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好。”
“什么正好?”。
“我帮你呀!帮你歼除天道门的首脑人物,你不欢迎?你妹妹想请我帮也请不动我的呢!”
“你……”
“老兄,你得放明白些,我帮你,完全是冲龙老伯份上,你以为我愿意帮你扬名立威?少客气。
你如果害怕,不敢找天道门的主脑,只敢与那些小脚色玩捉迷藏游戏,我当然不会和你跟走在一伙起哄,我找龙老伯龙姑娘合作,一定无往而不利……”
“你给我闭嘴!”徐义的火气愈来愈旺:“放松你一下让你露露脸,你就不知道你姓什么神气起来了,你这混蛋在我面前充人样……”
“慢来慢来!”雍不容筷子一伸,阻止徐义拍桌子:“我有点听不懂你的话,搞不清你所谓放松我一下有何所指。
据我所知,你们徐家的人从来就没打算让我露露脸,反而再三找我的麻烦。你最后一句话倒是中肯实情,我不但要在你面前充人样,而且打算考验你才智和勇气。”
“去你娘的……”
“徐老三,骂粗话你差远了,最好保持你的风度和尊严。我的考验方法很简单,咱们向天道门的杀手放手一拼,看谁是真正的英雄或懦夫,你敢不敢?”
“该死的,我当然敢,我把天道门一批杀手从寿州地境赶到此地来,就是要找机会歼灭他们……”
“真的呀?”
“龙老伯可以证明我的话千真万确。”
“好,这批人呢?在何处?”
“他们在这一带逃散了,我的人正在追查。”
“这表示你的才智有限得很。”
“混蛋!你……”
“你失去他们的踪迹,就明白地表示你差劲。”
“这……”
“我知道。”雍不容一语惊人。
徐义脸色一变,千手飞魔父女也吃了一惊。
“雍小哥,你不是从南京来吗?”千手飞魔问。
“是呀!”雍不容不假思索地说。
“你怎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事?”
“我有打听的门路。”
“可是,这是傍晚才发生的事……”
“老伯不信任我?”
“雍大哥,我绝对信任你。”龙姑娘用斩钉截铁的表情抢着说:“就算你告诉我乌鸦是白的。我也会说不错,乌鸦白得发亮。”
“你这是什么论调?”徐义冷冷地问。
“你不懂。”龙姑娘也冷冷地答。
“徐老三,我等你答复呢!”雍不容嗓门也大得很:“你到底敢不敢呀?大自在公子那些人你对付得了吗?”
“我当然敢,你以为我真的对付不了浪得虚名的人?”
“敢就好,这可是你亲口说的。现在,填五脏庙,洒足饭饱之后,我带你们去闯刀山剑海。徐老三,你可得注意点。”
“混蛋!注意什么?”
“注意不要吃得太饱,大饱了胜了不要紧,输了被人砍一刀或刺一剑,一定会上下不禁,死得十分肮脏不洁,伤了裹起伤来也麻烦得很……”
“混蛋……”
“哈哈哈……”雍不容大笑而起,一跳便到了食堂口:“半个时辰后见,我来催请诸位动身。哈哈哈哈……”
徐义身边多了两个人,两个面目阴沉四十余岁,佩了单刀的打手。
千手飞魔父女,一点也没感到奇怪,反正早就知道徐义暗中布署了不少人,这些人只有徐义才知道布置的情形,老江湖知道禁忌,因此不便询问,问也问不出头绪来,徐义的口风紧得很。
雍不容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领路,走大街穿小巷谈笑自若。与紧傍在身右侧的千手飞魔,说及南京所发生的变故,少不了提及母老虎徐霞的所作所为。
徐义一直就紧傍着龙姑娘跟在雍不容身后,有意不让龙姑娘接近雍不容交谈。
不久,到了一处城根的空旷处。
“从这里偷渡。”雍不容扭头向徐义说:“外面濠宽两丈四,是最窄的一段城壕,备有竹筏,能跳过去的请自便。我跳不过去,龙老伯。我们乘竹筏。”
“怎么?要出城?”徐义一怔:“天道门的人不在城里?你怎不早说?”
“早说你就不来吗?”雍不容语气一冷:“要是害怕,你可以打道回客店,还来得及。”
“雍大哥,他不会害怕,更不会回客店。”龙姑娘大声说。
“为何?”雍不容问。
“因为我和他有协议。”
“协议?”
“什么协议?”雍不容一怔。
“他帮我歼除天道门的杀手,我嫁给他。”龙姑娘沉静地说:“残除天道门的杀手,对双方都有利。如果他不去,岂不违反协议吗?徐义,你说对不对?”
几句话把徐义扣得死死地,也让雍不容听得直皱眉头,像是脑门挨了一击。
“荒谬绝伦!”雍不容脱口叫。
“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没你的事。”徐义厉声说:“带路,出城!快!”
“我总算明白你这家伙,偷偷离开南京的原因了。”雍不容懊丧地苦笑:“好像我成了一个大傻瓜,成为江湖笑柄了。好,要快!”
越过城濠,不久,从小径进入大道。
一名打手急走几步,到了徐义身后。
“三少爷,这条路不是到南京的官道。”打手高声禀告:“而是相反的道路,至蚌埠镇的大道。”
“你们认为天道门的杀手往南京撤,却不知他们躲到相反的路上来,准备半路上与南京来的杀手会合,两面夹攻把你们在半途埋葬掉。”雍不容一面走,一面扭头大声说:“徐老三,显然你派出的人都是饭桶。”
“雍不容,你到底在弄什么玄虚?”徐义厉声问。
“安排一次大搏杀,你害怕是不是?”
“你……”
“要快,快三更了。害怕,你可以向后转。”雍不容脚下一紧。
龙姑娘迫不及待向前急掠,有意摆脱徐义。
徐义已别无抉择,飞掠而走。
大官道暗沉沉,星月无光。雍不容一把架住了千手飞魔的左臂,脚下遂渐加快。
他知道千手飞魔伤势还没痊愈,因此助一臂之力。
不久,他向路右的小径急窜,前面远处传来澎湃的水声,已接近淮河南岸。
树影入目,黑沉沉的村落出现在半里外的夜空下。
“龙老伯,你和絮絮在这里埋伏。”他止步沉静地说,狂奔了四五里依然神定气闲:“请记住,不可现身拼搏,用暗器送他们下地狱。
天道门的杀手,全是卑劣无耻的谋杀犯,专门用暗器做谋杀的勾当,以牙还牙理所当然,千万不可存英雄念头,那些混蛋不是英雄。”
“雍小哥,你是说……”
“他们躲在前面的一座大宅内,目下大概仍在提前吃庆功宴,准备明天在途中把他们一网打尽。”雍不容从怀中掏出一大捆三尺长的白布巾,往徐义手中一塞:“每个人用白巾包头做记号,以免误伤自己人。记住,能用暗器把人击毙的话,决不可拔刀撤剑。”
“这……”徐义有点手足无措。
“你是怎么一回事?”雍不容一怔。
“雍大哥,我也去,我爹留在此地。”龙姑娘抢过一条白巾开始缠头:“我希望和一个豪情万丈勇敢果决的大丈夫生死与共。徐义,别让我失望。”
“絮絮……”徐义也不着痕迹地改变称呼:“这小子不知在弄什么玄虚,搞什么阴谋,耍什么花招,你……你居然相信他?”
“不是相信他,而是信任他。”龙姑娘庄严地宣告。
“为何?”
“因为我曾经和他同生死共患难。徐义,请你记住,我是一个重视信诺一言九鼎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徐义气虎虎地说,开始系白头巾。
情势不由人,就算要上刀山下油锅,此时此地,也非硬头皮上下不可了。
千手飞魔一直就冷眼旁观,像一个局外人,因为他与爱女一样,完全信任雍不容。
在内心里,他对徐义的印象相当恶劣,即使徐义不曾乘爱女之危,他也觉得这位锦毛虎的儿子实在狂傲而阴沉,有时却又冲动暴躁华而不实,两人平时在一起根本无话可说,三句话出口就意见相左,如果日后成了他的女婿,恐怕日子难过。
对雍不容,他有说不出的亲热感,可惜雍不容不想成家,对他的爱女毫无情爱的表示,他总不能厚着老脸,向雍不容表示想做泰山丈人的意思呀!
他懒洋洋地用白布巾缠头,有点精神恍惚,正想踱至路旁的矮树丛隐身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他大吃一惊,倏然转身,暗叫一声糟糕,怎么如此失神?被人接近身后不足三丈而丝毫不觉。
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黑影,头上也缠了白巾。,。
“是我,李老邪。”黑影急急说:“飞老,你怎么如此失神?伤势不要紧吧?”
“咦!你……你怎么……”他又是一惊。
“我和雍老弟从三槐集就跟在你们后面。”
“哎呀……”
“雍老弟为了你,也为了令爱,可说费尽心机。”四海邪神走近:“你听我说,这附近有不少朋友。
这是唯一的逃走要道,左右是沼泽,前面是滔滔淮河;从庄院内进出的人,除非水性佳跳淮河逃走,非走此地不可。”
“庄院内……”
“三槐集那批人,还有丛南京来的杀手,飞老,先隐起身形,我再详细告诉你。雍老弟使用快速强袭,马上就会发生惨烈的搏杀,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除了强盗之外,夜间活动族类皆以秘密行动为主,穿起方便不明显易隐形的夜行衣,非必要决不明目张胆活动,算是不成文的江湖规律和习惯。
明火执仗的强盗,才不理会这种规律和习惯;强盗土匪也不算是江湖人。
全庄黑沉沉,百十间房舍似乎流动着死亡的气息。即将三更降临,应该熄灯灭火了。
唯一有灯光的地方是内堂,摆了四桌酒席,坐了三四十名男女,一个个像貌不凡,僧道俗都有。
在旁伺候的是八九名村妇,一个个惊恐万状。
首座的八名男女,自然是地位最高的人。
上首的八名男女,男的是大自在佛圆光,铜铃眼精光四射,鱼嘴满口油迹,吃相恶劣,酒肉不断往口里塞。这位曾经自称使者的僧人,其实并非真正受过戒的假酒肉和尚。
女的是走阴神巫阴凝霜,真像个来自阴曹地府的女鬼,浑身散发出腐尸味,一举一动鬼气冲天。
所有的人皆开怀畅饮,院子里没有警卫,屋顶上也没派人放哨。
这里,每一个男女都是超等的杀手,都是要命的地狱使者,放眼天下,敢前来撒野送死的人得未曾有,他们用不着派人警戒。
谁也没料到有人胆敢前来踏探送死,更没料到会有人出其不意行迅雷疾风似的强攻。
雍不容一马当先,疾赶庄门楼,事先早知庄门外没有人警戒,毫不迟疑地飞越院墙。
龙姑娘多次与他一同活动,相处了一段时日,彼此之间心意相通,默契圆熟,紧跟在他身后,随时准备超越行迅雷似的突击。
雍不容发射暗器的技巧是向她学的,她已获乃父的千手真传,今晚雍不容要求她尽可能使用暗器,她就知道该采用何种手段联手合击了。
徐义带了八名随从,也亦步亦赶紧跟在后面急进。
雍不容毫不浪费时间穿房入舍,不走厅堂登屋飞越,绕走厢除屋顶,看到了内堂的灯火了。
堂中杯盘狼藉,即将酒足饭饱,酒德不怎么好的人,说话颠三倒四,总之,喧哗声直透户外,谁也没注意外面的声息,更没料到死神的手已悄悄地伸进来。
“啪啪啪……”大自在佛突然举手鼓掌,直至人声皆寂方停止。
“诸位。”和尚向数十双投来的醉眼大声说:“十余年来,这是本门弟兄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