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船人都射杀后,他又在舢板底部扫射了一下,这时,白色的小舢板内的鲜血便从七个弹也里涌了出来……看到这一惨景,梅乐斯非常得意,第二天便在他的军舰上加了这一面七星小旗以纪念这一次胜利。从此以后,小旗也成了他的个人标记。
戴笠听罢,点着头,连叫“OK”。
一会,沈醉送来了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戴笠接过打开,从里头掏出一把东西来,介绍道:“我们中国的慈禧太后指甲很长,为了不被损坏,特制了这十只纯金指甲护罩。是我的朋友孙殿英挖掘东陵时从老太太手上摘下来的。”
梅乐斯听了翻译的解释,夸张地扮作惊奇状,然后道:“我知道慈禧太后,她是中国一个非常非常能干的女人,谢谢,谢谢戴先生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梅乐斯回了美国后,戴笠为了悉心照顾美国特务,专门成立了一个总务组,由在香港开过西餐店、在军统当过多年总务科长的郭斌任组长,专门建了一座豪华的饭厅,在重庆市所有的大饭馆搜罗二十多名懂英语的服务员,每天派出几辆专车四处采购鸡肉鱼鸭菜蔬水果之类的食品。
梅乐斯不在的日子,戴笠每天带着刘镇芳去检查美特的伙食起居。他对总务组长郭斌道:“梅先生不在,你们更要想办法让他们吃好、住好。”
郭斌愁着眉头道:“这些人真的很难伺候,我已经尽心尽力了,他们还是不满意。”
戴笠说:“不满意就是你的工作失职,下次我来检查,若听到他们有意见,非处罚你不可!”
这时,刘镇芳过来道:“戴先生,美国工作人员请你去和他们说说话。”
戴笠这才撇下郭斌,随着刘镇芳来到白公馆美特第三招代所,这里住着三、四名美国工作人员。
戴笠堆着笑脸,挥手道:“同志们好,生活过得好不好?”
美特齐声道:“NO!”
接着刘镇芳翻译道:“戴先生,我们自己出钱交给你们中国人办你都办不好,要想买的东西不能马上买,吃的东西也不合胃口,中国人也太混蛋了!”
这时一个美特拿着半盒剩下的饭菜给戴笠看,嘴里依依呀呀。
刘镇芳翻译道:“你看看,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纯粹是猪食。”
接着,又有一个美特转过身用双手捧着屁股给戴笠看,引起了哄堂大笑。
刘镇芳翻译道::“你们中国人上厕所蹶着个屁股蹲在那里太累了,也不符合卫生,还有,你们中国用竹片、稻草擦屁股,把附近扔得到处都是,一点也不符合卫生。”
戴笠连忙解释道:“目前中国还没有普及抽水马桶,我已下令在重庆、成都、昆明等地大批购置,这问题很快就会得到解决。”
美特们都是些喜欢糊闹的年轻人,缠着戴笠没完没了。幸好沈醉路过,见状替他解围道:“戴先生,你吩咐改进的靶场按你的要求改好了,就等你验收!”
戴笠恨不得马上离开,挥着手道:“拜拜!”
戴笠随着沈醉走出白公馆,手下听说是验收靶场,都随了去。他们和沈醉的心理一样,都想看戴笠打枪。
戴笠爱手枪是爱得出了名的,凡立功的特务,最高的奖赏是送一支手枪,派驻地工作的大特向他辞行,也爱问问其有没有好手枪,没有马上送一支。总务处有个专门存放手枪的仓库,就是他亲自设计修建。每次散步路过这所仓库附近,总忘不了叫军械股长何铭打开仓库,走进去看看那一排排擦得干干净净,挂得整整齐齐的手枪,才满意地离去。
由于他爱枪如斯,所以,他的朋友、部下常常送他手枪,多年来,他收集了不少精致、名贵的品牌,都由他亲自保管,放在杨家山公馆的小仓库里,每隔一段时间便叫何铭去替他擦拭整理。其中有纯金制成外壳镶着象牙柄的一对马牌手枪;一把英国出品、用手工制成的金丝盘花纹的勃朗宁式手枪;不锈钢笔型、打火机型和专门给女人用的小、手枪等等不下三十余支。
由于戴笠如此酷爱手枪,部下都估计他一定是超一流的神枪手。
不过谁也没有亲见他打过,为了解开这个谜,手下兴致特高,跟在他屁股后走向中美所新建的手枪射击靶场。
戴笠兴致勃勃地走在前头,到了后挥着手指点一番,然后和沈醉站在50公尺的定点线上掏出手枪来。
这是一支二叼短管左轮手枪,射程远,杀伤力极强,戴笠整天佩带在身上。
沈醉说:“戴先生,靶场刚建成,这开枪典礼还是由你来举行。”
戴笠扬了扬枪,犹豫了一下,转身道:“靶场是你辛辛苦苦主持修建的,这典礼还是由你主持。”
沈醉推辞了一番,见戴笠始终坚持,拗不过,只好从腰上掏出一支勃朗宁,把子弹推上膛。
沈醉因做过外勤组的行动组长,经常练习,有较厚的功底,为了卖弄一番,一甩手连射三枪,一会,那边看靶的贾金南报道:“两发十环,一发九环,偏左。”
沈醉摇着头道:“手向左就知道会偏左的。”
戴笠待贾金南藏好,看了看,也像沈醉一样信手一甩……贾金南爬出来在靶上寻了好一阵,然后摇摇头……
很显然,这一枪不知飞哪里去了,沈醉是此道中高手,从戴笠的射击姿势看出了水准,见他难为情的样子,马上道:“这种枪优点是多,就是枪管短点,射不很远,可以走近点试试。”
戴笠点头道:“嗯,这枪是射不太远。”
说着走到20公尺处,把手臂举平,瞄了很久又打了一枪。
这一枪总算上了靶,贾金兰报道:“两环。”
这时戴笠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一言不发地连着迈开大步,一直走到离靶子两三公尺的地方,“怦”地开了一枪!
贾金南大呼小叫道:“红心,十环!”
戴笠脸上露出了笑容,得意地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稀奇!”
沈醉知道戴笠性格好胜逞强,忙打圆场道:“新靶场,刚起用,都还不习惯,安装时也没有研究一下视觉对射击的影响,以后准备再试验几回,作一些修改,才正式启用。”
戴笠连连点头道:“这种工程一定要好好计划,不能凭自己想象便动工要多研究,你们多试几回,看看哪些地方有毛病,再改一下。”说罢,便匆匆离开。
在场的众部下大失所望,这时贾金南吐着舌头对沈醉说:“老板打手枪太蹩脚了,主要是当初他在军校没有认真练过,一心写小报告。”
梅乐斯这一次回去了大约一个礼拜,戴笠接到电报,早早领着人马去重庆机场迎接。
梅乐斯一走下专机,张开双臂和戴笠拥抱,道:“老朋友,这一回我给你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戴笠忙问什么好消息,梅乐斯道:“先不告诉你,等会就明白的。”
接着,在机上卸下了大箱的货物。直接由戴笠派来的卡车运往中美所。
原来,梅乐斯所谓的好消息就是又从美国运来了大批先进设备。
有气象器材、水文器材,刑具、一整套刑事实验器材,还有一百多条警犬。
戴笠原打算这些活教材可用军统警犬来繁殖,免得占去运输地位。但梅乐斯不同意,他领人去看过军统的警犬后,连戴笠最宠爱的一号警犬“小琳”也认为品种不纯,不够条件。没想这次当真运了来。
不过,有两样东西令戴笠不满意,一样是“测谎器”,另一样是梅乐斯带来了很多刑具,准备建立一个美国刑事实验室。
“测谎侦察器”是一部很复杂的机器,占了半间房子,全部是电气操作。受审读的人坐在那个特制的椅子上,胸部与脉膊上都系上电线。据说,电门打酷后,这个人每说一句话的心理状况是否正常,生理上有什么变化,机器上的仪表便能指示出来。审讯员只要看这些仪表,便能断定受审者所说是撒谎,或者是老老实实在招供。梅乐斯把这种机器看成是宝贝。
还有一套“强光审讯器”。这是用几盏光度极强的电灯组成的。被审读的人经过相当时间的照射后,神经上受到极大刺激,便不能控制自己而胡言乱语起来,法官可以从他说出的许多话中找出矛盾再去追问。另外还有几套新式电刑设备,这比军统一贯用的手摇电话机改成的电刑具不但方便而且很美观,像小巧的收音机一样,可以控制电流的强弱,对不同体格的人使用不同程度的电量,使用过久也不会晕过去,而只是越来越难受,虽然痛苦到汗出如雨,连**都要流出来,但不能说话,这便最有利于审讯。这些美制刑具,更大的特点是虽然经过多次用刑,受刑人的神经系统与心脏机能受了重伤而表面却看不出半点伤痕来。由于这些原因,以后特警班的学生除了几个人专门学习过对“测谎侦察器”的使用,操纵和检修等技术外,大多是学习另外一些美式审讯方法。美特还送给特警班学生实习用的许多美制手镣脚镣。戴笠看到以后很高兴,主要比军统原来用的轻便牢靠,携带方便。梅乐斯听到后,便立即赠送五千副给戴笠。
“测谎侦察器”安装好后,正好军统总务处在中美所范围内的洪炉丁仓库发生了失窃案,看守 仓库的人认为临时雇来的几个搬运工人有嫌疑,把他们扣留起来,但不能解决问题,谁也不承认偷了东西。
沈醉向戴笠建议道:“何不用测谎器把这几个人交给他们实验一下,好当场表演给大家看看。”
戴笠也想见识见识这台机器的威力,马上同意,要沈醉派汽车立即将几个搬运工从警卫大队部接出来送到刑事实验室。
梅乐斯一心想在戴笠面前显示一下美国的进步科学,吩咐工作人员好好操作。
第一个被拉到椅子上去了,他以为是要受电刑,马上喊娘叫爹大哭起来,问了半个钟头,操纵这台机器的几个美特忙得满头大汗,道:“这人所供的是不老实。”
戴笠立即感到失望,借故走了。
沈醉送他到汽车旁,他才回过头笑道:“这样麻烦,不如我们那些不科学的办法有效得多。”
沈醉因急于想知道结果,尽快结案,对戴笠说:“你先走,我进去看看结果。”
沈醉回到实验室,直到下午才来见戴笠。
沈醉摇摇头,道:“不行,结果是个个都不老实,嫌疑重大,哪有这样的道理?”
戴笠点头道:“我也是认为这种机器不可靠,所以才提早出来,免得梅先生难堪。”
沈醉说:“这种机器,对一个有经验而又沉得住气的人,倒是成了救星,只要在撒谎时情绪不紧张,心脏跳动得很正常,仪表上就会出现不需要怀疑的记录,若是遇上刚才那帮土包子或有心脏病的人,再说老实话也会一辈子都弄不清。”
两个人正说着,梅乐斯在刘镇芳的陪同下微笑着走了过来。
刘镇芳道:“梅先生说今晚他从美国带来了美国工作人员的大批家书,为了庆贺准备了一个盛大的集会,希望戴先生参加。”
戴笠很高兴道:“梅先生不说我也会这样想了,美国这次对我们支持很大,我也要表示表示,只是时间太仓促,来不及准备,是不是改一天。”
梅乐斯道:“不用了,他们得到万里之外的家书、亲人照片、家乡特产,趁着高兴乐一乐。”
晚上,华灯初上,狂欢会在中美所美方人员的大饭堂如期举行。
晚餐很丰盛,有全重庆的好酒和时令菜。美特们很高兴,酒醉饭饱之后,就开始狂欢。他们或拿出家信大声朗诵;或拿着亲人的照片泪眼汪汪也有拿着恋人照片亲吻不止的……突然,狂欢声嘎然而止,只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