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就去了美国,为什么她永远追赶不上他?
“阮莞,你是不是也像黎维娟她们一样,认为林静根本就不存在,是我杜撰出来的,她们回来之后肯定要笑话我了。”
阮莞摇头,“我相信呀,他一定是存在的,能让玉面小飞龙看上的男孩子,一定是特别出色的,所以他才去了美国呀。是不是他怕你伤心,所以不敢跟你告别,也许他在那边安定了下来,就会给你打电话了。”
“真的吗?”郑微还是泫然欲泣的表情,但似乎也认同了阮莞的话,“我想也是的,他明明也是喜欢我的,我知道。”她拉着阮莞的手,第一次告诉了别人那个公车上落在她眼帘的浅浅一吻,这件事,就连对最亲的妈妈她也没有说。
说着说着,阮莞也喝完了自己手上的酒,不由自主地再开了一听,她也开始对郑微细细地说那个教会她喝啤酒的男孩,那个男孩说,啤酒的味道初入口的时候是苦而微涩,不要急着咽下去,让它在你的舌尖流连,渐渐地就感受到了自然的芬芳和甘甜,这感觉,便如同在舌尖开出了一朵花,说这些的时候,那个男孩也在她的心中开出了一朵花,高中时期两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就这样地把心靠在了一起。并不是没有人知晓他们的恋情,老师家长都是着急过的,尤其是男孩的家里人,在不影响高考复习的情况下,任何可以使用的高压手段都尝试过了。世界上有什么可是阻挡十七八岁少年人的爱恋?各种压力中,那个在象牙塔里生长,羞涩的,喜欢在两人独处时轻轻叫她“姐姐”的男孩,坚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也不是没有想过考上同一所大学,但是男孩以高分考上了家人属意的全国重点,而阮莞却以一分之差落到了第二志愿,虽然也是著名的工科大学,但毕竟相隔千里了。分开的时候两人承诺,谁都不能改变,一定能收着云开见日出,于是电话、书信、网络,一切可以的通讯工具都成了她们之间的桥。
“就算这样联系,但是隔那么远,你难道都不怕他有一天会变心?”郑微听得出神,不忘提问。
阮莞咬着她美丽的唇,“我信他,就像信我自己。为什么不信呢?如果最后的结局是不能改变的,我相信着,不是更快乐吗?”
郑微似懂非懂,“阮莞,我真嫉妒你,你长得比我漂亮,人又比我聪明,就连感情都比我顺利。”
阮莞笑,“谁能比得上天下无敌的玉面小飞龙呢?,别说男孩子,就连我也喜欢你。”
郑微一把勾住阮莞的肩,“既然你对我有意,那么我就收了你吧,在没有男人的日子里,就让我们相互慰籍吧。”
阮莞抚了抚胸口,“你够恶俗的。”
“再恶俗也比不上你的名字呀,说实在的,我忍你的名字很久了,阮莞――软管,我还吸管、输卵管呢,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就叫你阮阮了,这可比你的大名好听多了。”
阮莞不住地笑,“我男朋友也这么叫我来着,阮阮就阮阮吧,名字都不过是个代号。”
朱小北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郑微和阮莞两人靠着床架坐在地板上,勾肩搭背的,面前还滚动着几个空的啤酒罐。
“哎呀妈呀,这是怎么了。”她啧啧有声地走过去,“郑微你的眼睛可够壮观的呀,不是被蝎子蜇的吧?”
郑微也不以为忤,拍了拍身边的地板就嚷,“猪北,快过来坐,这里有喝不玩的啤酒哦,快点,让我左拥右抱。”
朱小北嗤之以鼻,“这都疯了吧,阮莞你也跟她疯了。”话是这么说,人却主动地走了过去,从纸箱里拣了一罐啤酒,“这可是个好东西,虽然比不上我们东北的高粱酒,不过也凑合。”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孩也不例外,七歪八倒之后,三人傻笑着东一句西一句,阮莞还好一点,郑微和朱小北动不动就笑得捶胸捶背,有时阮莞问一句,“刚才你们笑什么?”郑微“嘿嘿”一声,“我也不知道笑什么,猪北笑,我也笑,哈哈哈。”“我是见你笑得好笑才跟着笑的,你这花面大恐龙,呵呵呵。”
接着又笑成一团。
笑累了的时候,郑微就大着舌头问,“你们都说说,你们的梦想是什么?我们都是有梦的新时代少女,阮阮,你先说。”
“我呀?”阮莞低头沉吟,“我这人没什么远大的志向,不求最好,只求安逸。要说梦想,我惟一的梦想就是青春不朽,好笑吧,我自己都没法想像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对对,我也一样。”郑微附和,“有时在街上走着吧,看着那些上了年纪的欧巴桑,黄着一张脸,拖着一个秃头、大肚腩的欧吉桑,太恐怖了。”
朱小北说,“女人的青春可短着呢,一过二十五岁以后就开始变老,到了三十岁简直就是黄花菜都凉了,特别是在我们东北,女孩子都早婚,老得更快,我一个堂姐,23岁,两个孩子,看上去跟32岁一样。”
郑微拍着胸膛,“像我们这样的青春美少女要永葆年轻!”
阮阮也说道,“所以,我的梦想就是永远青春,幸福安逸,然后在最幸福中死去,我比较喜欢这样的收梢。”
“你傻了吧,死了还幸福个屁。”朱小北鄙夷地说,“我的理想嘛,就是在我还青春美丽的时候,我暗恋的人他告诉我,原来他也在暗恋我,而且已经很久了。”她仿佛在幻想那一幕,自己也陶醉地哈哈笑了起来。
“小样,想不到你还玩暗恋?”郑微推了小北一把,“我最不喜欢你们这种人了,明明对人家有意思,还藏着又掖着的,你不说,谁知道呀?”
“这你就不懂了吧,感情就是要朦胧才有美感呢,要是我表白了,人家没有那个意思,我多寒碜呀,只要不说出来,我永远有希望,也有个念想。说不定真的会有梦想实现那一天,原来他也暗恋我。”
“你就意淫吧。”郑微说。“说不定等到你们在老年人大学里碰面的时候,双方死了老伴,他才这么跟你说。”
“我呸。”朱小北扑上去,阮莞忙拉开,“郑微说说你的远大梦想。”
郑微托着腮,“你们知道婺源这地方吧。”
“知道,不就是那个油菜花特别出名的旅游景点吗?”朱小北答得很快。
“嗯,就是那里,我的梦想就是要去婺源。”
阮莞就笑了,“如果我没记错,婺源应该就在你家乡的那个省境内吧,想去还不是容易的事,用得着当作梦想吗?”
“就是就是,喝糊涂了。“朱小北
郑微挥挥手,“你们不懂。婺源是离我家不算太远,那地方我没去过,但是从小就不断地听我妈妈说起,婺源当地有个小村庄叫李庄,那是我妈妈当年插队的地方,李庄里有棵老槐树,妈妈说,她当年就是在那棵树下遇见了她的初恋情人,也是在那里私定终身,最后还在那送走了她最爱的人,她年轻时候所有的爱恨喜悦伤悲都是老槐树作证,太浪漫了。我老在心里想着那棵老槐树,感觉它好像就在我心里一样,所以我一定要去婺源,去找那棵树,当然,不是一个人去,而是跟着我爱的――也爱我的那个人去,让老槐树也做一回我爱情的见证。”说着,她幸福的小脸又黯淡了下来,“原本我以为我可以跟林静去的,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你们在干什么呀?”郑微的话题被推门的声音打断,黎维娟和何绿芽同时回来了,何绿芽看到她们的这副样子,不可思议地微张着嘴,黎维娟却跺脚说道:“你们三个居然在宿舍里喝酒,怎么可以这样,要是被老师和舍管的阿姨看见,吃不了兜着走,太堕落了!”
郑微嘴一撇,“就算老师来了,麻烦的也是我们三个,怎么都连累不到你身上,你火烧屁股地跳什么?”
朱小北拍拍屁股站起来,“黎维娟同志,要我说,宿舍长都好像都还不是你吧,所以你也犯不着操那份心,该干嘛干嘛,我们堕落我们的,你继续崇高啊。”
只有阮莞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空罐,“都少说一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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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五章 都要幸福
梦里,林静拉着郑微的手逛遍了大街小巷,吃遍了每一种她
垂涎的小吃,他说:“太晚了,你也累了,我们回去吧。”她摇晃着他的手,“我不要回去,一点都不累。”这时却扫兴地听到朱小北的声音,“你当然一点都不累,我叫得很累,快点起床,你忘记你们一二节有课了?阮阮都等你很久了。”
有课!糟了糟了。郑微像安装了弹簧一样飞快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立马就要下床,却听到“砰”的一声,下床时候无端撞上了一道钢铁般的屏障,硬生生被弹了回来,接着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一双手立即扶住了她,阮阮哭笑不得地说:“方向错了,那边是墙,这边才是下床地方,撞傻了吧?”
她哀嚎一声,用力地揉着额角,不知是昨晚的酒气未散还是刚才撞到脑震荡,总之晕得厉害。好不容易穿了拖鞋,就看见朱小北心疼地抚着墙,“这可怜的墙壁造了什么孽?”
“你真没爱心!”她瞪了朱小北一眼,就吸着拖鞋去洗漱,那边早已穿戴整齐的阮阮在催促着她,“书我都给你拿了,快点,要不就迟到了。”
“来了,来了,马上就好。”她从洗漱台上探出个头应承着,正好听到电话“叮铃铃”地响起,离电话最近的卓美还在呼呼大睡,没课的朱小北嘀咕了一声“谁大清早地打电话?”顺手接起,问了两句,然后大喊一声:“郑微,找你的!”
刷牙刷到一半的郑微连忙冲了过来,“给我给我,一定林静。”
“女的,你妈。”朱小北白了她一眼,把话筒递给她。
“妈,大清早地干嘛?”郑微嘴里都是泡沫,含糊地说。
妈妈在那头对她讲:“微微,你回家一趟好不好?”
“为什么呀,我才来学校多久呀。”郑微不解,想了想又笑着说,“妈,你不会是想我想得太厉害了吧?我还得上课呢。”
妈妈迟疑了一会,说:“回来吧,家里有点事。”
“怎么了?”郑微愣了愣。
“我和你爸爸离婚了。”
……
郑微坐在家里熟悉的沙发上,爸爸妈妈一左一右地坐在她旁边,奶奶则在对面抹着眼泪,他们的嘴都在一张一合,可是究竟说了什么,她一句话也没记住。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家里,面对着眼前的这些,她只觉得累,什么也不想说。
爸爸摸了摸她的头,妈妈一直都抓住她的手,他们不约而同地一脸愧疚,明明是他们的婚姻,如今走到了尽头,他们没有丝毫地难过,却只对她有负罪感,大人们的生活真是奇怪!
她想,他们终于还是离婚了。
从很小的时候郑微就知道爸妈的感情并不好,她有一个漂亮的妈妈和一个忠厚老实的爸爸,但他们从来不像别的小朋友的爸妈那样肩并肩地在街上走,他们总是吵架,不停的吵。当然,他们的这些纷争都刻意避免着被孩子撞见,很多次,郑微在自己的床上都听见了他们压低了声音在对吼,偶尔还会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这种时候,她总是更加用力地闭着眼睛,她听不见听不见,一定要睡着。吵得实在不可收拾的时候,爸妈就会把她送到奶奶家,她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拿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