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忙于训练的时候,他永远是那个最悠闲的人……当然这不是什么古怪的地方,北园寺在网球训练上向来悠闲,也不知道当初他怎么进的网球部,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看迹部的眼神,那种深埋眼底的钦慕,和洞悉世事后无法遏制的……怜悯!
他的钦慕忍足用手指头想想都知道是为什么,但那怜悯是怎么回事?
迹部那样矜傲的人,他哪里须要别人的怜悯!忍足几乎受不了那其中越来越浓厚的同晴色彩!
他终于忍不住在关东大会的前一天拦在了北园寺面前。
“让开。”北园寺漫不经心地瞟了忍足一眼,冷声道。
忍足没心思和他吵的人尽皆知,推了推眼镜,沉声说:“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但请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目光来看我们。迹部也好,我也好,没人需要你那廉价的同情。既然你决定袖手旁观,那就麻烦干干净净地置身事外,不要留下一丝情绪。”
北园寺瞬间瞳孔一缩,震惊地一时都忘记了反应!
忍足说他知道?他……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强压下内心的震动,勉力维持着面部冷淡的表情,大声喝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让开!”
忍足顿时眯了眯眼睛,北园寺虽然说的气势汹汹,但忍足明白他已经心虚到极点了——如果是平时的北园寺,一定会嘲讽地冷嗤他一声,然后再轻飘飘地说一句“自作聪明”,怎么也不可能是这种欲盖弥彰的表现!
但他究竟在心虚什么?忍足所谓的“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不过是一句试探北园寺的话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有所隐瞒……
那么他隐瞒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忍足下意识地在脑中飞快地过了一遍最近让他焦头烂额烦躁到爆的事情——小九?轮回?他和迹部的感情?还是比赛?
如果是小九的事,北园寺知道的,北园寿叶一定也会知道,而北园寿叶是不大会隐瞒忍足的;如果说是和迹部的感情……那更扯了,他那钦慕的眼神就已经够了,怜悯?难道是怜悯迹部一时眼臭看上了他忍足?呃……这好像也可以说的过去……不过忍足是不会承认的,呵呵。
那么剩下的就是轮回和比赛了——北园寺知道的究竟是什么?这两个明明都是未知未定的事,尤其是轮回,都不一定有这回事……等等!
忍足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却忍不住浑身发冷!
如果北园寺既知道轮回,也知道比赛结果呢?假设他知道三年轮回的内情,那么洞悉他们前一次轮回的经过也并非不可能,如果他们几次轮回的经历全部一样,那他理所当然会知道他们此次关东大会的结局!而这个结局,一定不会是他们所希望的,否则他怎么会对迹部露出那样的神情……
忍足瞬间面色大变,一手握拳,脱口而出:“你知道比赛的结果……是不是?冰帝会……输……是不是!”
北园寺惊疑不定地看着忍足,半晌强自镇定:“你有病?居然诅咒自己的社团输?与其对着我疑神疑鬼,你就不会去多做训练?”
说完侧身绕过忍足就走。
忍足背对着他,突兀出声:“三年一轮回……北园家的人也在这个圈子里吗?”
北园寺的脚步声停住了,他当即怒气冲天,倏然转头:“北园寿叶那个女人告诉你的?她脑子被狗吃了吗!”
忍足心下冰凉,几次想开口,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
北园寺急着去找北园寿叶算账,恶狠狠地冲忍足嚷了一句:“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知道了也没好处!”就匆匆离开了。
深夜,忍足挺尸一样躺在床上,双目毫无焦点地对着头顶上空的天花板,了无睡意。
明天才开始的比赛,他却已经提早知道了结果。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结果。
他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最终还是独自起身,走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在空荡阴凉的街道上徘徊。
天空没有星星,一轮明月皎洁,明天或许是个合适比赛的好天气。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比赛也好,轮回也好,北园寺没必要骗他……不,他的反应比他的语言诚实多了。即便有很多事情依旧没弄明白,但忍足已经意兴阑珊了,他懒得理会,或许明天他依旧会是倜傥潇洒的美少年,开始不知疲倦地追求一个答案,永不放弃地抱着希望前行……但这一刻,他只想静静地呆一会儿。
出门的时候,忍足还想给迹部打个电话,掏出手机来,却又立即合上了——这种事情,他一个人阴暗糟心就够了,迹部……他应该自在地打球,骄傲地做他的冰帝帝王,张扬高调地耀眼在明亮的阳光下……
作者有话要说: _(:зゝ∠)_我是忍足很抑郁的小神情←←
☆、觉醒14
第二天晨曦微明的时候,忍足带着一身清凉的露水回了家。他全无平常人彻夜未眠后的疲惫,反而神采奕奕的像是挺过霜打的青松,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异样的亢奋——少年不羁的锐意依旧在,却多了些唯有经历风霜煎熬才能拥有的坚毅卓然……
忍足和睡眼惺忪魂游下来的惠里奈一起三两下解决了早饭,冲了个战斗澡后,迅速窝回了床上,一直睡到九点半,接到了“你是准备在梦中把青学打败了吗嗯?”的迹部式电话,才不慌不忙地起床收拾齐整,踩着点儿来到了赛场,那从容不迫的淡定样,连迹部都忍不住侧目瞧了他一眼——忍足这一个多星期的异样他都看在眼里,但无论怎么问,忍足都避而不谈……可是现在,一夜之间,那个风度翩翩、自矜优雅的绅士又回来了,不……他甚至比以前更为自信,那种不言不语,沉静而立,却让人无法忽视其强大的感觉,那种拥有强大实力后凝炼沉稳的气质……
迹部抱臂静静凝视着忍足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开口问他昨天发生了什么,就算亲密如情侣,也必须要留给对方足够的个人空间,这并不只是距离产生美的原因,更是对双方的尊重。
何况,忍足没有告诉他,说明有三种情况,或者没到合适的时间,或者忍足认为他自己就能知道,或者……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而这件事,就算是告诉他也于事无补,只会让他受到干扰——无论哪一种,眼下都不是确认的时机,现在摆在眼前的是……比赛。
第一场就是忍足和向日的双打,他俩的组合基本就是冰帝的王牌双打,在迹部的预估中,把他们放在双打二,是必须要取得开门红的,忍足自然也明白。
不过当青学那边的双打出场时,迹部微微皱了皱眉,那两人并非是青学双打的“黄金搭档”。“大石怎么了?这样的临时组合,是赢不了我们的双打的。”他这么想着,忍足和向日已经拿下第一局了,无比轻松,而后的三局,青学菊丸和桃城的临时组合屡屡失误错失良机,冰帝连赢四分,那一边倒的压制气势,让迹部都有些怀疑把忍足他们安排在第一场是否大材小用了……直到第五局,对方忽然变换队形,忍足和向日措手不及之下,被青学连扳三局,将比分瞬间缩至四比三!
向日心下有些急,额头都沁出汗来了,忍足却依旧不慌不忙。
“侑士……这是怎么、怎么回事?临时组合,也能厉害到这种地步吗?”他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开口问。
忍足推了推眼镜,“不要急。我总觉得……他们不止于此……”
“什、什么?不止于此?”我都快要累趴下了啊……
向日抹一把额上汗水,心下发紧,他不是持久战的类型,如此耗费体力的运动量,他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当比分被追至平分时,向日已经脸色发白,反观青学的那两人,打了这么久却像没事人一样,精力充沛的让人叹为观止。
忍足倒提着网球拍站在界线上,凝眸看着对面的菊丸和桃城,在他眼中,他们的精神力非常强盛,虽然单人而言依旧比不上忍足,但却明显超过向日了,比如现在,向日体力消竭,精神力也萎靡的不成样子,但他们两个虽有损耗,却依旧生龙活虎。
“这就是他们的底牌么?精神力比我们组合强?不见得呢……到底还有什么后手呢?”忍足一边想着,一边稍微加了点力,这一局依然让青学拿下,但他们也赢的艰难。
“侑士……再这样下去,我们……我们会输的……会输的!”向日声音里已经带了焦躁不甘,失去平日的冷静了。
忍足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向日稍安勿躁,看着对面的两人点点头道:“他们的确厉害,不过……”,他说着轻轻一扶眼镜,“也就到此为止了。”
向日瞬间惊诧的话都不利索了,狐疑地看着忍足:“侑士你你你什么意思?你还有绝招没用吗?之前的……之前的难道是在试探对方?”
忍足笑了笑,“你看着吧。”
他昨天晚上一夜未睡,可不是为了闹着玩的。
现在他已经不想再纠结所谓的轮回是真是假,就当它是真的吧,虽然无比荒谬……但很多时候,事实就是荒谬到突破人的想象。
忍足不知道轮回究竟是什么原因,看北园寺昨天气急败坏的样子,北园家一定熟知详情,不过想也知道人家不可能会告诉他。忍足想过直接去问北园寿叶,但问过后又能怎样?逼她帮他们摆脱轮回?先不说她到底办不办得到,就算她能做到,忍足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他并不迟钝,看得出北园寺对迹部的别样情怀,更能感觉到北园寿叶对他自己的隐约情愫,而他是永远无法回应的,尽管她几次相帮……他们必须保持一个相当谨慎的距离,正因为这样,他更没办法在明知对方有所希冀的情况下,利用她的情不自禁去套话,那真是无耻到一定境界了。
有些捷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任命了……不知道原因又如何?他只要改变结果就足够了!不是说轮回吗?不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走初中吗?不是很多事都命中注定吗?那就全部变掉好了……即使到最后依然没能避免轮回的结局,他也一定要有不同的过程,就算同一条路,也有无数种走法!
如果这次没能成功走出轮回,他也必须得留下点什么,告诉下一个轮回的自己……或许早点发现,又是不一样的结果。
而现在摆在眼前的,就是关东大会,他们……注定要输的关东大会。如果要改变的话,就从这一步开始吧——不管命运怎样,他不准备、也不接受失败,至少,不能在他手上输掉。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用力把剧情拉回来的小绳子~~~
艾玛收到【清雪寒夜】地雷一枚,谢谢哟~~么么哒爱你
☆、觉醒15
按照忍足事先对双方实力的估计,冰帝要打赢青学,取得三局胜利,那么得胜率最高的应该是他们其中一组双打,和芥川、桦地的两场单打。
迹部如无意外必将对阵青学单打一号,也就是他们的部长手冢国光,那是个非常不好对付的角色,实力深不可测,去年就打赢了冰帝的部长,但在此之外,此人在公开赛上路面的次数并不多,他究竟强到什么样的地步,也说不清楚,迹部对上他结果会怎样反而很难预测。而芥川的状态也很不稳定,他是一个真正把网球当做一种运动在享受的人,对于结果,看的比他忍足还要淡上几分,只