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两人身边戏耍
。
周重远做好一张英语试卷放了下来,迎着阳光眯了眯眼睛,在这种清晨里勾起嘴角,凑到还专心写试卷的贺牧面前,语气带了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撒娇意味,“亲我一口。”
贺牧从卷子里抬头,看着面前耍宝的周重远,大拇指覆上周重远的嘴角,温柔肆意的横闯,“怎么了?”
“要不要亲啊你?”
贺牧闻言倒是细细柔柔的就着手指在的位置亲了亲,刚刚剪完头发露出的白色后脖颈有点微红,“好了。”
说完推了推人。每次周重远无论是有心或是无心的靠近,对他来说都是无法形容的快乐。
周重远没抽身,他反过来也亲了一口贺牧,在贺牧下唇边上舔了舔,“我要努力,你监督我。”
“嗯?”
“我要和你去一个大学。”
贺牧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周重远就有些愤愤的说:“成绩好的女生都长的不咋滴,万一有一咋滴的把你拐走了我抢都没地方抢回来。”
贺牧这次的笑容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会的。”
“我不管,不是女的我也不能接受,”他像是理所当然的说出这些话来,“他们凭什么碰你啊?”
贺牧认真的思索一番,而后说:“其实我不大喜欢别人碰我,别担心。”
周重远还是不依不饶的,一如当年,“就不行,我守着才放心。”
贺牧这时候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如果说无言之间的相守也算是一种承诺,恰好他贺牧要的也是周重远这种永远不相信誓言,但会把坚守付诸于实际行动的这一表达方式。
贺牧笑,“好,”而后补上,“你静下心来,和我一起自然是没问题。”
心下却已经做了决定,他迁就他不成,那把角色换过来也行,无论如何,他陪他,总是没多大问题。
就这么的算是定了下心。室内全是熟悉的物品和摆放,却偏偏在这种熟悉之中察觉到不一样的东西。那即将破土而出的世界,终于还是在他们身边叫嚣着爆破的无法忍耐,在周重远这个年纪,还有足够多的稚嫩,来迎接明日朝阳。
话是这么说的。流氓同学还是会在晚自习逃课出去,也不做什么,就到和贺牧第一次生出些许不同滋味又冻得他要死的单杠上,晃荡着什么都不想,也算是一种快活。
贺牧对此只有一个眼神,“无不无聊?”
周重远笑的坦然,“我喜欢。”
随即到底是贺牧认了,抓着周重远男性十足的手指又是细细的亲吻,“说来,我还算幸运。”
周重远刚开始被人抓着并不算细嫩的手这样亲来亲去还有些不对,而后就喜欢这种温柔似水的感觉,这下听到贺牧说他幸运,立马就不放过下面的内容,“是吧!遇见我你还不幸运,有哪位仁兄能被你这么瞎折腾。”
贺牧嘴角带着笑意,和特定的人在一起,就算不过是说说无关紧要的话,也能亮着心情,当下垂眸,应道:“是。”
“贺牧,”周重远就着座位的方向转过来,问道:“你家里头人到哪去了?”
这个问题其实先前周重远也是问过几次,不过贺牧的回答每每都是直接而轻描淡写,“离婚,我爸在外面有人。”
至于母亲这一块,是怎么都提不上话来。
周重远不过是偶来的想要探究,贺牧要躲他也就不太计较,只是现在对身边人的渴求有些超出一场感情的范围,不由自控的就想要知道多一点的东西,“你妈妈呢?”
贺牧定了定,目光里盛些无奈的意味,“怎么突然就想起问他们。”
“以前我女朋友都怪我不关心她们,现在关心了吧,又嘚瑟了,”周重远这一声感叹十足十的戏腔,“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妈死了,”他目沉入水,“实际上说来,我妈才算第三者,不过他们那一辈的感情,我知道的也不多。”
“什么时候的事?”周重远握紧了贺牧的手。
贺牧笑笑,他捏了捏周重远的手指,“没事,还没上小学,不过我不清楚,”说着有些冷然,刚刚被周重远打动的那一丝波动也逃窜得无影踪,“很乱。”
“嘿,”周重远的语气里有‘兄弟打起劲儿来’的鼓励,“我知道了。”说着还凑近着贺牧的耳边,语气不改,“莫扰,朕会好好珍惜爱妃就是了。”
贺牧侧头撞了撞他的头,脸上到底是有点松动,“让你提起来。”
“啧啧,”周重远开始摆谱,“这伤疤越揭开越好得快不是。”
贺牧当下没有同意也没反驳,但是在后来分离的日子里,他才开始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说不对,别扯。伤疤没有好透前揭开,都是黑透的血,一滴一滴的就入了生命的海洋。
周重远有天忽的想起冬天贺牧身上的暖气,当下十分想念,要贺牧当下就给他暖脚。贺牧一下乱了阵脚,他在慌乱间显出这个年纪才有的青愣,“别开玩笑,上课呢现在。”
“试试呗。”周重远已经脱下鞋子,脚已经搭上贺牧的腿。
“不行,”贺牧慌乱过后,理智的拒绝,而后的话有些难以在非合适地方用正常音调说出来,“现在是上课,灭绝等会儿来了看见怎么办?”
周重远这时候不怕死了,“快点,我就放一下,你怎么这么磨叽。”
被说磨叽的贺牧内心全是奔腾的潮海,他眼角余光看到坐在讲台上讲题的化学老头眼神已经在他们这一块区域扫荡过好几次,心下忍住骂人的冲动,语气里已经带了怒气,“闹什么!”
这一声,没收稳也罢,偏偏还卡在老师停顿中间,一时间班级回头率百分之九十九,除了身旁坐的端正笔直而目不斜视的周重远外,同学们的脑门方向齐齐转向贺牧。
贺牧干咳,微微举手,在尴尬的境地里,不得已说了句相当于挤出来的话,“对不起,你们继续。”
老师带着苛责的视线这下就光明正大的落到贺牧的背上,不过还好,短短的说了几句贺牧,老师也就接着开始讲题,时间很紧,题目又多,没法不抓紧。
倒是贺牧身边的周重远难得安静了一节他不喜欢的课。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一下课,化学老师进办公室门还没多久,果然就有同学传话,让贺牧去办公室一趟。两人都做好挨批的准备,尤其是周重远,都打算黑锅就让贺牧来背,反正他也背得起。
“你就继续闹腾,早几天说要监督你,都是玩笑话?”贺牧边和周重远往外走,边问。
“嘿,我这不是偶尔的放松嘛。”
办公室离他们教室很近,走几步,转上一个弯就到,周重远停下,友好的拍了拍贺牧的肩,“接下来就靠你的了,好好背黑锅。”
说罢,潇洒走一回般的转过了身,回教室。
灭绝还不至于为了班上这么件事就找贺牧。她要说的是即将来临的保送事宜。先前已经和贺牧讨论过一次,名字也直接报上去了,这次却是商量着贺牧能不能把名额让出来,大致的意思是有个更为优秀的同学,这次拿了个什么奖,学校觉得就保送名额不过几个,还是要好好珍惜,让贺牧转为自主招生名额生,贺牧也完全有这个实力。
被打了一棒又给颗糖的贺牧没怎么生气,符合一贯沉稳风格的应道:“好,我回去准备。”
回去提了提,倒是周重远气得脸都红成猴子屁股,“我靠,灭绝这摆明了就是坑你不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扯自主招生?时间早就过了好不好?明明你寒假面试就过了,凭什么啊,灭绝这断子......”
“好了,”贺牧淡淡的,“没事,自主招生还有一轮考试,下周一。”
“来不及了啊早就!”周重远奋而起之,挽起袖子往外走,“妈的,老子要和这死老太太好好聊一聊,她有什么权利这么干,而且,”顿了顿,又吼道:“这干的什么好事啊!”
班上、过道里已经有同学朝着他们看过来,视线内容莫明。
贺牧忙拉住人,好笑的看着周重远现在的一身架势,“社会青年,是去打架啊你?”
“你还笑?”周重远是认真起来不像真人,“麻痹,今天我书不读了也要解气,搞毛啊,到这个时候,她来玩我们。”
说着就挣开贺牧牵制,往前头跑去。贺牧知道这下是来真的,有些慌乱的搂住了人,“我说没事。”语气虽淡,有了严肃命令的意味。
周重远气还没消,一直重复着,“她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贺牧这般从后面搂着人的姿势,从远处看上去和搂着心上人的模样别无二致,嘴里分析的透彻,“也不是她的问题,上有上的苦,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她平时对我不错,这次也有她的道理,更何况,我确实是考的上的,你又何必。”
贺牧的自信来的很是时候,周重远笑着转过身,贺牧也松开了束缚着人的胳膊,从远处看来,却是容易引人误会。
“贺牧,告诉我你自不自恋?”说着周重远被贺牧拉着往回走,“你自不自恋?”
贺牧笑笑,像是安慰,“你有这时间安下心来给我做题。”
这次这段时间确实表现不错的周重远有了底气,“我有的行吗?”
“坚持下去才是王道,”贺牧眼神里带着笑意,看样子确实对灭绝突如其来的这招没多大反应,“过去辉煌都不算。”
周重远伸手,和贺牧勾肩搭背,“这说的是你自己?”
小小嬉闹一番,回了座位。
晚自习的时候,是语文老师守班,平时都不太管事。坐了会儿,看着班上同学安静还自觉,也就自己出去了,不知道是到办公室里喝茶去还是干什么其他事去了。
贺牧在白炽灯光下演算题目。现在他们已经换上白色的夏季校服,贺牧他竖起的衣领搁在软软的耳垂下头,此时的眉头有些皱,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抿,脸上全是专心致志的神色。
有同学提过,身边有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法百分百的专心。他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他自己倒是有这个人在一旁,反而更能投入。
周重远看了眼贺牧脸上全神贯注的表情,心里边嘿了声,这人看样子就和他一样,比他还要专心得多,如果平时不是要抽空出来管他,也许一天也没什么说话的时候,全给了面前那些书本练习册。
虽说无趣,但这个年纪就有这份专心致志,也是难得。
周重远胡乱的东扯西扯,他几乎没有有过这样的体验,这下眼里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冒出了水意,眼泪低下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周重远慌乱间侧开了脸,动作有点突兀,让察觉到不对的贺牧声音里是瞬间就带上了紧张,“怎么?”
就着课桌上的书,把脸埋进去,呜咽的时候像条什么都得不到的小狗般委屈。贺牧第一次看人哭,还是摆放在心上的人哭,手忙脚乱的连自己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是一遍一遍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宝.......”
猛然顿住,差点就连心底的叫法都出了声。
周重远只顾自己哭个快活,让贺牧就这么不知所措的在一旁等了许久,连视网膜上保存的人影都开始在长时间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变得恍惚才终于有些断续的哽咽,“太不公平,真的,贺牧,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贺牧瞬间知道周重远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