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一种做白日梦的感觉,是有这么一万块钱,可当时是因为他们创业阶段缺资金,讲明是借的,时间长了倒也忘了,我有些迟疑:“那一万块是借给你们,要还的,应该不算投资。”子峻柔声:“我和振声都同意把那一万块钱当作股份,没有你,就没有夏氏的那份合同,也就没有事务所的今天。”我更呆了,总希望被天上的馅饼砸中,想不到还真中了,还是个大馅饼,差点把我砸晕了。我晕乎乎地听着子峻还在继续:“年初分红的时候,你不在,所以我自做主张帮你买了房,地段很好,环境也好,邻居更好,是最好的邻居。” 最好的邻居,我不信,我以前住的小区的邻居才是最好的,见我不信,子峻笑:“当然是最好的邻居,因为你的邻居就是我。”我也忍不住笑了,和子峻——我们一直住得很近,近得我笑称他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一年,是我们离得最远的一次,比他去英国的那一次还要远——想不到兜兜转转,我们竟然又转回来了。只是,历史绝不会是简单的重复——我和他,毕竟不同了。
人生若如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事,暂停更新,会在周末补上。
其实我个人比较喜欢子峻,虽然大家会觉得他先前有些自私,仿佛利用了丁丁,其实应该是他和丁丁太熟了,亦或是他觉得如果丁丁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会这样安慰丁丁,所以在失意的时候很自然地找丁丁诉苦,他亦是到后来才明白丁丁的心意,并且很坚决地拒绝了她,可能他觉得不给她一点希望会更好。我以为对女主来说,夏以博更象是一双好看的高跟鞋,漂亮,却不舒服,弄得不好还会扭伤脚;子峻更象是平跟鞋,样式普通,却穿着舒服。不过爱情——我现在也没想好结局,希望大家给点意见。
谢谢大家。
我有些迟疑。整理衣物的动作也迟缓了下来,子峻不解地问:“丁丁,你怎么了?”我把手上的衣服一扔,颓然地倒在椅子上:“我不能离开这里。”我和夏波的约定——既然他已很好地遵守,我不应该成为那个悔约的人。既然现在有钱了,我会搬到好一点的地方,可是不能离子峻太近,太危险了。子峻有些丧气地看着我:“你还在躲那个人吗?”我抬眼看子峻,他的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气,还有一点颓丧:“你要躲他躲到什么时候?”
我有点茫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躲到什么时候,等他订婚?或是结婚?也许要更久,等到提起他的名字心不会怦怦跳也不会痛的时候,等到见到他能够微笑着打招呼说“嗨”的时候,等到他真正成为我的记忆的时候。子峻看着我,心痛不已,我不想看他那种既怜惜又愤怒的表情,也不想让他看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我转过脸去,不想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泪光。子峻拖了把椅子坐在我身边,缓缓地:“你不用再躲他了,他已经去美国了。”我猛地抬眼看他,子峻艰难地:“临走前,他要我转告你,他不会再找你了,也下了决心将你忘记,所以,你不用再躲了。”我的心象是被冻住了,根本不能反应我听到的是什么意思,整个人也僵住了,竟然一动也不能动,许久,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麻木:“他真的去了美国?”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离开这座城市,我之所以过得这么辛苦也不肯离开,是因为喜欢这座城市,我喜欢和他共一片蓝天,我想要和他呼吸同样的空气。可是,他竟然去了美国?隔了那么远,一整个太平洋,我抬头望望窗外的天空,美国的天空也这么蓝么?子峻默默地点点头,我努力笑笑:“很好,真是太好了。”可是,我的样子一点也不好,我的心象是被撕裂了一个口子,血不停地往外涌,疼得都已经麻木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不正是我希望的吗?干干净净地把我忘记,开始新的生活,慢慢地爱上身边的那个女人,过得一天比一天幸福,我不是曾经在心底这样祝福他的吗?原来不过是口是心非,我也不过是个自私的普通女子,就算不能在一起,也希望他念我一生一世。“他还说了什么?”我仰起脸,看着子峻,心中尚存一丝希翼, 他应该还有话对我说吧?
子峻有些迟疑:“他好象知道了你和夏波之间的交易”,子峻顿了顿,声音益发地干涩:“他误会你是为了我才答应了夏波的条件,你的表现让他以为在你心里我的分量重些,他觉得你不够爱他,至少不是只爱他一个。”我忽然觉得全身发冷,冷彻心扉,心底不由自主生起的绝望让我痛得几乎不能呼吸,我扯着子峻的袖子,下意识地:“他是真的这么想,是不是?”子峻同情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柔声道:“去找他吧,我可以弄到他在美国的地址。我想他说的应该是气话,他应该还是爱你的。现在你已经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夏波根本不能再拿我来威胁你了,就算可以,我也绝不希望你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来帮我。”我好象做了一件蠢事,看似清高,自觉很了不起,肯牺牲自己成全朋友,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想过,既是我的朋友怎肯要我牺牲了来成全?子峻自觉有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安宁根本不屑夏波的承认,还有夏以博——我的心痛得更甚,我至少应该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却一个人做了决定,对他是何其的不公!我忽然想起以前夏以博说过“就算是死,也要让我先死,我不想再孤零零的一个人”,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做很自私,为了自己心安,一走了之,所有的痛苦都要他一个人承受,说过再也不会让他孤独了,却又撇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还要远走异乡,他说过不喜欢作异乡客,讨厌那种没有根漂浮的感觉,是我逼得他——我真是太残忍了。我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如果手上有刀,我宁愿捅自己一刀,让我自己也尝一尝被背叛、被抛弃的那种痛,那应该比这更痛吧?第一次,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做错了,错得厉害。
我的眼泪吧吧嗒吧嗒地往下落,怎么止也止不住,子峻看着我,一脸的心疼,伸出手大概想替我抹眼泪,却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许久,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眼神很坚定:“不要哭了,既然知道这么爱他,去把他追回来就是了,你有没有护照?”“护照?”我冥思苦想,应该有的,公司组织过去新马泰旅游,办过,放在哪里?可是,我真的要去美国吗?一年前的阻碍依然存在,他依旧面临两难的选择,而且,一年过去了,他又误会我和子峻,他还爱我吗?我的脑子又混乱了,我有些慌乱地:“我不要去美国。”子峻狠狠地抓住我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你一定要去,电话里说不清楚,他对你误会颇深,也未必肯听你的电话,你去一趟,好好跟他解释。这里所有的事你都别管了,叮当我会照顾的,你顺便去见见安宁也好,劝她早点回来吧。”我尚在迟疑,子峻凶狠地:“什么都别想,听我的,现在只要想护照在哪里,好好想想。”我终于想起了护照在哪里,我找出来,死死地捏着护照——仿佛握住了一丝希望。
人生若如再见
屋里很静。叮当去幼儿园,子峻上班,我无事可做,除了等待。我蜷缩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窗帘发呆,橘红色的窗帘,夕阳的颜色,看上去暖暖的,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我忽然觉得这窗帘很眼熟,凑近了细看,我不由呆住了。竟然一模一样,和以前子峻房间的窗帘,玫瑰底的花纹,我亲手挑选的样式,竟然连扎窗帘用的小熊饰物都是一样的。再环顾房间四周,坐上去几乎半个人都要陷进去的松软沙发、可以摇晃着在上面做白日梦的躺椅、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栀子花,房间很干净,虽然不至于纤尘不染,但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打扫,没有人住的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住的房子,却天天打扫,我不由百感交集。
我仿佛回到了三年前,亲手替子峻装饰房子,到扫房间,洗衣做饭,无休止地等待,患得患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子峻也会为我做这些,时间真是一剂霸道的药,改变了他,也改变了我。
如果——如果子峻当年不曾离开,那我多半也不会和夏以博开始,那么现在会怎样?我突然有点恨子峻了,在我慢慢被夏以博吸引的时候,在我痛苦地挣扎的时候,在我呼唤他回来的时候,如果他那时候回来,如果他能看到我给他的那些信回来——信?我的心一颤,夏以博——他应该不会就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我冲到电脑前,颤抖着打开电脑,我的手抖个不停,连鼠标也握不住,我定了定神,缓缓地点开了自己的邮箱,果然——不是一封,而是几十封,我颤巍巍地打开其中的一封、又一封。丁丁: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提前了一天回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有惊却无喜。你家的灯暗着,打电话没人接,手机竟然关机,这么晚了,你到底去了哪里?我以为你去了我那里,我甚至想象着你语笑嫣然,系着小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可是——我的心冰凉,我看到了桌上的钥匙,还有戒指,冰冷地躺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公司说你辞职了,房东说你退租了,象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可是,到底为了什么,至少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吧?你是这么残忍的人吗?丁丁:我在公司见到了丁子峻,很不正常,公司忽然换了律师事务所,而且名气不如前一家,我看过合同,条件好得绝对有问题,这就是你离开的原因吗?爸爸没有否认,说跟你之间是有这么一个交易:他给了你一份合同、一张支票,你离开。爸爸说他没有逼你,你是心甘情愿地离开的,我不信,一点也不信。说你为了钱离开,我怎么也不能信,虽然你很笨,我也不知道那张支票上到底是多少数字,但我相信简单的道理你还是懂的,再大的支票也不会比夏氏的继承人值钱,你不会真的这么笨吧?
爸爸象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你一定奇怪她为什么只拿了一块金子却不要金矿,因为我告诉她如果你娶了她,你就一无所有,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识相地选择支票。她也许不是不爱你,但她更爱的是你的身份,或者她更爱的是那个叫丁子峻的男人。“爸爸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很清楚地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快回来吧,我想你想的快疯了。丁丁:我今天去找子峻了。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你的消息,你要躲的是我,不会连他都瞒着,你们的关系好得让我嫉妒。
你不会真的爱他多一点,或者根本就只爱他一个?这么久都找不到你,让我对自己没有了信心,你们二十几年的感情,我和你只有一年,我忽然觉得害怕,我知道你是怎样地爱过那个男人,连叮当你都能视如己出,你应该没有这样爱过我吧。丁子峻似乎对你的离开一点也不知情,他吃惊的样子不象是装出来的,他是那样的惊慌失措,看着他的眼睛,我好象有点明白——那个人,你期望已久的感情,那个人好象也有了。正主回来了,所以我该让路了,是不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根本不必躲我,只要你说,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会成全你。我就是这样地爱着你。丁丁:我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你。我本来很安心,觉得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