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曹一类次要人物。
大自在佛是十大使者中的夺魄使者,地位比四海功曹高一级。
但在天道门中,也只能算是稍为重要的人物而已,使者以上有堂主,堂主以上有护法、副门主等等。
天色不早,大自在佛倚坐在后殿的一副空的棺材旁,双脚伸在地面上,头枕在棺材闭目养神。
侧方的神台下,走阴神巫阴凝霜倚台脚假寐,泛枯的长发在前面披散遮住脸部,真像是个鬼。
冒失地闯入的村夫俗子,保证会被吓掉三魂七魄。
天风散人在壁根下,用五岳朝天式坐功打坐调息,歇息不忘行功修炼,这位名震天下的老道,太清玄罡据说水火不侵的绝学。
能够成为宇内声威远播的名宿,有其成功的条件,真才实学并不比大自在佛差。
老道身侧,是一个红光满面,但身材高瘦像具干尸的人,年近花甲,一双手干瘦无内有如干了的鸟爪,但殷红如血十分怪异。
大自在佛突然身形一抖,猛然惊起。
“你怎么啦?和尚。”天风散人散去先天真气,坐直身躯冷冷地问。
“简直混蛋!”大自在佛拍拍秃脑袋咒骂:“青天白日假寐,居然做恶梦,真是岂有此理!”
“老天爷!你也会做恶梦呀?”红脸人怪腔怪调嘲笑:“你一生中,不知道超度了多少凶魂厉魄,见怪不怪哪!梦到些什么?鬼?神?妖?”
“该死的天地不容。”大自在佛不介意红脸人嘲弄:“我看到他那把尖刀,射出一道电光,直射佛爷的鼻尖,佛爷的手脚竟然不能活动,惊得……”
“惊醒了。”红脸人不再嘲笑:“那小狗真的会道术,会五行变化,能以元神驭刃。诸位,日后碰上他,切记不可呈强与他单打独斗,前面用两个人吸引他施展,侧方和后面的人用暗器行致命一击,不然毫无希望。”
“程到堂主,你似乎说得十分轻松。”走阴神巫拂开掩面的长发:“这小狗不会和咱们叫阵挑战,毫无武林高手的风度,出其不意快速奔袭。
咱们即使有天大的神通,也没有机会施展,还会有围攻他的机会吗?你这些话都是白说了。”
“你们放心,门主已安排了对付他的人,时机一到,他在数难逃。”红脸人程副堂主信心十足地说:“目下最重要的事,是设法绊住他。”
“绊住他?不是说今晚出动吗?”大自在佛追问。
“今晚出动,是以千手飞魔为目标。”程副堂主透露行动计划。
“雍小狗一直就在千手飞魔附近出没,岂不是要与雍小狗碰头吗?”天风散人脸色一变:“为了一个不值得全力对付的老朽,而冒与雍小狗拼命的风险,值得吗?今晚出动,是门主的指示?”
“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按指示行事便可。”程副堂主拒绝进一步解释:“上面的决策自有用意,咱们只管奉命行事就够了。”
“既然对付雍小狗用不着我们这些人,为何不让我们改变身份各返堂口?小狗永远找不到我们这些人的踪迹,何必仍在此地摇旗呐喊?”走阴神巫大发牢骚:“我实在猜不透门主的用意,断送了许多兄弟姐妹,难道还不够吗?”
“不要埋怨了,阴使者。”程副堂主正色说:“你们如果隐身散去,雍小狗必定重返南京寻根究底。
早晚会被他剜出本门山门的根底,岂不摇动本门的根本?诸位,忍耐些,这件事很快会结束,快了。”
“快了?哼!但愿真的快了。”走阴神巫悻悻地说。
外面传入三声犬吠,接着又是三声。
所有的人,警觉地跳起来。
“有人接近的警号。”大自在佛匆匆整理胸前所挂的铁莲子念珠:“准备应变,我出去看看。”
“老天!但愿不是雍小狗。”走阴神巫悚然说。
担任警戒的人,突然慌乱地抢入。
“不好了!是雍小狗,快准备。”这人冲入大叫,嗓音走了样,脸上可看出惊恐的神情。
“你这鬼婆娘的乌鸦嘴,说不灵就灵。”天风散人抽着凉气向走阴神巫埋怨:“大家沉着些,不要乱。该死!这狗娘养的怎么可能找到此地来?”
乱得一蹋糊涂,歇息假寐,兵刃暗器大部份卸除了,急急忙忙准备其乱可知,手脚快的人则纷纷向外奔,益增混乱。
吃过大亏丧了胆的人,怎能不乱?
雍不容重施故技,进入三里内的视界内,立即发出信号了,领先展开绝顶轻功飞掠而走。
龙絮絮是唯一能配合他的人,两人在前面遥遥领先,越野飞掠宛若流光逸电。
千手飞魔伤势仍未痊可,不着痕迹地落在后面。
三里旷野片刻即至,后面,徐义兄妹落后三分之一,几乎望尘莫及,他们兄妹俩愈赶愈心惊。
这才知道雍不容在南京来去自如,神出鬼没的原因所在了。
这次,雍不容却不再冲入,在祠前约两亩大的短草坪止步。
“赶快调和呼吸。”他向龙絮絮低声关照。“絮絮,切记千万不要远离我的左右,记住!”
“不冲进去突袭?”龙絮絮感到意外。
“不可能的,他们在三里外便发现我们了,有充裕的时间在里面布阵埋伏。”
“你打算……”
“这次把他们赶出来,逐一歼除,避免混战,混战便有漏网遁走的机会。”
两人来得太快,里面的人竟然不敢抢出群起而攻。
徐义兄妹赶到了,里面的人匿伏在内声息全无。
在视界良好的地方藏匿,固然有可以及早发现外人接近的优点,但缺点却十分严重,危急时撤离困难。
对方反而可以利用展望良好的优点追逐,无所遁形。
这就是大自在佛无法及早撤走的原因所在,稍一迟疑,应变的准备不够,雍不容来得太快,良机稍纵即逝。
只好作困守的打算,要等雍不容人祠,在窄小的空间内与雍不容作困兽之斗,埋伏在四处用暗器围攻,应该可以将闯入的人击毙的。
如意算盘落空,雍不容却不进来。
十三比二十四,雍不容这一面的人多了将近一倍,主客易势。
逃的机会已消失了,躲在祠内的人真成了困兽。
久久,毫无动静。
“雍不容,你在弄什么玄虚?”脸色不正常的徐义等得不耐烦:“跑到烂坟岗站在这座破沉前像只傻鸟,不会是来看风景的吧?”
“我带你们来捉鬼的。”雍不容泰然自若,背着手真像在赏风景:“我在盘算,该用什么方法捉活鬼,活鬼才能取口供。
要捉活鬼,最好是先让鬼恐惧加深,精神崩溃斗志丧失,捉活的机会就增加三倍。多挨一刻,鬼的恐惧就增加三倍,我们可以等他们精神崩溃。别急,徐老三,他们耽不了多久的。”
“你是说,这破鬼母祠里有鬼?”
“不错,天道门的鬼。他们干凶手谋杀的勾当,所有的方式便是鬼鬼祟祟,讲究神出鬼没,所以把他们看成鬼,错不了。”
“这里面会有人?我看你是白日见鬼了,哼!你进去看看再胡说八道好不好?”
“他们正在向老天爷祷告,求老天爷保佑让我进去查看,刹那间四面八方暗器齐飞,你看妙不妙?
他们一直以为天老爷是站在他们一边的,所以自称替天行道的天道门。其实干的全是天地不容的勾当,老天爷是不会保佑他们的,我不会逞英雄昂首阔步进去送死。”
“怎么看也看不出里面可以藏人。”一旁的徐霞跃然若动:“我偏不信邪,我带人进去搜。”
“我不会陪你进去,不要盯着我看。”雍不容笑笑:“天道门那些鬼门道我已经逐渐摸透了。
他们就希望对手像武林十剑一样称英雄道好汉,睁着眼睛往陷坑里跳,我可没有挺起胸膛挨暗器的胃口。”
“那……天色不早,你打算站在这里唠唠叨叨请他们出来呀?”
“天黑之前,我敢打赌,他们的首脑会来,至少也会派身份地位更高的信使来,我们就可能弄到比这几个胆小鬼更有用的活口了,急什么呀?”
“如果里面真有人,我宁可早些把他们赶出来,以免受到他们赶来的人两面夹攻。”徐霞固执地说:“你不陪我进去,我带小春小秋……”
“好了好了,我不希望你冒险。”雍不容只好向她让步,继续说道:“我设法把他们赶出来。”
“那就走呀!”徐霞欣然拔剑准备往祠门闯。
“不进去。”雍不容伸手虚拦。
“不进去怎么赶?”
“大家在附近搜集枯草做火把。”
“什么?”
“放火。”雍不容大声说:“四面放火,最少可以烧死一半人,不出来行吗!喂!大自在佛,躲在里面一点也不自在。
是你们挺起胸膛,像个人样走出来呢,抑或是等咱们放火,薰狐兔一样让你们一个个爬出来?”
这一招击中大自在佛的要害!
这座木造的破败鬼母祠,那禁得起四面放火?丢进三两支火把,就足以让躲在里面的人慌乱地向外逃命。
一声怒啸,祠门大开了。
冲出大自在佛与天风散人,一憎一道咬牙切齿状极可怖。
十三个男女全出来了,气氛一紧。
“混蛋狗杂种!你以为你吃定佛爷了?”大自在佛切齿怒吼道:“佛爷就超度你这孽障!”
大自在佛手中没有兵刃,念珠本来是佛门弟子最平常的念佛号法器,与和尚交手的人,只注意和尚的一双大袖,以为大袖是和尚的兵刃。
天风散人似乎脚下稍慢些,在和尚的左后侧约三步左右,半途七星剑出鞘,身剑合一排去驭电破空疾射。
身形似乎正在急剧的缩小,似要与剑聚合成一体,七星剑的光芒,随着射出的速度而增强。
在大自在佛的慑人心魄怒吼声中,和尚的大袖随狂野的冲势挥出了,罡风乍起,走石飞沙。
雍不容一声长笑,突然从大袖前斜飘,乍隐乍现,怎现时恰好堵住了天风散人。
同一刹那,他的右手向上一挥,侧方大自在佛从袖风中射出的三枚铁莲子念珠,不但射偏了方向,更像被一股无形的神奇劲道,震散了袖风,将铁莲子念珠向上托,走石飞沙也折向上扬。
原来站在他右侧后方的龙姑娘,就在他的右手上挥的刹那间斜仆,着地,三枚扁针立即飞起。
扁针从大自在佛的袖风下贯入,击中和尚的腹部。
他的尖刀,幻他一道淡虹,贴着天风散人的七星剑侧方吐出。
交叉换位攻击,龙姑娘最弱,由他先引升大自在佛的袖劲,伏地以扁针攻击,一发即中的。
同一瞬间,天风散人的身影似乎消失了,七星剑光芒大炽,但被尖刀所化的电虹触及,剑光突然急剧地缩小,旋飞,回头飞向祠侧。
愈飞愈小,一近墙壁蓦尔失踪。
罡风怒号,走石飞沙中灰雾散涌。
大自在佛在同一瞬间,向下一仆着地翻腾,沙尘灰雾一涌,蓦地形影俱消。
三枚击中和尚腹部的扁针,变成碎屑散布在地面,被和尚的降魔禅功震碎了,龙姑娘的内功火候相差太远,扁针毫无用处。
这瞬间的接触,随在大自在佛和天风散人身后,疯狂涌出的十一个杀手,在走阴神巫施放障眼黑雾的掩护下,重新退入祠门,比冲出的速度快一倍。
原来事先已有所准备,以进为退乱人耳目,由大自在佛和天风散人主攻,胜则一拥而上,败则后面的人由走阴神巫施妖术掩护脱身。
配合得相当完美无瑕,全部杀手安全逃脱了。
徐义兄妹二十一个人,异象一现便大惊失色,不约面同惊恐地往后退了,没接触就溃散了。
千手飞魔失了踪,早一步脱离现场。
老魔本来就站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