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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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不喜欢我-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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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儿,灯光雾一样地淡淡地照着小仙的身影,她没有跟过来,而是歪着头好奇地朝她看,她想要又一次把她赶走,然而她的身体变得沉重无力,体内充满了烦燥与悲哀,这种烦燥和悲哀一直扩散到裸露的下体。
  她突然感到自己有些奇形:我居然让它直接露在空气里,我居然跟着他去看他的身体?
  他带着她走了很远,几乎通过了东长安街南面的一条小巷,然后刺探性地跟她一起上了一个大厦的电梯,这大夏共有二十层,他在十四层上把她领出来,然后通过一个安全出口,走上了静静的楼梯。她的心在怦怦地跳。他的脸上毫无羞涩感,也没有犹豫,只是侧耳倾听了一会以为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她像一个帮凶一样探出头看,然后摇摇头说没事。真的没事吗?我离他大约有一米的距离站着,他让她再靠近点,她向前挪了一小步。待他闭上眼睛时,她觉得一切是那么地有秩有序,好像没有一点超常规的东西。
  她走之后,他仍坐在那里,在暗淡的黄昏里,他还是看起了小说?对于他来说哪一种是属于游戏?包括他昨天打来的电话以及里面所说的一万块钱。她突然觉得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含混的艺术。
  也许是因为思想的愉快,妹妹从十四层楼上下来时没有坐电梯,而是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走下来。她明显地看到了她的牛仔裤的裤档里的颜色比周围的深了。她突然想到了姐夫,一个跟他一样平日穿西装打领带并且提着黑色公文包的男人。他是不是也会在一个运气好的时候,领上一个女人去看他的身体?
  她不愿再想下去了,只是恍惚记得在很远的一个夏天里,姐夫穿着条薄薄的白色长裤坐在一只小凳上,她在他面前走了又走,看了又看,他当时正低头看一本书,一点也不知道面前的女孩正为一个问题想不通。
  她朝小仙走去,这个固执的女孩双眼里饱含着眼泪。待妹妹搂住她的肩膀时,她问:“那个男人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她摇摇头说:“不重要。”
  接着她又加了句:“但是深不可测。”
  “什么叫深不可测?”
  她笑了,在小仙的头发上亲了一下,说:
  “就是有时又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
  小仙还要问什么,但是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小仙警觉地闪烁起目光,妹妹一看就是那个老外打来的。铃声是那么地响亮,有好几个行人都以为是自己的,慌忙地摸自己的口袋。
  是接还是不接呢?在这深夜的街头,妹妹的全身又一次涨满起来,充满了渴望。可是他如果是在骗我呢?如果小仙的纠缠正是上帝的旨意呢?
  因为世界上的好事总是跟她这样的人没有关系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背运的人才会写小说。想到这里,妹妹像一盏灯迅速熄灭。
  她接了电话,扭过头背着好奇的小仙。
女人必须时刻准备着 
  她对着电话说我改变主意了。
  他低声地笑了一下,问为什么?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这是一个重要问题的前题,那就是我必须信任你。”
  “好吧,你可以叫我雷恩。什么时候想来你就给打电话,虽然我很忙,但是只要是你的电话,任何时间都可以。”
  雷恩,这是多熟悉的名字。
  她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中学时男孩子,他的英文名字也叫雷恩。
  这个世界上的雷恩真多,这个世界上永远是男人和女人相交融的语言。人会说话真讨厌,如果把全世界的男男女女的舌头都割掉,让他们从此沉默,那还会有那么多淫秽的词语出现吗?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此淫秽的词语,人们的笑容会不会变得可怕呢?
  小仙看她持断了电话,就显得放松起来,她说:
  “你不去了,是吗?”
  她点点头。
  小仙说:“可是,你是经过认真准备的呀。”
  妹妹笑了,说:“你看得出来?”
  “当然了,这不是白准备了吗?”
  “记住一句名言,女人必须时刻准备着。”
  小仙楞了,说:“为谁呢?”
  妹妹不再说话。
  小仙又问:“为谁呢?”
  妹妹说:“不要问为谁,你只要是记住一句话就行了。”
  小仙大笑着说:“女人必须时刻准备着。这有点像是我唱过的少先队队歌。”
  妹妹笑了起来。
裹在浴巾里的爱情
  她终于躺在了床上,并且心平气和地思考这一天的经历。她没有脱掉那件黑色内衣,而在上面盖了一层薄薄的已经洗得发白的浴巾,随着这条浴巾,这个家庭的气息也就是姐姐和姐夫的气息雾一样升起。在她情绪低落时,她总想把它揉成一小团塞进嘴里把自己闷死。她觉得这是再恰当不过的死法,想到这,她把浴巾往上提了提。
  我们之所以把她命名为妹妹,那是因为在这个残酷的故事里有一个跟她一样重要的人: 
她的姐夫。妹妹与姐姐的丈夫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窗外有知了不停地在叫着,像是给某一个少女的梦境中洒了一种叫作CD的香水,这种带有某种愁绪的清香使现实与梦境变得颠倒起来,很像是一位老人在上一个世纪还年轻的时候所作的事情,那就是他无奈地给许多知识分子同类们身上也洒上了这样的香水味,这样说对于很多同情那个老人的同类们有些不公平,其实,我们是站在妹妹的感觉中说话的。当你清醒的时候,一种稀奇的香味向你走来,它们就像是拨开云雾的阳光,使天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是天空。
  妹妹裸体上的纯绵织物是姐姐和姐夫在恋爱时一起买的,妹妹即使是在梦里也知道这些,那属于历史,是古老而又悠久的同时也是清纯的传说,就好像是著名的荷马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当别人都以为他极其自信时,他却悄悄对着自己的身体说过,我好像不行了一样。
  姐姐和姐夫那个时候也有那么自恋,他们在一个商场里,当着众多的人,以目光和语言表达他们的爱情。男的说:从此我们要用一条浴巾。
  女的说:而且是永远。
  男的说:永远有多远。
  女的说:在这种生命的重要时候你竟用这种流里流气的语言。
  男的说:对不起。
  女的说:为什么这么客气。
  男的说:因为从此我们拥有了浴巾。
  女的说:共同的浴巾。
  此刻,浴巾只是随意地搭在身上,就如同树叶搭在草地上,浴巾和皮肤的色彩融化成一体。她有些烦那些年代,任何人说任何事情都总是说到性,不是佛洛伊德就是容格或者萨特,他们就像是浴巾的色彩,只要是跟皮肤在一起,就显得那么有意境。
  她的脸对着墙壁,背冲着窗户,窗户上垂着带着蓝碎花的窗帘,长长的,一直拖到地上。她知道这是属于自己的房间,这里很安全,没人能够看见她,而她却总是能够看见别人。
  的确,你没有走出去,仅仅是躺在床上就能看到世上的很多东西,特别是在风中和日光下人们脸上的那种笑容,你应该感觉到幸福,你对他们的不满,甚至于某种深度的激情都应该消失才对,怎么讲,不好解释这种所谓深度的激情,它其实是一种骨头发冷的感觉,感觉这个词不好,容易让那些看书并发表意见的人反感,因为他们太累了,比姐姐和姐夫还要累。但是就像她从不写日记一样在任何时刻她都把自己掩蔽起来,有时在床上,有时在流着清水长满青苔的小桥下边,那里有童年里的兴奋和喘气声。
  空气中是沉闷和昏暗,在词与词之间出现了很多通道,在没有躺在床上进入这种状态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能这样自由地使用词汇。
  她不愿再想隔壁房间里的姐姐姐夫。那是一对八十年代的怪物。
  黑夜使她感到自己孤立无助,甚至有些冷酷。姐姐当时的笑声传过来,带着岁月的甜味,一直走到了这张床上,走到了自己的头发上和耳朵里。为什么我们的耳朵总是饱含泪水?不是耳朵,而是眼睛。妹妹纠正自己之后感到有些放心了,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她有些得意,谁能象我这样,即使是在床上也比其它人更为清醒?
  迷迷糊糊她睡着了。睡梦中,她在跟一个男人说话。这个男人是谁呢,她想不起来。好像就在这个人的家里,屋里还有其他人。那个男人斜身向后躺在沙发上,脸上带着微微的倦色。由于他向后,她就不得不向前,她想看清楚他的容貌,但是不能够,似乎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她对他说:你能不能也用浴巾为我擦拭身体,那面镜子就在旁边。
  男人说:我可以替你写那篇作文,那不过是一篇中学生的观察日记。
  她说:你弄错了,弄混了,我是说沐浴之后的情景。
  男人把目光投向她背后的墙壁,说:我真是应该仔细看看你的小说。只有看过之后,我才能决定对你今后的态度。
  她笑了,对男人摇着头:我的小说语言不通顺,你说,我的语言通顺吗?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
  他又想说什么,但就在这时,他说:你小说的语言当然通顺了。语言通顺不过是小学生作文的要求,怎么可能面对你来说这些,要我说,你的语言,不,不是你的语言,你的小说是带有毒液的甜饼。
  男人说到这儿笑起来,他显然为自己想出了这么优秀的词汇而兴奋,像所有那些才华横溢的男人一样,他的笑声也有些怪异,有些像是天空中飞来的鸟的抽气声,然后,他突然开始注意了周围的环境和对面的装饰品,他说:
  要镜子和浴巾干什么?
  妹妹突然笑了,她被笑醒了。她感到自己笑得连床都摇晃起来。
  她醒了,客厅里传来走路声,她知道那是早起的小仙,她收住笑容,睁开眼睛又看了看被黎明透射的窗帘。窗帘静静地垂着,纹丝不动,但是马上就会有手指把它拨开。游戏又要开始了。
  她心满意足地重又闭起眼睛,等待着,一边回味刚才的梦。她没有穿乳罩,外面仅仅是一件薄薄的衬衫,她记得那衬衫是白色的。她没有多想她为什么会穿那样一件白色的衬衫,而是很想继续把这梦延续下去听听他还会说什么。但是再也听不见了,她只看见那只手重又放回到乳防上。妹妹相信那些永远站在她对面的男人们获得的快感是真实的。想到真实,她突然笑了笑,真实就是不在做梦,真实就是即使在梦里也是身如其境。
制造爱情激素
  对,就是在姐夫家买车的日子,出现在安蒂生日晚会上的形迹可疑的青年一直跟踪着妹妹,这使妹妹大为恼火,之后她对安蒂说,一个穷人追求爱情确实会显出几分滑稽和不合时宜来。
  同时她又在心里悄悄说:看,我还是有魅力的。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曝晒着她的皮肤,就象是要把她皮肤的色彩彻底变得焦黄一样,所有眼前的这个世界都对她毫不留情。她想走快点,但是不可能。忽听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她热切地回过头,却谁也没有。行人都匆匆地走着自己的路。
  然而总有一个影子在拽着她。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是物体还是人。她走得有些慌慌张张。
  前边三个兴奋的人同样在阻碍着她的脚步。
  妹妹加上前边三个人一共是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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