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出家人不便碰触女子.要我忍耐一会,必有人来解我!”
南宫维道有些啼笑皆非,师伯的行为的确怪得出奇,他又不是受过沙门戒律的真和尚,只是半个出家人而已,偏又这等做作,看来他是算定自己已随后便到,但不对呀,分手时并未说走这条路……
心念未已,红衣少女出手如电,五根春葱玉指,直戳前胸,这完全意料不到的猝然袭击,使他不及应付,前胸要穴,全被戳个正着,虽有“天蚕衣”护体,但仍感到疼痛难当,足证明这女子的指上功夫,相当骇人,换了任何高手,非栽不可。
红衣少女惊“啊!”一声,疾退数步。
南宫维道俊面一沉,厉声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红衣少女惊声道:“你……难道你没有穴道吗?”
“原来你被人倒吊是假的……”
红衣少女娇躯倒弹……
南宫维道幽灵般一闪,截住去路,厉声道:“说明白了再走!”
红衣少女反而“格!格”一阵娇笑,道:“算你狠,怎样?”
南宫维道星目抖露出一片寒芒,冰声道:“为何要对在下施这毒手?”
“为了救人!”
“什么,为了救人?”
“不错,要救一个人的生命,必须十名高手的真元!”
“邪门!”
“随你怎么说吧!”
“十名高手够数了吧?”
“连你正好!”
南宫维道心念一动,栗声道:“怪和尚已落你手中?”
“对了!”
“人呢?”
“在地头等着备用呢!”
一副满无所谓的样子,令人气煞,南宫维道一抖手中铁剑,杀气盎然地道:
“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红衣少女又是一笑,道:“你不必追问,不会告诉你的!”
“你想死吗?”
“凭你?”
南宫维道怒极出剑,一片寒光,罩向红衣女子,可煞作怪,剑出人杳,红衣少女竞不知用的什么身法,不见动作,人已换了方向,简直如同鬼魅,南宫维道不由心头泛寒,这红衣女子的身手,高得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假装被吊,诱人上当,江湖鬼域,的确防不胜防。
他沉哼一声,再次出剑,这一招,用的是“倒转乾坤”。
“呀!”一声惊呼,出自少女之口,只见她已在八尺之外,左肩头湿了一片,粉腮骤寒如冰。
南宫维道不禁为之胆寒,这一招“倒转乾坤”,曾使“蒙面剑客”认败眼输,解了少林寺之危,想不到仅使对方受了轻伤。
红衣少女紧绷着脸道:“不死书生,你要付出代价!”
话声中,纤手一场,一道柔风,飒然飘出。
南宫维道左掌一圈,挟十成功力,回敬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南宫维道如中雷击,蹬蹬蹬连退了三四步,气翻血涌,眼冒金花。
他真的骇然了,这看似茬柔的少女,怎么会有这么惊人的内力?
红衣少女面上露出了惊容,冷冷地道:“不死书生.你的确有两下子,竟然能接本姑娘这一事‘九转回风’!”
南宫维道听到“九转回风”这古怪名称,立即想到自己在“禁宫”之内所修习的“九回玄功”,完全是借力反震,难怪对方发掌时毫无劲道。
红衣少女秀眉一挑,道:“再接一掌试试!”
南宫维道剑交左手,右手友掌当胸,口里发出一声冷笑。
红衣少女驱身上步,发掌,掌出毫无火气,轻飘飘有如儿戏,南宫维道一悟即通,越是这样,就越发惊人。
当下他右掌极其玄奇地一连数圈,红衣少女所发的“九转回风”,无形消散,左手剑乘机划出。
红衣少女大惊失色,惊呼一声。电闪而退。
“哪里走!”
南宫维道暴喝一声,急起直追。
一逐一逃,犹如流星赶月,双方的速度都惊人至极。
眼前林木幽深,视线受阻:红影终于从密林中消失。
南宫维道紧迫一程,颓然止住身形,气愤交加,恨得牙痒痒的。
红衣少女来路不明,看样子她可能只是爪牙贸已,她的身手尚且如此,她身后人便相当可怕了。
为了救一个人,而要牺牲十个高手的性命,这话荒诞不经,可信吗?
大师伯范文昭已落入对方乎中,若不设法救出,便死定了。
一时间,他感到六神无主,不知如何着手。
他左思右想,计无所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在林中乱转,希望能发现些端倪。
日色将落,他跑遍了周围近二十个山区,一无所见,内心的焦的,自不待言。
师伯范文昭,当年为了保全自己而慷慨捐生,虽然他没有死,临敌获救,但那恩义天高地厚,义父吴方已死,岂能又让师伯遭害。
筹思无计之下,只好采守株待兔之策,他采撷了些松子黄精充饥,然后选个视线清朗的峰头,坐了下来,他想,红衣少女不敌而逃,必会再邀帮手,回来找自己的。
夕阳收了最后的红晕,玉兔吐出了淡淡的清轮。
一等再等,始终没有动静。
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只听一阵朗朗歌声,随微风飘传入耳:“先生节杖生涯,挑月更担花。把住都无憎爱,放行总是烟霞。飘然携去,旗亭问酒,萧寺寻茶,恰似黄鹏无定,不知飞到谁家?”
音韵锵锵,在这深山月夜,更加感人。
这是当今词人朱敦儒的一首“朝中措”,十分脍炙人口,南宫维道四年前在“金龙帮”总舵,陪少帮主朱文华伴读诗书,曾经读到,所以一听便知。
荒山月夜,竟有这等闲情逸致之人,踏月高歌,足可媲美古人秉烛夜游了。
但从歌声判断,对方显然具有上乘内功,决非普通游山人,定属高人雅士之流。
歌声间歇,只见一条灰色人影,缓缓登上峰来。
不久,歌声再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阈,今夕是何年?……”
渐行渐近,南宫维道看出来的是一个中年文士,他缓缓站起身来。
文士上峰、一眼发现南宫维道,不由“啊!”了一声,远远停住。
南宫维道挪步—上前,只见来人长发飘飘,一副高人风度。
不由开口道:“阁下好雅兴!”
中年文士双手一拱,哈哈一笑道:“老弟也雅兴不浅,踏月寻胜,乘夜登高,真是吾道不孤,遇上知音了!”
南宫维道却不愿假充斯文,幽然一笑道:“在下只是个山行客,看阁下也是武林同道,那些文套免了吧?·
“哈哈哈,快人快语,老弟如何称呼?”
“在下复姓南宫,名维道!”
话方出口,已觉不妥,但已无法收回了。
中年文士又打了一个哈哈道:“恕在下托大,称你一声南宫老弟……”
“阁下尊称?”
“姓徐,草字郁之!”
“想是彼此彼此!”
南宫维道暗忖,对方器宇不凡,言词也犀利,想来文武两道具有造诣。……
突然,一个意念冲上脑海,这姓徐的出现得奇怪,莫非是红衣女子一路的?不错,这极有可能,这里既非名山,亦无古刹,只是荒山而已,寻什么幽?探什么胜?
同时也不该在晚上啊!
想到此他立刻警觉起来,但表面上仍沉静如常,淡淡地道:“徐兄能为小弟一述来意否?”
徐郁之显得十分爽朗地道:“寻人!”
南宫维道心中一动,道:“寻人?”
“不错。”
“寻什么样的人?”
“在下有一位至友,数日前在此山中神秘消失,下落成谜!”
“哦!”
‘南宫老弟也是寻人吗?”
“是的!”
“情况相同?”
“完全一样,只是小弟寻的人,是不久前才失踪的!”
“可有端倪?”
南宫维道心念疾转,对方的活,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对方是红衣少女一路,熟知内情,当然随便出口都可取信,但看对方神情,似又不假……
“小弟曾遇一红衣女子,险些上了恶当!”
“红衣女子?”
“不错,身手相当不弱,惭愧,被她走脱了。”
“是对方所为吗?”
“她亲口承认的!”
“可知对方来历?”
南宫维道摇摇头,道:“不知道!”
徐郁之沉吟一阵子;皱眉道:“那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正是这句话。”
“呆在这峰头也不是办法……”
“小弟预料对方必不甘心,会寻了来”
“那可难说了!”
南宫维道疑念未释,试探着道:“徐兄有何高见?”
徐郁之沉吟—阵道:“不若我俩分头查探,天明仍在此会合,如有所见请以此为号!”说着,自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又道:“将此瓶拔出瓶塞,抛入空中。”
“这是什么?”
“阴磷讯号!在下如有线索.也以此为号,老弟如见空中磷火,便速赶来!”
“好,就这么办!”
说着,接过小瓶,两人一东一西,驰下峰头。
徐郁之向西朝南圈转,甫宫维道由东从北圈回。这样,在出事地点四周,便无遗漏,只是能否收效,就很难说了。对方有意隐秘,根本就无从查起。
南宫维道每奔一程,总停下一会,以“天听”之术,侦听一番。
眼前,来到一道山洞之旁,只见怪石嗟峨水沫乱喷,轰轰有声,在月光下,那些乱石,成了无数幢幢魅影。
他停下身来,望着急湍奔腾的涧水,心想,这地方伏上一百个人也难以发现……
心念未已,只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不死书生,你还留在山中等死?”
南宫维道心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涧中央一块怪样的石头上,端坐着一个红衣妇人,若非对方出声,一时还真不易发觉。
当下冷哼了一声道:“在下正愁找不到人呢!”
“那你是有意找死?”
“并无不可!”
话声中想起了与中年文士徐郁之的约言,徐郁之也是找人的,自己可不能太自私,只顾自己,随取出那小瓶,拔出瓶塞,运力抛向空中,只见一道惨绿色的磷光,划空而起,飘游四散。
石上的红衣妇人一闪身,鬼魅般到了他身前。
“小子,你捣什么鬼?”
南宫维道一看这妇人,年约四十上下,但风韵依稀,极有魅力,当下冷声应道:“还有位朋友也要算帐,在下通知他前来!”
“那好极了!”
“尊驾有个称呼吧?”
“没有!”
“嗯!何门何派?”
“问了也是多余,不会告诉你的!”
南宫维道为之气结,杀机陡然涌上来,厉声道:“好,在下通通不问,只问一件事……”
红衣妇人深深注视了南宫维道几眼,突然面露笑容,荡声道:“你问什么事?”
“有个不僧不俗的怪人,可落在你们手中?”
“不错,有这回事!”
“他目前生死如何?”
“他命大,没有死!”
“人呢?”
“放他走了!”
南宫维道不由一怔,狐疑地道:“放他走了?”
“不错!”
“这话当真?”
“小弟弟,不会骗你!”
这一声小弟弟,叫得南宫维道俊面发烧,有些哭笑不得。
“这话令人难以置信!”
“信不信由你!”
“什么理由放了他?”
“这点不便奉告!”
“在下不信!”
“不信又怎样?”
“要人!”
“小弟弟,你向谁要人?”
“既然碰上尊驾,当然是着落在尊驾身上了!”
红衣妇人“格格格”一阵荡笑,道:“有意思,你准备如何着落?”
南宫维道手按剑柄,寒着脸道:“凭手底下!”
红衣妇人记斜着眼道:“你对自己的功力很自负?”
南宫维道冷冷一哼,道:“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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