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我们向二位将军献上敬意。”钟涛认真道。
“我会的。”
“我查到了武安君后人的下落。”程敬鑫有些激动,“我军曾有一位名叫‘白晋忠’的将军,1950年04月牺牲于西昌战役。他就是武安君之后。”
“西昌?歼灭国民党一军一师那仗?1950年04月?”钟涛看向了远方,目光深邃,“胜利前的最后一声枪响中倒下。将军,一路走好。”
“能确定吗?”陈仲楠问道。
“白家有一块祖传的玉佩,是用和田玉做的青狸。警卫员在整理老将军的遗物时发现的,不会有错。”程敬鑫目光中充满敬畏,“是武安君的直系传人。”
“那后来呢?将军有没有留下子嗣?”陈仲楠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将军曾育有一子,文革中不堪忍受迫害而自刎。没听说其下有后。”程敬鑫言语间透着黯然。
“狗娘养的。”钟涛罕见的说了脏话。
“要是武安君香火未绝,也该有二十多岁了。”程敬鑫扼腕之情溢于言表。
“若其香火未绝,我当与其结为兄弟。”陈仲楠惋惜的说道。
“若是女孩呢?”程敬鑫追问。
“怎么会是女孩?”陈仲楠高声抗议,“要真是女孩,那我就娶她,孩子姓白。”
……
“四哥憔悴了很多。”陈仲楠没头没脑蹦出句话。
“还不是你三哥做的好事。”程敬鑫白了钟涛一眼,“最近在愁预算的事。”
钟涛感动的看着程敬鑫,外人眼中的程敬鑫永远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天才,但钟涛却很清楚程敬鑫背地里付出的辛劳,这个搭档只会默默的把事情做好。
“最近想成立信息战部队,师里没多余的预算给我们。”钟涛解释道。
“哦。要多少预算?”陈仲楠表示理解。
“二十万吧。”钟涛也一筹莫展。
……
送仲楠回去后,众人各奔东西。程敬鑫执意送陈妍姐妹俩回家,钟涛这个电灯泡自然跑不了。而钟涛的爱人也是个精明人,见此情况,对钟涛很是信任的她找个借口先回家了。
“仲楠长大了,也成熟了。”钟涛感慨道。
“我认识他那年,他才十九岁。那时候就已经很早熟了。”程敬鑫表示赞同,“但现在,他给我的感觉已经像一个四十岁的人。”
“他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今天他说起还没完成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程敬鑫把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也不清楚。但我感觉仲楠有什么大事瞒着我们。”钟涛不无担忧,“说起他没完成的事,他的眼神让我不安。那种眼神,我只在老山前线,在老兵眼里见过。”
看着白倩低着头,注意力却一直在钟涛他们的谈话上,陈妍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
“有时间找他好好谈谈。”程敬鑫下定了决心。
“你还不了解他?”钟涛提醒道,“他不想说的事,你问不出来。”
程敬鑫叹口气:“也罢。”
“我很担心他。”钟涛眉头紧锁,“今晚我一直在观察他,有些时候,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对周围的事有很强的戒备心。”程敬鑫表示了赞同。
“所以我更担心他。”钟涛的眉头依旧紧锁。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还是为了程敬鑫所讲的揣摩心理,陈妍都没有理由不仔细听。而白倩,更是全神贯注。
“仲楠喜欢爬山,喜欢动力伞,业余时间体育锻炼也抓得很紧。而他的锻炼,近乎军事化标准。”程敬鑫补充道。
钟涛虎躯一震,一种可怕的想法闪过脑海。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
“只是猜测。”钟涛摇了摇头。
“什么猜测?”
“我有个朋友在外籍兵团,一直在给我们提供着最新的外军技战术资料。”出于替“血液”着想,钟涛每次只把其中的资料交给大家,至于“血液”本人,以及所附信件,钟涛从没有提过。
“依仲楠的性格……”程敬鑫也担忧了起来,可看到白倩紧张的神情,硬生生的改口道,“不太可能。”
钟涛疑惑的看看程敬鑫,程敬鑫急忙使了个眼色。联想起酒席中白倩一直很注意与陈仲楠相关的事,钟涛猜出了梗概:“对了,明天团里事多,这几天你正好休假,代我去给仲楠加油吧。”
“没问题,明天我和小妍、白倩一起去。”程敬鑫转向陈妍,“就这么定了。”
陈妍听到这称呼,恨不能当场KO程敬鑫,可有别人在场,只好作罢。本想拒绝,可一想起自己的妹妹,也只能答应。
“姐姐,我明天……”白倩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让她伤心的男人,也想拒绝。
“你就陪姐姐去吧,我们俩一年也聚不了几次。”陈妍瞟了一下程敬鑫,提高了声音,“你就不怕姐姐被坏人骗了?”
“你说谁呢?”程敬鑫抗议道。
“我没说你。某人怎么不打自招了。”陈妍终于抓住机会出了口心中的恶气。
程敬鑫憋了半天,最后挤出一句话:“有我这么优秀的坏人吗?”
“少臭美。反正某人吧,”陈妍意味深长的笑笑,“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刚刚在轻松的气氛中有了笑意的白倩,听到那句似曾熟悉的话,又黯然起来。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四节 风翼
陈仲楠看了看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厌恶的转过了头。不过那男人却存心要污染陈仲楠的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来:“又来浪费油钱了?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这次,你拿不着名次。”
陈仲楠停下了整理伞绳的工作,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前辈啊,这次我来就不是为了名次。图个快活吧,这次准备把你甩下一公里。”
尖嘴猴腮的男人气的冷哼了一声,无趣的走开了。
“这种人。”陈仲楠继续整理伞绳。
……
比赛开始了。动力伞比赛不同于赛跑,所有选手一起出发,要那样的话,保险公司可就惨了。几百个动力伞在不大的场地上沿着同样的线路起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有参赛选手一个接一个的顺次起飞,最终按所用时间来确定胜者。陈仲楠抽的签不怎么好,被排在了靠后的位置。
终于,轮到陈仲楠飞了,启动马达,抖一抖手中的伞绳,潇洒的助跑,感受着手中的伞绳越来越重,直到伞翼兜满了风而鼓胀起来,陈仲楠双手猛得一用力,后面的伞绳顺从的水平转到近七十度角,又跑了几步,感到脚上传来的反作用力越来越小,陈仲楠一收腿,身体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啊~~~~”离地后,陈仲楠惬意的吼了起来,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所有的选手都抄近道,从一座山阴面经过。惟独陈仲楠,连路线选择都和别人不同,稍绕出一点,从起飞点前那座山的向阳面经过。
“是仲楠!姐姐,快看啊,飞起来了。”白倩兴奋的手舞足蹈。参赛选手中,只有陈仲楠的伞翼是蓝白相间的,在起飞时很好辨认。当然,飞到高空,从下往上看,要找到陈仲楠可就不那么容易了。那面伞翼上,涂着的色彩分明是海洋迷彩!
“好好的干嘛要绕远道。”白倩尽管不懂动力伞,可她手里的门票上,画的路线图还是看得懂的。
“这小子有点意思。”那座山上,一个汉子放下望远镜,回头对刘三点说道,“竟然会利用上升气流,这样会比别人节省时间。”
刘三点露出一丝欣赏,嘴上却说道:“上车,跟上去看看。”
陈仲楠感受着伞翼上传来的上升气流,给引擎加了把火,现在他把引擎作的功全集中到了水平方向上,至于高度,向阳面山坡的上升气流会替自己完成的。所以当别的选手还在把马达输出功率分出大部加到最耗功率的垂直方向时,陈仲楠速度已经比他们快了。
飞过那座山后,上升气流消失了,陈仲楠已爬到了近二千米的高度,同时超越了二名在自己之前起飞的选手。看着地面上的汽车同蚂蚁一样在一条条玉带上穿梭,陈仲楠有了主宰一切的感觉。
“啊……”陈仲楠又想大吼一声,高空气流却狠狠把那声吼给罐进了肚里。陈仲楠悻悻的摇摇头。随即又邪恶的想到,“扔个打火机下去,会不会打中哪个倒霉鬼?”
又前进了几公里,前面几名选手排成了人墙一般。“靠!有没有点职业道德?”陈仲楠调整了下航向,可前面那几个伞也跟着调整了航向。试了几次,前面的人似乎是有意找茬一般,始终阻挡着陈仲楠和另外几名选手的方向。
“看来又是那个国内动伞第一人的帮手吧?这么巧?他们的出场顺序?”陈仲楠意识到抽签的时候有人动了手脚,狠狠鄙视了下那名XX第一。
距离越来越近,得想个法子。动力伞不像赛跑,二人间可以隔着些微的空隙越过前面的选手。距离太近,一个不留神,伞绳缠到一起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二伞垂直距离在三十米内,由于气流阻隔的原因,上面的伞会失去支撑气流而垂直下落的。所以比赛中规定,二名选手间交错距离不得近于五十米。
感到自己的速度在加快,可高度却在不停降低,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空气像被抽空了一样?陈仲楠用口水舔湿手指,平展手臂,让手指感受着气流的侵袭。斜下方?峰面气流!有峰面经过,抽走了下面的空气,所以上空的冷气流急剧向下方补充,形成了现在这样的气流。峰面?高空中空气对流剧烈,选手们通常都会把身上的东西用固定住。陈仲楠顺着脖子上的绳子,打开搭扣,从胸前一个外挂口袋拿出望远镜审视起来。很幸运的,下放不远处有一所学校,鲜红的国旗正随风猎猎飞舞。
离得太远,看不了太清,只能估算那面飞舞的国旗与旗杆的夹角。“我靠!这么大风?”陈仲楠心里骂道。在那种风速里飞伞,对动力伞有些勉强。这么长时间过去,陈仲楠与前面的阻隔人墙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陈仲楠抬头看看自己的翼伞,试了试伞绳的拉力,“老伙计!看你的了!”
心里想着,陈仲楠右手已猛的发力,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的把伞绳甩向左侧。伞翼瞬间被折起了三分之一。在周围选手惊讶的目光中,陈仲楠直直的向下坠去。
“救……救……救护车!三区!”保障车上的大赛保障人员紧张的结巴起来。
在车上跟着前进的刘三点也眉头一皱,紧张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陈仲楠直挺挺急速坠落……
陈仲楠感受着那种近乎失速的感觉,同时伞绳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空气呼啦啦的从耳边急速闪过。现在除了风声,陈仲楠已听不到任何声音。他闭着眼睛,在向上掠去的狂暴气流中,感受着些微的水平气流。已经有些把持不住伞绳的拉力了,再这样下去,伞绳会缠到一起的!来了!犹如黑暗中那一点微弱的光线,渺小却矛盾的清晰着!是它!陈仲楠猛得睁开眼睛,把力量集中到已有些脱力的手臂上!
原本执拗的伞翼,似乎响应陈仲楠的誓言一般,竟顺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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