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罢,目瞪口呆,不知何时,圣渊堂竟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
更为惊讶的是,堂主竟决定,拼死护卫堂中,还让他们决定,是否留下,同他一战。
“你们现在想一想,若是愿意留下的,就过来,到此石旁。”乌廷渊缓缓说道。
人群雅雀无声,众人乍听此消息,太过惊讶,脑中还未能及时反应。
而乌廷渊则盘腿坐在那石上,闭上眼睛,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86、感动
忽然,有一人自人群之中走出,只道:“乌堂主,我之前不过是一介小奴,曲弓卑膝,又被转卖多次,日子贫贱不堪。幸得乌堂主另眼相看,让我进入圣渊堂,教我武艺,又关心备至,让我过有尊严的生活。堂主大恩,我无以为报,如今圣渊堂有难,我定当留下,誓死追随!”说罢,他朝乌廷渊拱手一拜,然后便走至石边,站定了。
乌廷渊睁开眼,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又有一人走出,只道:“我是孤儿,儿时便来了圣渊堂,堂主待我们,就如同慈父,圣渊堂,便是我们的家。家中有难,做儿女的哪能逃离,我必然留下,同堂主共进退!”说完,他也站到了石边。
这人的情况,圣渊堂中是极多,只听多人拱手叫道:“堂主便如慈父,我等定当不弃!”
更多的人都站到了石边。
白然、宋一柃便在其中。
宋一柃初听得乌廷渊之言,很是惊讶,但事已至此,如何选择,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起先来圣渊堂,的确有徐紫的原因,但之后到了堂中,乌廷渊对他,严厉之余,各种关心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他八岁丧父,到十一岁入堂,其间过的日子,苦楚自不必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于乌廷渊和圣渊堂,他又怎能没有感情。
他又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也是江湖之中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之人,本就是走的险恶之路,又怎能,贪生怕死,在这节骨眼上,弃堂而行?
如此念罢,他自然是选择,行到了石边。
看到众多人站了出来,乌廷渊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堂主。”这时,又有一女声响起,却是阮郁。
她往前行一步,竟在那石前跪了下来。
她缓缓说道:“堂主,我母亲去世得早,儿时便一直受二娘虐待,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十岁那年,只因一件小事,二娘盛怒之下,将我投入河中,若不是堂主相救,我早就溺亡了。我的这条命,都是堂主的,在我的有生之年,也定将追随堂主,永不相弃!”
她的声音柔然,却带着呜咽之音,听来让人心中,极是难受。说罢,只见她朝乌廷渊磕头,又缓缓起身,站在那石旁。
听得她的话,众人心中悲伤,皆想起乌廷渊和堂中的好来。
更多的人都走至石边,大家脸上,都露出悲愤之态来。
圣渊堂之中的人,莫不都是经历过苦痛挣扎,人生大难的,平日这杀手的日子,也是刀口上行走,是极危险的。但大家都是全力以赴,来完成任务。这血液之中的血性,早已经过磨砺。而对于生死,并不会似他人般,那么在意。圣渊堂对他们不薄,乌廷渊对他们有恩,他们必定不会轻言放弃,轻易离开。
此时大部分人,已走到石处,围在乌廷渊旁边。没有站过来的,大约还有十来人。
乌廷渊看着,那些人是新进入堂的,有些,入堂才不到两年。
他开口说道:“你们若是想离开,我会每人给你们千两银子,你们好好去寻他处罢。”
千两银子!若是节俭一些,可说是余生都不愁吃喝了。
那十来个人,皆眼圈一红,心中惭愧起来。
乌廷渊担心他们出堂之后的生活,给他们这么多银两,他待他们如此之好,他们却还在这犹豫不决,真是为人不齿啊。
他们一横心,齐齐说道:“不,我们不离开圣渊堂,我们定要和圣渊堂共存亡!”说罢全都行了过来。
这两百来人,齐齐聚在乌廷渊坐着的石下,都定定的看着乌廷渊,等待他说话。
乌廷渊闭上眼睛,眼中,竟泛起雾气来。
87、布置
不过片刻静然,乌廷渊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闪起了亮光。
“既然大家都这么看得起乌某,愿意同乌某一起,拼死一搏!那么,乌某自当带领大家,全力备战,以求将那侵入之敌,尽数击回!让那些个,狡劣之辈,知我圣渊堂的厉害!”
“堂主英明,圣渊堂定当,取得胜利!”众人呼喊,心中热血沸腾,不能平息。
这呼喊之声,一遍一遍,在人群之中响起,鼓舞着圣渊堂众人,还有乌廷渊。他们站在那儿,只觉内心澎湃,无以言表。
喊了一会儿,乌廷渊双手一抬,只道:“好了!”
众人都停下呼喊,怀着急切的心情,望着乌廷渊。
“堂主,接下来该如何做,你告诉我们便是。”有人大声说道。
“对!”“是啊!”众人皆语。
乌廷渊肃然道:“接下来要做的,你们听我号令便是。在这一月内,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所幸我们的人数,依然不少,一件一件来做便是,不要心急。”
“是,堂主。”众人齐声应道。
乌廷渊便将待做之事,一件一件,布置下去。
听到布置之事的堂中之人,便即刻领命而去,开始行动了。
泉玄厅外之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阮郁一人。
阮郁见众人皆领命而去,她却迟迟没有安排,心中很是着急。待得人都走了,她便急急问道:“堂主,我的安排是什么?”
乌廷渊顿了顿,说道:“你这段时间的安排,便是照顾徐紫。”
“什么?”阮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人,为何要我去照顾她?不,堂主,我自请去做其他的事情,那也比照顾她,来得痛快。”
乌廷渊只道:“你和徐紫同为女子,照顾起来,要更方便一些。”他虽然知道,阮郁和徐紫脾性向来不是很合,但现在,却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昨日,他只派了一个弟子在疗伤室门外守着,但徐紫还是昏迷不醒,要说照顾方面,自然是女子照顾女子更好一些。
乌廷渊又道:“她如今昏迷着,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待她清醒过来,能够自如活动之后,你要换去做其他的事情,我再给你安排。”
阮郁脸上,满是惊讶和犹豫的神情。但片刻之后,她终于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说罢,她便拱手告退了。
众人都走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
乌廷渊看着重新变得寂静的圣渊堂,忽然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他行了几步,又停住了,双目低垂,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
“小姐,那边的嘈杂之声,是什么呢?”玉儿本坐在椅上,做着针线活,一听到那声音,心下不安,竟站了起来。
“不妨事,他人之事,勿要在意。”沈姝只道。
她的听力,较一般人要好,其实她已听清楚,那嘈杂之声,便是堂中众人之声。看样子,乌廷渊正在堂中布置,以应对一月之后,即将发生之事。
她和玉儿,并非堂中之人,乌廷渊只怕,顾不上安排她们。
到时,就看天意了。
沈姝这么想着,将手中茶杯抬起,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
88、相求
七日之后,圣渊堂。
备战之事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沈姝和玉儿,安静的住在圣渊堂木屋之内。
这七日之中,没有人来找过她们,而圣渊堂的众人,也从未关注过这个木屋,和这个木屋中的人。她们就像是,完全不存在这堂中的人一般。
但是,这种情况,却从第八日开始改变了。
这日的午夜,沈姝和玉儿早已进入了梦乡。
却有笃笃笃,三声敲门声响起来。
沈姝的睡眠浅,先醒了过来。
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她颇有些疑惑。
再细听去,却又无声息了。
难道,是听错了?
她只待再沉入梦乡,却又听得三声清晰的敲门之声响起。
她瞬时清醒了。
这是谁呢?
身旁的玉儿并未醒来。
她这几日都未睡好,今日好不容易睡沉一些,就不要叫她了。
沈姝这么想着,便披衣下床,摸索着到了门边,问道:“是谁?”
门外却无回应。
隔着这木门,沈姝听到沉沉的呼吸声。
却是个男子的呼吸之声。
“若是不说,那我便不开门了,请回罢。”沈姝说道。
“慢着,我确是有急事来找沈姑娘,还请沈姑娘一见。”
“那你便告诉我罢,你是谁?”
“我是……”那声音一开始略有些犹豫,但后来还是说了出来:“我是宋一柃,徐紫的师弟。”
徐紫的师弟?
沈姝想起徐紫来,那个一直维护她、保护她的,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她的伤,如何了?
她虽然不能随意走动,但对徐紫,她依然是挂着心的。
她便毫不犹豫的,将门打开了。
看到沈姝,宋一柃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人,也太像了。
“找我,是有何事?”沈姝并未在意他的反应,而是静静问道。
宋一柃定了定神,“是徐紫的事,想问你一下,可否帮一个忙?”宋一柃的语气中,有着压抑住的急切之情。
沈姝却未立即答话。
她的脑中,忽然闪现出一幕,这一幕给了她震撼,她定定的站着,却不应声。
“沈姑娘?”宋一柃见她出神,半晌没有回答,便叫道。
画面逐渐在脑中隐去,沈姝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这宋一柃对徐紫,有着如此深厚的喜爱之情……
倒也是极难得。
对了,刚才,他是说,要她帮个忙。
“你说罢,什么忙?”
宋一柃听到她问起,却先是沉默了一下,似乎是不太好启齿,但不一会儿,他还是开口了。
“徐紫重伤未愈,还未清醒,如今,是由另一位师姐阮郁在照顾她。”宋一柃说着,便想起他刚刚知道的事情来,不由得心中一疼。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89、发现
这天晚上,宋一柃忙完当天的事情,忽然想起徐紫来了。
好几日未见到她,也不知她的情况如何。
这么想着,他便去了疗伤室。
到得疗伤室,门外守着的弟子却是不见。
他有些疑惑,刚推开门,却听到一个女声说道:“师姐,你躺在这里,倒是自在。可我呢,一心想去帮堂主,却只能忧心如焚的待在你这里,什么也做不了。要说,你昏迷便昏迷了,为何,偏生要我来照顾你?”
听这声音,正是阮郁的。
原来堂主安排阮郁来照顾徐紫。这倒也是正常,女子照顾女子,自然更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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