感觉很好。就像那种,小孩对其他很多人都是面色淡淡,温雅疏离的,对他反而是各种小脾气都有,毫不掩饰的喜怒哀乐简直要让他受宠若惊了一般,心底里的那股子甜蜜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周冉迟疑了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晚上的月光洒进来的时候,霍文东还能看见小孩微微发红的耳根子。
摸摸小孩的脑袋,霍文东凑近了他,脸贴着脸,亲密无间的模样让霍文东很满足,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儿,“睡吧,不是说明早还要带我出去晒太阳的么?”
不到一会儿,周冉便听到面前这货轻轻的打起了呼噜圈儿,一直绷着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下来,他现在的视力极好,这空间里的灵果吃的多了,黑抹抹的夜晚竟然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待有过了小段时间,周冉才轻轻挣开了被攥的紧紧的右手,小心的触摸着男人的面庞,从饱满的额头,到浓黑凌厉的眉毛,到那笔挺笔直的鼻子,霍文东每次亲他的时候,老喜欢一边拿鼻子蹭他,一边逼着他启唇相缠,没次都羞得他无地自容;手指轻巧的顺着那鼻梁滑到了脸侧旁,那瘦削硬朗的线条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来,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受伤后也没好好修养,这么点日子下来瘦的虽说没有皮包骨,却也是咯人的很,最后是他那炙热的唇,不厚不薄的宽度适中却不算精致,每次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时候尤其渗人,但是对着周冉,那笑眼咪咪的模样却是温暖的很。
周冉有些失神的在他唇上摩挲了几下,一时间竟也没注意到上方那男人微眯起来的眼,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待回过神来,小心的瞄了几眼那貌似睡的很熟的男人,才轻轻凑近了亲了一下,小声呢喃着,“给我点时间 ,好吗?”那声音轻的仿似一阵轻风便能吹散,但是那貌似睡着的某人却是听的一清二楚,为了避免这半路醒来让小孩恼羞成怒,他还是乖乖躺尸没有动弹,只是那咧起来的嘴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等到周冉睡熟过去,霍文东才小心的将人搂进怀里,那股子欢喜的情绪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周冉一贯的觉轻,他也不敢动作太大,只是拢着他玉白修长的手指,从小拇指一直亲到大拇指,换只手又挨个轮着亲了个遍,这会子,恐怕是连周冉放的屁他都觉得是香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周冉整个身子都缩进了霍文东的怀里,这码头港口的晚上气温会低一些,而他又是个一贯畏冷的人,不用霍文东自己动手,他就自发自觉的整个缩进去躲冷了,霍文东醒的早,一大早的看见怀里小孩那静世沉稳,安心以眠的模样,好似心里那缺失的一块也被填补的天衣无缝,浑身暖洋洋的。
“几点了?”霍文东那一动,周冉也跟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眼睛眯眯的睁不开,只露出了点小缝儿出来看人,慵懒散漫的跟个没骨头的软体猫似的,趴拉在男人身上动也不动。
霍文东低头亲亲他的眼睛,看他被亲的两眼一缩,又闭紧了起来,不由觉得好笑,摸摸小孩的脑袋,柔声道:“时间还早,你再多睡一会儿,乖~”
周冉茫茫然的没应声,却还真就乖乖的闭上眼眯回去睡觉了,霍文东这次没敢动,只是眉目柔和的一下又一下轻轻梳理着小孩柔软的头发。
等到真正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周冉有些懊恼的抓抓脑袋,他这觉睡的也太沉了,完全睡的昏天暗地的毫无知觉,在这么条大尾巴狼这里,太粗心大意了有没有。
不过懊恼归懊恼,吃了早饭之后,他还是依约推着轮椅带霍文东在这附近走走散步,顺便晒晒太阳,消消毒。
他这次来的时候准备充足,带了不少标了问号的文件过来,霍文东是处理文件的一把手,有他帮着解答必定事半功倍。
午饭后两人各自处理着自己的文件,偶尔也会侧头相互交流一番,当然,每每都是周冉在问,霍文东解答,做的烦了,两人就一起窝在沙发上吃果酱,吃周华宁给做的各式糕点,两人的兴趣爱好不尽相同,但是聊起天来竟也算很融洽,中途琳琅和小王助理各进来一次,除了送文件就是送一些当地的小吃食,这是怕周冉闷了,给他打发时间的。
在两人没察觉的时候,弥漫在两人四周的东西有什么在悄悄的升温着,那愈演愈烈的小分子噼里啪啦的分化成好多片,所谓酒香情浓大概就是这么个情景吧。
两天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临走的那天下午,霍文东连文件也不批了,巴巴的搂着周冉就是不肯松手,缠着周冉啃了好久,若不是最后周冉怕再发展下去就成限制级的了,及时抽身,怕这会子他真就得被拐到床上去了。
“等明儿早上再回去吧,我让琳琅送你。”霍文东抿着唇脸上嘣嘣的,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周冉摇摇头,低下头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拉上行李箱拉练,锁上密码扣,才抬头去看那皱紧了眉头的男人,弯着唇浅笑叮嘱,“那果酱吃的挺好,里面放了药材的,对伤口恢复的效果也很不错,你要记得吃。”
霍文东没说话,只是眼神贪婪的盯着他看,妄图将整个人都印在了心底里才好。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周冉不能经常待在这里,毕竟形势未明,霍家那几个还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这块大肥肉,在大局未定之前,他是绝对不能让周冉陷入一点点的危境之中的,虽然心里舍不得,却也知道他想把人留下的想法儿太不靠谱了,且不说自己家族的事儿,周冉现在也还在上高中,学业也比较紧,若是因为他耽误了前途就不好了。
他们的时间还很长,霍文东告诉自己要等,等到小孩真正对他敞开心扉,等他真正愿意接受这段感情,愿意不怨不悔的和他一起走下去。
其实,霍文东自己心里也有点没底,周冉才十几岁,对很多事情都还算很懵懂,他担心小孩性情未定,等以后跟了他才发觉男人与男人这条路是怎样个难走的时候要反悔,他是霸道,却总归是担心日后小孩会怨恨自己把他带上这条路的。
但是,感情就是这么奇妙,明知不可为,却仍旧执迷不悔,一头撞死了走下去,要么死,要么活。
许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霍文东对感情总是持以一种怀疑的态度,当它来临的时候他就不免有些诚惶诚恐了,只是霍文东习惯了掩饰自己的心思,内敛不露的不让任何人知晓他的情绪和想法儿,也正因为这样,在上辈子他遇上周冉的时候,表面上是强制周冉接受他,心里面却是忍不住觉得空茫茫的抓不住,越是这样,周冉越是想要逃脱,那他的手段也就越发凌冽,最后没闹到两败俱伤已经算是一个很圆满的结局了。
周冉坐上车的时候,就看见霍文东坐在轮椅上在两步远的地方眸色沉沉的看着,那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周冉一时间也分不清楚。
随着车子渐行渐远,周冉一点一点看那后车镜上的人慢慢离他越来越远,心里也是不由的怅然。
一回到家,就接到了穆薇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讲着话儿,语气高昂显得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怎样,“阿冉,你出名了,现在学校到处是你的鸭子照呢?”
周冉看了眼你手机,确定没看错之后,才慢吞吞的问道:“什么鸭子照?”
穆薇不知在做什么动作,电话那头挥舞的啪啪响的,空气中传来一连串的空气急速飞舞压缩的声音,伴着她的说话声,显得有些诡异,“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