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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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色年华-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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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寒,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走?如果我今天不来,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说完阮小惠已满眼泪水。”

  “对不起小惠,其实我……”

  “子寒,你能带我走吗?我已经毕业了。我们可是拉过钩的,难道你忘了吗?”

  “我给不了你什么,三年来我没有给过你任何的幸福和快乐。小惠,把我忘了吧。去努力地工作去好好地生活。列车就要开了,你回去吧。”

  阮小惠哭喊着对我说:“你为什么不带我走,为什么?”

  送我的王著抱着伤心欲绝的阮小惠走下了车厢。列车启动前的晃动中王著再一次走进了车厢。

  “子寒,给,这是阮小惠送给你的。我把你的许多事情都和她说了,我想她会理解你的。再见了兄弟,保重。”

  王著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子寒,你说过要送我东西的,忘了吗?”

  “我没忘,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照片,照片是吗?”

  我从口袋里拿出入伍是刘郅送给我们的照片,放在王著的手中。“著子,我走了,别忘了,想我们就拿出来看看。”

  王著看了看已经发黄的照片,小心翼翼的装进军装的口袋。“我会的兄弟,代我向刘郅和徐远问好。保重,再见。”

  伴随着列车一声撕心的鸣笛声。当送别的人群在视线中渐行渐远一刻,当王著对着我使劲挥手的那一刻,阮小惠拼命地想挣脱王著,最终放声大哭。而我已经跟随着伸向远方的车轨离开这座城市,只剩下片片的雪花在凄凉的寒风中尽情飞舞。

  打开阮小惠送我的礼盒,盒子里是一只盛满千纸鹤的水晶玻璃瓶,瓶口上是阮小惠亲手写下的留言。“我将每天对你的思念叠进了千纸鹤,愿她张开翅膀将我带到你的身边,想你—就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与此同时,车厢的广播里也传来了叫人潸然泪下的歌声:“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面对阮小惠的良苦用心,我清楚自己这辈子并不能与她并肩携手。留下这瓶千纸鹤将会让自己在经意与不经意间看见后而变的感伤苦楚而心碎不已。我打开车窗;将盛满阮小惠对我的牵挂撒向车外;看着手中的千纸鹤在寂静的夜空里偏偏起舞,伴着银白色的雪花我的心也在空中轻轻地哭泣……

第七十七节 往事与高天有关
大约过了1个小时左右,列车在第一个经过的小站停了下来。我打开车窗看着外面,一个推着流动车兜卖小食品的大姐嘴里不停的喊着:“方便面火腿肠,花生啤酒香肠了啊,烤鸡烤鸭二锅头,山西最香兔子头啊……”

  看着卖食品的大姐听着她嘴里喊出的兔子头,我又想起了那个爱吃兔子头,我们喜欢叫他“兔子”的东北战友高天。喜欢在夜间站岗结束后用口袋里仅有的那点钱买上两个兔头和啤酒,然后匆忙跑过来对我说:“子寒兄,你也整一个,我知道一个不过瘾,可咱现在不是囊中羞涩吗,等我复员了就开一家兔头专卖店,你和喜欢吃兔头的亚洲兄就不用每天盼着发津贴了。”

  那时听他说这些总觉得他特俗气,怎么就为了个吃字而如此呢?我还记得“兔子”复员的时候对我们说过,让我们有时间一定去他老家吃他亲手做的兔头。

  退伍后的“兔子”经过两年的努力,终于将“兔头专卖店”开了起来。2002年我和朱亚洲在特种部队参加演习结束后,我们去了,虽然是吃到了兔头,可我们却没有见到他……坐在静止的列车上,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兔子”退伍走的前一天晚上,深更半夜的将我从睡梦中叫醒。“你小子有病啊!”我骂了一句倒头再睡。

  “兄弟,你咋还骂人呢,我买了只兔头,咱俩一起吃吧,不是我不给你买,小店里就剩一只了……”

  起床的哨声还没响起,我早早的从睡梦中醒来,朱亚洲和其他的战友还在呼呼大睡,“兔子”的床铺上却空空如也,醒来的朱亚洲告诉我:“‘兔子’凌晨三点钟已经坐火车走了,你睡的跟千年古尸木乃伊似的,怎么叫你都不醒。”

  听着朱亚洲的话,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顺着视线我看到了桌子上的半个兔头和一张纸条:“子寒兄,我知道你昨天训练累了,算了,不叫你了。我把这半个兔头给你留着,因为我们说过‘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别忘了,有时间和亚洲到我老家去我的小店吃兔头。”兄弟:兔子留言。

  2002年7月底,我和朱亚洲在湖北参加完军事演习后,来到了“兔子”的家乡。一路上朱亚洲不停的跟我开着玩笑:“子寒兄,等我们到了‘兔子’那里,非把他兔头店吃趴了不可……”

  跟在朱亚洲的后面,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乡间小路,我们终于站在了“兔子”家的门前。

  一个年轻的少妇抱着婴儿独自坐在门前,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眼神中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你好,请问这是“兔子”家吗?我们是他战友。”

  “是的,我是他妻子。”她看看了怀里的孩子继续对我们说:“这是我们刚出生的儿子‘小兔子。’”

  “看着就像,长的跟高天一样。那我们得管你叫嫂子了。听说‘兔子’开了一家兔头店,我们这次是来吃兔头的。”

  “他出去有事情了,还有我们的店已经关门了。你帮我把孩子抱着,我现在就做给你们吃。”嫂子将怀里的孩子交给我后,走进了屋子里的厨房。

  我边吃着辣腥腥的兔头一边问她:“嫂子,‘兔子’什么时候回来啊?他可是比我们还爱吃这东西。” 

  “你们慢慢吃,等会我带你们去找他,离这很近。”

  “好啊,那我给‘兔子’给留一个吧,等会给他带上。”

  我和手里拿着兔头的朱亚洲跟在嫂子的身后。

  “嫂子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啊?这里可全是庄稼地,他在干活吗?”

  朱亚洲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兔子’现在这么顾家了。对了,嫂子,你说就给他带了一个兔头,这能够他吃吗?”

  嫂子勉强的笑了笑。“你还是等会自己问问他吧…”

  “到了,就这里。”

  “兔子…你们战友来看你了,我还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兔头。”说完嫂子突然泣不成声。怀里的孩子也跟着一起大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嫂子,这究竟是怎么了?‘兔子’他……这个坟墓肯定不是他的,嫂子你在骗我们是不是?”

  “你们别说了,两个月前就在孩子出生的那个晚上,我们开店的市场里着了火,高天为了帮助别人…可他也太狠心了…连儿子的面都不见他就……”

  手里捧着嫂子亲自做的兔头,站在“兔子”的坟前我放声痛哭。“兔子,记得我曾经说过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我做到了。记得我答应过你复员了就和亚洲来看你,我也做到了。我还记得你说过让我来吃你亲自做的兔头,可你为什么做不到……”

  想到‘兔子’高天,我再一次的留下了泪水,车窗外的大姐突然对我说:“小伙子,别发呆了,来一个呗?”

  “哦,那就来一个吧。”

  列车开了,我没有将窗户关上,也没有吃那个刚买的兔头,我将兔头用手放在了车窗外,抛向了天空。“兔子,我买了你最爱吃的兔头,你尝尝吧……”

第七十八节  再遇战友
走到列车上的吸烟区,点燃一支香烟,抬头看着另外一节车厢,几个其他部队退役的战友穿着和我一样没有了军衔、领花的军装正呼呼大睡。为了能找个人聊天,我将抽完的香烟丢在烟灰盒里,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我用手拍了拍坐在外面位置上的一名老兵。他睡得很香,以至于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依然埋头熟睡。无奈,我转身离开,朝着自己的车厢走去。

  “张子寒!”

  我回头一看。刘庆峰正兴奋地冲着我一脸的笑容。

  “刘庆峰!你怎么也在这车上啊?”

  “废话!我是从呼和浩特就上的车,你别忘了自己坐的可是过路车。”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是一列从内蒙古呼和浩特开往浙江杭州的火车,山西的那个站和我们将要下车的徐州站只不过是中途经过的车站。

  “我说你在内蒙古当的好好的兵,干嘛退伍啊?”

  刘庆峰:“那你干嘛回来啊?还不是因为部队精简整编吗。”

  “我也是。我们部队也改了,警卫连没有了。”

  “我知道你们的事情,退伍前部队已经通报过了,那小子可把你害惨了。”

  “我不怪他,相反,我倒很理解他,只是他自己太傻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回去打算做什么啊?”

  “我打算回去和同学合伙开一家广告公司,到时你可别忘记了给我多介绍点生意啊?”

  我笑着对刘庆峰说:“你懂什么是广告吗?别让人家给骗了?”

  “别瞎说了,骗我?他敢吗他?你又不是不认识他。”

  “我认识,谁啊?”

  “张志伟,就以前调到宣传处的那个,退伍回家后就做起了广告。”

  “他啊!那小子上次跟我说退伍了就写小说来着,还说叫《激情燃烧的岁月》,我对他说小心人家石老先生告你!你猜他怎么说?同名小说。”

  “写个屁了他,我还不知道他,读书的时候写情书倒是没说的,我给你讲个笑话啊。我们一起读初中那会吧,这小子给班里的一女生写了封情书,一共就两字,爱情。可没想他把那爱字给错写成了受字,变成了受情;按理说那女的也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可你猜怎么着?那女的把学校图书室里所有的书都翻遍了,就为了查“受情”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用说,肯定是查不出来。后来,那女的干脆去问班主任老师,害的张志伟啊,女同学没追着,白受了班主任一顿罚。他那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什么外号?这也没什么好笑的啊?”

  “我把他外号说出来你就觉得好笑了。情受(禽兽)。”

  我对大笑的刘庆峰说道:“行了,别笑了。我问你,是不是真的决定了要和他合伙啊?”

  “是啊!怎么了?是不是你也想做我们的股东啊?”

  “行了吧!芝麻大个公司,还股东呢,我可没有兴趣。”

  “那你问这么多?我还以为你有想法呢?”

  “张志伟都退伍两年了,你了解他吗?我是劝你要慎重考虑好,再做决定。别拿着这点复员费去打水漂。”

  “没问题,怎么说也是多年的老同学和战友,你就放心吧。对了张子寒,你回来有什么想法?”

  “还没想好呢,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个社会,回家再说吧。”

  “如果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来我广告公司吧,相信我们一起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怎么样?”

  “谢谢,我看吧,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会联系你的。”

  看着眼前志向远大,有着鸿鹄之志的刘庆峰,我心头突然出现了一种迷茫。不论他能否成功最起码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奋斗目标和理想,可自己对以后的路却是一无所知。

  窗外的雪花还在飘着,我的理想像夹在洁白的雪花和那一盏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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