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宫主感到整条右膀又酸又麻,丹田真气有泄散的现象,对方反震的劲道可怕极了,直撼心肌,刺激气机,她的剑气不曾发生作用,假使反震的劲道再强烈一分两分,很可能震毁她的气机,好险!
那快降至谷底的斗志,完全消失了。
“你……你到底是……是谁?”她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地颤抖,而且有气无力。
“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谁。”青衫人语气更为冷森,也饱含浓浓的杀机。
“你……”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要……”
“好好照我吩咐你的话去做,你的命才能保住。你必须牢牢地记住,我随时都能杀掉你。”
她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发紧,浑身汗毛直竖,寒气涌自丹田。
“好自为之,再见。”
眼一花,青衫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右眼角远处。
四周,有草相拂动声隐约入耳。
她打—冷战,倒抽—口凉气。
这四周,至少也有五个人隐伏,假使她心虚逃走,很可能被隐伏的人杀死。
“赶快回城。”她心惊胆跳地向随从下令。
茅舍中,气氛自紫霞宫主走后,便显得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感到兴奋,也感到有点不安。
紫霞宫主能找得到他们的藏身处,天道门当然会找上他们。
这几天城内城外血腥遍布,被天道门有计划的袭击所杀死的人太多了,敌暗我明,被杀的人事先毫无征兆警觉。
大多数高手名宿都是在毫无准备下,被杀手们无声无息地暗杀了的。
也许,这次杀手们不知道他们事先已获得警兆,不知道他们已严阵以待。
不安的是,对方会在何时发动?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戒备不懈呀!
还有,今晚是否要先发制人,前往刘宅布状,侵入穷搜?
霸剑灵官最信任千手飞魔,他眼巴巴地盼望着,盼望着千手飞魔赶回,以便商量对策行止。
三更正刚过,再过半个更次,便得动身前往高桥门刘宅了,还有二三十里路要赶呢!也许,应该在这里等候天道门的杀手前来发动。
只要捉住一个活口,就可以把天道门的根底刨开来。
星光朗朗,不是夜行人的理想活动天候。
整座茅舍黑沉沉,外表看不出任何异状。
蓦地——
一声鬼啸从东南角的竹丛内传出。
飒飒风声令人闻之毛发森立,但枝不摇草不动并没有刮风。但远处朦胧竹丛小树,确有被风吹动的摇曳现象,大概风声是从远处传来的。
茅舍毫无异动,似乎人都人睡了。
门外二十步左右,小径穿越短草坪,这时突然幻现四个诡异的白色精灵。
不是精灵,而是浑身白的裸人,白的刺目,似乎身无寸缕。
头部,有黑色的发结,脸部,有四个黑园洞“双目、鼻、口。
黑夜中出现这种白得刺目的裸人,脸部以黑洞代表五官,形状之恐怖怪异,足以令看到的人魂飞魄散,不知人间何世。
行家或许可以看得出,并不是真的一丝不挂裸人,而是穿了雪白的贴肉连身怪衣裤,手中握了一把三尺长三尖白色钢短叉的人,扮精灵哧唬人的高手。
其实,还有四个全黑的,五官由白色洞孔替代的精灵,黑与白形成强烈的对照。
因此,如不接近,很难看到黑色的精灵,只能看到四个白色的。
八个精灵开始挥动钢叉旋舞,夜空下,充满妖异可怖的气氛,黑夜中群鬼乱舞,真有震慑人心的威力。
飒飒风声益厉,奇异的低呻弦音与怪异的呼号相应和,地下也涌起阵阵淡淡的轻雾。
隐约中,可听清两句鬼声的呼号: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
黑白精灵愈舞愈急,黑白怪影闪烁不定在轻雾中隐现。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
风声、弦音、鬼啸、呼号……
似乎,人间世已被九幽所取代。
有侍女纤纤照料,雍不容感到一身轻松。
荒山茅舍中,照料一位受伤的大姑娘,决不是一个大男人所能胜任的,因此他急于去找千手飞魔。
千手飞魔走后,纤纤有一阵子好忙,雍不容也结束停当,准备动身。
纤纤出堂请他入室,室中飘散着品流甚高的幽香,梳洗毕浴罢的龙絮絮拥袍倚坐在床上,披下一头仍有水气的黑柔柔秀发,显得清丽,灵秀,脱俗。
“喝!精神好多了,难怪有人说,小病也是福。”雍不容喜悦地说:“再休养一两天,保证又是一条刁钻顽皮的小母龙……哎呀!龙宫主才对,小龙女也不错。”
“贫嘴!”龙絮絮脸上涌起一抹嫣红,少女特有的娇羞十分动人,似喜似嗔地白了他一眼:“命也差一点送掉了,还说是小病?”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有纤纤照料你,我可以放心办事了?”
“哦!你要……”
“我不放心龙江船行,必须走一趟才安心。这里很安全,我走后切记熄灭一切灯火。”雍不容说出今晚的活动:“似乎我预感到船行今晚会有事故发生,走一趟我才放心。”
“可惜我不能陪你去,这里……”
“这里十分隐秘,安全性高,你不必耽心,你爹走得匆忙,不知他在忙些什么?按理他该带你走,另找地方安顿的。”
“他们今晚要到飞天大圣的大宅附近埋伏,据说那是天道门的一处堂口。”
“见了鬼啦!飞天大圣如果是天道门的人,在他家中设堂口,他会花重金聘请原属于南都城隍的打手做爪牙?你老爹是个精明的老江湖,是不是老湖涂了,才昏了头去做这种苯事?”
“哎呀!这……”龙絮絮急得惊跳起来。
“很可能是那些侠义英雄情急了,捕风捉影有些少风声就憋不住乱来。唔!我得去阻止他们。
飞天大圣已吓破了胆,必定招请官方的人驻宅保护,他们这一去,不被捕也将落案。糟!但愿还来得及。”
不等龙絮絮有所表示,雍不容急急出室走了。
黑白八个形如裸人的精灵。狂舞了片刻,突然消失了。
但风声、弦音、鬼啸、呼号,依然不绝如缕,轻雾也不曾消散。
茅舍中的群雄沉得住气,毫无动静。
这些闯了一辈子江湖,出生人死经历了太多人间惨事,对眼前的妖异现象,心中有数不以为怪。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这人个字已经明白表示出,天道门的人来了。
不用他们去找,敌人已主动找上门来了。
终于,三个浑身黑,外面加披了黑披风,戴黑头罩只露出双目的怪人,出现在屋前的广场中,一字排开三个鬼魂。
茅屋内仍然毫无动静,像是空屋。
三个鬼魂屹立如石人,不言不动鬼气冲天。
久久双方僵住了。
志在速战速决的一方,必定先沉不住气。
“你们想等天亮,是吗?”中间的鬼魂用直薄耳膜的嗓声说:“原来都是一些浪得虚名的胆小鬼,你们为何到南京来?”
“嘿嘿嘿……”右首的鬼魂发出刺耳的阴笑:“你们千方百计搜寻天道门的好汉,现在天道门群豪俱在,你们却躲在屋内龟缩不出,这算什么?”
“啧啧啧……”左首的鬼魂笑声如枭啼:“你们躲不住的,茅舍禁不起火,阴风一起,鬼火漫天飞舞,结果如何?”
“你们最好像个英雄一样出来了断,因为今晚将有一方死尽屠绝。”中间的鬼魂接口:“天道门今后不再在暗中活动,已准备成为公然活动的组织。
所以花了半年工夫准备,诱使江湖上可能妨碍本门活动的牛鬼蛇神,到南京来送死,把你们杀光屠绝!”
今后谁还敢干预本门的行事?出来吧!你们还有光荣地死去的机会。”
茅舍的确禁不起火攻,这一招击中侠义道群雄的要害。
“哈哈哈……”右首的鬼魂狂笑:“武陵双凶与及九华三霸那些人,就比你们这些侠义英雄更英雄些,至少他们有种敢和本门的人拚命。”
第一个出来的人,是霸剑灵官孙云涛。
万松庄主飞豹淳于飞,抢出并肩迈进。
隐伏在屋四周的人,昂然先后现身。
举目江湖,如果论英雄,他们当之无愧,至少也比这些卑劣的杀手谋杀犯英雄得多。
虽则他们的所作所为,距真正的英雄标准,容或不足或稍异,毕竟内心里都以英雄期许。
十二个人代表了目下江湖上的侠义道具有声誉人物:武林世家的庄主、仗剑行道的剑客、游戏风尘的怪杰、管闲事打抱不平的浪人……
“如果千手飞魔在场的话,那就包括了嫉恶如仇不在乎毁誉的魔道人物。
阵容空前坚强,这些恃才傲物的人很少能聚集在一起,每一个都是个人英雄主义观念浓厚的风云人物,都是近乎刚复、主观、傲世的高手名宿。
如果不是同占敌忾,很难聚在一起把酒论英雄,更休想结合在一起听从某一个人领导指挥了。
今晚,他们结合成坚强的阵容。
天道门的鬼魂说得不错。只要把这些人杀光屠绝,今后谁还敢干预天道门的行事?
不管是任何组织,势力膨胀至某一种程度时,便自然而然产生公然号令唯我独尊的欲望,天道门也不例外。
以往,他们是世所憎恶、敌视,为武林朋友所不齿,为具有权势人士所仇视的卑劣杀手集团,被看成赚血腥钱、甚至肮脏钱都要的凶手谋杀犯。
现在,他们的实力到达某一种极限,根深蒂固,声威已升至颠峰,凌驾江湖任何帮派,窜升至天下四大杀手集团的首位。
因此他们有化暗为明,公然号令天下的意图和目标,要成为威震天下,无人敢于抗衡的唯一至尊名门。
只要他们能把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及时一网打尽,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经过长时期的准备,迄今为止,进行得非常顺利,把那些被引来寻仇的各道高手名宿,杀得七凌八落,自己的损失却微不足道,声威正向成功的峰巅急升。
唯一损失惨重的两次事故,确认与被引来的群雄无关。
虽则天垣堂被挑之后,有霸剑灵官出面召来不少高手名宿,进行调查与挖掘火场搜证,这只是事后的演变,霸剑灵官根本不曾参予挑堂口的行动。
迄今为止,他们仍然无法确认正主儿是何来路,仅能一步步小心探索。
今晚,该算是最具决定性的一战了,霸剑灵官这群侠义道名宿高手,可算是反对天道门的主流。
只要能把这些侠义道高手名宿杀光屠绝,他们的目标便达成了,今后再也没有人敢管天道门的行事啦!
双方都心中有数,这将是一次决定性的,必须你死我活的存亡之战。
可是,侠义英雄们极感不安,对方只派出三个人,其他的人匿伏不出,其中有何阴谋呢?
不像全力决战的态度,天道门显然不想和他们作英雄式的了断呢!而他们摆出堂堂正正的阵容,显然失策上当了。
“在下开封跃马集望云小筑主人孙云涛,贵门必定对孙某的底细一清二楚。”霸剑灵宫沉着地抱歉为礼:“诸位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委实令孙某失望,可否请贵门主出面,与咱们当面了断?”
“敝门主一代天骄,岂是你们随随便便可以请见的?”中间扮鬼魂的人狞笑着说:“我知道你是孙云涛,是本门必欲诛杀者的首位。
据说,你已练成金刚不坏神功,我却不信,所以我要和你单挑,生死一决,你怕不怕呢?”
“怕也得拚呀!”霸剑灵官毫不激动,徐徐拨剑:“你们除了偷偷摸摸做案暗袭谋杀之外,别无所能!
你们居然有胆气单挑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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