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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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兵-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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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兵17在三班走走转转,东摸西看,向老兵刘询问日常安排训练的情况。老兵何处理完大家的包裹和信件回来了。
  他光着头跑到老兵17跟前:“副连长!”
  “给你俩人,跟着你班长给我带好了!老同志了,做个榜样。”老兵17笑着对他说。
  “保证完成任务!”老兵何来了个很夸张的立正,紧接着身子一懈:“咋样?咱们再比试比试,上次比双杠副连长赢了。”
  “嘁,小子,敢跟我比,死定了。”老兵17来了精神,俩人推门出去。
  营区简陋的双杠旁,老兵何不经意地说:“副连长,赢了你拿输了我拿。”旋即“啪”的一声,拍了一包“白沙”放在石板上。“兔崽子,明知道我不抽烟。成,搞个平均主义。”老兵17从兜里掏出10元钱。老兵何看着“白沙”和10元钱,很灿烂地笑了。
  你还想赢我……老兵17双手一摸杠,“腾”地一下上杠,“一、二、三、四”的数了起来。
  等到他胸有成竹地跳下双杠时,这才发现老兵何以及放石板上的“白沙”和10元钱已经不见了踪迹。
  你个熊玩意儿,出来。老兵17喊了一声直奔三班宿舍。
  屋子里传出老兵们的笑声……
  新兵杨即将在三班开始兵的生活。老兵刘是他宽厚的班长,老兵何,是常常在新兵连抽他的茶花牌香烟的班副。他一点也不陌生,心里的紧张放松了许多。营区虽然不大,离连部又远,但既然来了,就要给自己做个计划。新兵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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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53…52=1只羊
回到连部,已是傍晚时分,老兵17向邹剑龙报告了新兵下班排的情况。然后他端着脸盆,肩膀上搭着毛巾,走进洗漱室想简单地洗漱一下。
  “哗啦哗啦”,水龙头大开着,下边放着两个脸盘,只见通讯员小王站在水池子边上,把手完全浸在池子里的一个脸盘里,用力地揉搓着一堆衣服。老兵17细看了看,竟然还有非军装制式的其他颜色的衣服!
  他皱了皱眉头,一边拧开水龙头放水,一边朝盆里的衣服努了努嘴:“王微,怎么这么多?都是谁的?你父母来连了?”
  王微支吾着:“是,那个,指导员家里今天刚刚来人,我给洗一下……”
  没等王微说完,老兵17就愤愤地把脸盆“砰”地一声拎起来又摔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放在这!不许洗!妈的毛病!”
  王微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无奈地说:“别,副连长。还是让我收拾吧。”
  老兵17敷衍地搓了两把脸,端起脸盘就走,路过邹剑龙门口时,故意轻轻地一脚顶开了门,站在门口:“指导员,听说你家来人探亲了。”
  邹剑龙看着老兵17黑着的那张脸以及脸上那来不及擦干的水,“嗯啊”着,一时感到莫名其妙,又似乎觉得对方有着明显的敌意。
  数秒种的无语。
  数秒种的对眼神。
  终于,在邹剑龙先收回眼神的一刹那,老兵17转身走了。
  很多时候,不用语言,完全通过眼神的各种明暗变化,让对方察觉到你的感受。友好的,愤怒的,老兵17的眼神尤为凌厉。
  这天夜里2点,是这新兵张的哨儿。
  老兵17值班查哨。查完哨刚钻进热被窝就被领班员叫醒。说新兵张是6号哨位,走到3号就不往前走了,非要在3号站岗,结果领班员一气之下强行把他推到6号,并反锁在岗楼里……
  老兵17一听就火了,说领班员你什么素质!怎么能把这么干!赶快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披了大衣,就往6号岗楼跑,拿钥匙把门打开。
  只见新兵张在小岗楼里站得笔挺,两眼炯炯有神。
  老兵17连忙问:“怎么样?张阿立,能在6号哨坚持吗?”
  新兵张:“请副连长放心,我能坚持!”
  老兵17把大衣脱下,堆在角落里:“冷,就用大衣把腿裹上。”
  新兵张:“不用,副连长,我不怕冷!”
  老兵17笑了笑:“嗯,这多好!大衣还是留你这。张阿立,以后上哨也要这样,自己解决问题,不要动不动让领班员把我叫来……”
  新兵张很认真地眨巴着眼睛说:“报告副连长!不是我叫你来的,是我班长叫你来的!”
  老兵17几乎当场“昏厥”。
  新兵张自从和他的小老乡新兵杨分别后,被当作宝贝似的留在炊事班,正赶上九连平整伙房、菜地,谁也没想到他会开大拖拉机,结果,新兵张连轴干了五、六天,开机器又快又稳,一点也不惜力。且绝对服从,没怨言……总之,新兵张瞬间成了各班的香饽饽。
  不过,时间一长,问题就出来了,这兵样样都很好,只有一点不太好,或许是因为家在非常偏僻的地方,他怕见人,特别是生人。有一段连里安排他到后山坡去放羊。他忒高兴,每天拿着小鞭子在山坡上“咳呦咳呦”。
  有一天晚饭都开过了,他才失魂落魄地回来,而且,连里53只羊,只剩下一只……
  大家都急了,问:遇到狼了(不可能啊,大平原小丘陵)?
  遇到强盗了(也不可能啊,这小子能搏击,别说一个就是5个也不是他对手,再说,也不可能来10个强盗抢52只羊)?
  新兵张一直沉默着,低着头不说话,可把老兵17他们给急坏了,终于在大家轮番询问半个小时后,“哇”地一声哭了。原来,这群羊自行走上了一座小桥,桥的那一端是当地居民点,行人不少。他因为怕人,尤其是怕老百姓,所以,不敢跟着羊过桥往回赶,结果眼睁睁地看着羊越跑越远,越跑越远……
  连长这叫一个郁闷。想处分他,又怕他想不开,只能慢慢做工作、谈心开导他,说咱别放羊了,咱站自卫哨吧。
  新兵张站自卫哨的第二天,连部电话响。通讯员拿起电话,只听电话那端朗声叫道:请连长听电话!
  通讯员一听很像团部首长的口气,连忙跑出去叫连长。
  连长一听立马双手握拳一路小跑,到电话机前还来了个“立定”。
  抄起话筒。
  只听:“报告连长,我是张阿立!我想请假外出!”
  连长又郁闷了,哪来的首长,这明明就是那个新兵张。
  连长压着烦躁问道:“你有什么事?”
  新兵张:“我如果没什么事就是病了……”
  连长这叫一个气,什么叫没什么事就是病了。这家伙刚把羊给丢了,还得自己给营部写检查,于是连长坚定地说:“病了上卫生队,外出不准!”把电话给挂了。
  一会,“铃……”,通讯员接电话:“请连长听电话!”
  通讯员把电话直接递给连长。
  新兵张:“报告连长!我想请假!”
  连长:“不准!”
  “啪”扔了电话。
  不一会,“铃……”,连长不耐烦地直接从通讯员手里抢过话筒大叫:“兔崽子,你给我滚到连部来!”
  电话终于消停了。
  大概5分钟后,只见教导员黑着脸陪着团里的王副政委进了连部。
  看着连长,教导员以零下5度的口吻说:“你口气不小,我们滚来了……”
  连长当时恨不得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掩护一下。
  新兵张刚下班时被分到炊事班班。
  几个老兵总逗他。让他干这干那,还告诉他三班和四班的老兵也都喜欢他,希望他转班。结果,某天新兵张失踪了,一上午不见人影。
  老兵17他们急得满院子找,哪儿也没有。
  跑兵?不可能。他能吃苦。最后,老兵17在连队活动室发现了他。只见他蹲在地中间,双手抱着头,紧闭双眼。
  老兵17吓坏了,赶快小声问:“张阿立,出什么事了?”
  新兵张痛苦地抬起头,望着老兵17说:“报告副连长!我不到炊事班了,我要转到三班,他们喜欢我。可四班也喜欢我……我……”
  老兵17这叫一个气呀,劝了新兵张半天,让他安心在炊事班,之后就把三班四班那几个老兵叫来狂尅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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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兵的差距(1)
新兵杨在三班已经快两个月了。
  班长和老兵们都对他不错。
  班长老兵刘虽然性格有点黏糊,但做起事来很认真,对他各方面的提醒也要多那么一点点。
  但是,他还是不习惯在哨位上漫长的等待和突兀山石上的那些干枯的荆棘,这,都令他觉得没有一丝生气……而且,凛冽的寒风已经把他原本就不太白皙的脸庞刺出了两疙瘩“高原红”。平日喝的水,除了烧开以后要沉了又沉才能饮用外,用这种水洗过头,又添了一个新毛病——头皮。不仅仅是他一个,这里所有的人的肩上都会不断地落下那些白白的碎屑。这个,是他以前没想过的。以至于在他下连很长时间也没有给家里写过一封回信。
  写什么好呢?
  他不知如何写才好。他很想暂时与他熟悉的亲人保持一段“距离”。
  这天,一个电话打到了班里。真是让他意外。
  “喂,是二哥哥吗?我是红红。”
  新兵杨拿着听筒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怔了足足有30秒,才听出这有家乡口音的普通话,是叔叔家的堂妹红红的声音。
  “喂,喂喂……”他用眼睛快速地扫了一下身边的老兵们。
  此时,班里的人都各自干着手里的事,抽烟的抽烟,写信的写信,整理的整理,望窗户的望窗户,似乎都不在意他的电话,但似乎又都放慢了速度,在支棱着耳朵倾听……
  新兵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
  “堂啊红红,啊堂妹……”
  什么情况啊这是,新兵没几天就有小姑娘找上门,知道的呢是咱自家亲戚,不知道的呢这影响多不好啊(新兵杨暗想)。
  新兵杨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话筒里传来红红的声音,以每秒4个字的速度从电话线里飞过来,“噼里啪啦”直拍耳鼓,听得他直犯晕。
  红红虽然比他小,但是早他一年当的兵,在某部机关。红红的父亲也就是他叔叔是他家乡的县委书记。红红娇气得不能再娇气了,16岁不大点的女孩子,说话还奶声奶气的。
  在老家时,两家走动不太频繁。在他们杨家,爹虽是老大,但老实、木讷还胆小怕事,最关键的是“不会来事儿”,自然没有说话的份儿,爹没给杨家争气,杨家最有出息的,是他三叔。
  一年春节,他跟爹妈去三叔家。三婶婶以一种居高临下和近似于施舍的微笑,给了他妈一袋据说从北京带回来的虾酥糖,同时,瞟了他一眼。婶婶的这个表情他永远也忘不了。
  他没吃那糖。但却一直记得虾酥糖是黄色的包装纸上印着红色的虾。很刺眼。他想,有一天,他自己到北京来能给爹和娘买10斤大虾酥糖,当饭吃。他自尊心强,同时,自卑心也强。自尊与自卑往往是一对孪生的兄弟。
  新兵杨当兵前,妈就嘱咐他:一定要进步,咱不能白当这兵。
  红红的声音停了,新兵杨终于听懂了。他放下电话,抬头找班长。这才发现,老兵们这会都停下手里的事在望着他,一时间,同志们大眼瞪小眼中……
  老兵刘清了清嗓子,“啊啊”,算是打破了尴尬。
  新兵杨马上说:“班长,我,我下周想请假外出。刚才是,是我堂妹。家里,给我捎的东西在她那儿。”
  新兵蛋子要外出?还是表妹?真的假的啊?兵们的眼神迅速地甩向了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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