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藏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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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藏的暗流-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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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晕,想吐。”小姚说,眼角噙着泪。

  何队长摸了下她额头:“呀!这么烫。”他皱着眉环视了下屋里,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能在这里多呆,得赶紧送医院。”

  “医院?这附近有吗?”大家七嘴八舌地说。

  “往市里送。”何队长说。

  “也只能这样,我找老薛去,让他给派辆车。”我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何队长拦住我说:“让生产队派车?派什么车?大车?这么冷的天,没遮没掩的,走那么远的路,不得病上加病吗!”

  “那咋整?”大家都犯愁了。

  何队长想了想,走出去,好不容易找了部电话,先挂通工作团总部,方团长说他要去市里开会,车得等他下午回来才能派。“这怎么行!救人如救火。”他随即又跟区机关办公室联系,凭借他过去的老关系,办公室主任答应给派一辆车来。

  车没来之前,何队长让我回到张大娘那里商量着要碗姜汤来。张大娘的确是位热心肠的人,她不但二话没说熬了姜汤,还煮了几只鸡蛋带上跟我一起匆匆来到小姚这里,进屋她就上炕扶起小姚把滚烫的姜烫一点点给她喂上,然后又逼她吃了两个鸡蛋。她一边做着这一切,一边像昨晚在我和何队长跟前唠叨的那样:“作孽呢!作孽呢!好端端的,搞的什么‘鸡叫’呢!……唉!这闺女,白白净净的长得跟嫩葱似的,呆在家里多好,跑俺们这儿搞的什么‘鸡叫’呢?作孽,作孽啊!……”她把手伸到小姚褥子底下摸了摸,“哟!这么凉,像冰块似的。”她一出溜下了炕,怒气冲冲地去了房东那边,虽没忘了带门,但仍能听着点争吵声,我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么两句:“咱是作父母的,身下都有儿女,怎对人家的孩子就这么狠心!……他薛老三让你咋的你就咋的?他让你死你就去死?……”过了不多一会儿,那房东红着脸过来,要把小姚往他住的那间屋抬:“去俺们那屋吧,俺们那屋暖和。”

  “不用了,一会儿送她去医院的车就来了。”我说,心里对这位房东很是不满:“哼,人冻病了你才出来发慈悲,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车快晌午了才赶到,把小姚抬上车后,何队长让老柳跟所有感冒的队员一起随车去医院看看。别人都上去了,可老柳却执意不肯,他说自己病不重,吃点药顶一顶就行了,他让老夏看完病回来时给他捎点药来。我们劝他不动,就只好依从了他。

  队员们望着那辆载着病号的京吉普,卷着路旁皑皑的雪尘驶出了村口,心情很是不悦…… 。。

16、嘿!他也有栽斤斗的时候(1)
出师不利,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耍弄,这让何队长既恼火又内疚。他恼火的是薛连举你一个生产队的队长竟敢对上级派来的工作队如此无礼;内疚的是工作队的同志屡遭暗算,作为一队的队长却没能保护好他们,以致于让一些同志刚一进点什么都还没做就病倒了。咳,这到底是什么事嘛!这要是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的,人家会说这多年来你这个领导真是白当了,面对这么个乡村基层干部你都斗他不过,你还能干点啥!

  “真是对不起大家,让你们受苦了。”他望着身边的同志不止一次的摇着头愧疚地说。

  队员们纷纷摆手道:“不能怪你,不能怪你,是薛老三这家伙忒坏了。”

  老柳眨着鱼泡眼说:“真的,我还没见过象他这样咕咚的人。”

  大綦忿忿不平地说:“怪得工作团的领导那么急于将他撤换掉,他在台上这二里沟的工作真是没法儿开展!”

  于大头往地上啐了口吐沫狠狠地说:“得想法儿好好收拾他一下才对。”

  我说:“一时扳不倒他也得打打他的威风。”

  大綦说:“不然他还得拿咱们当猴耍。”

  “对!好好地整治整治他,再让他狂!”大家异口同声地嚷道。

  就这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象似在开一场对薛连举的声讨会。

  何队长在一旁听着没接茬儿。

  这时,老柳抬头望了望天说:“瞧,都快过晌午头了,他跟他那伙队委们还连头都没露一露呢。”。

  “看来咱不去找他们他们是不会来理会咱们的。”大綦说。

  何队长点了点头,然后转圈看了大家一眼,“你们肚子都饿了吧?这样,先去弄点吃的来,把肚子填饱了再作计较。”他掏出一卷钱来塞给我,半开玩笑地说,“将功补过,这一顿饭我请客了。去,不管啥好吃的弄一些来。”

  大家谦让了一通,最终还是没拗过他。我跟于大头拿着钱转了大半个村子,也没发现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最后在村头遇见一家正在炖狗肉,闻着好香,就好说歹说买了些来,于大头又在另一家秤了十斤煎饼,回来后房东张大娘见大伙要吃饭,就烧了锅开水,外加一捆大葱数根淹黄瓜给我们送过来。队员们把狗肉剁成碎末,夹一根大葱用煎饼卷成卷儿,像当今一些人吃“汉堡包”似的吃了起来,由于两顿饭合为一顿饭吃了,尽管狗肉、大葱、咸菜、煎饼、白开水——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可大伙这顿饭却都吃得又香又饱。

  “说真的,我家老爷子去年过六十六岁大寿,我吃的都没今儿这么香!”大綦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

  “就是。”于大头用根扫帚蔑剔着牙缝说,“这比下顿馆子吃的都香、都实惠,再有我还能吃。”

  “这么说你还没吃饱?”何队长瞅着他问。

  于大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吃饱了,吃饱了,只不过是这么随便说说罢了。”

  “那大家都吃饱了,是吧?”何队长扫了大伙一眼问,见队员们都抿着嘴乐,就点了点头说:“好,咱们出发!”

  “干啥?”大家问。

  “找他们去!”

  “找他们去?上哪找?”

  “当然是去他们家了!”何队长笑笑说,“第一站先去薛老三家!”

  “好,咱们擒贼先擒首!”大綦半开玩笑地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6、嘿!他也有栽斤斗的时候(2)
我们一行几个人在两位队长的带领下忽忽拉拉去了薛连举家,路上,何队长对大家说,其实薛老三耍弄我们的那些招儿并不高明,都是些既低级又原始的小把戏,关键是我们太疏忽了,事先没有预料到,要是稍微防备一点也不至于吃这么大的亏。“吃一堑长一智,今后防备他点就是了。”说着,就来到了薛连举家,不料却扑了个空。

  “他昨黑儿就没着家。”薛妻曲桂兰操着一口典型的山东济南府腔说。她跟他男人一样身高马大、肥硕的肉皮儿铮亮、黝黑。脑后盘着个小发髻,另有一绺跟脸差不多长的头发,越过耳畔从前额角垂下来,遮了小半张脸。

  “他去哪儿了?”何队长问。

  “人家不说,俺怎知道。”她的回答天衣无缝。

  说话间,地当央有两个虎头虎脑的孩子跳来蹦去的,这是她的两个儿子大猛和二猛,我们刚来那会儿在队部大院里见过他俩。

  “他通常都去哪儿?”何队长又问。

  “他去的地方多着去了,俺数都数不过来。”又是一句无缝可钻的话。

  “他最多去的是什么地方?”何队长继续问。

  “俺不说过嘛,数都数不过来。”更是让人摸不着边际。

  看来,她是不想让工作队知道自己男人的行踪,所以再问也是白费口舌,于是何队长便更换了话题,问队里的社员一冬天都在家干些什么,有没有聚众赌博的。曲桂兰听了这话神情有点紧张,嘴里一边说她作为一个妇道人家轻易不大出门,这些事她不晓得,一边侧了下脸,象要找什么的样子,但什么也没找。也就在这当儿原本还在地当央蹦蹦跳跳玩的大猛,一踅身像猴子似的遛走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队长跟她随便唠了几句后便起身说:“要不这样吧,老薛回来后你就说我有事要找他商量,让他到我那边去一趟。”

  “中,中,他一到家俺就告诉他去。”曲桂兰似乎松了一口气,爽快地应道,并一直把我们送出大门口。

  出了薛家的门我们都感到挺扫兴的。

  “这么大的一个屯子,又人生地不熟的,上哪捞他去!”老柳气愤地说。

  “唉!看样子这小子又跟咱们玩起了捉迷藏游戏。”大綦叹了一口气说。

  何队长微微笑了笑,略带几分神秘地说:“其实找到他也容易。”

  “哦,这么说你知道他这会儿猫在什么地方了?”我们大伙忍不住问他。

  “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找他容易呢?”

  “不会是有人跟你报过信吧?”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问。

  何队长摇了摇头说:“你们注意到这一节没有,我在跟他老婆拉话时,那婆娘抽空子冲她儿子使了个眼色,小嘎豆子机灵着呢,啥话没说一转身就遛了出去。”

  大伙相互对望了下,说真的,这么多人竟没一个对这样一个细节留点神。

  “这能说明什么呢?”我不解地问。

  “我猜,他八成是给他爹报信去了,我们不妨抓住这样一个苗头去顺蔓摸瓜。”

  “嗯,这个主意不错。走,咱们回去试试去。”我跟大綦、于大头转身要再去薛连举家。

  何队长忙拦住大伙说:“慢着!慢着!你们这会儿去就不灵了,还是换个时间吧。”

  “可也是,那就明天再说?”

  “明天、后天都行。”

  “别往后拖了,就明天吧!”老柳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6、嘿!他也有栽斤斗的时候(3)
第二天,我们去之前就事先安排好谁进屋跟薛连举老婆搭话,谁等在外边跟踪他儿子。果然,这一招是很奏效的,我们的人刚一离开他家的门口,薛连举的大儿子大猛就猴儿般地溜了出来。到底是个孩子,只顾一门心思地往前跑,不晓得回头看看有没有人在后边盯梢。就这样我们轻而易举地摸到了薛连举藏匿的地方。其实他哪也没去,就在副队长范德仁家。

  何队长带领队员们出其不意地闯了进去,此时,只见他嘴角叼着烟,两眼半眯着,一条腿担在炕沿上,正扎扎呼呼地跟队委的几个人玩纸牌呢。他身前的一张炕桌上,除了放些糖、瓜子、大枣等小吃以外,在每个人的手底下还堆放着些一毛、两毛、五毛的零钱,从堆的大小来看,薛连举明显地居多。显然,他们不单单是在玩牌,还多多少少沾了点赌。由于他的精神头都集中在玩牌上了,没发现我们的到来,还在一心一意地考虑着下一张牌咋出。他的牌友们——范德仁、薛明举、范德义,还有其他几个人显然看见了我们,都惊得目瞪口呆,贴他身边站着的范德仁暗暗地用手指在他身上捅了一下,他火了,大声嚷嚷了起来:“俺日你娘哎!你捅捅咕咕像个老娘们儿似的,想说话没嘴呀!”

  无奈,范德仁只好附到他耳旁说:“工作队的同志来了。”

  他即刻像被蝎子蛰了一下似的从炕沿上蹿了起来,一扭头看见了我们,原本彤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煞白,想把桌子上的钱收起来,也来不及了。“咦!你们、你们……咋找到这来了?”他惊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怎么,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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