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常常向他手下的亲信大特务说:“最高明的杀人者则要做到被杀的人不喊痛,不叫屈,还要叫别人喊杀得好,杀得对!”
他正是在这种思想支配下杀害部下,又借“四一”节公蔡、发放一笔赠金叫这些冤死鬼的灵魂与他们的家属对他感激。
蒋介石在戴笠的引导下,走入灵堂,一个一个地看下去。
灵堂的正中横额是毛人凤手书的“浩气长存”大字;两旁则是撰写的挽联:“继续光荣历史,发扬清白家风。”
蒋介石看完500多位死难者的灵牌和遗像,然后对死难者家属代表进行慰问、接见,发给大笔奖金和抚恤金,直至在掌声中被一帮警卫护送上车,回了他的官邸……
下午是纪念庆典大会,先是锣鼓喧天,继而鞭炮齐鸣,在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里,戴笠身着盛装,把军统“十人团“成员一个个请上主席台。
计有:军委会委员长侍从室六组组长兼军统局帮忙唐纵;忠义救国军总指挥周伟龙;军统局训练科科长郑锡麟;陕西耀县专区专员、中央军校西安第七分校教育长梁千乔;黄埔军校毕业生调查处长黄雍;军统息烽特训班副主任徐亮;国民政府交通部西南运输处警卫稽查组长张炎云;水陆交通统一检查处业务组长胡天秋;财政部缉私署副署长马策。会议开始后,先由军统局挂名局长马耀祖到会讲话。主讲人仍是戴笠。
上午,蒋介石在场显得有点拘束,而此时精神十分亢奋,手舞足蹈道:“我们的团体经过10年艰苦卓绝的奋斗,从种种困境中挣扎出来,才有了今天的辉煌成绩。”
说着,他把手指向主席台上的两副对联道:“我们从特务处到军统局,组织没有什么不同,仅有先后而已,从四条港到罗家湾,组织虽有前后,精神还是一个;改特务处为军统局,同志遍布中外忠奸不两全,这幅对联是毛万里先生写的,写得很好,不仅对仗工整,而且寓意深邃,高度地概括了军统10年发展的历史!”
戴笠唾沫飞溅地说了一大通,最后从旁边一位乐队队员手中夺过一只锣锤晃着以得意的口吻道:“我小时候喜欢打锣鼓,遂学小锣,因小锣轻便,刚学会,人家便把它抢去了,要我打铙铂。我把铙铂学会了,人家又说,‘这里有大锣,还是你来打吧!’后来,我又把大锣学会了,人家就夸戴某人干什么都行。这个经历使我懂得,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他扫视了一眼台下,突然提高声调大声疾呼道:“我们的团体发展太快,干部越来越缺,老同志介绍新同志进来工作,越多越好!没有马骑牛,没有牛羊也可以骑!同志们一定要按照‘不招摇、不怕苦、不偷懒’的9字方针奋斗,我们的事业一定会成功的!”
下午的演说,戴笠似乎还不能尽兴,晚上开始游艺节目时又来了一通长长的训话。
节目开始了,罗家湾里张灯结彩,一片灯火辉煌。各内外勤单位、特训班都有节目参赛,有京剧、现代戏、歌舞,还有散打、擒拿气功等等,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午夜时分,许多特务挺不住想溜,谁想剧场大门有铁将军把守。沈醉在外头领着警卫不无讥讽地笑道:“这样热闹的场面难得,老板特别吩咐关心大家,还是回坐位去好好看戏罢!”
特务们无奈,一个个叫苦连天,直至4月2日清晨5点才散场……
4月2日晚大会餐。300桌满满的,特务们望着美味佳肴一个个流涎水,严阵以待。如此蔚为壮光的场面真乃罕见。
众人让口水流干了,知道看桌上没有,一齐把眼睛投向戴笠。
戴笠这才昂首挺胸,端起一杯斟满的酒走到扩音器前,叫道:“全体起立??”
扫视黑黑压一层人头,戴笠才道:“第一杯酒,祝领袖身体健康,大家干杯!”接着又斟上第二杯,喊道:“第二杯,祝所有的同志们身体健康,干杯!”
两杯酒渴完后便叫坐下。但谁也不敢动筷。
一会,沈醉也斟满一杯酒,走到扩音器前高声叫道:“同志们请斟第三杯酒??‘大叫’:第三杯酒,祝戴笠先生身体健康,干杯!”
事毕,戴笠这才满意地微笑,叫道:“开动!”
一时间,数千名特务一齐开动,向着早已盯上的大肥肉,如狼似虎般大吃大嚼起来。
4月3日,在一些外勤特务的一再要求下,戴笠出乎意料之外,允许与会者参加他的曾家岩戴笠公馆、松林坡戴笠公馆等住处。
当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特务们,一置身这种豪华的陈设布置里,一个个瞠目结舌……
室内,从大理石墙壁、纯羊毛地毯到汉白玉白顶灯、真皮沙发、名贵席梦思等一应俱全的家俱,无不令人眼热。
这时,一位离戴笠不远的小特务禁不住失口叫道:“天啦,这都是民脂民膏呵!”
贾金南条件反射似的,拉动枪栓看戴笠的脸色。戴笠脸色一变,盯紧了这位敢于当众对他不恭的小特务。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四十章 金屋藏娇泄密 '本章字数:10125 最新更新时间:2007…04…04 14:02:23。0'
蒋介石有一位情人,这是尽人皆知的公开秘密,这位外面风传的“陈小姐”是陈布雷的女儿?是陈立夫的侄女?还是……一旦消息走漏,国民党朝野乃至美国将会……然而,这事还是让宋美龄知道了。
小特务见状,知自己说错,心想这回完蛋了,说不定又会成为“殉法”的一员……
戴笠盯了他片刻,把眼睛移向别处,对众人道:“有位同志批评我居室陈设考究,这些东西,大都出于国外朋友所赠送,并非我戴笠某人花钱购置享用的。”
听到此处,小特务才松了口,随众人匆匆离开戴笠的公馆。
这次10周年纪念大会,历时10天。会议时间内,蒋介石曾两次来到这里召见军统在民国30年度考核最优人员和考绩最优军官代表。
这两次都只在罗家湾呆了20分钟,说话并不多。戴笠是惯于察颜观色的,他意识到蒋介石明显不悦。
会议结束后,戴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总统府官邸询问毛庆祥。
毛庆祥先是不肯说,后经不住戴笠软磨硬泡,只好告诉道:“那天委员长从罗家湾回来,我也见他一脸不高兴。后来有一份文件需要当面呈给他,我听得他在书房和夫人说话??”
戴笠把耳朵附过去,急问道:“说什么?”
毛庆祥说:“委员长长吁短叹,说没想到军统局发展这么快,组织之严密、号令之严明、调动之灵活、实力之雄厚,超过了任何一支正规军队……”
戴笠听得,明白这是对他的猜忌和戒备,暗叹道:完了,完了,轰轰烈烈开了一场庆祝会,落得个蒋介石猜忌的下场……
乐极生悲乐极生悲……毛庆祥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戴笠已记不得了,反正他是一路反复吟颂这句成语到曾家岩的。
话说戴笠在重庆目前有4处有名的公馆:曾家岩25号公馆和缫丝厂杨家山公馆,是他的办公场地;神仙洞公馆和松林坡公馆则纯属他用来玩弄女性的秘密场所。
经常照顾戴笠起居的有四位长得标致的女孩,都是江山人,是1940年妻弟毛宗亮按他的吩咐从家乡招来的。年龄在18岁至20岁之间,安排在戴笠公馆专门服侍戴笠的起居私事。
这四名女孩一名叫戴彩焦,江山保安人,按辈份是戴笠的族孙女,分派在神仙洞公馆工作;一名叫郑彩香,江山东保安人,分派在曾家岩25号公馆工作;还有一名叫王月阶,江山三聊人,安排在松林坡公馆工作。
初来重庆时,戴笠经常在曾家岩公馆和郊区杨家山公馆两地来回办公。后来,办了躲避日机轰炸,军统局本部机关大部分从罗家湾搬到缫丝厂办公,此处与杨家山公馆相近,此后,戴笠在杨家山公馆时间居多。
杨家山戴笠公馆的服务人员除总管柴鹿鸣外,还有勤杂工张口林,管家胡秀鹤、戴笠的外甥女,女佣郑彩香、护士张兰英、勤务兵杨士富、花匠赵怀能。另外还有10名兰训班毕业的学员,担任公馆的警卫工作。
戴笠好色,这是尽人皆知之事。他所以挑选江山籍的年轻姑娘为公馆的佣人,除了认为家乡的人有根可查、老实可靠外,还别有用心的。凡是他物色在公馆服务的女性(都是江山籍的)是否受其蹂躏,都不许他们和非江山籍的男性接近,更不要说是谈情说爱了。
戴笠在杨家山公馆洗澡时擦背和睡眠前的捏脚,都由郑彩香来做。郑彩香经常半夜里被戴笠叫来捏脚、直到天亮才走出戴笠的卧室。郑彩香出来时,只说在里边捏脚吃力打瞌睡,临到天亮才醒来。对于这样的事,大家都好像已司空见惯,并不以为奇。尤其叶霞娣、余淑恒相继去了美国之后,郑彩香对戴笠来说就更为重要了。
郑彩香年方20,体态丰盈,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讨人欢喜的笑容,天真活泼。因常常到警卫室去打电话,与那些同她差不多年龄的警卫员说说笑笑,其中有个张小成,和她特别亲近。每当戴笠进城或外出,郑彩香常找小张,两人在一起说笑,亲热异常。不想被戴笠的勤务兵杨士富打了一份小报告。
戴笠一向很喜欢这类小报告。他把这种小报告作为他在纪念周大会上骂人整人的材料。这天,戴笠坐轿子回杨家山,刚下轿,就看到杨士富的小报告,顿时怒火冲天,连晚饭也不吃,马上召集全班警卫员站在他的会客室门口的广场,听他训话。
戴笠先讲公馆警卫的责任和守则,接着就说:“你们从兰训班毕业后,抽调到公馆当警卫员,这是团体对你们的信任,也是在毕业分派前对你们的一次考核,只要你们忠于职守,我就随时派你们到各部门或各公开机构去工作。在你们调来之前的警卫,不都已经分派工作了吗?但是,在我身边工作的人,如果犯了错误,我是绝不姑息的,一这要处分的。现在我宣布,张小成引诱公馆女职员,违犯了纪律,应予禁闭处分,立即扣押,送往望龙门特务队执行。”
戴笠训话完毕,宣布解散。
张小成随即被押走。
事情至此,一场小风波应该说是结束了,谁知道戴笠睡了一夜,心血来潮,第二天早餐过后,又叫勤务兵杨士富通知柴鹿鸣去谈话。
柴鹿鸣一踏进办公室,戴笠不让坐,就打官腔说:“我把你调到公馆里来,是要你帮助我管好公馆。可是你却像个聋子、瞎子,什么都不过问。郑彩香和张小成,谈情说爱,打情骂俏,你也不管,你太不负责任了。”柴鹿鸣站着,哭丧着脸,回话说:“我年纪大,身体又不好,患脱肛的毛病,每次大便都很痛苦,这你也是知道的。彩香的事,我实在是照顾不到,也没有能力做好管人的事。”戴笠说:“我这里不是养老院,只吃饭不管事,那是不行的。”
柴鹿鸣一听,气往上猛冲,提高嗓门回答说:“我不该把戴笠公馆当做养老院,请你戴先生准我请长假回家休养吧!”戴笠一听,柴鹿鸣此话份量不轻,便请他坐下,放软口气说:“你想请长假,没这么便当,我这里是不准请长假的,你不知道?”
柴鹿鸣说:“你既不准我在这里养老,又不准我请长假,那你预备把我怎么样?请讲?”柴鹿鸣这样一讲,倒把戴笠完全软化了。戴笠说:“好了,好了,我俩是老朋友,公馆的事,还是要你来照应的。”柴鹿鸣听了回敬他说:“哼!过去我们是老朋友,现在你还认得什么叫老朋友?”
戴笠听了柴鹿鸣的话,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