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教师们习惯了我的观察教育法时,她们开始允许孩子们去做使他们自己高兴的事情。我看见孩子们把脚伸到了桌子上,把他们的手指放到了鼻孔里,她们却不去纠正他们。我看见有的人在推他们的伙伴,这些孩子脸上充满了暴力的表情,而教师们对这些都不怎么注意。
我不得不非常严肃地指出哪些行为应该被阻止,而且阻止这些行为是非常必要的,哪些行为是要渐渐地阻止的。只有这样,这些孩子们才能清楚地区分善与恶。
如果要采用这种维持纪律的方法,我们就必须奠定好它的基础。对于这些教师们来说,起初的日子是最困难的。为了能够让孩子们学会积极地遵守纪律,孩子们需要获得的第一个思想就是要区分清善与恶。教育者的任务就是帮助孩子们分清好与坏、善与恶。我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围绕着我们要建立一个积极的服从纪律的目标。
所有的孩子在教室里到处走动,做一些益智和自愿的事情,他们不会有粗鲁和野蛮的行为,这就是我真正想要的教室里应该保持的纪律。
和普通学校一样,孩子们坐成排,我们分配给他们每人一个地方。我们提议他们能够安静就座,并能使整个班级像一个组合一样井然有序。这样的表现,将作为集体教育的一个惊人成果,我们在后期一定能够取得这个成果。在生活中,有时我们也必须安然就座。例如,当我们参加一个音乐会或者一个讲座时。我们知道,即便是对于我们这些成年人来说,能够做到这样子也不容易。
当我们建立了一个个纪律时,就要让这些孩子们按次序待在他们应该待的位置上。我们试着去使他们明白这种安排,他们看起来理解得非常好。井然有序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在教室里这样安排确实令人感到愉快。因此,按秩序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并保持安静,他们就默默地照办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4章 纪律(4)
这不是一个强制的结果,而是一个教育的结果。我们使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情,不是靠强制的力量,而是靠教育。告诉他们集体主义是一种纪律,让他们知道了这样的一个概念,这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如果他们在明白了这个道理后,就再也不会不假思索地站起来,大声讲话,并跑到另一个位置上去。即使他们这样做了,也是因为他们希望站起来大声地讲话。也就是说,他们想要改变自己的状态去做一些自发的事,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他们要知道他们的行为中哪些是被禁止的,记住和区分清哪些是善,哪些是恶,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
随着日子的流逝,孩子们从一种状态变到另一种状态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协调。事实上他们已经知道怎样去反省自己的行为。孩子们已经明白了做事情要按秩序的道理。从一开始表现出的行为混乱,到后来自发地遵守纪律,这就是我们这个教育体系所倡导的教师应该具有的教育技能,这就是我们的科学训练真正想赋予教师们的一种启迪。必须学习和意识到这一点,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儿童之家”的教师。
这样的一种教育,在一定程度上,是孩子们的自发潜意识作出的一种选择。这种自发行为的选择倾向,一开始与他们无意识的混乱行为相混淆。如果我们按照这种方式继续前进,他们就能很清楚地表现出他们之间的个体差异来。孩子们能自觉地释放他们的个性。
还有一些人仍然安静地待在他们的座位上,昏昏欲睡,无动于衷。一些人会离开他们的座位去争吵,去斗殴,去推翻各种各样的木块和玩具。接着,又有一些孩子们开始有目的地去做一些事情——他们把椅子搬到一个特别的地方,然后坐在上面,把一些不用的桌子也搬过去,按照他们希望的玩法来安排他们的游戏。
孩子们自由的概念不是我们用在观察植物和昆虫上的简单的自由概念。
因为孩子们特别的性格特征——他们先天的无助性决定了他们还不能独立行事,也因为他们是社会的个体,他们的活动总是被限制。我们必须采用以自由为基础的教育方法来帮助孩子们克服各种各样的障碍,我们应该以理性的方式去减轻对他们自由活动的束缚。
孩子们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长大,他的本性会一天天显露出来,因为他们接受了一个不矫揉造作的教育,让他们能自然释放自己的个性。出于这些原因,教育干预的第一个形式将会引导孩子们发展良好的独立性。
独 立
没有人是自由的,除非他能够独立。因此,孩子们要想积极地显露个体自由,首先应该通过他积极的活动来使他获得独立。从他们断奶时起,孩子们已开始向独立之路前进。
一个断奶的孩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孩子从对妈妈乳房的依赖中独立出来了。他不再只吃妈妈的乳汁,他开始吃各种各样的食物来获得他所需要的营养。虽然一开始他只能依靠母亲的乳汁才能获得营养,但现在他能在一定程度上自由地选择食物,他的生存方式正在成倍地增长,不只是依靠妈妈的乳汁来生存。
尽管如此,他仍然还没有独立。他还不能走,不能洗,也不能给自己穿衣服,还不能用语言问他想要弄明白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他仍然处于被奴役的时期。当他长到三岁时,他在一定程度上已经独立和自由了。
第4章 纪律(5)
我们还没有彻底明白“独立”这个词的最高概念,因为我们所处的社会仍然缺乏独立性。一个文明的时代还存在着仆人们,社会形式的概念是独立的,它还没有站稳脚跟,也没有得到自由的发展。甚至在奴隶制时期,自由的概念遭到了扭曲和污蔑。
我们所依靠的不是我们的仆人。仆人不是我们社会结构的一部分,这是人类的一种错误,人类没有感觉到这对我们的道德产生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我们经常相信我们自己是独立的,只是因为没有人来控制我们,而且也因为我们命令别人。贵族需要仆人的帮助才能完成他想做的事情,瘫痪病人不能脱他的鞋是由病理因素造成的,妇女不能脱她的鞋是由社会因素造成的。但事实上,他们都被归结于同一原因,那就是没有独立做事的能力。
任何一个接受了奴役思想的民族,他们相信让别人来服侍他们会使他们处于一个有利的形势,他们本能地承认奴役性。这样我们很容易学会奉承拍马,并美其名曰:谦恭、有礼貌、仁慈。
在现实中,人被他的独立所限制,这个概念能成为未来人类尊严的基础。我不希望被奴役,因为我不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这个观点在人类能感觉到他们拥有真正的自由之前就存在。
如果任何教育学行为对孩子们的训练都非常有效,它一定能让孩子们更独立。我们必须帮助他们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学会走,学会跑,学会上下楼梯,学会如何提起和放倒东西,学会穿衣和脱衣,学会自己洗澡,学会清楚地说话,学会表达他们自己的需要。我们必须给他们这样的帮助,这将有可能使他们对自我个人目标和愿望的实现程度感到满意。所有的这些都是独立教育的一部分。
我们习惯性地为孩子们服务,这不仅仅是对他们过分屈从的态度和行为。而且这样做是相当危险的,会扼杀了他们有益和自发的活动。给他们洗澡、喂饭,好像他们是个玩具一样。我们从没有停下这些行动来思考一下,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为他们服务,而孩子们自己不去做,他们就永远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只有去做一些事情,从事一些不同的活动,孩子们才能拥有各种自然的天性,才能开发出这些天性和能量来,才能更好地锻炼他们自己。以后在人生道路上遇到许多困难时,他们才能够独立行事,做事历练、有经验。
我们能够帮他们的,是在他们做事情时,引导他们如何自然地完善自己的行为,尽可能多动脑筋,少走弯路。妈妈在喂她的孩子时,至少要做到教她的孩子如何握住小勺,又如何把食物送到他的嘴里。或者至少她自己吃自己的,请她的孩子看清楚并且明白她是如何做的。没有这样做的妈妈都不是一个好妈妈。她侵犯了她孩子基本的尊严,因为她对待孩子就像是对待一个布娃娃,她没有用她的关心去把他当成一个会露出人类本性的人。
谁都知道如何教一个孩子去喂他自己,谁都知道如何教一个孩子去洗漱,谁都知道如何去教一个孩子给自己穿衣服,这些都是单调乏味和困难的工作。要做这些,要求一个人要有极大的耐心,因为这远远比亲自喂他,给他洗,给他穿更费劲。但前者是一个教育者的工作,后者是一个低等的仆人所做的工作。
也许,对于一个母亲来说那样更容易一些,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却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它关闭了孩子自我学习的大门,并阻碍了孩子的人生发展。父母在这方面持这样的态度将会导致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他们会培养出一个高傲的人,他有许多仆人,而且他在许多事情上都依赖他的仆人们。他实际上成为了仆人的奴隶,因为没有进行过什么活动,他的肌肉长得很虚弱,最终丢失自然活动的能力。
第4章 纪律(6)
一个人从来不思考他需要怎么去做,却总是想着怎样去命令别人帮他做,渐渐地,他的思维会变得迟钝。如果这样的一个人有一天意识到了他处于劣等智力的形势,他一定会希望靠他自己的独立来重新地生活一次。但那时他会发现他已经没有力量和能力做这些了。这些危险,一般是上层社会父母亲的“专利”。
东方的妇女穿裤子,而欧洲的妇女要穿裙子,这是事实。但前者比后者在社会生活中被灌输了更多的“不许动”的习惯。这样对待妇女,使得男人们在社会生活中不仅要为自己做事,也要为妇女们工作。长期被奴役,妇女浪费了她们的自然力和活动能力,而且这种能力在一天天消退,她们不仅仅是被别人赡养着,服侍着。
除此之外,因为她同时也是人类,从这一特质来看,她的价值被轻视和贬低了。作为社会的一个个体成员,她的价值渐渐变得无足轻重。她放弃了人类生命应该具备的各种权利和资源。
让我来解释一下:
父亲、母亲和儿子正坐在乡间小路上的一辆马车上,一个带枪的强盗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还说了一句非常有名的话,“要钱还是要命”。
在这种情形下,马车上的三个人有三种截然不同的表现。这个男人是个神枪手,他手里有一把左轮手枪,面对抢劫的歹徒,他抽出手枪,敏捷地跑了出来。这个男孩,有着自由的腿,而且跑起来轻盈灵活,他哭着飞跑而去。而这个妇女,没有任何本事,因为她长期不运动,腿脚不够灵活,又被身上的裙子束缚着,所以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晕了过去。
这三个人的不同反应和他们的自由、独立状况密切相关。这个晕倒的女人,只有在她晕倒后强盗们去捡她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时,她才有逃跑的机会。
长期被人服侍,缺乏独立性的危险不仅仅体现在“生命无谓的消耗”中,导致一个人变得无助,而且会扭曲其个性的发展,使其自然能力逐渐退化。
我觉得那些我们平常非常熟悉的刚愎自用、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