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不回公司,公司会倒掉的!”
“你不会以为公司只靠我一个人撑著吧?姐姐。”那混蛋祭出自以为是的笑脸。
“谁是你姐姐!妈的!”
弟弟开门进来,手里拿著超市的袋子,里面放著牙刷等等日用品。
弟弟帮那无赖收拾好东西,就去厨房忙碌。
“我讨厌你这个自私鬼,好了就快滚!”我还是不忍心让弟弟伤心,我最近总是自己问自己,我怎麽会变成这样爱护弟弟的好姐姐?
“苏安,我们都是一样自私的人。”
做好饭,弟弟扶著那无赖坐在饭桌边,然後坐在他旁边,我坐在对面,现在开始後悔买的桌子太宽。
“阿哲,我手疼。”无赖可怜兮兮的看著弟弟,那张书卷味十足的俊脸上露出孩子般无赖的神情,我终於明白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真谛。
弟弟小心的帮他把鱼刺挑出来夹给他吃,无赖一脸胜利的笑容看得我刺眼,我伸脚朝他小腿踢去却不小心踢到弟弟。弟弟唔一声,皱著眉揉搓被踢疼得腿,无赖弯下腰帮弟弟揉,我恶狠狠的把弟弟刚夹到无赖碗中的鱼肉抢过来一口吞掉却被鱼刺扎到了舌头。
无赖真的在我家住下了,住在弟弟的床上,弟弟睡在沙发上。我也曾警告弟弟,弟弟说他发过誓,不再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可是善良的傻弟弟,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臭嘴,早晚有一天弟弟会让他吃干摸净。
於是,在一个月後,我熬夜写要发表的实验论文那天晚上,弟弟的房间传来弟弟压抑的呻吟声。他没有叫“姐姐救我”,我龟缩在弟弟房门口等他一喊就冲进去救他,这次绝不逃开,但是最後他也没有喊。弟弟这次是自愿的。守了半晚上,等屋里声音安静下来,我也回到自己的屋子,心中充满失落感,弟弟,终於不再属於我一个人了。
无赖腿好了以後,带走了弟弟。
电视上再也没看到无赖的绯闻,日子又恢复平静。直到有一天,无赖敲开我家的房门。
“苏哲被你父母带回家了。”
是无赖以前的女朋友的报复,把他们的关系告诉父母,一向老实的父母自然受不了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连夜把弟弟带回老家。
我已经五年没有回过家了,下了车,小县城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丝毫改变,以前的朋友都已结婚生子,燕子的儿子今年正好5岁。
妈妈看到我就扇了我一个巴掌,哭著说我没照顾好弟弟,让坏人带坏了弟弟,爸爸在一旁也独自抹泪,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咒骂,弟弟还是住在以前的仓库里,门口一把大大的铁锁。
“嘟,嘟,嘟”父母不在家,我敲著弟弟的房门,弟弟声音有些沙哑:“姐姐?”
“你怎麽样?”
“没事,姐姐,爸爸只是把我打了一顿。妈妈要我结婚,已经帮我定好亲事了,今天他们可能下定去了。”
我们一起沈默了,门後传来弟弟小声的哭泣声。
“姐姐,我想和他结婚,他说我们可以去法国结婚。”
姐姐,救救我。我脑中回旋著弟弟的哭声,我舍弃了弟弟两次,这一次绝不会再丢下他。
我用家里的斧子砍开弟弟的房门,弟弟瘦了,双眼红肿。
我们连夜跑回北京,姜麒买好了机票在飞机场等著弟弟。这一次,是我送弟弟了。
弟弟在机场哭得像个泪人,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别哭丧著脸,你这张蠢脸也就笑起来好看点!”
我没有看著弟弟进入登机口就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弟弟的喊声。
“姐姐,谢谢你!”我转过身看到弟弟灿烂的笑脸。
弟弟走了,从他给我的信件可以看出,他们先到了西班牙,後来去了欧洲,在几个国家都住了不久,定居意大利,再之後就再没有给我寄信了。
弟弟走後,爸妈气了我很久,但我毕竟是唯一的孩子了,渐渐也原谅了我,只是还是无法接受弟弟的决定。
我辞掉了医院的工作,在制药厂上班,工作没有以前那麽忙碌。
三天前收到了弟弟的来信,他们在普罗旺斯的一片薰衣草田中举行了婚礼,没有海滩边的白色教堂,也没有长辈亲属的祝福,只有两个穿著黑色西装的新郎和几对观礼的绅士,所有人都笑得很灿烂。
这就是我的弟弟的故事,那故事还没有结束,他只是刚刚开始……
茶汤(短篇)
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
当我醒来,我的周围充满黑暗,能看到的只有眼前布满泥泞与枯骨的旷野。
我在黑暗的泥泞旷野中不停的行走,忍受著饥饿的折磨。
走不出去的,我永远也走不出这片旷野,因为我已经死了。
为什麽我从来没遇到过好事?
命运,你为我编织一个又一个的美梦,如琉璃般异彩流光,然後一个一个打碎它们,玩弄够了像个垃圾一样把我丢进这无边黑暗的地狱,现在,你凭什麽嘲笑我的懦弱?
走不出去了,命运,你只是想折磨我。
坐在枯树下,我不知等了多久,地狱寒风刺骨。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回忆不停的折磨著我。
我最初的记忆也是在这样一棵树下,那是一棵樱花树,花开如云,花落如雨,但它早已死去多年了,龟裂的树皮裂开斑驳狰狞的伤口。
然後那个男人出现,他朝我微笑,伸出手。
他需要我。
男人的手温暖而厚重,他带我来到南馆,教我读书识字,琴棋书画。
那时的我觉得男人就是我的一切。直到我长大。
当躺在男人的床上,我才知道,我长大的地方,我一直以为是天堂的地方是一家小官馆,一家用身体和青春换取金钱的地方。
他负责调教我,然後把我送到其他男人床上。
小官卖的就是青春,十六一过身子硬了,就会被弃之如弊履。
我运气好,我以为我运气好,十五岁那年认识了我的最後一个客人。
孟郎,多好的名字,孟郎,梦郎,那时我人生中做的最瑰丽的美梦。
那时我们都很年轻,觉得世间没什麽可以阻挡我们的爱情。
我们整日对诗饮酒,夜夜春宵。
爱情终於没有敌得过世俗与时间。
我被当成疯子关在孟家後院的柴房里。
原来,世间最无奈的莫过於英雄垂暮美人白头,莫过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莫过於滴不完的相思泪撒红豆,任你长袖善舞,也敌不过月圆月缺。
他的洞房花烛夜,我穿著鲜红的嫁衣三尺白卷结束我失败的一生。
二十二岁,花一样的年纪,我已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凋零。
地狱中没有日升日落,不知坐了多久,远处走来一道光亮。
一个苦行僧赤著脚向我走来,他法相庄严,所到之处踏出朵朵莲花。
看到我,和尚双手合十低低颂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大师傅,救救我。”绝望的等待早已让我全身的戾气散尽。
和尚牵过我的手,领著我走出黑色的深渊。
眼前渐渐有了光亮,暮然回首,我刚刚走出的地方也亮了起来,无亘的原野上成千上万的灵魂在原地打转,想要走出心的牢笼。
和尚将我放在三途川边,转身回去。
“大师傅,你要到哪里去?”
“到当去的地方去。”
不要丢下我,我跪了下来,诚心祈求。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
和尚终於没有将我独自留下。
跟著和尚,我们渡著一个又一个的灵魂。
他们都是我,是另一个我。
放不掉,所以在原地打转永远也走不出这无边的旷野。
我把他们都带了出来,樱花树下的孩子,月明倚窗的小官,悬梁自缢的疯子。
我的地狱也在一片片崩塌。
过了很久很久,和尚要走了。
终於修的真身,登入极乐。
地狱中还有无数的灵魂。
和尚最後看了一眼芸芸众生,一滴眼泪落入我的手中。
地狱无论环境怎样恶劣,和尚从没停下脚步,现在,和尚流泪了,这是悲天之泪,是闵人之泪。
和尚离开之时,天门洞开,漫天香华。
和尚一如我见到他时的样子,坚定的脚步没有迟疑。
我追入三途川,身上鲜豔的嫁衣染的河水火红,化作彼岸连天的红花。
彼岸之花,千年开花,千年花落,花叶永无相见之日。
我在河边支了一座茶棚,向渡川而来的灵魂献上茶汤,放了彼岸的花与叶和和尚的眼泪。洗净他们的回忆,让他们远离无间。
彼岸花开了第三次的时候,和尚回来了。
灰暗的袈裟,赤著脚,踩著芦苇渡川而来。
“大师傅,别来无恙。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孟家的故人。”
“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
他回到灵山,在佛祖面前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天上一日,地底千年。
“大师傅一路风尘,喝碗茶汤洗去一路风尘吧。”
茶汤,是我的相思和和尚的慈悲。
喝了茶汤,和尚启程。地狱未空,和尚不舍停留。
“大师傅,你爱我吗?”
“施主,我爱你,佛陀爱世上每一个生灵。”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和尚又回到他的修行之路。
我日复一日在三途川边等著我的佛陀。
彼岸花开到第五次的时候,三途川上来了个船夫,载著生灵渡河,之後生灵再不会被河中猛兽吞食。
又是一个被佛陀救出地狱的灵魂。
我每天静静看著他黄泉摆渡。
我们永远不会离开地狱,和尚永远无法成佛。
很久很久以後,连时间自己都忘记的岁月,人们看我穿著红色的嫁衣,喝著我熬制忘记爱恨情仇的茶汤。
我早已忘记自己的名字,世人叫我────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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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地藏经,地藏王菩萨简直就是圣母攻啊,於是,我,萌了……
最终我还是写了这样朦胧暧昧的文,阿金不才,是个小佛教徒,借我10个胆,佛陀我是不敢随便YY的,但是这次我还是没忍住。
我早晚会下地狱的。
顺便预告一下,现代文我写的很仁慈了,古代文才是血淋淋的……
生子(短篇生子文)
我第一次写生子文,完全没有逻辑,写完我都觉得很雷,大家手下留情板砖不要拍的太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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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打开家里的大门,我没有听到平时熟悉的声音,桌子上还摆著择到一半的芹菜。
“顾翔?”我打开卧室的门,书房的门,浴室的门,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衣架上一直挂著的顾翔的提包不在了,他出去买东西了。
我换上拖鞋,拖鞋是我们一起去买的,蓝色的鞋面上绣著可爱的天使。我不喜欢这种东西,总觉得太过幼稚,但是他却很喜欢。
随手打开电视,新闻主播用平淡的声调报道著近日发生的新闻。
我抬头看表,已经七点了,新闻里正报道最近变态杀人狂造成的碎尸案,已经发现了三具尸体,都是青年男性,被分割的支离破碎埋在城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