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新城:你经常说,赶紧离开他。
洪晃:你想啊,她老公揍她,外头有情人,家里还欠你钱,那你说这个女的跟这个男的干什么呢?
郑沛芳:我很奇怪,这还要问吗?
封新城:有这么简单吗?人是有感情的,特别是女人,她陷在里面了。这是一。第二呢,女人的成本多高啊。
洪晃:什么叫女人成本很高?
封新城:你当然坐着说话不腰疼了,人家上北京来做保姆的,好不容易谈了一个,男的有点事,让你来帮忙解决,其实就是倾诉一下嘛。
洪晃:你总得让她走出来吧,走不出来成本更大了。她已经是负担了,接着下去只能积累负担了。
封新城:你觉得你这种回答用处有多大?
洪晃:真是心理有问题的,我还真不能回答,要真出事了怎么办?到底负不了责任。有些我会推荐她去看心理医生,我这样的问答有上万呢,但有好多不能公开。有人问问题是为了打情骂俏,那就没关系了。比如说有一人找了一个情人,然后发现这情人又找了一个情人,她就想让我出主意怎么保住这个情人。她还说,你就给我出个馊主意吧。
封新城:那这个馊主意你出了没?
洪晃:肯定是出了。
封新城:你觉得你最馊的主意是什么?
洪晃:我认得一个女的,她老板特想吃她豆腐,想跟她睡觉,别的女的会焦虑怎么办,她就特牛掰地跟老板说:你不是想睡我吗?可是我喜欢睡好几个人,你不在意吧?老板吓得扭头就跑了。
洪晃、郑沛芳:南辕北辙 谈情说爱(3)
郑沛芳:好棒的主意啊。
洪晃:她原来的老板说你现在也飞黄腾达了,阴不阴阳不阳的口气。这个女的就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就到外面去说,你睡过我,你提拔我就是因为你睡过我了。那老板就赶紧说正事了。
胡赳赳:先把自己豁出去。
洪晃:她有手段,知道自己怎么把这事摆平了。而且嘻嘻哈哈的也不得罪人。
封新城:更多的人没有这种手法。
胡赳赳:难道这个老板不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碰到的骚扰可能是无数次。
关于择偶标准
洪晃:善良。不拧巴。现在好男人太少了。
郑沛芳:我一直在找一个重视名誉的男人。
封新城:刚才那个故事好玩?其实不好玩。在你们的眼里还有好玩的东西吗?
洪晃:老公挺好啊。
封新城:得让我们有参照系啊。
洪晃:不拧巴。
封新城:你择偶有什么标准?
洪晃:善良。现在好男人太少了。
封新城:那你为什么换人?
洪晃:我没换啊,十几年就这么一个。
胡赳赳:什么样的人不拧巴?人跟人都有过不去的时候。
洪晃:可能每个男人对女人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像我这样的。要不然就问题大了。
郑沛芳:碰到你想要的,就是好男人。
封新城:你没碰上吗?
郑沛芳:没有。我理解的好男人是重视名誉的,不管他有钱没钱,不管他从事什么行业,只要他重视名誉,就不会做他不应该做的事。有些男人怕事,还会惹事。重视名誉的男人不用去管他,他自己会管好自己。卡拉OK、按摩女郎,现在多少人都被八卦记者拍下来了。只要是年轻、新鲜的小姑娘,就会去了。我对这些人没有安全感。我一直在找一个重视名誉的人,不是说外面的小姑娘就能把他抢走了。那你的敌人太多了。
封新城:你从台湾到香港再到大陆,是不是就一路失望着过来?
郑沛芳:不是啊。大陆可挑选的人更多了。不过每次分手的理由都是,他在外面有个小姑娘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子的,你会觉得很没劲。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容易受到小姑娘的###呢。
胡赳赳:前提条件是,好男人有可能对所有的女人好。
郑沛芳:甚至我还试过当第三者,他本来就跟一个小姑娘在一起,都七八年了。那为什么还跟我在一起?他说我很体贴,很有魅力。善良也成了我的罪过了。我跟他交往了半年才知道,有些男人挺厉害的。我都看了他三个月了,最后才相信他的。
封新城:男人的保鲜期是……
郑沛芳:科学地说是三年,但我说是三个月。
胡赳赳:你一般研究男人就研究三个月?
洪晃:还保鲜期了,我还以为谈的是塑料膜的事呢。
张海儿:如果要保鲜的话,那显然就跟浪漫相去太远了。
封新城:其实我们是说到底还信不信男女之间的这个东西。
洪晃:信什么呀?你看这个社会的文艺作品在写什么,你就知道这个社会在信什么。你看诗人在写什么,歌曲在唱什么。
郑沛芳:还有电影在放什么。
洪晃:我觉得崔健的歌词还是很浪漫的,它不一定是男女之间的浪漫,崔健所有的歌词,从《一无所有》开始,多浪漫哪。那算浪漫吧?最近崔健的音乐会你去了吗?(封:没有啊,我在广州呢。)特逗!我有一朋友,也不年轻了,去了以后他和我说,我靠!崔健的音乐会有好多40、50年代出生的人去听,很简单,因为这是唤起他们最浪漫的一个事情。崔健的歌词都挺浪漫的,蔡琴的虽然是另外一种,但是也挺浪漫的。(郑:比较忧伤。)罗大佑的也是。你看他们这种歌手,他的歌词,他想纪念的这些东西,他值得去为这些东西写、去谱一首曲子,都是挺浪漫的。这次我特高兴崔健的音乐会,做得特别好,好多人去,而且好多人都觉得特来劲,就说你到了最后都是特别务虚的东西,在现在那么务实的社会中。
洪晃、郑沛芳:南辕北辙 谈情说爱(4)
封新城:你说,好多都跟现在的社会完全形成了一个反差,是吧?
洪晃:你比如说,老崔现在要求的所有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男女情才是浪漫的,这个世界上真的东西越来越多,就越来越浪漫;假的东西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不浪漫。姜文拍的《太阳照常升起》也是,非常浪漫的,你说谁会起一个名字叫做“太阳照常升起”啊。这是海明威的一本书,海明威这本书也浪漫死了。他们都是相信人性里一些最灿烂的东西,这些东西一闪而过,他也就挺浪漫的。
关于女人的选择
洪晃:汤唯那个角色,就是打炮打晕了呗。
郑沛芳:欲要放在里面。
封新城:你在博客里说《色,戒》好像没怎么说透。
洪晃:《色,戒》不浪漫啊。
封新城:不是说浪漫,这里头正好引起一个话题,女人和男人对待情感的问题。
郑沛芳:我觉得这是###待,两个人都迷恋上###待。
洪晃:这不就是“五四”青年搞了一次《感官世界》吗?我觉得其实从电影来讲李安并不是特别连贯,前头讲“五四”青年那一段怪怪的,他的革命浪漫主义就是一帮学生拉着手唱歌,特傻。我看《牛虻》、《青春之歌》,还觉得革命特别浪漫,但是这一点,李安同志没有在电影里面表达出来,革命本身对年轻人的号召力和浪漫的感觉没有表达出来,(郑:他体会不出来。)到了后来他讲其他东西的时候,就是《感官世界》那一段,他表达得挺好的。
封新城:汤唯那个角色,最后的选择,实际上就是放弃这个组织。她的选择是情感的选择吗?
郑沛芳:那当然了,她舍不得他死嘛。
封新城:是一个女人的选择?
洪晃:就是一个选择呗!女的跟女的不一样,汤唯那个角色,就是打炮打晕了呗,让梁朝伟那个角色给干晕了,那没办法,她就恋上了。大岛渚的《感官世界》你看过吧?那不是一样嘛!那女的最后把那男的给勒死了,勒死了以后又把他的那个给割下来了,然后拿在手里满街跑,这都是选择呀,都是打炮打大发了。
张海儿:这是情欲的选择。
洪晃:你想,什么理智的男人会说,你丫勒我,勒我我的高潮更舒服,使劲勒,一直到把我勒死了。
郑沛芳:这是###待中一个窒息的###。
洪晃:就甭管它是什么了吧,反正我觉得都不是特别理智的,你想有一点点小高潮,你会死。
郑沛芳:现在光情感,太薄弱了,现在已经到了那么开放的年代了,不是结婚才能做这件事。
张海儿:欲也可以有很强烈的情感,甚至更强烈。
郑沛芳:是啊,欲要放在里面。
张海儿:你看西班牙满大街都是###杂志,为什么?因为它是天主教国家。
洪晃:你看过一个电影叫《意大利式离婚》吗?特好玩!你真的应该去看,特别老的一个电影,索菲亚·罗兰和意大利大帅哥马斯楚安尼演的。因为天主教不能离婚,所以马斯楚安尼在外头有无数情人,他老婆就天天扮成寡妇,因为丈夫天天有各种各样的情人嘛,动不动就要装死一次。后来有一天,他老婆不再装死了,自己出去找情人了。
郑沛芳:这就是一个启发,她自己也出去找情人的时候,老公反而回来了,是不是?
洪晃:也不是,我忘了具体的情节了,它是一部喜剧,有很多巧遇啊这些东西在里头,但是实际上他们俩的爱情有各种各样的方式。
关于非男女关系
洪晃、郑沛芳:南辕北辙 谈情说爱(5)
洪晃:爱情老跟男女放在一块儿,是一个很落伍的事情。
郑沛芳:同性恋比较唯性主义。
洪晃:再回到你刚才那个话题,“听说爱情还会回来”,爱情走了吗?
封新城:不是,我们是从社会现象中抽出一个话题来讨论。
洪晃:我没觉得谈恋爱多好玩儿啊,干吗大家都在非常努力地谈恋爱啊。
胡赳赳:我觉得还是要谈一次,受伤一次,像沛芳说的。
郑沛芳:如果谈得很频密的话,还来不及受伤,你又投入到蜜糖里头了。
洪晃:受伤也比没感觉好吧?
张海儿:我不相信有一种硬性的技术方式能使你避免受到伤害啊诸如此类的,你谈得频密,质量也许都是很差的。
封新城:我们之前还做了一个专题,说现在的爱情是一个程序,标题就叫“让我们按程序接吻吧”。它很程序,它不是在恋爱,就像现在的小孩,上床的速度有多快。
洪晃:我觉得速度并不一定说明他们之间没爱情,真的。
封新城:女人在本质上都是怨妇,就这么一说。
郑沛芳:她不是她不是,我是。
洪晃:长得漂亮的女的,全是怨妇!哈哈哈哈!
郑沛芳:所以说啊,能够游刃有余的人,一定要把它当游戏,你如果是很认真地在投入,付出了想获得,然后还要有结果,这样就不行。
封新城:那你们看到的很多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呢?
洪晃:没有啊,我没觉得呀,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封新城:我是说,现在有这么一个说法。
郑沛芳:一种现象。
封新城:你看她立即就呼应了,对不对?女人本质上都是怨妇这个说法,从某个角度看到了男女关系是什么,男人总是到处去寻寻寻、偷偷偷、摸摸摸,另一方面,女人呢……
洪晃:我觉得吧,必须要超出男女关系这个角度去看爱情,这个话题才有意义。第一,现在已经不是男女关系的时代了;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