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厷大惊:“长青!”
水花飞溅中,美人身影杳无踪迹,只见一条三丈余青蛇蜿蜒游动,身上碧鳞隐隐泛出华光,两只眼睛如黑墨般幽深。青蛇游了两圈,忽然沉入水底不见踪影。
赤厷试探着唤了一声:“长青?”
深潭平静的水面忽然破开,四溅的水花中猛的出现一枚蛇头,凶狠的冲他呲牙吐信,威胁之意暴露无遗。
赤厷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长青,你的真身,也一样好看。”
长青彻底无语了,简直开始怀疑这位龙君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无精打采的收了真身,起身上岸。
赤厷有些贪婪的看着湿漉漉的美人从浅绿潭水中缓步而出,衣衫尽数贴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线条。可惜,美人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离我远点”的冰冷气息。生怕又惹对方生气,赤厷忍了又忍,目光紧紧黏在对方身上,却是不敢再上前造次了。
长青就这样湿漉漉的往回走,赤厷犹豫了一下,从随身荷包里翻出一粒丸药,追上几步,赔小心道:“你方才被结界伤了,都是我不好……吃颗药?”
长青恍若未闻,脚下一点没停顿,径直去了。
生平从未这样低声下气又看人脸色的钱塘君,在原地呆了半晌,脸上神色变幻,终于一跺脚:为了美人,受点气算什么!追!
蛇族妖域,从此隔三差五的就出现一个厚颜的上古龙神的身影,追在首领屁股后头各种讨好赔笑。
钱塘君似乎把自己的管辖江域都丢一旁了,时不时的跑来蛇域,一会儿送这个,一会儿送那个,兴云布雨更是不在话下,还帮着吓走了以往老来欺负蛇众的鹰族。
渐渐的,蛇妖们对这位原本只在传说中听闻的钱塘龙君不再抱有惧怕,而是欢迎起来。大大咧咧的赤厷很快与大小蛇们打成一片。
没多久,蛇妖们就知道了,龙君觊觎……嗯不,是爱慕自家首领长青,情沼深陷,难以自拔。虽然,二者一仙一妖,且性别相同……不过妖族向来肆意,视规矩戒律为狗屁,因此颇为乐见其成——多好的龙君呀,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未被攻克的,渐渐只剩下长青本人。
一段时间的小意殷勤下来,长青对他的态度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冷了,恢复到了客气而疏离的态度。让赤厷略感心酸的是,那种温润谦谦的神情、口角含笑的意态,是许久未见了。
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
受挫之下,赤厷闷闷不乐的跑去洞庭湖,到他哥那里讨酒喝。
洞庭君对这小弟向来十分纵容,见他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忙令收拾了一桌美馔,抬了几大坛烈酒,陪着大碗喝起来。半坛子下去,这才试探着问:“怎么了,哭丧着脸的?”
赤厷瞄一眼他哥,觉得有些丢脸,不过还是说了:“好容易喜欢上一个美人,结果人家不理我。”
洞庭君嘴巴大张,半碗酒差点洒身上,随即热泪盈眶——天啊,这头夯龙终于开窍了啊!于是喜孜孜的追问:“谁家姑娘?为什么不理你?照说你是上古龙神,又是天帝亲封的钱塘君,便是九天玄女也配的过了!”
赤厷心中烦闷,干脆拎起坛子喝:“不是姑娘……”
洞庭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难道,竟是个男的?你、你你你……”
赤厷哼了一声,烦躁的一抹脸:“我酒后一时没忍住,把他给强了,结果……他至今没理我!”
五雷轰顶都不能形容可怜的洞庭君此刻的心情!他瞪着小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兄长那里没讨到安慰,赤厷垂头丧气的回了钱塘江,顺手处理了些积压的事情,没两日,又心里痒痒的,驾了云直奔泾阳。
到了蛇域,却见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场面。
蛇众们被驱赶至平原空地上,挤挤挨挨战战兢兢如临大敌。长青一袭青衫跪于前方,脖颈却绷的笔直,正与驾云浮于半空中的一列天兵天将对话。赤厷到来时,恰听到他以清澈的、略带悲愤的声音说到:“……长青自问百年来约束族人,潜心修炼,自己自生,未敢分毫扰民,更不敢染指仙域。这为祸人间、迷惑上仙的罪名,请恕蛇族不敢承受!”
钱塘君立刻火了!
他大步冲上前,一把拖起长青掩于身后,桀骜的看向对方,是熟面孔巨灵神君,当下冷笑道:“布雨泾阳、强转阴阳的事儿是我干的,与他无关。至于什么迷惑上仙——那也是我强迫他,天帝若要责罚,只管冲着我来!”
巨灵神见他面色不善,当下犯了犹豫。这是个刺头,发起狠来六亲不认,当年把天上星官也打了,洪水淹了五岳,被天帝一道金链锁了三百年依然不肯低头。思忖片刻,面无表情道:“小神不过代传上界谕旨,清理妖域。龙君如有异议,大可前往凌霄宝殿分说。”
“你当我不敢?”赤厷忽然仰天长啸,龙吟声贯彻天地音传千里,天兵地妖皆俱变色。只见他回头似浑不在意的说道:“抱紧了!”随即忽然现出龙形腾空而起,前爪抓住长青往背上一扔,转瞬便消失在云层中。
天帝终于怒了。
对于钱塘君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格闯祸,这次甚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妖族媾和,是可忍孰不可忍!好,既然你把所有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你就抗着吧!
上古龙君赤厷,滥施云雨,强扭阴阳,扰乱五行,滋扰下界,更私通妖族,玷污仙域,罪不可赦。着革去钱塘君职位,上缚龙台鞭刑一千,令发回原邸自省,钦此!
缚龙台上,陈旧血印斑斑,是千万年来犯事伏法的罪龙们留下的印迹。
恣肆了一辈子的赤厷,终于来到这个龙族闻之变色的地方。行刑官娴熟的将他绑上龙柱,一道天雷直劈头顶,龙柱随即泛出紫光,迫的他不得不现出原形。
赤色龙身被缚龙索紧紧捆在龙柱上,朱鳞间隐隐有赤色火焰蹿出。赤龙对着下方怒目而视,那里,长青被两名上差强压着跪在地上,狼狈而凌乱的、怔怔望着他,眼中有震动、悲愤、哀伤……还有,一点点不舍。
“放开他!”赤厷怒极,身上火焰燃得更凶了。脱口而出的瞬间,一道巨大的金色长鞭呼啸着猛然抽上巨龙柔软的腹部,猝不及防的他不禁惨叫出声“啊——”
“龙君!”长青忽然奋力挣扎起来,却立刻被死死压下了,他拼命抬着头往前挣,两条胳膊简直像要被扯下来一样,撕裂似的疼。
赤厷目中忽然精光大盛,忍住啮魂鞭深入骨髓的疼,勉强放柔了声音:“没事……一千下,很快的!”
他能控制自己,忍住再不发出声音,却实在挤不出笑容来安抚他了。
长青有些呆滞的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条讨厌的、凶神恶煞的、赶也赶不走的赤龙,就这样被捆缚着,一鞭一鞭抽打,每一鞭下去就是一道血肉模糊,耳畔是行刑官平静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四百七十一、四百七十二……七百一十三、七百一十四……九百九十九,一千。刑满。”
缚龙索一收,赤龙轰然倒地。事实上,鞭刑至八百多的时候,赤厷已然昏迷过去。
长青仓惶的急奔而上,生怕触到伤处,小心翼翼捧住他的头,轻声唤他:“龙君?龙君?”
许久,赤厷方才慢慢睁开双眼,视线好一会儿才聚焦到他脸上,却凝滞了半晌,抬起前爪试图抚摸上他的脸,艰难的说道:“乖,不要哭……”
哭?长青诧异的反手一摸自己的脸,竟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他是蛇族,他怎么会哭?
长青楞在那里。
赤厷叹了口气,轻声道:“先前……都是我不好。从今而后,千年万年,我再不会让你伤心了。”
“胡说八道!”长青只觉鼻子发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掉得更凶,嘴角却绽开了一个极浅淡的微笑,恍若春花。
【完】
5。 白羽
这日傍晚,当三皇子、定王兆嘉回府的时候,脸色一片青黑。
跳下马,随手将缰绳丢给亦步亦趋的仆从们,兆嘉一面大步朝内院而行一面有些不耐烦的开口问道:“白羽呢,在做什么?”
贴身内侍急步上前,弓着腰,小心捡着措辞答道:“白公子午后写了会儿字,又打了个把时辰棋谱,现下用了晚膳,正休息呢。可要叫他来预备侍奉?”
“嗯。”兆嘉脚步不停,径直往书房而去。
内侍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方才王妃遣人过来问……”
“没空!”兆嘉脸色更黑了,一甩袖子,几步就把一群人丢在后头。
侍役们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忙忙闭了嘴,低眉顺眼的快步跟上。
白羽听说王爷唤他,高高兴兴的丢下闲书,随手理了理衣衫,兴冲冲的出了院子,往内书房而来。
书房门关着,两个日常伺候的内侍低头守着门口,见他过来,眼睛一亮,仿佛见到救星:“白公子,王爷在等您呐!”
白羽好脾气的笑笑,然后有些诧异的推门进去:“王爷?”
书房里只点了零星两三个烛台,橘红的柔光一片一片次第挥洒,影影绰绰的。金丝楠木流云百福大圈椅上,坐着一个沉默的身影,面目晦暗不明。
白羽反手带上门,放柔了脚步,轻轻上前去半跪到他脚边,两手搭着他膝上,仰着头搜索他表情,小声唤道:“王爷?”
兆嘉默然半晌,伸手抚摸过他柔顺的发丝,忽然一把将他拉起安于腿上,双臂铁箍似的捆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肩膀,许久,长长叹了口气。
白羽心中诧异更甚,抬手环住他,在背心上缓缓安抚,思忖着探道:“今日在太子那里……不高兴了?”
这话仿佛捅了马蜂窝,兆嘉全身都僵住了,片刻,忽然猛的起身,两手一抄抱起他,直接扔上了一旁的软榻。白羽低低惊呼一声,伸手企图勾住他脖颈,却被用力按了下去,然后嗤啦一声,单薄绢衫连着内衣被蛮力撕开,大片白皙的肌肤连同胸口小巧的茱萸一同暴露了出来。
兆嘉盯着眼前人有些狼狈却叫人血脉翕张的情景,脸上闪过一丝狠意,低头啮咬了上去。
白羽疼的闷哼一声,下意识的伸手去推他:“轻点儿……”却被粗暴的按住了。兆嘉一面埋头制造一个一个淤痕,一面抽出汗巾子,三下两下就将他双手过头捆缚在软榻扶手上。白羽心生惊惶,颤抖了声音:“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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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嘉手上一用力,仅剩的衣衫被彻底撕开,下衣也被粗鲁的剥了去,力道过大,细致的肌肤上立刻泛出几道红痕。兆嘉目光愈发幽深,在眼前耷拉着的小东西上随手摸了一把,然后用力分开了他双腿,屈起推至身前。
粉色的、形状美好的秘穴在烛火摇曳下,散发出诡异的诱惑,引人癫狂。
白羽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对待,又惊又怕,眼中隐隐泛起泪意,有些哽咽的小声唤他,带着一丝丝哀求:“王爷?”
兆嘉只觉心中那丛邪火越蹿越旺,忽然一把扯下腰间系着的羊脂玉如意手把件,毫无征兆的用力塞了下去。
白羽的眼泪一下子崩溃了,压抑着惨叫一声,条件反射的肌肉绷紧,绞动着要把入侵物排出去:“疼……”
兆嘉表情狰狞,手上加力,狠狠将两寸多长的玉件悉数塞了进去,只留一缕杏黄的流苏垂在体外,凌乱在雪白的臀面上。
白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