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如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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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如刃的边缘-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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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局促在角落里,喧闹中唯一略带安静的地方,我们四人如同海里一个小岛。酒吧里无论男女,都故意或作不经意状朝我们这里扫视,然后目标集中在这两个高挑的姑娘身上。一些不怀好意的眼光偶尔会与我和阿强对视,都被阿强轻易地击败。
  上一段时间实在太累了,我靠在沙发上,看阿强和她喝酒,或者同对面的茱莉聊天,实在太吵,有时耳根会被无意地一扫,伊的唇发。
  没有太多的想法,迫不及待地与女子亲密的念头已经不适用这个年纪的我了,所以很多个夜晚,我总是这样慵懒地享受岑寂和少语的时光,和着伊的青春和芳香。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否会一直持续下去,但却乐观地认为不会结束得太快,直到今夜,当冰冷的手铐铐上我的双腕。
  穿便衣的平头阿甲如报复般狠狠地用铐上我,并在口里反复叱道:“从现在起,你因涉嫌团伙犯罪而被刑事拘留了,看你小子还窜不窜!”,当时,我心里一震,但更多的是茫然,害怕的感觉并不多。毕竟我认为自己二十四小时前作出的是一件正义,或者说至少不是错误的举动。阿甲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打过几次交道,而每次我都能全身而退。
  阿甲和另外一个警官一前一后,将我和同伴阿强押上囚车。阿强在昨晚的那场混战中其实一直只是观看,并未出手,此时却跟我一起被铐上,自然心中愤愤不平。但上了囚车之后他一直低头不语,不知在作何感慨。

11、别样江湖(2)
囚车开动,离开了繁灯簇拥的丽江花园向郊外驶去。我背向行车方向坐着,看车外一路的五彩华灯和绵延的车流如潮水般向后倒退,那情形似在向我预示,我将要告别一段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生活,远离所谓的任侠放情的江湖臆想,去接受一次上天别样安排的命运拷问。
  那将会是什么?这对于初陷缧绁的我,如果说到了囚车上还没有一丝的惊恐那是假话,对于牢狱里的情状,虽说我早在电影或文字上有所了解,甚至有听过不少亲身经历者的回忆,但从未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去直面它。此时在心里默默寻思着的是,若真的遭遇了那些可以想象但又前所未见的残酷羞辱,我所能做出的最底线的挣扎会是怎样?还有,我不知道这一去,回来的日子在何时,我能忍耐煎熬的极限又在何处。
  会不会就象某些电影里的情形那样,洒家将被超乎想象的对待而伐毛洗髓,从此任侠江湖之梦断于囹圄?
  当然不会!洒家没有对昨天的举动有过一丁点的后悔。英雄救美的传说是俗了点,但放在今天这样利欲盈天之世,稀少而珍贵,因而并不落窠臼,何况,是为了玛莉娜这个未满二十岁的异域女子。
  洒家的本色,正如一个朋友所言,就是尚武逐侠,胸中小不平,以酒消之;人间大不平,仗剑削之。如此而已,洒家大可以无愧于心。而且,北*学院四年的熏染,加上从事多年的法律工作,吾虽仗剑而行,但向来是有节有度,无大过失。此去虽前路尚难定夺,但又如何?无非就是按法规程序行事。就算人心难测,对手咬死我不放,那就要比拼实力了,自问洒家的社会影响力和身家,应该也可一抗。
  这一路上半个多小时的沉默,让我的心一点点回复平静。昨夜在星吧所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回顾:惊恐万状的玛莉娜,荒谬可笑的雇佣合同,据理力争的小姚律师,蛮横好色的香港老板,气势汹汹的众多保镖,息事宁人的洒家初衷,痛饮而尽的两瓶干邑,拍案而起的一怒出手,狼狈逃窜的八个流氓,跪地哭嚎的肥胖老大和他爬出逃命的一路血迹。当然让我后悔的是当时被对方逼到无路可走后的反击太过猛烈,谈判时过多的酒精太过迷狂,当天中午痛苦死去的爱犬让我太过伤心,这一切都在痛击那个黑社会状的香港老板时全部爆发出来,一出手就让他血溅当场!而更过分的是当警察闻声赶到进入星吧时,我竟让这个港商跪地向玛莉娜磕头道歉,并狂喊:“如果今后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我杀你全家!”当时领队的警官正是平头阿甲,而洒家过去正是因为路见不平而与他有过强烈的争执,可以说结下了梁子,这次他总算找到了整治我的机会,所以明明他一早就拿到了拘留证,却还要把我在派出所扣满24小时后,才在最后一分钟宣告我已被刑事拘留。而这刻之前我还以为会像以往一样,呆满24小时就可以扬长而去。
  想起他恶狠狠地铐上我的情形,估计这次我真是要栽了。此时,我更加担心了,不知家里是否已经知道我被拘留,不知公司群龙无首后会如何,不知家里的狗儿突然见不到我会不会慌张不安?不知道美国刚做心脏搭桥手术的父亲会不会又严重地反应。唯一不担心是那个中亚的小妞,我被拘留之前她已经离开了派出所。她现在如何,是否正为我的拔刀相助感激涕零,或者为我深陷牢狱而惴惴不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1、别样江湖(3)
玛莉娜是一个广告模特,是我们花园的广告代言人,我在小区里带狗散步时认识与她偶遇。小女孩儿长得实在漂亮,浑身散发着青春的光彩,而且有东西方血统的混合,与我少年时梦中的楼兰美女形象完全吻合。天生*而又少不更事,难免引人垂涎,所以才会被那个香港老板所胁迫。这一场牢狱之灾看来也是命中注定的。
  事发在当天下午,小女孩慌慌张张地来找我,说她签约公司的老板要霸占她。他是香港最大的珠宝商之一,非常有实力。玛莉娜虽然不满18岁就从遥远的中亚跑到广州打工,但并不是在任何金钱的引诱下都会出卖自己的。她死活不从,老板现在逼她按雇用合同支付数千美元的违约金,而今晚就会带人进来丽江花园找她“摊牌”——这是明摆着的讹诈!我看过那个香港流氓的雇佣合同,完全不合中国大陆的劳动法。作为男人,我很喜欢这小姑娘,事实上她也很享受与我一起的时光。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漂若浮萍的异国弱女,又在这种时候,我那儿还能顾得上自己那些男女间的俗念?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即刻让她给那个香港老板打了个电话,约他来星吧面谈。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不用多说你也可以想象得到。对方带了八个人来,而我只约了老友阿强和小姚律师来谈判,最终言语不合开打。他们的人虽多,却似完全没有料到我们出手是如此迅猛,冲突一起即被放倒二个,其他人乱作一团,夺路而走,他们逃跑时的德国大众车门还被一脚踢瘪。混战中香港佬鼻梁中了一个直拳,倒地时头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脚,就这两下子,居然流血不止,被法医验为轻伤。动手时正是午夜,前后不过几分钟,但星吧前面居然聚拢了近百人围观。
  当时我们还以为做了件替天行道的事,赶走了敲诈外国女士的流氓,所以还主动报警,其实这时警察已经到了。记得小姚律师让我快走,我不仅不跑,还金刀大马地做在酒吧正中的椅子上,拿起酒瓶继续喝XO,还对警察说:“人是我打的,他们来敲诈我的邻居,如果香港佬死了,我偿命,被打残了,我坐牢!”估计当时我醉得不轻。而这一幕却又不幸被负责的平头阿甲看到了,所以才有刚开头他骂我的那句“你小子再蹿”。
  出事的那个晚上,是2004年10月14日,《为玛莉娜》这首诗写后的第二天。
  (二)初夜
  我不是豹头环眼的好汉
  今夜却被困在风雨中的险滩
  孤灯的节堂虎缚龙盘
  满天的黑夜星黯月残
  少了沧州古庙火焰中的酒壶
  如何像林冲一样把“好大雪”呼喊
  ——《风雨沙湾》,2004年10月15日
  当晚囚车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午夜一点。
  车停在一座巨大的钢门之外,一个便衣先下车通告,随后我和阿强默然地被押下。抬眼望去,大门的牌子上写的是戒毒所的字样,我们一时诧异: 不是告我们团伙犯罪吗?怎么一下涉毒了呢?那可是真正的大件事。还未发问,一个便衣发声:“你们先进去体检。”我实在记不清具体的情节,不过在里面呆了很短,不过是身高,体重之类的问题,而且简单地填了一*检表格,好像测了体温,但没有验血之类的。随后我们又被押上车,仍然是两个便衣夹住一个。
  很快地,我们又停在一座更加高大的钢铁大门,我从玻璃窗探出头,月光下“广州市XX区XX看守所”几个大字清清楚楚,煞是了得。又是例行的通告,大门缓慢地打开,我们再次被押下车。一路上我在前面,没有回头,虽然每一道门都让我心里一沉,但我还是努力地挺直身体,作无所谓状。也许是到了安全之地,便衣的态度也略略轻松了一些。不知过了几重厚重的钢门,我们终于被押进一间不大的房子,那里面有一高一矮的两个制服阿Sir,其中一个从服装上看是协警。平头阿甲一路没和我讲几句话,进屋前只是说了“你这次麻烦大了,对方最少是轻伤,你准备好请律师吧!”当时只是以为他是在吓唬我,并不以为然,感觉事情不大,最多三、五天就能出来。

11、别样江湖(4)
阿强就不一样了,他自始至终没有动手的,所以一下车后就开始不停地与阿甲和协警们分辨,质问为何要抓他,他们却完全不予理睬。
  “又来了两件,麻烦办一下手续”,阿甲此时似乎要展示他的功劳。他用手一指墙角:“你们猫低。”按常识,我知道这是被羞辱的开始,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慢慢地走到墙角蹲下,被铐的双手放在膝盖前。唯一的自尊是让自己笔挺地蹲下,面无表情,似乎这样就可以维护一些仅有的尊严。阿强似乎要硬挺,但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地跟着我蹲下,因那横着脸的家伙煞气实在太重,况且人家手里还有根警棍,好汉不吃眼前亏。
  很快,交接手续完毕,便衣把我们的手铐松开。虽然铐得不是很紧,但时间也有一个多小时了,我刚要活动一下麻木的双手,另一副手铐又把我铐上。原来派出所的便衣要离开,而我们此时已经是看守所的“两件”货物了,所以戴上的是看守所的铐子。这一下就更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铐得非常结实,锯齿一下子就嵌到了肉里。那个辅警阴阴地看着我,好像希望我出声哀求。看到我沉默不语,他似乎有些失望。
  接下来就是从姓名住址事由一路审问,矮个子坐在桌前边问边做笔录,高个子则站在一旁抽烟,一刻不停地盯着我俩,目光警觉,神态鄙视,好像我们是杀人越货的重犯和下贱无耻的瘪三。偶然间他的眼神扫到我穿的“北京大学”的T恤,好像稍微一变,但随即恢复阴冷。我蹲下不久即双脚麻木,问话时也只有麻木地回应。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费尽气力站起来签口供,才发现浑身沉重。毕竟此时距我们驱车到派出所作证,已经超过24个小时了。
  随后我们被赶进隔壁,高个子阿Sir带上白手套,开始搜身,我身上只有一部手机和几百块钱,很快被放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被拿走。这时候我才记起,阿甲在车上告诉我到了看守所可以打电话,便客气地请求与家人通话。也许这个问题实在太蠢,高个阿Sir居然没有发脾气,他笑着说:“有没有搞错,你们现在是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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