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终于关上了。
韦悄悄忽然觉得一阵轻快,还当后面的人终于良心发现,一阵窃喜,哪里猜得到是冷大帅哥在她背后暗自使了千斤坠。
几站之后,韦悄悄终于混上一个座位。冷无舟跟着挪步到她身旁,一手仍抓着横杆,阻隔了她和外界的拥挤;蝶翼般的长睫垂下,覆住狭长优美的凤目,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不理会周围不时投来的打量眼神。
公交车且走且停,在一片返家的车潮中举步维艰。全封闭车厢内开了空调,有些闷热。韦悄悄抬头时,看见帅哥白*皙俊脸微泛潮红,鼻尖已经渗出细小汗珠,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外套月兑下来,我给你拿着。”
冷无舟看她一眼,摇摇头。
快到站时,车上人丝毫不见减少。韦悄悄在后面叫着“下车下车”,却死活挪不动半步。冷大帅哥冷冽眸光左右一扫,面前的人纷纷避让,竟然硬是分出一条约半米宽的狭窄通道,得以顺利下车。
韦悄悄抓着包,长出一口气。这年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也怕要人命的,人类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真是太敏锐了。
站牌处往前走大约200米正是韦悄悄遭劫那晚没有光顾成功的便利店。由于囊中羞涩,只好请冷大帅哥吃饭团、烤肠和珍珠奶茶。
买好食物,俩人一前一后地穿过一条颇为偏僻幽深的小巷。正是S城华灯初上的时候,小巷一旁有昏黄街灯照着,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从交叉着的小弄堂里走过。
韦悄悄活似偷地雷的,左顾右盼地小碎步前面走,冷无舟提着食品袋,无声跟在后面。
行至巷子中间一段,一连有几个路灯都坏了,周围黑乎乎的,韦悄悄底气越来越不足,脚下稍停片刻等冷无舟赶上来,不由分说挽住他左手手臂,指了指一侧黑漆抹乌看不到底的弄堂:“案发现场,地不平,小心扭了脚,那个……”抓着个大活人心里总算没那么发毛了,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把这句话补充完整,赶紧嗯啊掩过,扯着不知为啥有点慢下来的冷大帅哥,几乎生拉硬拽地快步穿出了小巷。
已经过了饭点,食堂一楼关了,二楼小炒部还亮着灯,整层楼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角落找了张桌子,咽下半杯热*辣辣奶茶后,韦悄悄才觉得心脏又回到了胸腔。真是自己吓自己,吓死不偿命。
其实所谓的环保人士韦悄悄韦大姑娘有一个软肋:怕黑。她一定要处在十分明亮的环境里才能安心。只要一入夜,她几乎走到哪里就把灯开到哪里,当然也会随手关。灯泡拣大度数的买,电卡一充就是几千度,预警电量更是夸张地设了200度。
当然,这是她决计不会承认的。就算是被发现专门有个小抽屉放各式蜡烛火柴打火机,她也只会说:“这是偶尔装小资时调节气氛用的道具。”另有十数支高倍节能手电筒?“呃,有备无患,粉丝团Cosplay游戏。”
冷无舟似乎没有找到切口,右手仍握着一个饭团,先喝了口奶茶,想是吸到了珍珠,慢慢嚼着,眉头微微皱起。什么奇怪东西?有点黏,有点弹,有点甜……
韦悄悄拿起一个饭团做示范,将侧面窄细包装带麻溜地一扯,迅速剥开,找个话题:“那个……”心里打着鼓,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有些扭捏道:“刚才我不是害怕……,”
“嗯。”冷大帅哥有样学样地拆开手中饭团咬了一口,眉头皱得更深。
“饭团好吃吧?”
“嗯。”
饭桌上的例行沉默。
“我一会儿去上课,你自己在校内溜达溜达吧。别走远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韦悄悄摘了腕表放在桌上:“我大概两个钟头下课,在刚才的门口碰面吧!”想了想,又从钱包里掏出100块钱,将表压在上面:“万一,我是说万一啊,迷路了就先打车回家吧。”
冷大帅哥也不说话,慢悠悠地将桌上的饭团包装纸、奶茶杯收到食品袋里,才抬眼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好。”
第十一章 出师未捷【大侠的第一次都市独立行】
第二天中饭照旧是昨日四样菜色。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哄,既然要动手干脆做足分量,反正吃到肚子里都是一样。韦悄悄下定决心如果这样冷大帅哥还要提意见,绝对要没收了他娘的匕首吓唬吓唬他。
好在冷无舟颇识相,优雅吃饭喝汤,并无半点抱怨迹象。
神色平静自若,凤眸淡然无波,仿佛入定的高僧般一派平和,和昨夜回程公交车上的那个判若两人。
可是她还是看见了。
在一城的灯火璀璨中,疏离且淡漠的眼,冷落而凉薄的笑,周身格格不入的寂寥。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惜大侠这本经正常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没人会念。
思量再三,韦悄悄还是为难地开口:“大舟,有关于你穿回去的事情,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
“有何办法?”冷无舟眸光一闪,筷子停在半空中。
“那个,网上有很多穿越类的小说,提到了很多办法,”冷无舟投来的热切眼神,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撞车、跳崖、触电、雷劈,基本上,一切能死人的办法都有人提过,死不了就能穿越了。要不咱们试试?如果……”
射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冷,温度足以让她凝成大冰块。
“胡闹。”
凛冽一瞥后,不再理她。呜呜呜,她也只是想帮忙而已。真是养兵千日很困难,用兵一时全完蛋,穿越文提到的方法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她有什么办法?
低气压一直维持到晚饭之后仍没有散去。
冷无舟套上昨天外出的一身行头,面无表情地跟她说:“我要出门一趟。”
什么?大侠要直立行走了?啊,不是,独立行走?再看一眼,不容置疑的冰山脸。
“出门原则是什么?背出来就放行。”很是无奈的语气。
冷无舟本以为会费半天功夫,没料到这么简单,略一思索,平静开口道:“见怪不怪要冷静,多听多看少开口,”说到这里他略停顿了一下,微微抿了抿薄唇,又继续道:“千万不要用武功。”
“别走太远。迷路用昨天的钱打车。打车只能打大众或强生的。”
“嗯。”每天发狠拼命恶补的冷大侠现代生存常识已经今非昔比。
晚上九点半。
赵小前从低矮的出租屋内挪出身子,瘦小的身子贴着墙根,抄着手,弓着背,在漆黑幽暗的小弄堂里左穿右插,转眼上了条有昏黄路灯的小巷。
远处传来停车声。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响,夹杂着俗气的小曲儿。职业病犯了,赵小前抬起脸,用细长的小眼睛仔细观察来人。
一个中年肥胖女人,浓妆艳抹,挎着个大包,左右手上各有好几个戒指,金的玉的宝石的,排排坐地闪着光芒。
是只肥羊。干?还是不干?电光石火间,手痒了。
左摇右晃,装作不小心地歪过去,撞得那女人打了个踉跄,连声道歉:“喔唷,撞着侬了,对勿起!”标准的本地方言,同时左手装模作样地扶住女人的胳膊,挡住其视线,右手灵巧的挥动刀片,割、探、摸、夹、拨、收,一气呵成。
“你不长眼睛啊?”胖女人瞪了他一眼,骂道。
“吃了点酒,脑袋勿灵光,这位大姐,对勿起,对勿起。”胳膊上力道猛地加重,再次推了那个女人一把,又赶紧过去扶,换到右边趟活,触手似乎是个手机,轻轻一拨一带,顺入囊中。
“你混蛋啊!有完没完了?”胖女人怒了。
赵小前鞠躬哈腰,连声道歉。往前晃悠着走了几步,立即加快了速度,闪进了一旁的小弄堂里。
“抓小偷啊,该死的小偷……”高亢尖利的嗓音在背后杀猪般地嚎叫起来,高跟鞋急切地踩在石板路上嗒嗒作响,转眼间就听不清了。
在七拐八拐连成一片的弄堂里转了几个弯,离出手的地方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凭他对这片地方的熟悉程度,赵小前确信已没有任何危险。他喘了口气,打算找个亮点的地方看看收成。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的肩,脑后方传来一个低沉且诡异的声音:“小兄弟……”
赵小前的心里立刻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不过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些年头,什么风浪没见过,片刻之间就恢复了平静。他慢慢转过身,借着老弄堂里那些零星灯火,细细打量面前的人。
一个头上戴着运动帽的青年男人。个子很高,长得很好看,眼神有点冷。还好,不是便衣。
“大哥,有什么事吗?”扯出无害的灿烂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赵小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本领已经练得出神入化。
“小兄弟,好东西理应见者有份。”男人语气虽轻,却透着不容反驳的情绪。
“什么?”赵小前装傻。
“明白人切莫装糊涂。方才……”男人只是轻巧地起个话头,并不多说。略带着寒意的声音听在赵小前耳朵里,让他不禁想打哆嗦。
赵小前玻璃心肝的人,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打马虎眼,一声冷哼:“丝毫力气不出就想分肉吃,也太轻巧了吧?”
“小兄弟说不分,那便不分,”男人略一沉吟,再开口时又是另种语气:“只要兄弟能帮我打听两个人。”
赵小前犹疑顿起,但还是按捺住,平静道:“什么人?”
“四天前,离这6条街的巷子里,有位姑娘被人打劫。”
男人在这里顿住,赵小前心头一紧,清楚地感觉到渗着凉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只能苦苦撑着脸皮不露出异状来。
“你可知道这两个劫匪现在何处?”
“不知道。”
“胡说。”男人语气仍是淡淡的,原本淡漠的眼神却变了,冰凌一样扎人的冷。
就是现在!
赵小前右手微翻,刷地甩出一枚刀片。想也不想,转身撒腿就跑。闪、转、腾、挪……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足足跑了十分钟才停下来,靠着墙呼呼喘着气。脚步声没有跟来,应该把那个家伙甩掉了吧。
头顶似乎有阵风吹过。眼角余光扫到旁边忽地冒出一个人影。
微微上挑的眼睛,幽深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兄弟,真有缘,又见面了。”说着,还递上一件东西,正是他丢出的刀片。
赵小前向上翻了翻不仔细瞧几乎瞧不见的眼睛,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老子认栽行不行?
什么鬼地方?
七彩灯光闪闪烁烁,十分晃眼;各种声音好似潮水般灌进耳朵,振聋发聩、吵闹无比;男男女女挤作一团,摇头伸手,犹如群魔乱舞。
第一次进迪吧的冷无舟非常不适应,心下没由来的一阵厌烦,抬手揪住前面带路的赵小前:“你确信那二人在这?别耍花招。”
“一定在,一定在。就在那个台子那儿,”赵小前一边抬手指向舞池后方,一边在将大傻和二军两个王八羔子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操*你们这两个不学无术的,不好好练活,学人家去打劫,净给老子惹事,如今请神容易送神难,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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