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着弯腰朝照夕鞠了一个躬,又向申屠雷苦笑了笑:
“二哥!我不该骗你……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吧!”
应元三一直没说话,这时不由汗颜十分。因为他曾经当面许过她与照夕之间的婚事,到了此时却变了卦,他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时尴尬地笑了笑:
“姑娘!你等会儿再走,我还有话告诉你!”
丁裳摇了摇头:
“不必了……谢谢你老人家的关心……”
她说着又弯腰鞠了躬,对照夕微微笑道:“年三十我准定来喝你的喜酒,那时候再见吧!”
说着她就转身走了,照夕不禁呆若木鸡。申屠雷忙跟上了去,丁裳在前走得很快,申屠雷追上道:“丁姑娘!丁姑娘!”
丁裳缓缓回过身来,微微一笑:
“二哥!你不用拦我了……我留下又能如何呢?”
申屠雷不由脸一阵红。丁裳双手微微一摊:
“每个人都有一条自己应走的路,我现在总算想明白了……现在,我是去走我自己的路……”
申屠雷自初见面后,就对这位姑娘,生了无限好感。彼时虽不知他是一个姑娘,等到由照夕口中知道以后,虽然想起来有些尴尬,可是不知如何,这姑娘的影子,愈发印在了他的内心,想起来就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此刻见她伤心而去,心中更是难受不已,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当时讷讷道:
“姑娘,你要到哪里去呢?”
他说着情不自禁现出一片依依之色,丁裳秀眉微微一皱,她俏皮地笑了笑。
“怎么,二哥你……”
申屠雷低头叹息了一声:
“我……一直是很惦记着你的……”
丁裳微微笑了笑,她面色现出了一片绯红。她远远端详着这个清秀的青年人,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她忽似突有所悟,轻启朱唇浅浅一笑。
“可是,我就要回四川去了……你……唉……再见吧!”
她说着转过了身子,直向大门行去。这时照夕匆匆由内室而出,忽然他止住了脚步。
应元三也正出来,照夕伸手阻住他,微微笑道:“不要出来,我们进去!”
说着忙转身进去,应元三糊里糊涂地道:“丁裳走了,你不送送她么?”
照夕摇头微笑道:“用不着我送,有人送……”
应元三突明白了,不由惊喜道:“啊!你是说申屠老弟……”
照夕含笑点了点头,应元三一时张大了嘴,傻傻地叫道:“啊!啊!妙呀!妙……”
二人正谈笑着,却见申屠雷如丧考妣地走了进来,对二人苦笑了笑道:“她走了!”
照夕哈哈一笑:
“那你却为何还在这里呢?”
申屠雷怔了一下,皱眉道:“大哥,你说什么?”
照夕过去拍了一下他肩膀:
“傻兄弟!你还不跟着她?你莫非不喜欢她么?”
申屠雷想不到照夕有此一说,当时不由脸红了一下,正不知说什么好,生死掌应元三在一边哈哈大笑道:“好糊涂的小子,你莫非还真舍不得你这个七品的前程么?”
申居雷这才突有所悟地后退了一步,笑道:“大哥的意思……”
照夕叹道:“兄弟!不要犹豫了,衙门中事,我等会儿为你交待请一个月假,你再不追上去,可来不及了!”
申屠雷剑眉一挑,一手摸着帽子,惊喜欲狂地笑道:“啊!谢谢大哥!谢谢老前辈!”
他说着猛然转身就跑。照夕哈哈笑道:“兄弟且慢,接着银子。”
申屠雷忙回过身,接住了照夕丢过来的银包,正要转身,应元三又大声叫道:“喂!
可不要忘了,大年三十,我可是等着吃你们两个人的喜酒呢!”
申屠雷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些什么,口中只是应着,一路风驰电掣地夺门而出。照夕看着他背影哈哈大笑了起来,谁知才笑了两声,忽觉双耳一阵奇痛,惊瞥之下,不知何时,自己左右亭亭玉立着一双佳人,正是江雪勤和尚雨春,二人各伸一腕,用春葱似的玉指,捏着他一只耳朵。一个轻颦浅笑,杏目荡波,一个樱唇半启,玉齿如贝,俱都侧着似愠似喜的眸子睨着他。管照夕这一刹那不由得一阵销魂,由不住伸出一双铁腕,一左一右,把一双丽人,双双搂入怀中。
这位不可一世的大英雄,到了此时,也不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
室外寒风凛冽,室内春光无限,生死掌应元三含着微笑走出了大门,他拉了一下领子,自言自语道:“向枝梅!你等着我,我也来找你了……”
西北风,大雪,弥盖了整个的大地,可是在这寒冷的世界里,毕竟还有温暖和真情,否则人何以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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