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处理完伤口,坐在凳子上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对满院子的人说:“没有事了,几天就会好起来,你们各自回家去吧,今后你们谁也不要再去惹那猴子,谁要再去被那猴子咬伤回来,我可就无法医了,各人该打渔就打渔,该种地就种地,好好的去惹那猴子干什么,那毛主席要召什么山闲(号召三线),关你们种地的人什么事。” 。 想看书来
第八节
八
人们渐渐散去,院子里只剩下朱家人和王会以及张老翁父女两。张土班被解了围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暗感谢那张老翁,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好张老翁拿出烟盒要卷烟,张土班忙挨到张老翁跟前,恭敬地把张老翁的烟盒接着手上,一边替老翁卷烟一边笑嘻嘻地对老翁说:“老人家。是我对不起你们,今天全靠了你,不然朱宝儿这伤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代表公社感谢你了。”
老翁穆着脸一句话不说,张土班把卷好的烟递到老翁手上,又忙着从老翁手上接过火镰,替老翁打火点烟:“老人家,你这样行医有多少年了,你行医怎么收钱呢?”
张淑英在一边接个话说:“我爹看病不收钱,朱宝儿是我们挨着的邻居,我们自己来给他看病的,怎么会要钱呢。”
“是的,今天是我女儿叫我来的,哪个都少不了遇到困难,哪有见人就收钱的。”
“那么你们平时看病是怎么收钱的呢?”
张淑英说:“我们平时行医也不收钱,都是乡里乡亲的,给人看了病,他家里有钱的呢,愿意给一点,我爹也可以收下,不给,我爹也不会向他要。如果是那穷的人家就是给我们,我们也不会要他的。”
张土班:“哦,这个姑娘思想很好嘛,处处想到穷人,有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今天这钱由我来给你们,我是公社的书记,我不是穷人,我有钱,再说是我请他们去的,他受了伤我是要负责任的。”
张土班递给老翁两圆钱,老翁接在手上翻转着,仔细看了看后递还给张土班说:“你拿回去吧,你这个我拿来没有用,我们这些地方没有人用这个。”
张土班:“你拿着吧,这是两元的,这钱可以用来买布,买盐巴,以后我们公社的供销社里有了东西,你就可以用这个钱去买。”
老翁又把钱翻转看了看递给女儿。张淑英把钱接在手上说:“能买盐巴,我们就要了。”
张土班:“这就对了。张翁,我看你医术很是精通阿,你都会医那些病呢?”
老翁:“医病还分什么病吗,只要是有病请到你,你都要给人家医好。能够医好的都要给人医好,医不好的也要尽到郎中的手续。人家牲口有病,请到我,我还是要给人家牲口医好,不过我医牲口,我是要收钱的,给点大米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也行。”
“为什么医牲口要给钱呢?”
张淑英强着说:“猪是杀肉吃的,牛是用来耕田的,以前都是有钱的人才有得起,我们穷人那里会有,怎么不要钱呢。”
张土班对老翁说:“你们父女两的思想觉悟很高啊,值得大家学习。这样吧,我请你到公社去,你天天坐在那里,以后乡下的人有病了,都到公社来由你给他们医病,公社给你发工资,每月给你八圆钱。”
老翁绷着脸,狠吸了一口烟袋,吐出烟雾说:“我不去那里,二半山上的人他们有自己的郎中,我只要医我们河边这一带的人,那山上的人和我们水土不合,我医不了他们。”
老翁的医术果然不错,朱宝儿已经不再那么疼痛了,坐在那里眼睛可以东张西望,王会守候在朱宝儿面前,时而用嘴吹一吹朱宝儿的伤口。时而用手触摸宝儿肿胀的脸,以抚慰的方式减轻朱宝儿的疼痛。
朱宝儿的眼光把屋里扫了一圈,把目光停在水桶上。王会立即反映过来知道他要喝水,王会拿了水瓢从水桶里舀了半瓢冷水,就要给朱宝儿喝。张老翁急忙制止说:“不行,不行,受伤的人不能喝生水,喝生水他好的慢,得把水煮成开水给他吃,如果有盐巴再给他加点盐,他伤口好得快。”王会这才忙给朱宝儿烧开水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土班一个人爬上楠木山,回公社去了。他一边走一边想,这次工作做得会这样不顺利,怎么就没有听一听老朱的呢。火石村的人已经不喜欢自己,这探水的工作该怎么做,县上肯定不会放弃,没有船绝对不可能完得成这个任务,要用船还得找火石村,这下火石村的人还会再去吗?他回到了公社第一件事就是给县委打电话,报告他们探水的结果。
张土班报告完结果,电话那头大为恼火:“张土班,你这公社书记是怎么当的,县委给你的任务你完不成,是不是?!这么大一个公社书记,被猴子追得没命的跑,你像什么话?咹!你还上战场打过敌人的,那猴子能比敌人还可怕,你的革命斗志到那里去了,你还是不是个战士,难道被猴子吓倒。”
张土班拿着话筒老实的听着,一句话不敢说,脸上变得青一快紫一块。
电话那头还在说话:“张土班,你给我听着:一,大力宣传三线建设工作;动员群众做好准备,全力支援三线建设,特别是那些会划船的船工;二,把你们荒田公社那段河流的情况全部摸底清楚,报到县上来;三,派十个基干民兵来县武装部,再领十只抢回去,如果再不行,我叫武装部送一门炮来,把那个洞给它轰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一节
主要内容:火石村人救援被狼追赶的铁路勘察队员,勘察队在火石村艰苦卓绝的工作,贪婪的爱恋,水手用生命诠释了那一代人的价值。
一
几年前县里给荒田公社配备了武装部,调来一个叫杨杰的退伍军人当武装部长。有了武装部,公社就有了武装力量,这武装力量的组成就是民兵。民兵都要配发枪支弹药,号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民兵由武装部统一领导和指挥,这样一来,就再也不会有什么“不敢当乡长”的事情发生了。
张土班从火石滩回到公社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派武装部长杨杰领回了县里给他增配的枪支弹药,只是没有像电话里说的那样拉来一门大炮。
武装部长杨杰清点了枪支来到张土班办公室。他双手背到背后走到張土班跟前,神秘地说:“张书记,这次从县里配发的抢里有一只最好的,你要不要?”
張土班不以为然地说:“我那支式准得很,你不要想换我的。”
杨杰:“真的不换,你不换,我可就想要了那支好枪。”
張土班:“不换就不换,你不要在那里打歪主意。你准备得怎样了,今天必须得下去,要不然县里又要催我们了。”
杨杰从身后把一只美国卡兵枪拿到張土班面前晃了晃:“你不要就只有我来洋气啰。”
“哎,这是什么抢?这不是那个美国“大兵抢”吗!我看我看。”張土班从杨杰手中拿过抢,举平视线翻转着一边看一边说:“杨杰呀,看来这县上对我们的探水工作很重视,说明这成昆铁路的修建是势在必行了,把好枪都给了我们。哎,好枪,好抢!打老将那阵子我要是有一支这抢,哎!”張土班说着把抢跨在身上。
杨杰:“这是县上专门给你配的,朝鲜战场上缴获来的战利品,你没有见过吧?”
“没有见过,有什么了不起,我当年要是整死不当这个乡长,我还不得缴他十支八支的回来。好哇,我就背这个了,那支式就还给你们了。”張土班把美国大兵抢背在身上,自己理了理衣角挺挺胸,抬了抬肩,一副上战场的军人姿态。。
院子里站着一匹马,杨杰把几支步枪困在马鞍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们要去火石滩给民兵发放枪支,训练那里的民兵。训练了民兵再去探水,完成前次没有完成的工作。
前次的探水工作还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就遭遇手巴岩的那群野猴子给他们作对,被猴子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还伤了人。县里专门给他们配发了枪支,目的是要对付那群猴子,看来那群猴子要遭殃了。
張土班背着县里给他配的大兵抢,从屋里出来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杨杰:“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走吧。”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自语道:“哎,我看我还是穿我的羊皮褂,河边晚上有风,没有那个东西是抵不住哦。”
張土班又倒回到屋里穿了羊皮褂,从新把大兵抢跨在身上出来,样子有点像当年的土匪头子。
杨杰牵了那匹驮枪支的马走在張土班后面。两人出了院门从小路往山下走。走着走着張土班回头对杨杰说:“哎,你说说看,前次六小队的群众,因为那个朱宝儿被猴子抓伤,很是不满意我,这次我们又去了,他们会不会不听我们的,我看我们恐怕得要想个办法,讨他们喜欢才好工作。”
杨杰:“不可能,他们敢不听公社的,除非想造反了。”
張土班:“话不能这样说,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基本群众,我们的工作就是围绕着他们打转转。要让他们喜欢你,你才能做好工作,他们不喜欢你,你做起工作来会很困难。今后你们都要注意这一点,不要动不动就拿党委来压别人。”
杨杰:“管他那么多,到了看情况再说。这几天公社又没有酒,不然倒是可以打両斤送给他们,保管他们喜欢得很,杀鸡来招待你。”
太阳下山了,河面上一半黄色一面褐色,杨杰和张土班牵着马来到六小队朱修顺家屋外的小溪边。两人又饿又渴,见着那清靓靓的溪水,趴下身子就着溪边喝水,那马看见人喝水它也要喝水,自己向前跨了两步,伸长脖子也到小溪里喝水。
两个人加一个畜牲伏在小溪上,足足的喝了一顿清凉的溪水。他们喝足了水便觉得神清气爽,看看朱家院门正开着呢,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准备到朱家去。还真是凑巧了朱修顺正从院门里出来。
张土班忙上前搭话:“老朱,你在忙什么呢,我们正准备来找你呢。”
朱修顺:“找我,找我干什么,我没有时间。我家宝儿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现在他什么事都不能做。这几天家里烧火做饭的柴都没有了,我现在要到山上去扛柴去,你们找别人去吧。”
朱修顺不正眼看他们边说边走,摆明了要回避他们。朱修顺直接跨过了小溪,又好像有点过意不去。稍微地回头看了看,见张土班和杨杰两人都背着枪,马上还驮了枪,觉得很是奇怪。他心理想,这土匪都消灭好几年了,莫不是哪里又出了土匪,你们是不是又想来邀约我跟你们上山打土匪,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再给你们上山打土匪了。他赶忙头也不回地,直愣愣地上山扛柴去了。
张土班和杨杰站在溪水边有些尴尬,相对看了看,怎么办呢。不过张土班在万山丛中工作这些年,像这样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唯一的办法就是厚着脸皮等。
因为张土班知道这些地方的人家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无论你是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不分什么认识还是不认识,只要在两种情况下,绝不会把你拒之门外;一是遇上吃饭,这是老祖先就留下的规矩,是人都得吃饭,这万山丛中的路人,你不给饭吃还饿死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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