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亚洲在一旁暗笑。汪华东用手卡着朱亚洲的后脑勺。“你小子笑个屁啊。”
从此以后,冯晓在我面前不再有一句脏话,对我也非常尊重。最终我们在连队的某次聚会中握手言和。
第四十九节 战友退役
到连长王昭那里报到后,朱亚洲被分在二班担任班长职务。原先的代理班长被安排到了公务班。我被分在了一班任副班长。用连长王昭的话说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对于这样的安排我没有丝毫的意见,至于为什么让朱亚洲做班长而却让我做副班长我深知其中的原因,当初就不同意我参加特种兵集训的王昭是最好的解释。自当新兵时,因为我夜间到炊事班偷馒头吃被他抓住处分我后,我给他的印象已经很难改变。
我成了汪华东最好的助手,在班级的日常管理和训练中汪华东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我。冯晓也开始积极地配合我,像是变了个人。我问起了副连长马一军的消息。汪华东告诉我他正在云南负责征兵。
11月24日晚,连队召开军人大会,连长王昭宣布了退出现役和留队战士的名单。我和朱亚洲被授予 一级士官军衔,并于26日去教导队报到负责2001年新兵的训练工作。同行的还有班长汪华东。
另外一名战友李前进因考学事件向连队提出退役申请后得到了上一级领导的批准。远在飞行场站服役的徐远也于此次退出现役。
25日连队组织了隆重地送老兵仪式,大部分的战友面对眼前的分别都留下了眼泪。惟有李前进一言不发。他已经对部队和军营失去了原有的激情。想到自己已经考入军校最终却被别人替代的事,抽烟成了他宣泄内心痛苦的唯一方法。
我买了几包‘白沙’香烟递给李前进,让他带着路上抽。抱着从故乡一同入伍的战友我只能劝说他想开些。“没事的兄弟,我挺得住。”这是李前进在部队留个我的最后一句话。
11月26日中午,徐远穿着没了军衔的军装站在我们班的门口。一年的分开,他还是那么的帅气,如果说变化,那就是英俊的外表下多了一份应有的成熟。
‘徐远!你怎么来了!”我兴奋地说。
“退伍了,来看看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瘦成这样了?”
“别说了兄弟,我去叫高天和朱亚洲,咱们到小饭馆喝点去!”
“嫂子,来一个尖椒牛柳、酸菜鱼、红烧肉……”我一连串的向这位军嫂(团长夫人)报菜名。“再来几瓶啤酒。”
高天对我说:“你小子发财了?这么奢侈,还是在特种部队把你给饿坏了?”
朱亚洲接话道:“让你白吃咋还这么多废话呢?再整两个我都不嫌多。”
于是我又喊道:“嫂子,再给我们整一个‘千丝万缕’。”
小饭馆的军嫂不解的问我:“什么叫千丝万缕啊?”
我笑称:“就是猪肉顿粉条。”
徐远:“这个就算了,我最不喜欢吃这玩意了。”
“这可是朱亚洲最爱吃的招牌菜,谁给你点了。”我看看了朱亚洲。“怎么样,亚洲兄,要不要告诉嫂子别放粉条全放猪肉啊?”说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徐远和高天一个劲的问我:“别不够兄弟啊!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等我将在特种部队集训时那次和朱亚洲董晓晓一起吃饭的经过讲了后。高天笑着对朱亚洲说:“行啊兄弟,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啊?”
朱亚洲拿起倒满啤酒的杯子放在我面前。“罚酒三杯!不喝我跟你急啊!”
我笑着道:“好好好!我喝。”
当我们一起走出小饭馆后,我将手里用纸杯装好的兔头递给了高天说:“给兄弟,这是你最爱吃的兔头,我让小饭馆的嫂子特地给你做的。”
高天接过后开心的笑了。这个身高刚刚符合参军条件的东北战友,显得非常的高兴。不住的对我说:“谢谢你兄弟,真的谢谢你,还是你了解我。”
“谢什么啊?晚上你也要走了,这两年中,我们笑过,哭过,也彼此骂过,说真的,我还真舍不得让你走。当初要不是为了把集训的名额让给我,今天你也不会复员。”
高天突然悲伤起来。“别说了兄弟,再站最后一班岗,再过十几个小时,我真的就要走了,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和亚洲。子寒,相信我们就是分开,也是最好的战友,最好的兄弟。”
高天退役了,他走了,悄悄地走了,那一天,我却没能去送他。徐远也走了,带着两年的军旅记忆回到了故乡。临行前,除了说一些道别的话之外,让我最难忘记的话就是他一直对我说着关于张裕和刘郅的事情;等他回到老家后一定帮我劝说刘郅放弃这本就没有道理的感情。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感情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不存在正确与错误的说法。可我还是在心底期望着徐远能够真的帮我完成心愿。
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在列车的一声鸣响中,我和朱亚洲对着徐远挥手。徐远好象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忙跑下火车站在我面前。
“走吧,兄弟。”我说。
“子寒,我想看看那张照片?”徐远看着我说。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我们四个人的合影照递给他。
徐远接过照片看了又看。“不知道著子和刘郅现在怎么样了?”说完,徐远将照片交给我。“子寒,以后想我们了就拿出来看看。”
“我会的。快走吧,火车就要开了。”
徐远不舍地走上了车,看着窗户外的我,大声喊道:“子寒,等我的好消息。再见。”
第五十节 带 兵
2001年的新兵训练工作在寒冷的冬季里拉开了序幕。负责新训任务的班长共八人,分三个排,设立六个男兵班和两个女兵班。刘二虎任一排长,二排代理排长汪华东,我在新兵四班担任班长。朱亚洲在二班任班长。新兵七班和八班为女兵排,任七班班长的是从北京入伍来自女兵话务连的许诺,同样来自北京的董玉容任八班长。从云南带着20名新兵回来的马一军任连长,谢可任指导员。
迎接第一批新兵的到来的那一天,马一军风尘仆仆的走进连队,见了我就说:“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不是说留在特种部队吗?”
“看您说的连长,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这些天没见你,我是朝思幕想、夜不能寐,有时甚至掉眼泪……”
“特种部队还训练贫嘴?”
马一军斜了我一眼,大步的朝着宿舍走。
我跟着他身后继续说:“对了连长,这次有没有带点云南的香烟回来?”就是那个玉溪、红河什么的……”
马一军突然站在原地看着我。“你这是想我呢?我看你是想我的烟吧。军人服务社里有,自己买去。”
“我不去。你刚回来,我想陪你说说话,跟你汇报一下我们在特种部队集训的情况。”
走进新兵连连长的宿舍,马一军放下行李就对我说:“刚分到你班里的新兵叫什么来着?”
“周俊南。”
“对,就这小子。我可告诉你,这可是个比你还能耍贫的兵,不过沉浮很深。是个单亲家庭,他母亲在3年前的一次与邻居的纠纷中让对方失手给打死了,本来这个兵我是坚决不带的,只是当地政府极力保他参军。你要注意做好他的思想工作。”
“我知道了,放心吧连长。”
“今天哪个排长值班?”
“是刘二虎排长,刚带新兵去食堂吃饭了。那我先回去了连长。”
“你先别走,我有事情问你。朱亚洲在特种部队和女兵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一脸的惊讶。这事他怎么知道?
马一军边洗脸边问我:“怎么了你,跟我装聋是不是?”
“报告连长,不知道!”
“你小子再敢说不知道,我一脚把你踹出去你信吗?”
“不是…他们俩都已经散了,您就别追究这事了。只是我不明白您怎么就知道这事了?难道是雷杰中队长他……”
“这你就别管了,我倒不是想追究他,我是提醒你别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军人是保家卫国的,国家花那么多钱养活军队,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谈情说爱的。”
“请连长放心,我可是个思想觉悟很高的人,这种低级错误我怎么会犯呢。”
马一军将毛巾挂好看着我。“贫嘴就数你第一。给,这包红河烟你拿去抽吧,可别在说我回来没你烟抽了啊?”
“谢谢连长。”我满心欢喜地接过马一军递来的香烟。“啊!怎么是五块钱一包的?这烟还不如我兜里的白沙呢。”
“不抽是不是?还给我!没看出来五块的你还不抽。赶紧给我回去!见你我就烦。”
走出马一军的宿舍,我回头说道:“连长,你要再给雷中队长打电话,别忘记给我带给好。”
马一军头也不抬的使劲挥手。“行行行!赶紧走吧你。”
我心里能感觉到马一军并不是讨厌我,相反倒是喜欢我这样的兵,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我同样相信,我在特种部队取得的成绩他定也为我感到自豪。因为我是他极力推荐去集训的,还有我曾答应过他不会让他失望。并且这些我都做到了。
宿舍里,刚入伍从食堂吃饭回来的周俊南正一个人躲在门后抽烟。见我进屋后,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周俊南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低着头,眼睛一直看着地下。
我将烟捡起,看着眼前这名与我身高几乎一般,剃着平头的新兵。“喜欢抽烟?”
“是的。”
“那就抽吧。不过以后公共场合最好不要抽,部队有规定有些场所是不能吸烟的。给。”我将捡起的烟头递给了他。“没事,抽吧。以后我就是你的班长,很高兴与你成为战友,我叫张子寒。你以后可以叫我张班或着直接叫我名字。”
“噢,知道了。”
“你叫周俊南吧?我感觉你好象不喜欢说话?既然我们已经是战友,如果你不介意,能和我说说你的情况吗?”
“我家在云南的西双版纳,妈妈去世了。是我爸非让我来当兵的。”
“你们家乡是个很美丽的城市。”
“我家是农村的。”
“其实我也许不该问,但我想知道阿姨是怎么走的,能告诉我吗?”
看着周俊南的表情突然难过起来,我拿出‘白沙’对他说:“对不起,也许我不该问你这些,来,抽支‘白沙’。”
周俊南没有接我的香烟,我知道他不敢抽,但他还是对我说了关于他母亲的事。“三年前与邻居发生矛盾被人失手打死了,那个人是村子里的恶霸。当时我才17岁,爸爸不让我讲这件事情。”
那一天,我与周俊南—我带的第一个新兵聊了很多,从家庭到各自的人生和理想,从抽烟聊到喝酒。结束了与他的谈话,周俊南对我说:“班长,你以后就是我的榜样,我也要去参加特种兵集训,要做班长,还要和你一样抽‘白沙’牌子的香烟。”
周俊南渐渐的对我有了信任。在新兵连训练的日子里,什么事情都主动的和我说,用他的话讲,我不仅是他的班长,更像是他的大哥。
周俊南成长进步很快,从军事训练到内务卫生到纪律执行样样都名列前茅,我也终于决定让他担任班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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