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巴再利也没用,明天你的罪就会坐实了,畏罪私自潜逃,怎么样,听着不错吧?”伴随着她的话,刺耳的得意笑声,在房间里无限制地扩大。
“呵——”大胆从鼻孔里哼出一记声儿,极为不屑,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让她大大地开回眼界。
还以为郑美琪年轻扮柔弱的样子,打着“爱情至上”的名儿,求她老娘李美玉女士退让的样子已经是极限,想不到现在更上一层楼,不由得觉得恶心至极。
“连枫出来,你还待在里面做什么,出来——”
房间的门给敲响,那是陈迁盛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隐藏着的情绪。
连枫面色一敛,往前揽她入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再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近她,紧紧地抱着她,嗅着属于她独特的味道,让他分外地眷恋,这种感觉已经深入骨骼,再也戒不掉。
“老师,晚上我再来看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想去,睡一觉也是好的。”
连枫对她说完,就直接地走出房间,留下大胆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整个空间显得空荡荡的,一下子冷清不少。
监视器,她极不喜欢,索性地躺回床里,拉起薄薄的被子挡住自己全身,不让监视器窥视她一分,一举一动被人都监视着,她觉得毛骨悚然,果断地选择把自己给遮起来。
她觉得连枫有些不对劲,至少有那么个隐隐的感觉,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或者,她又不敢相信,就是觉得不对劲,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此时,她发现自己最想的是廉谦与喻厉镜,不知道是她已经把他们当作救命稻草,还是已经将他们都放在心里,万分急切地等待着他们尽快地找过来,她不想待在这里,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她在被窝里低低地叹着,一手摸着自己微微有一点儿显怀的肚子,还有孩子在陪着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干脆的踢门声,把大胆从被窝里震出来,一个鲤鱼打挺似地坐将进来,门口那人,她清楚地记着他的样子,分明与她老爹年轻时候同一个模子刻出一样。
只见他的眼底血红一片,把身后的门给反锁,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似豁出去的样子,朝着她走过来,衣服一件一件地从他身上掉落在地面,拖了一地。
她双眼一下子瞪大,看着这样子的场面,要是说她不懂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矫情,那就是个不知所谓的!
往后退,双脚一碰到地面,她就跑,往另一边跑,躺在床里好半会,已经是恢复点儿力气,就想跑出门去——
都说了是流年不利的,她运气总是没那么好,到底还是让人给堵在房间里,映入她眼里的是他精瘦的身子,几乎不着一缕。
她终是站在原地,不再动,手边里没有一点儿可以用的东西都没有,可心底却是异常的冷静,目光极冷地盯着面前的少年,那个跟他同一本户口本上的少年。
“陈迁盛,你好样的——”
她这么说,嘴角嘲讽的意味儿浓烈得很,双臂抱在胸前,两腿成三七步站着。
————哎……俺是个坏蛋…………俺知道的,俺知道的…………捂脸…………
番外十一
陈大胆已经是惊弓之鸟,就是在放学的路上,都害怕有人突然间从前面出来,把她拉入车里,再行那不轨之事,看书时那些个字在她的眼前,就变成一串串她全都认不得的乱码,让她怎么都不能静下心来。
“大胆,过来——”
前面站着的身影让她心一惊,脚下就立即想换个方向,可清楚地听见喻厉镜的声音,那张冷厉的面孔,就他的人一样,冷得很,让她不自觉地绷紧身子。
两只手紧紧地拽住斜挎包,那个脚步极是慢,一步一步地走向喻厉镜,有那种感觉,好象电视剧要上断头台似的,两腿似灌了铅,她的脸色一下子转成微白,乌溜溜的眼睛流露出无助的神色。
喻厉镜双手插在裤袋里,简单的粉色衬衫,穿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显得突兀,反而那回头率是个百分之一百二十,身边的车子,黑色流线型,不嚣张,低调在沉寂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陪衬物。
时间是初春,迎面吹来的风还是带着种透骨的冷,大胆紧紧地揪住自个儿的羽绒服,她很怕冷,不到个三月底,羽绒服根本不能从她身上下来,帽子围巾手套雪地靴,一个都不少,却显得她瘦瘦的身子一下子雍肿许多。
“穿这么多?”
喻厉镜常常被她的穿着给吓着那么一回,瞅着旁边过去的高三女生都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偏就他的大胆到是一副生怕要冻死的样子,心中极乐,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半分。
车门是喻厉镜亲自替她打开的,让她进去,只不过,她一个迟缓,已经让他没有耐心地推人进去,再接着自个儿绕过车头,从另一边的车门坐入驾驶座。
“我冷——”她嗫嚅地挤出两个字来,本不欲回答,坐在车里好一会儿,也不见车子发动,眼瞅着同学有些往这边注意过来,终是开口。
喻厉镜表示很满意她的识时务,这才启动车子,什么样的手段儿最快能让一个人屈服,他再清楚不过,大胆面子薄,胆子小,撑不得太长时间。
当然,他更喜欢,大胆在他(身)下的样子,清秀的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似的,乌溜溜的眼睛湿湿的,分明是想哭,嘴里嘤咛着对于他来说跟仙乐差不多的声音,毫无节制地就往她身上冲去,想把自个儿都毫无保留地献给她。
“模拟考怎么样了?”又是一个问题丢过来。
大胆不想说话,坐在车里,即使他没做任何奇怪的动作,也没有冲着她过来,车子里的气氛还是让她觉得压抑,深深的压抑,是她自己的压抑,昨儿个,林校与林阿姨到家里来闹,说是她老娘李美玉女士勾的林叔叔,闹得不可开交,整个小区都知道这事儿。
“模拟考怎么样了?”没有听见回答,喻厉镜微扫她一眼,双手在方向盘间,那种样子,似把所有的一切都能掌握在手里。
她心里老烦,这次模拟考不太好,至少离她的预期有些距离,总结下来,她已经是离一本线好远,也不是非要考上那根线,可至少,她觉得自己有那个实力。
“出了前十名。”她的声音有些软,经不起他一个眼神,冷厉的让她瞬间反应过来,简洁的回答他的问题,回答完后,觉得有气无力,背往后一靠,有些懒懒的样子。
“靠过来——”喻厉镜自然将她的状态看在眼里,极是不容许她这样子,声音微冷,“等会一起吃饭,吃饭后我送你回去。”
被他一个冷声,她惊得一下子坐直,脊背挺得老直,就算是在李美玉女士的面前,她都没有挺得这么直过,眼里带着慌乱,拽住斜挎包的两手忍不住地捂住脸,“我妈在家里呢,我不能太晚回去。”
“明天不是星期六嘛,要不,你今晚就别回去了?”相对于她试图拒绝的话,喻厉镜到是不慌不忙,车子打个转弯,直接地往右边去。
很简单的一句话儿,让大胆差点儿就从车里蹦起来,那是万万不能的,她得回陪着她老娘李美玉女士,姓林的那家真是不着调,也不看看那个姓林的男人,那么个样子,也是她老娘能入得了眼的,即使她再对老爹陈振没有印象,可家里还是有照片的,年轻的陈振,抱着她与李美玉女士一起的所谓全家福。
她深深地知道今晚别回去所将要面对的事儿,身子就立时疼起来,尤其是那处,明明已经是上个星期的事情儿,可只要一想起来,她就习惯性地觉着疼,疼得让她坐不直身子,已经没有想与他对着的意思,整个都蔫下来。
“能不能别太晚?”她还是带着那么一点儿希望,盼着能够到他的回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侧脸,那里的线条极硬,硬得仿佛所有的话,都能一下子让他给挡回来。
喻厉镜仿佛是施恩似的微点头,将车子停在银楼面前,打开车门自己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替她打开车门,做得极为绅士。
要不是那些个折腾得她的生活陷入黑暗里的不轨龌龊事儿,指不定她还真的对他会充满一种幻想,一种基于绅士的幻想。
可她更是清楚地知道,在他冷厉得似乎不太近人情的面孔下藏着的是怎么样的狂暴,一次次地让她在地狱里徘徊,承受着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欲(望),一个一个地,似分配好了似的,自从第一晚那般混账过后,都是一周换一个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也不想知道。
挑选着戒指,她根本不会挑,心不在焉地指着其中的一款男女对戒,也不知道他用来做什么,连戒指的样式都没太注意,怏怏地去洗手间。
才刚要从洗手间出来,她就接到连澄的电话,大着胆子把外面的喻厉镜给抛下,直接地跑出银楼,奔着连澄过去,那时候的她,满心就惦记着连澄,硬生生地把站在专柜前试着戒指的喻厉镜给丢到一边去。
连澄还是那个样子,淡淡地说他要出国了,让她一颗热烈的心刹时都冷如冰般,僵在那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胆要回老家了吧?”他这么问。
她抬起头,努力地挤出笑意来,“嗯的,下个月就回去了……”下个月就要摆脱这一切,这几个跟魔鬼一样的人,她心里不是没有兴奋的,硬是在喻厉镜的面前隐下来,隐得好难。
“这个月就回去吧。”连澄这么说,把一个档案袋递给她,“你看看,这个学校怎么样?这个名字怎么样,上面的人跟你也差不多吧?”
她有些愕然,拿过档案袋,完全是另一个陌生的名字——张红,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学藉档案上面的人,与她长得到是不像,脸型到是极像,“这是什么?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我要是出国了,大胆一个人在国内,我可是不放心的。”连澄这么说,瞅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瞅着她,“他们几个可不是善茬,什么混事儿都能干,大胆还是换个身份,离开这里吧,越快越好。”
这话说得大胆心里极度恐惧,就怕是他知道她与那几个人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儿,是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善茬,她知道的,亲自领教过,每一回,都让她痛不欲身,又不得不承受下来。
她沉默了,紧拽着包包的两手指间太过用力泛白而不自知,整个人都高度紧张,眼睛一直盯着他,似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一点都没有。
是的,一点都没有,这是大胆当时的感觉,她以为连澄真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她索性地他许下等他回国后两个人就结婚的誓言,那个时候的她,眼里只有连澄,只有他一个人,心心念念的全是她。
一切仿佛重新开始,好象是在配合她,李美玉女士突然间说要回老家,两个人一起回去,她把档案往李美玉女士面前一放,也不知道李美玉女士当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是哭了,哭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惟一就是认定是那林家的人,可恶的林家人!
生活在阳光下,再没有那些个折腾人的事儿,再不用被逼着在她这样的年纪过早地领略成年人之间的身(体)交流,她的日子过得极是愉快,天是那么的蓝,她的心情是那么的好。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回到这座省府城市里,就算是她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