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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官忆神情茫然,脚步蹒跚地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远,时间似乎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遥远,无边的黑暗没有起点,也看不到尽头。
他不知要走向何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忽然间,远处出现了一束亮光,穿越了时空隧道,打破了亘古的时光,缓缓移近。
他恍恍中,感觉那束光越移越近,不一会儿,已来到他身边,绕着它旋转,
,上下飞舞,凝神一看,竟然是一团团闪闪发光的天体星系,在自己周遭不停的旋转,永无停息。。。
此时此刻,官忆已被那种壮丽博大的宇宙奇景所感动,神游魂驰,为之牵引,元神渐渐离体,在一片泛着金色光泽的火海中,自己化身凤凰投身于火焰,漫天火雨里欲火涅槃,与之共舞,再最翅冲出火焰时已是一身金色圣光,只有眼睛依然还是冰冷的绝色琉璃。在这些距离地球亿万光年的群星中,一直向那万物之源飞去。
也不知飞了多远,在那光芒之中,看到了一尊古佛,脸上洋溢着金色的光泽、一双慈悲如水的眼睛仿佛一直看着官忆微笑。。。。。。身下那朵纯净的莲花宝座,每一片花瓣都似乎娇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两边的菩萨,神态各异,身着长袍,随风飘起的裙裾飞扬着,轻盈如纱。身后的天空中就是佛界神奇的飞天,简直可以称作是完美的杰作,千人千面,飘带飞舞之中云彩环绕,姿态曼妙,神韵飘逸之极。
一时间,好像裙裾飘飘、仙乐飘飘、异香飘飘。。。。。。
“一步莲华!”
恍惚中,好象有人这么叫自己。。。。。
一股清灵温雅的异香毫无预兆地拂上脸庞,官忆猛地一下清醒了过来。右眼微睁一线,朦胧中,依稀见到一张俊逸的脸庞,神态高雅,脱俗,当即双目都睁开,但见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弦则,眼中带着几许焦虑、关切地望着自己。
他心中一宽,霎时间,双目古佛、菩萨、飞天全都不知去向,官忆犹恐是梦,忙将身子欠起,向上官弦则脸上细细一瞅,又伸手去捏他的手,再欲看时,怎奈全身酸软难忍,支持不住,便“哎哟”一声,仍旧倒下。
声音虽轻,在一片寂寞的内室却很震人,床前、房内、房外走廊上顿时人影晃动,欢声笑语透过窗棂。
“终于醒了!”
“老天爷保佑。。。”
“是呀,是呀!”
官忆犹不大明白,叹了一口气,到:“这也是梦吗?我究竟在哪里,地狱。。。还是天堂?”
上官弦则见他睁开眼睛说话,知道姓名已经保住了,本放下心来,一听了这话,又忍不住道:“你看到鬼了吗?好不如容易醒过来,又说些这种不吉利的话。”
官忆定了定神,慢慢想起上官弦则被不知道行刺之事,明白过来一点,自己倒在床上倒不觉得却只管问上官弦则,“伤了哪里没有?有没有事?”
房内众人都笑了。
上官弦则摇了摇头,叹道:“你自己伤成这样,只管问我,真是个傻孩子!”
官忆听说,方想起来,抬起右手一瞧,雪白的皮肤上竟已毫无瑕疵,那纠缠得他几乎死去活来的“琬雏之毒”不但消除净尽,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一星半点,登时不由心下大奇。
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上官弦则吁了一口长气,说道:“幸好老天爷保佑,醒了过来,下回你若再是这般的胡闹法,我可没有什么‘深海之心’的奇珍异宝来给你吃了。”
官忆“啊”的一声,奇道:“你说什么,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灵芷陪侍在旁,说道:“你毒发晕倒,本来已无一药可救,王爷请来东方先生为你把脉,他说幸亏那琬雏之毒尚未遍及全身,假若乘此机会将‘龙涎香’捣碎,与你服下,或者可一救也可知,只是龙涎香本身也含有毒性,若就不过来,反而会加速毒质在你体内扩散。当时王爷真急得什么似地,好生委决不下。只是,后来想着你反正已经毒入膏肓,当真左右也不过是个死,,生死之际,须得当机立断,便将龙涎香给你服下,生死由天,总算上天还是见怜,醒了过来。。。”
官忆恍然,当时梦中恍惚中闻到了一股子奇香,想来定是那白亦寒呈送上来给上官弦则的海外异宝“深海之心”………龙涎香无疑,救了自己的这条小命。
正想着,红羚掀帘进来,手冢托盘中盛着一碗汤,热腾腾,微波荡漾,至于凝碧,汤氤氲着一种浓浓的香味。
官忆只觉得腹中饥饿,见了便向上官弦则求道:“好弦则,你若要生气只管对着我发罢,这会儿我可饿得不行了,把那碗汤拿来给我尝尝吧!”
“我从不会去喂人东西,要吃你自己起来。”上官弦则瞥了他一眼,声音温柔却又冷冽。
“为什么?”
官忆纯然好奇,却不想一下问之,上官弦则面上微微泛出尴尬,言语也有些支吾:“这个。。。。。”
“什么?”恶劣小孩,大是好奇,追问不放。
“原来喂过一个小孩吃东西,他喷了我一身,自然要。。。。。。远离。”上官弦则说的轻描淡写,却止不恶劣小孩笑眯眯望着他的神情。
“又不是要你喂我,何必这般的害怕!我只因全身无力,你递给我也不行啊。。。。。。也罢,你要不肯,我说不得只好忍疼自己下来了。”说着,他便挣扎着起来,一遍又“哎哟”连声。
上官弦则见了他这般,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躺下罢,也不知道哪是造的孽,碰到了你这个讨债鬼。房里这么多人,偏要来纠缠我?三天两头不是吃药,就是闯祸,真是让人操不够的心!”
他自己一面说,一面又笑了,从红羚手中接过玉碗烫勺来喂他。
灵芷早已扶官忆坐起,含月又拿了一床被褥来塞在他身下。
官忆喝了几口,皱眉道:“怎么着样难吃?不吃了。”
“汤里放了来自天山否认奇异果‘木樨清露’的香露,这还不好吃,什么好吃?”上官弦则皱了皱眉头。
“一点味道都没有,不信你尝尝。”
一瞥眼间,见到官忆冲他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立刻明白过来,便说道:“你既说不好吃,那就不要吃了。”顺手将碗搁在床前小几上。
官忆只管央求赔笑要吃,上官弦则哪里会肯理会。
灵芷怕两人又闹僵,忙来打圆场,端了碗来喂官忆。
好不容易吃完,官忆随手揉了揉仍旧有些发昏的额头,忽的“咦”一声,奇道:“伤。。。。。。伤怎么没了?”额头处光滑细腻,被不知道长剑刺伤之处已经伤痕全无,复旧如初。
“这么多天了,当然什么伤都好了。”
“这么多天?我。。。。。。我昏迷多久了?”
灵芷在一旁笑道:“忆公子,你服药之后,高烧一直未退,人事不知。王爷在你床前已经守了十几天了,你头上的伤自然早就好了。”
上官弦则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对灵芷斥道:“就你话多。他好不容易醒了过来,这么多天没吃东西了,还不去看看饭好了没有?”脸容中竟似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怜惜,与平时的亘定如常不太一样。
灵芷吐了吐舌头,转身退了出去。
官忆心头一酸,眼睛微微泛起酸意,从来都不曾想到,向来温雅、不动声色的上官弦则,也会有失态的时刻。
心下自思着,自己不过是这样,他就有这般怜惜悲感之态,唐如有一日死了,他还不知是何等样子的伤感难过呢!既然他如此真心待自己,水湄又是这般。。。。。。便是明月心在世间永远的消失,能得知己如此,亦无足叹息了!
放下一切时,心中一刹那间涌起的,竟是莫名的喜悦。第一次,像风一般轻松。
虽然痛,却自由。
原来,风云乍起,天地变色,曾那样惊心动魄的往事,慢慢地也会被淡忘在岁月里,今日想来,竟已是心平气和,云淡风清。
或者。。。。。。还能远离“那个人”也未可知,那个一直像鬼一样死死缠住自己的噩梦!想到那个人,心中又是一层阴影。
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默然片刻,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那个什么十五的‘双塔会’?!”
上官弦则白了他一眼,道:“为了你这个讨厌鬼,我还哪有时间去管他什么‘双塔会’还是‘单塔会’的。“
官忆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知道上官弦则生性好强,做事极其尽责,如今为了自己,竟顾不得重任在身,,一直守在旁边。。。。心中一阵激动,忍不住拉着上官弦则的手,微微哽咽道:“弦则,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见他脱离危险,逃得了性命,上官弦则本就喜极,只是心中仍不免有气,此刻看他真心认错,又说得这般动听,不觉心中大畅,伸手替他拭去泪水,温言道:“你呀!就是这臭驴子脾气,早听得我一句半句话,也不至于有今日之事。”
“是。可是你身受重任来此,现在给我弄成这样,到时要如何复命的好?”上官弦则虽然位高权重,当今圣上又极其宠信他,可所谓“树大招风”,怨恨他的人可也不少,一旦被人抓住这个把柄,参上一本,也不是好玩的。
看他面有忧色,上官弦则则不由微微一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出去一趟,长大了啊,居然知道为我担起心事来了!你放心,事情自然不如计划中的圆满,到底也算有了结果。”
“呃。。。。。。?!”
“我虽未亲自前去,但这么多手下也不能光吃饭不管事对不对?明月等一应逆党已被拿下来了。”
“你是说抓住那个假。。。。。。嗯,那个明月心了?”
“嗯!”
官忆大是吃惊,又好奇,还待再问,这边上官弦则已摇了摇头,说道:“你身体虚弱,少操这些没用的心,好生养着才是正事。”
说话之间,灵芷已带着小丫头们捧着盒子进来站住。
红羚、含月上前揭开看时,只有四样小菜、一大碗白粥。
“都是些清淡菜,只怕他不爱吃。”含月一边笑,一面摆好,盛了一碗粥,端了过来。
果然官忆眉头大蹙,看着面前这碗稀稀稠稠的东西,别过脸去,满心的不喜欢。
上官弦则端过碗来,轻轻地吹了几口,说道:“我知道你不爱吃粥,,可大夫说你身体初愈,不适宜吃太过油腻的荤腥之物,先将就着吃了这几天吧!”催他吃了半碗粥、几片笋才罢了。
众人拣收了出去。
“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再过来看你。”上官弦则一边说着,一边不由打了个呵欠,这些天一直↑守着官忆,未曾休息好,毕竟有些倦了。
官忆道:“是。”心下有些迟疑,见上官弦则站起身来,准备出去,一急之下,冲口而出道:“弦则,那个人。。。。。。他,怎么样了?”
上官弦则微一皱眉,故意问道:“哪个人?”
官忆忽地不敢看他的脸,低头嗫嚅道:“就是。。。。。。就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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