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本官和‘琼州三侠’离开!”
“追魂学究”尤南豹含笑应了声:“遵命!”转身对群侠道:“请各位列队恭送这位劳大人及‘琼州三侠’出宫!”
群侠当中,只有宇文琪知道密函的内容,“毒手神医”周白眉和“六爪神鹰”裘仲达二人则老谋深算,已看出“追魂学究”尤南豹此举必有用意,故而均不置一词地依言退过一边。
但“艳神宫主”和冷冰心却双双一挑秀眉,方待开口,却被“追魂学究”尤南豹一个眼色止住了。
“青城逸士”劳寰眼看群侠已然让开,遂得意地狞笑了几声,招呼“慑魂叟”皇甫嵩等人,大摇大摆地向神宫大门走去。
群侠在“追魂学究”尤南豹串领以下,果然恭恭敬敬地将“青城逸士”劳寰这一干清廷鹰犬,直送至神宫外面的花园!
“青城逸士”劳寰举目四下一望,突然停转身道:“你们恭送到此为止,不准任意移动半步!”
“追魂学究”尤南豹依言嘱咐群侠停步,并低声关照注意对方动静。
“青城逸士”劳寰待群立定之后,对“摄魂叟”皇甫嵩等人暗地一使眼色,一齐纵身而起,飞掠数丈,落在花丛中,又复腾身疾掠而去。
此际,双方距离正在二三十丈外,那“青城逸士”劳寰陡地纵声狂笑,在空中猛地扬手,将那颗“乾天霹雳子”朝群侠掷去!
一点乌光,疾风而至,群侠不禁又惊又怒。“艳神宫主”、冷冰心和宇文琪齐声娇叱,当先六掌齐扬,迎着飞来的“乾天霹雳子”劈去!
“追魂学究”尤南豹大声疾呼:“使不得!大家全力,速将此物顺势送到我们的后方去!”
说时,那“乾天霹雳子”已飞抵他们面前不及一丈,“艳神宫主”、冷冰心和宇文琪之人闻得“追魂学究”尤南豹的呼声,忙将发出的掌力,往后一撤,连同“毒手神医”周白眉、“六爪神鹰”裘仲达等人发出的掌力,以反手托天之势,向身后猛然推去!
那颗“乾天霹雳子”,登时被六股奇强无匹的掌风托着,从群侠头上“呼”的一声,远飞出数十丈以外!
“追魂学究”尤南豹又复大叫道:“大家违将身体平贴地上!”
群侠闻声,方自各将身子卧倒,便听“轰”然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震耳欲聋地从后方传来!
群侠只觉地皮晃动,震撼得各人如置身惊涛骇浪之中,一阵灼热如焚的狂风,令人窒息地挟着无数砂石,像冰雹般猛卷而至!
天色为之骤然一暗!
狂乱中,空际更混杂着“青城逸士”劳寰的刺耳狂笑之声!
半响,这巨大的震动方始停止,空际的砂石渐渐落尽,天色也开始清朗过来,群侠稍定惊魂,一齐纵身而起,互相一看,发现均未受到伤害,这才放心地纵目四顾。
但见那座巍峨的“艳神宫”,大半已化为乌有,地面上碎石狼藉,无数奇花异卉俱成了焦炭,疮夷满目,不堪卒睹!
那“青城逸士”劳寰等于鹰犬,则已远遁无踪!
“艳神宫主”大叫一声,纵身便朝“艳神宫”的废墟扑去!
“毒手神医”周白眉目光一掠,忽然神色大变,连呼“糟糕!”也随后飞身追去!
群侠自然不敢怠慢,一齐跟着“毒手神医”周白眉,飞纵落神官废墟前面。
“追魂学究”尤甫豹诧问道:“周兄,什么事糟糕?”
“毒手神医”周白眉顿足道:“可恨我们只顾注意那恶贼手上的东西,竟忽略了保护这栽种‘九叶龙须菊’的花坛,致令许多奇花,尽化劫灰,误了裘兄之事,岂不糟糕!”
“六爪神鹰”裘仲达慨然道:“富贵有命,死生在天,周兄大可不必把兄弟之事放在心上而不安!”
“毒手神医”周白眉叹道:“话虽如此,但眼看到手之物竟因一时疏忽而失去,终是令人可惜可恼!”
宇文琪笑道:“说不定这‘艳神宫’中,另有栽种这‘九叶龙须菊’的地方,周老前辈此时着急,是否早了一点?”
“毒手神医”周白眉瞿然失笑道:“宇文姑娘说得极是,老朽倒是被弄昏了头了!”
说话之间,那“艳神宫主”已怒容满面地从“艳神宫”的废墟中走出来,恨恨地说道:“想不到那无耻走狗这般阴险凶狡,我誓不与他们干休!”话声微顿,忽对“毒手神医”周白眉行礼道:“务望老先生赐予援手,施展回天妙术,助贱妾与敝宫之人,恢复劫前容貌,俾免半年之后,迅速衰老而亡,以便将有生之年,与满虏周旋到底!”
“毒手神医”周白眉慌忙还礼,一面目注“艳神宫主”,正待答话,翘然失声叫道:“怪!怪事!”
众人闻言一怔,齐地往目,诧问道:“什么怪事?”
“毒手神医”周白眉伸手一指“艳神宫主”的脸孔,激动地叫道:“看!看她的容貌怎么变了?”
众人忙将目光转向“艳神宫主”的脸上,这才发现她原来密布在脸上的皱纹,此刻已完全消失,满头白发交已变黑,乍看去,那还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妪,简直就是位花信年华的少妇!
这一来,不由众人目瞪口呆,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艳神宫主”被这许多诧奇的目光,看得一头雾水,不自禁地伸手朝自己脸上摸去!
这一摸之下,顿令她也为之瞠目结舌,讷讷说道:“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毒手神医”周白眉速速播头,茫然道:“这种奇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转对“追魂学究”尤南豹道:“尤兄见闻广博,可明白其中道理吗?”
“追魂学究”尤甫豹搔首苦笑道:“你这一考,可把我考住了,依我看来,这种关乎医道之事,周兄不妨再仔细参详,兄弟确实一窍不通!”
“毒手神医”周白眉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道:“我想来想去,这事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追魂学究”尤南豹道:“是什么原因,不妨说给大家听听!”
“毒手神医”周白眉目注“艳神宫主”,道:“适才满首玄烨命那‘青城逸士’劳寰前来对你册封之时,是否给你服了一粒名为‘效忠圣主’的丹药?”
“艳神宫主”点头赧然道:“不错,但贱妾却没想到那粒丹药竟这般霸道,若非裘老先生适时赐救,恐怕便只有俯首贴耳,甘供满虏驱策,或是一命呜呼的了!”
“毒手神医”周白眉笑道:“那粒丹药的毒性发作之时,宫主虽然吃了不小苦头,但严格说来,你倒要感谢满虏的好处哩!”
“艳神宫主”诧道:“为什么?”
“毒手神医”周白眉道:“那粒丹药虽然几乎要了宫主的命,但它的药性,却激发了你体内逐渐消游的生机,岂不是因祸得福吗?”
“艳神宫主”将信将疑地说道:“天地间竟有毒死人的药,而能激发人生机之理,不知老先生话儿,可有什么根据?”
“毒手神医”周白眉庄容道:“天下药物,本无有毒无毒之分别,其有毒无毒,端在如何配制与使用之时机及方法而已,譬如砒霜,善用之则为灵药,不善用之即是毒药,在医道上,此种例子甚多,宫主若不确信,无妨自行运功体察一下,便知老朽所言非虚了!”
“艳神宫主”依言,暗自运功遍行四肢百骇,细加体察,脸上突然充满欣喜之色,点头娇笑道:“老先生委实高明,贱妾体内,果然生机蓬勃,大非昔比了!”话完,却又秀眉一蹙,道:“可是,我觉得那毒丹的毒性,却依然潜伏脏腑之间,这却如何是好?”
“毒手神医”周白眉长叹一声,手指“六爪神鹰”裘仲达,叹道:“这位裘兄与宫主同病相怜,也是曾经服了满酋的毒丹,如今老朽正为了设法替他祛除脏腑间的隐毒而远来苗疆,寻求灵药!”
“艳神宫主”吃惊道:“那么,裘老先生适才给我服下的,并非是解药吗?”
“毒手神医”周白眉苦笑道:“他那丹药,只能暂解一时,一月之后,毒性便又发作,又须再服……”
“艳神宫主”喜道:“这样虽然麻烦了些,但只要能及时解毒,便每月服用一次又何妨呢?”
“六爪神鹰”裘仲达连连苦笑道:“宫主有所不知,在下这解毒丹丸,现在只剩得一粒了!”
“艳神宫主”闻言,无限愧歉地说道:“老先生对贱妾恩德如山,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
“六爪神鹰”裘仲达笑谦道:“为了民族正气与光复河山大业,慢说牺牲了一粒丹药,假如能得宫主矢志共同驱逐满虏,在下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艳神宫主”庄容道:“适才贱妾已声明誓与满虏周旋到底,今后苗疆一切,悉听老先生之命!”
“六爪神鹰”裘仲达连声谦谢,便请宇文琪取出一根“墨羽”,送给“艳神宫主”,并将“墨羽”的意义,以及北天山“丹心峡主”朱润波率领群侠所作的反清复明大计,详细说了。
“艳神宫主”接过“墨羽”,佩在胸前,然后对“毒手神医”周白眉遭:“裘老先生既有解药,老先生医道通神,何不用方配制备用呢?”
“毒手神医”周白眉道:“配制这解药所需的药材,目前尚差两样不曾找到。”
“艳神宫主”道:“是两样什么药材,怎这般难找?”
“毒手神医”周白眉道:“一样是‘九叶龙须菊’,一样是‘三色凤尾草’。”
“艳神宫主”哦了一声,道:“原来诸位是为了敝宫的圣花而来的!”
“毒手神医”周白眉苦笑了知,道:“如今这座花坛已化劫灰,不知贵宫中是否另有栽种之处?”
“艳神宫主”摇头道:“此花乃敝宫祖先,历尽艰辛得来,仅栽培于宫前花坛之中,并未分种于他处!”
“毒手神医”周白眉不由大为失望,叹道:“这样看来,又复费不少时日和工夫了!”
宇文琪忽然插口道:“听宫主之言,似乎这花儿并非贵地所产,不知令先祖是从何处得来,我们何妨再寻找!”
“艳神宫主”道:“圣花出产之处,我也曾听说过,据说那地方满布毒蛇猛兽,气候千变万化,凡人进去都有死无生,险恶异常……”
宇文琪笑道:“只要有地方就好办了!”伸手一指冷冰心,道:“这位冷姊姊乃是毒蛇的克星,至于猛兽,凭了我们的武功,还怕什么豺狼虎豹,若论气候变化,只要小心应付,大概也没有问题!”
“艳神宫主”闻言,目光一掠,见群侠含笑点头,遂慨然道:“既然诸位有此豪兴,我便权当一名马前先行,领诸位前往便了!”
宇文琪道:“我们也并不一定都去……”眼望“追魂学究”尤南豹,道:“适才朱峡主差灵儿送来的指示,老前辈看应该怎么办?”
“毒手神医”周白眉“哦”了一声,也目注“追魂学究”尤南豹,问道:“灵儿送来朱峡主的墨羽飞书,究竟有何指示?”
“追魂学究”尤南豹道:“朱峡主在书中传谕,说是近日江湖中到处传言,满虏在南岳紫盖峰头,修建了一座庙宇,名为‘顺天禅寺’,寺中主要建筑物是一座十三层宝塔……”
冷冰心忍不住插口问道:“这座庙宇和宝塔,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追魂学究”尤南豹怪笑几声道:“当然有关系,因为江湖的传说中,说满虏到处公开宣布,我们北天山‘丹心峡’这一群反清志士,业已尽数伏诛,要将我们的头卢,逐层陈列在那十三层宝塔之内,更以朱峡主的头卢,置于第十三层顶之上……”
冷冰心“格格”娇笑道:“荒谬!荒谬!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