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不定。她妹妹又道:“姐姐,往长远想想,咱们溪儿也未必吃亏。说句话你别闹,老太太年纪大了,据我看也就几年的日子。等老太太归西了,什么事不是姐姐做主?到时候只要溪儿得了英儿的心,一切就好办了。”
26、第二十五回 。。。
且说柳氏听了妹妹的话,想了想,也觉得甚合心意,便道:“那只好先委屈溪儿了。”江姨妈道:“也许这就是她的命罢,我也只好认了。我只把她交给你,你可不能叫她受了委屈。”柳氏笑道:“你还不信我?我一直都喜欢溪儿,你也不是不知道。”江姨妈笑道:“要不是知根知底的,我也不会答应。溪儿我也不指望了,还好我身边还有个湘儿。”柳氏道:“妹妹尽管放心,我心里有数。等湘儿大些,我就给她找个好人家。对了,源儿明年要参加乡试了吧?”
江姨妈听她说起爱子,又欢喜起来,笑道:“可不是,源儿在书上倒还用功,不用我太操心。教书先生说了,这孩子以后前途无量,我因此常常叫他不要骄傲自满,要越发用功才是。”柳氏笑道:“我看源儿不错,比我们英儿出息多了。”姐妹两个又唠了一会子家常,方散了。江姨妈回房后和女儿说起来,若溪自然也欢喜,虽说暂时是妾,但是她相信,凭着自己的美貌与才智,总有一天,她要成为冯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冯紫英晚间在书房请了父亲安,顺便在柳氏那边用了饭。因念着迎春,吃晚饭便回房去了。迎春并不在房里,问司棋,说是在老太太那边用饭,还没有回来。冯紫英原想过去,又怕老太太拉着他说话,便对司棋道:“你去老太太那边请大奶奶过来,说我要找一样东西找不着,请她过来看看。”司棋一向聪明,自然会意,便冯母那边去了。这里迎春正陪冯母说话,见司棋来了,笑道:“你怎么来了?”司棋请了冯母安,笑道:“大爷在家找东西呢,说是找不着,让我请姑娘过去。”
迎春奇道:“找东西?找什么?”司棋道:“大爷没说,我也不敢问。”迎春道:“我陪老祖宗说话呢!你先回去,让他再仔细找找,他的东西可不都好好的放在柜子里么!”司棋笑道:“还是姑娘亲自去罢,我没法子向大爷交差!”迎春啐道:“你是我的丫头,我的话不听,他的话你倒听!”司棋笑道:“老太太,您发发慈悲,赏我们姑娘回去吧!”冯母笑道:“好了,迎儿你先回去,不然英儿要怨我误他了的事!”便推迎春,迎春无法,只好跟司棋回去。
进了里屋,只见冯紫英一个人好好地躺在床上,并没有找东西。迎春便喊司棋:“你这小蹄子,合着他哄我呢!”司棋在外间笑道:“这都是大爷指使的,姑娘只和大爷算账去!”说罢便和绣橘跑的没影儿了!迎春看了冯紫英一眼,道:“大爷要找什么?”冯紫英见迎春进来,早就起身了,双臂将迎春圈着,咬着她的耳垂笑道:“我不让人去找你,你就不知道回来了,嗯?”声音越来越低,嘴唇顺着迎春的耳垂渐渐向下,迎春感觉又酥又麻的,忍不住用手肘顶一下他的腹部,嗔道:“你快放手,我才在外面吹了风,衣服上都是寒气,你别染上了!”
冯紫英闻言替她解下外面的狐狸毛鹤氅,拉着她在熏笼上坐下,裹着她的手,笑道:“冷不冷?”迎春道:“我从那边过来,还出了点汗呢!不但不能,还有点热。”冯紫英笑道:“我也热。”迎春奇道:“你既然热,还坐在熏笼上做什么?”冯紫英笑道:“那我们上床说说话。”迎春“扑哧”笑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冯紫英笑道:“娘子不是说要审问为夫吗?我们放了帐子,慢慢审。”迎春还未说话,早已被冯紫英抱起来。
迎春由着他将自己放在床上,笑而不语。冯紫英脱了迎春和自己的鞋袜,又合上里外三层窗幔,笑嘻嘻地凑过来要亲热。迎春抬手封住了他吻上来的唇,笑道:“为妻还未开审,相公妄想偷香?”冯紫英闻言大笑道:“娘子,你好要真要审我啊?”迎春笑道:“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既然开了口,我要是不审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冯紫英笑道:“好吧,娘子尽管问。”迎春笑道:“好,我问你,你是和大美人亲,还是和我亲?”冯紫英笑道:“我们是夫妻,自然是我们最亲的。”迎春啐道:“我才不信呢!”冯紫英诡异地笑道:“娘子不信,我可以证明给娘子看啊!”迎春奇道:“怎么证明?”话刚说完,冯紫英趁她不注意,猛地凑过来亲了她一下,笑道:“我只亲娘子,不亲她,你说我和谁亲?”迎春又气又好笑,抬手要打他,冯紫英捉住他的手腕,笑道:“天色已晚,娘子,咱们办正事要紧!”迎春听了,抗议道:“我还没审完呢?”冯紫英哪里还容她再审,早已将她压在身下。双唇含住那两瓣柔软香甜,细细地品味起来。迎春在他的攻势下,哪里还记得审问,早已弃甲投降,渐渐在他的身下化成一湾水。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冯紫英十多天不曾碰过她,早已魂牵梦绕。如今见她在自己身下娇俏妩媚,柔情似水,越发地欲火焚身,不能自持,恨不得将迎春揉进自己身体里去。或是颠鸾倒凤,千娇百媚;或是鸳鸯合颈,羞煞俏脸;或是游龙宛转,别致风流;或是双鱼比目,妙趣横生;甚至弄玉吹箫,啧啧有声。千姿百态,余者不必赘述。直至丑时将尽,冯紫英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迎春小声道:“明天肯定不能早起了。”冯紫英笑道:“你要早起干什么?”迎春困倦不已,喃喃道:“太太…让我管家,明天…要点卯。”说着便渐渐睡过去了。冯紫英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她的唇,轻笑道:“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不去了。”迎春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冯紫英替她掖好被角,抱着她睡着了。
27、第二十六回 。。。
迎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卯时将尽,她想起点卯的事儿,惊呼一声:“完了完了,我没脸去见太太了!”见冯紫英还悠哉游哉地躺着,气道:“都怪你!”冯紫英笑道:“不要紧,我差人和太太说了,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这几天你都不要去了,好好陪我。”迎春被他折腾了一晚,现在还腰酸腿痛,浑身没劲,闻言啐道:“那我还不如去陪太太点卯。”冯紫英笑道:“听说你们家的琏二奶奶,是管家的第一把好手,不知你怎么样呢?”迎春无奈道:“我可没有琏二嫂子那样能干,不过太太叫我管,我也不好推掉。”
冯紫英道:“内院的事儿确实麻烦,如今元宵将至,府里会更忙,少不得辛苦你了!”迎春道:“我现在也没有做什么,还是太太在管,也说不上辛苦啊!”冯紫英笑了笑:“管家的事倒不急,老太太抱重孙子的事儿比较急,我是不嫌辛苦的!”迎春俏脸一红,道:“不跟你说了。”便披衣起身,向外喊:“司棋绣橘,进来伺候大爷洗漱!”冯紫英笑而不语,也披衣起床。司棋绣橘进来伺候不提。
两人用了早饭,冯紫英外出办事,迎春去冯母那边请安,婷婷也在,见了迎春笑道:“嫂子可算比我迟了!”迎春坐下道:“你一天不打趣我就皮痒啊!”婷婷笑道:“我不敢,哥哥和老祖宗都把嫂子当宝呢!现在我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要是哪天嫂子再生了宝宝,我就更凄惨了!”说罢便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迎春笑道:“那你赶紧嫁出去吧,就成了别人家的宝了!”婷婷听了,红着脸钻进冯母的怀里,道:“嫂子欺负人!”冯母笑道:“你也有脸红的时候!”迎春笑道:“老祖宗,婷婷可许了人家没有?”冯婷婷听迎春说起这个,觉得好没意思,跳起来跑了。
冯母笑道:“还没有,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来了,婷婷十三岁,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迎春笑道:“老祖宗没有看上的人家?”冯母道:“也不是,我自己舍不得。再说她老子娘在那里,也轮不到我做主。”迎春笑道:“老祖宗怎么不能做主呢?老爷太太不都听老祖宗的话吗?婷婷的事儿可不能随便,得挑个好的。”冯母道:“这个自然,怎么也不能比英儿差呀!”说罢又道:“你和英儿还好吧?”迎春道:“挺好的。”冯母点头,笑道:“你们可要加把劲,我可等着呢!”迎春笑道:“这事儿急不来。”冯母道:“你们不急,我也是瞎着急!我不管,这个月必须怀上,听见没?”迎春心道:“没听说这个还能硬性规定的。”少不得答应道:“我们明白。”冯母突然想起什么,对倩芸道:“去把我托人做的送子观音拿来,给大奶奶送去。”倩芸答应着去了。
迎春犹豫道:“老祖宗,我们房里都挂了那么大一幅百子千孙图了,这个送子观音就不用了吧?”冯母坚决道:“一定要,早晚拜一次,肯定有效!”说话间倩芸已经拿了一尊用绸缎包裹着的观音来,揭开一看,竟是用水晶做的,玲珑剔透,迎春想:“这么好的水晶,要是雕成别的就更好看了,真是浪费哦!”冯母笑道:“这可是我专门请师傅刻的,你也不能辜负了我的心。”迎春拗不过她,又见那水晶观音刻的也还精致,便道:“老祖宗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定早晚供着她。”冯母这才喜道:“这才是好孩子!”迎春走的时候,倩芸跟着将观音送过去。直到迎春命司棋在案上供起来,倩芸才回去交差了。
司棋笑道:“这观音真好看,老太太可真是抱孙心切啊!”迎春叹道:“我听得耳朵都生茧,你又来!”司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老太太的想法是很正常的啊!想咱们家的老太太不也想吗?虽说琏二奶奶有个巧姑娘,毕竟不是男孩儿。”迎春赶紧打住:“行了,说够了这个,又来一个,我要是认识送子观音就好了!”司棋忍不住笑了,道:“我也是为姑娘好,姑娘倒乱说起来。”迎春也笑了,对着那观音拜了拜,连声“阿弥陀佛”。
过了几天,渐渐入冬,柳氏突然染了风寒,卧病在床。管家的事儿自然都落到了迎春的头上,还要每日去探病,偶尔伺候柳氏喝药,每天都要到处走动,渐渐便有些吃不消。一日,江姨妈来看柳氏,略说了几句,便道:“姐姐,你这一病,整个家就像少了一个主心骨似的,大奶奶到底年轻,少不经事,一个人顾不了这么多事。”柳氏道:“哎,我也是这么说,但是我现在这样,有什么办法?少不得先让她折腾去,只要不出大岔子就行。”江姨妈道:“这样到底不妥,我倒有一个办法。”柳氏道:“什么?”
江姨妈笑道:“我看让溪儿帮着管就好。不是我夸溪儿,这孩子管家很有一套,你也知道的,她老子常年在外,我又要看着湘儿和源儿,也没精力管事儿,多亏了溪儿,把我们家管得仅仅有条的,省了我许多事。你说怎么样?”柳氏沉吟一会儿,点头笑道:“这样很好,我病糊涂了,倒没有想到。明天就让溪儿上任,那丫头我实在不放心,就麻烦她了。”江姨妈笑道:“麻烦什么,早晚是一家人嘛!”说罢两人都笑了。
这里江姨妈回房和若溪说了,又道:“溪儿,你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