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军有些失望,却也只好点点头。
刘老师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你最近生活上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呀?如果有,我可以向学院反映一下,看看能不能为你申请一下助学贷款或者特困补助。”
葛文军连忙说:“不用,不用,我没有困难。我就是想把业余时间利用起来。老师,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冰城市人才劳务市场里,招聘和应聘的人挤来挤去,像一个闹哄哄的菜市场。
葛文军穿着迷彩服裤子和一件旧白衬衣,像个民工似的,也跟着人群挤来挤去,看着一张张招聘信息:“业务员”、“促销员”、“服务员”……
“小子,刚来城里吧。找工作?装卸工干不干?管吃管住,每月给你八百块。”一个脖子上戴着金链子的胖男人问道。
葛文军犹豫地问道:“我只有晚上有时间,行吗?”
“去,去,去,你以为你是谁呀,山炮样吧,还挑三捡四的,不能24小时上班就滚蛋。”胖男人把葛文军推到了一边。
葛文军愤怒地看了胖男人一眼,忍了忍还是走了。
突然,他看到了一家中介招聘家教服务的信息。
“我是冰城大学的学生,我想找一份家教的工作。”葛文军自我介绍道。
“你?有学生证吗?”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怀疑地问道。
“我,我没带来。呃,我这里有个借书证,行吗?”葛文军在身上掏着。
戴眼镜的男子接过借书证看看,又打量了一下葛文军的穿着打扮,客气地回绝道说:“对不起,我这里还是不能要你。现在的家长越来越挑剔了,不但要名牌大学的,还都愿意找个形象好、有气质的,最好是女大学生当家教。你的条件还是差点,你再到别家去问问吧。”
葛文军只好失望地离开。 。 想看书来
第九章(4)
第九章(4)
女生宿舍内,陈佳贝动情地说:“秋月姐,葛文军太可怜了。我这里有2000块钱,是准备换新手机的,我决定不买了。我要全捐出来。”
黄秋月忙说道:“好佳贝,你的心思我理解,我也要替葛文军谢谢你。可是,一方面你不是国防生,另一方面这钱捐得是不是太多了。如果你硬要捐,也留下点吧。你妈妈挣钱也不容易。”
“不,秋月姐,和他比起来,我的生活太优越了,甚至可以说太奢侈了。虽然我不是国防生,但我也想尽一分力。这件事也深深地教育了我,以后,我再也不乱花钱了,也不会随便朝妈妈开口要钱了。”陈佳贝坚定地说。
国防教育教室里,国防生骨干们把钱都汇总到一起。罗笑言正在点钱,并拿出个本子逐一进行登记。
“现在是27930万元。这样吧,我再添上70元,凑个整吧。一共是28万元。”罗笑言点完了。
“那我们怎么给他呢?万一他不要怎么办?”黄秋月担心地问。
“这个我早想好了。我们直接给他汇到家里去,地址我都从他信封上抄来了。”
“这位同学,汇款人姓名怎么不填啊?如果钱被退回来,我们退给谁呀。拿回去重填。”学校门口的邮局内,营业员把单子又从窗口递了出来。
“噢,我马上填。”罗笑言看了黄秋月一眼,问:“这可是我们没想到的,填谁的名字好呢?如果填个假名字,钱被退回来可没办法取了。”
“就填葛文军的名字吧。”黄秋月建议道。
罗笑言反对道:“不行,他爸爸肯定会怀疑葛文军哪来这么多钱?”
黄秋月突然说:“就填李队长的名字吧,地址也填选培办的。这样比较稳妥,他家里看到也会以为是部队给的,会放心用的。”
“好主意。在附言里再写上‘这是选培办的心意,请收下’。”罗笑言赞同地说。
罗笑言重新填写好单子,递给了营业员,扭头对着黄秋月得意地笑了。
国防教育学院教室内,一位教授正在讲课:“同学们,今天,我们讲一讲军人的道德情操问题,重点是讲一讲军人的情感。”
“情操集中代表着一个人的道德力量和人格力量,军人牺牲、奉献的职业特点更是要求我们必须具有高尚的道德情操。有的人说军人是不讲感情的冷血动物,我看这话有失偏颇。如果是在纪律和原则面前,我们军人可能要放弃一些个人的情感,但这种放弃恰恰说明了我们军人对于国家和民族的忠诚,这才是世间最伟大、最浓厚的感情。有人还说,军人连亲情都不顾,对国家哪来的感情。我要说这种认识是错误的,正是千千万万个军人放下了自家的亲情,才共同托起了对国家和人民的感情。古往今来,军人围绕着‘忠、孝、诚、信’四个字,留下了多少感人至深的故事。我们舍弃了亲情却抒发了报国之情,我们舍弃了乡情却拥有了军民之情,我们舍弃了兄弟情却结成了战友之情。所以,我要说,我们军人是最懂感情的人!”
我现在觉得,我越来越能理解爸爸了。作为父亲和丈夫,他是不称职的;但作为军人,他又是最称职的。他心里是爱着妈妈和我的,但为了部队的建设和发展,他甘愿承受我们的埋怨,而把更多的感情投入到了工作中。
——摘自《黄秋月日记》
“文军,你这道题做的不对呀。在这个电路图中,这样计算电阻值的方法是错误的,所以你得出的答案也是错误的。这是个例题,老师上课时不是讲过了吗?”罗笑言指着卷子说。
“噢,可能上课时我没注意听。这段时间我的事情太多了。要不,你再给我讲讲吧。”葛文军盯着复习题不好意思地说。
“老葛,你这段时间学习上怎么退步了,上课时你的精力也不集中,总是走神。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能在学习上分心走神呀。我们已经开始学专业课了,更是需要用心才行。再说,你有什么困难不要放在心上自己扛着,有我们大家呢。我们是同学、是战友,我们都可以帮你。”罗笑言认真地劝道。
“胖子,谢谢你,你说得对。这段时间,我的精力是不够集中,我承认错误。来,你开始讲吧,这回我一定认真听。”葛文军真诚地感谢道。
第九章(5)
第九章(5)
中午的教室内空空荡荡,葛文军正在独自一人复习功课,只见他不时的用手痛苦的揉着太阳穴。
一位国防生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葛文军,李队长让你去一趟。”
“队长找我,知道有什么事吗?”葛文军疑惑地问道。
“队长没说,反正看样子是挺着急,我看肯定是有急事。我都找你一圈了,哎呀,你快点去吧。”那名国防生催促道。
办公室里,葛文军的父亲拘谨地站着,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样子,身边放着破旧的旅行包。
“钱,什么钱?我没邮过钱啊。大叔,您是不是弄错了。来,您别着急,先坐下喝口水。”李干事给葛文军的父亲递过一杯水,疑惑地坐下,皱起眉头。
“爹,您怎么来了。”从门外急匆匆走来的葛文军,一眼看到了父亲,惊讶地愣住了。
“军子……”葛父看着离别已久的儿子,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葛文军也激动地与父亲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起来。
李干事站在一旁,感动地看着这一幕。
他不愿打扰这对父子久别的重逢,于是说道:“葛文军,你先陪陪你父亲,我去招待所安排一下房间。”
见到李干事带上门走了。葛文军忙擦擦泪水,扶父亲坐下,急切地问道:“爹,您怎么来了,爷爷在家谁照顾呢?”
“军子,你爷爷……,他……”葛父刚开口,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说呀,到底怎么了?爹。”葛文军急的喊起来。
“军子,你爷爷他——,已经走了。”葛父忍着悲痛说出这句话。
“爷爷……”葛文军放声大哭。
葛父一边拍着葛文军的肩膀,一边讲述道:“你爷爷不愿到医院化疗,只答应在家吃药,我和邻居们怎么劝也不行。连场长和书记都到家里劝他了,可他就是不听。到后来,他吐血吐得更厉害了,咳嗽得成宿睡不着觉。上个月二十五那天,我坐场部的车去县上给他抓药,等我回到家,他就不行了。”
葛父擦了一把泪,又说道:“你们李队长寄来的钱,咱家也没用上。这不,我给带来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纸包。
“什么,李队长给咱家寄钱了?这事儿他怎么知道的,爷爷的事儿,我可谁也没说呀。”葛文军奇怪地问。
“刚才,李队长也说不知道这回事,死活不肯要呀。但我是按汇款单上的地址姓名找来的,不能有错呀。我取钱时都抄下来了,寻思着日后有了钱,好还给人家。”葛父又掏出一张纸条。
“对呀,这是李队长的名字和地址。”葛文军认真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肯定地说。
“军子,你爷爷没了,这钱咱也用不上了。可这钱咱不能要,必须得还给人家啊。”葛父说道。
正在这时,李干事回来了,对葛文军说:“文军同学,招待所的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先领着父亲去休息吧,坐了那么长时间车,肯定累坏了。”
“队长,我代表我爹,还有我去世的爷爷谢谢您。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您邮了这笔钱。可现在,我爷爷已经去世了,这钱用不上了,您就拿回去吧。”葛文军动情地对李干事说。
“文军,你听我说。这钱真的不是我邮的,我不能拿。那样,你先收好,带你父亲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会尽快查清的。”李干事推辞着,把葛文军父子送出了门外。
李干事坐在办公桌前,在思索着什么……
陈佳贝正趴在宿舍的桌前整理着学习笔记。
“陈——佳——贝”。楼下,隐隐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谁呀。”陈佳贝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伸头望去。
楼下的花坛边,黄秋月手里拿着几张纸,笑眯眯地朝自己招着手。
“快下来,有急事。”黄秋月又喊道。
“哎,我这就下来。”陈佳贝缩回了脑袋。不一会儿,就从楼门口跑了出来。
“你快点呀。”黄秋月又督促道。
“催什么催,我正整理笔记呢,顺便也帮你抄了一份。说吧,啥事?”陈佳贝气喘吁吁地说。
“啥事?好事呗。来,跟我来。”黄秋月边说,边拉着陈佳贝向宣传栏跑去。
“看,这是什么?”黄秋月指着宣传栏上的一张通知。
陈佳贝伸过头去,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像是不相信似的,又看看黄秋月。
黄秋月笑着点点头。
没想到,陈佳贝却一下子捂上脸,抽泣了起来。
这下子,黄秋月愣住了,忙劝道:“傻姑娘,这下子你的梦想实现了,应该高兴啊,哭什么哭。我原以为你会高兴地跳起来呢。”
原来,这是一张公示通知,上面公布了本年度在普通大学生中选拔出的国防生名单。陈佳贝的名字也在其中。
“这是真的嘛,我不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