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可曾知道?
回家偶感
上个星期六,是老家蒜薹丰收的时候,我们一家也回老家尽一点微薄之力。
上午九点,我们开车来到地里。刚一下公路,就感受到了一种丰收的喜悦。大坝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停着许多来收购蒜薹的外地车辆,各家商贩为了吸引买家,大声的喊着价钱,招呼着乡亲们卖给他们。乡亲们有的用手抬,有的用小车推,有的用拖拉机拉,纷纷把自家的劳动成果运到大坝上,高声大嗓的夸着自家的蒜薹和商贩们打着价,一分一分的争取着自己满意的价格,买家多着呢,乡亲们有的是挑选的余地,他们才不着急呢,慢慢的走着,询问着每一家的价钱,像一个待嫁的姑娘,仔细的挑选着婆家,条件不好绝不轻易答应。那种审时度势的架势,又像一个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胸中自有万千丘壑,如果价钱不合他们的意,蒜薹是绝不出手的。到最后一定会有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钱成交,乡亲们送上蒜薹,然后接过商贩递过来的存单(现在都不是现金交易,统一使用存单),仔细的看一看钱数,小心的装进贴身的口袋,再满足的拍一拍,转身继续回地里干活去了。
我们随着人群下了车,来到地里,啊,好一幅热闹的劳动场景,满地里都是人,家家都是全家集体行动,就连小孩也在地里跑前跑后的帮忙,人人脸上都是压抑不住的丰收的笑容。
这场景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范成大笔下的农村生活紧张又充满了情趣。今天,我们就来实地体验一下这样的生活吧!
那一天天公作美,微微的有一点阴,太阳不是很刺眼,很适合户外活动。我们立马开始投入到劳动中,丈夫从地里往外运蒜薹,我负责拔蒜薹。把蒜薹很有些讲究,要用一股巧劲,不可硬拔。刚一上手,我就拔断了好多,疼的母亲要命。慢慢的掌握了技巧,速度就快了,和母亲拉着家常,一前一后的走着。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很快,我就感觉到了腰疼,因为蒜薹比较矮,我们都是弯着腰干活。于是我不时的站起来捶着腰。母亲心疼的看着我笑,说受不了了吧,昨晚我也是疼的一晚上没有睡着。我听了心里很难过,我们美其名曰来帮忙,其实能帮到他们什么呢?也就是精神上的一种鼓励吧,相当于来老家体验生活了,可是爸妈却要一辈子忙碌其中啊。我咬牙坚持着,我多干点,母亲就能少干点。五岁的女儿和三岁的侄子也被我们的劳动气氛感染了,跑前跑后的帮着搬运蒜薹。三岁的小侄子磕磕绊绊的走在地里,不时跌倒,奶声奶气的喊着妈妈,成为了我们的开心果。
中午的时候,我们停止劳动,来到地头吃饭。铺上一个包袱,拿出捎的各种吃食,坐的坐蹲的蹲,各随其便。抬眼一看,嗬,所有的人都在吃饭,有的在坝上,有的在拖拉机上,有的在地里。大家彼此招呼着,交换着食物。没有带菜的,走到地里,拔两根蒜薹。嗯,真是香的很。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露天食堂了吧。女儿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高兴的跑来跑过,比任何一天吃的都多。自然与劳动总是能让人食欲大开的。
下午三点,我们全部干完,丈夫和爸爸卖完蒜薹,我们就带着一身的泥巴两手的血泡和一天劳动的快乐回到了城里。
这一天得劳动让我感慨万分,虽说很累,但那只是身体上的累,精神上却是愉悦的充实的。不必案牍劳形,不必丝竹乱耳,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领导呵斥,种自己的地,流自己汗,心甘情愿。可是,我们为什么削尖了脑袋要往城里钻呢?我歌唱农村,如果让我现在辞职回家,我愿意吗?答案是很显然的,不用说别人笑我傻,就连我自己也绝不会放弃这些年打拼来的东西。我们只会说:等我们退了休,我们就会农村去,买点地,种种菜。说白了,我们喜欢的是农村的纯净,我们到时候去只是养老,这和在农村打拼挣钱养家糊口是不一样的。
历史上无数的诗人歌唱田园生活,他们在官场中失意了,受打击了,看一看农民们的生活:傍晚归家的牛羊,墟里飘荡的炊烟,放牧的儿童,荷锄的丈人,相唤浴蚕的姑嫂。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感觉到亲切。他们雾里看花水里观月,偷得浮生半日闲,愉悦了身心之后,便一头扎进官场里,继续挣扎去了。你让他抛弃一切来农村生活,相信大部分人都吓跑了。整个中国历史上文人真正走入田园的只有一个陶渊明,却将地种的草盛豆苗稀的,养活自己都难。真正的农民,却很少有人去歌唱农村生活,他们热爱土地,却深深知道自己生活的的苦与累。一次我去武夷山旅游,惊叹当地的绿水青山。问当地的老乡,你们觉得武夷山美吗?他们的回答让我大跌眼镜:不美,我们觉得城市的高楼大厦很美。原来,我们歌唱农村生活,从来没有问过农民们,只是远远的看着这样的生活很美。真正的生活只有亲自走进去,投入其中,才能知道其中的甘苦。
爸妈做了一辈子农民,累了一身的病,整天一身泥巴一身汗,回到家没有空调没有暖气没有洗澡的地方,更没有钱下馆子吃饭。我们从农村走来,却不愿意再回到农村,因为农村的生活真的很苦很不方便。享受了现代化的便利之后,我们怎会舍得放弃!
我们一方面赞美着农村,千里迢迢出去旅游感受与城里不一样的生活,一方面却又排斥着他的落后。每当想及此便觉得羞愧,皮袍下的“小我”真实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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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的父母老了
上大学的时候,曾经特别喜欢一个年过半百的女教授,慈祥的面容,精致的金边眼镜,雪白的银发,红色的毛衣,白色的裤子,整个人透着一种从里到外的知性的优雅,周身散发出让人无法抵挡的美丽,好像连皱纹中都盛满了岁月沉淀下来的魔力。那时候就曾经暗暗问自己:我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呢?如果能有老教授一半的魅力我也就知足了。心中对老竟有一种莫名的向往。可是在我们的生活中,我目睹了太多老人的不幸,让我也渐渐对衰老恐惧起来。
今天上午,我以前在《像草一样活着》中写过的那个老大爷又来我们办公室收废纸,几经打击的老大爷越发的苍老,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当我们攀谈起来的时候,老大爷伤感的说:我老伴就要回老家啦。同事没有听明白,随口问着:啊,要回她老家去吗?大爷说:不是,是回地底下那个家呀!我一惊。忙追问:是大妈的脑瘤扩散了吗?大爷沙哑着嗓子说:是的,医生也没有办法了。一种伤感霎时传遍我的全身,大爷,您太不幸了,女儿刚刚去世,相濡以沫的老伴又要离你而去,你该怎样生活呢?温饱也许能解决,可是心灵的寂寞又有谁帮你解决呢?本来应该颐养天年的您不但要为生活奔波,还要承受这一个又一个的打击,老天爷为什么如此不公呢?看着他默默忙碌的瘦削的身影,我彷佛看见了《活着》中福贵的影子,我知道老大爷一定会坚强的一个人活下去的,我只希望老大爷能过的快乐一些。
老大爷是一个无儿无女的人,从此要孤孤单单走完自己的人生路,可是有儿有女的老人晚年就幸福吗?我们村里就有许许多多的老人在为儿女操劳了一生之后被儿女虐待,甚至赶出家门。我的三奶奶有三个儿子,可是当三奶奶失却劳动能力之后,没有一个儿子愿意照顾她,小儿子为了不和母亲住一个院子闹翻了天,最后锁上大门不让老人进门,在大家的谴责之下,给老人单独朝街开了一个小门了事。每次回去,看见三奶奶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大街上就觉得特别心酸,在农村养儿本为防老,可是儿大了,父母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真的寒了天下父母的心!
记得几年前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场景,公路上,艰难爬行着一个80多岁的老大娘,手里推着一个盆子,她是要到马路对面的沟里要那些腐臭的雨水来解渴呀!马路的对面,是一间孤零零的土房子,在寒风中瑟缩着。这个场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时时灼烧着我的心。我们这是怎么了,难道父母是我们的敌人吗,需要我们像秋风扫落叶那样残酷对待。我将这件事讲过妈妈听,妈妈的眼泪淌了一脸,一个劲的说着:千辛万苦的养孩子到底为了什么呀,难到他们没有老的那一天吗?当妈妈用充满羡慕的语气告诉我谁谁在吃饭的时候或者在聊天的时候突然死去的时候,我深深理解妈妈内心的绝望和对即将到来的衰老的恐惧,她是担心啊,如果自己将来老的无法照顾自己的时候,命运会不会和这些老人一样凄惨?妈妈的话一定代表了很多很多老人特别是农村老人的心声。
妈妈,您放心,我们绝不会这样对待您,我们爱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忍心惹你伤心,可是,天下的那些父母,又有谁给他们下保证呢?
曾经有一段话,让我唏嘘不已:当你还小的时候,他们花了很多时间,教你用勺子,用筷子吃东西,教你穿衣服、绑鞋带、系扣子,教你洗脸、梳头发,教你拧鼻涕、擦屁股,教你做人的道理。你是否还记得,你经常问他们你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当他们有一天变老时,当他们想不起来或接不上话时,当他们啰啰嗦嗦地重复一些老掉牙的故事时,请不要怪罪他们。当他们忘记系扣子、绑鞋带,当他们开始在吃饭时弄脏衣服,当他们梳头发时手开始慢慢颤抖,请不要催促他们。因为你在慢慢长大,他们却在慢慢变老。只要你在面前时,他们的心才会变温暖。如果有一天,他们站也站不了,走也走不动的时候,请你,紧紧握住他们的手,慢慢地走,就像他们当初牵着你一样。
同胞们,我们都会慢慢老去,如果我们希望我们能老有所乐,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幸福晚年,不再惧怕衰老的话,就一定要好好善待自己的父母,好好善待这世界上所有的父母! 。 想看书来
我爱《诗经》
喜欢看《诗经》,虽然水平有限,许多篇目不看注释都看不懂,可是还是有许多句子让我有一见如故的惊喜,仔细看着他们,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慢慢的吞咽下去,让他们和自己的心熨帖的融为一体。
“淇水汤汤,渐我帷裳”,这是《卫风·氓》中的句子,女主人公毅然决然的离开自己的负心的丈夫,坐车回娘家,天色苍苍,秋风凄凄,淇河水啊,依然是那样浩浩汤汤奔流不息,吱吱呀呀的车轮声在风声水声中显得那样的孤独无助,风掀起的浪花一漾一漾的扑打在寂寞的车幔上,凉意漫透整个车内,也忧伤了女主人公那颗对生活抱着美好想象的心。这短短的八个字,道出了多少凄凉,多少无奈,多少心伤啊!看见这些字,竟觉得自己的心也渐渐凉透,湿淋淋水淋淋了!
“自伯东去,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我容!”英俊的丈夫到了东方去作战,女主人公日夜思念她的丈夫,以至于形容憔悴,倦与梳头,任凭它凌乱如风中的飞蓬。面对别人的质疑,女主人公还振振有词的争辩着:我就是不愿意梳洗,我难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